本帖最后由 北原 于 2016-7-3 20:17 编辑
佳玉是我在棋牌室认识的牌友,这女人看似温良,一起混久了,听她尤爱说:打牌嘛,就玩玩,有谁赢的了一个家当?和和气气的。又说:我家姐妹们生性心慈手软,见不得别人输多了,尽量照顾私让的;不像某些人赢得那真个毒样,揍死处的打背家。自然,佳玉的牌品公认的不错,不摔不骂,不惊不乍。有段时间,我很喜欢和她一起玩。棋牌室老板娘打电话约人,会跟对方说:“好门子,好门子,佳玉在,你快来。”
而元宝,都不喜她,背地里议论最多。其牌打到不顺背风时,上下对面三方都得挨她批。她惯有的,冷哼一声,风凉话里夹带了一股子盛气凌人,一脸横肉遂乌紫。牌一旦打的风调雨顺,要什么来什么,于是你见她春风得意的哼唱上。一时,她住了唱,抱怨,可要小心了,一准摸了极好的牌。她可不是善茬,她一贯的心狠手辣。
某天,我过去玩,去晚了,没位。元宝一见我,硬是拉我坐下替她一会儿,她可能有些不适,出去拿了一包食品来吃,分着给大家。其实打牌的很是忌讳这样,换了人,牌风不一样。那天她们打的比平日小一半,又都是我熟悉的人,我就没在意,替她抓了一把。不想,一把牌抓的太漂亮,想不赢大都不行,元宝坐在我身后,笑一声,说了:"没多大用处的牌。“几张牌一打出,被我赢了,自觉没意思,拍拍手起身要走,说自个儿:“看牌的,很是讨嫌,很是讨嫌……。”佳玉就叫我给她倒杯水,我赶着起哄说:“请我吃喜。”说到吃喜,佳玉格格的笑,露出一排小细牙,两眼眯成缝。佳玉就指了黑子戏谑的笑着说:“让他带你吃喜。”黑子不出车的时候,多是和我们打牌。男人喜整大,不爱小胡牌。黑子一次输了,佳玉在他下家,我在佳玉下家,那次我的牌风好,佳玉抓了一手烂牌,正不肯碰了为我带牌,结果黑子一下赢了大胡;佳玉当时要一碰,我则抓起牌小胡,破了黑子。这样的事,一般不声不响盖下牌抚走,悄悄也算了。佳玉则大叫,摊开牌让大家看,果有对没碰,说黑子输了,实是有心照顾他。我笑了说:“后悔了吧。”佳玉说:“不后悔。我就是让他赢一点。”便落得让桌上的另个女人很不高兴,说句:“让黑子晚上带你去吃饭。”这一句话,触动了佳玉某处敏感神经,于是大众广中的,趁那女人不在,夹枪带棒的骂,说什么那女人自个儿作风不正还要侮辱别人,什么东西!千人跨万人骑的,杂七杂八碎碎的骂,骂的很是激扬愤慨,一腔正义。哦哟哟,那个女人的确不是好女人,她是这么回事,也没错。而我多多少少有点不喜欢佳玉这女人了。
元宝是公认的没品,掺假,欺行霸道。我倒是时常去她店里坐坐,天南地北的扯山海经。我自有所顾忌,又不招惹她,品行利益放一边,我们说的还是很开心。
一天上午我在元宝店里闲聊,遇着佳玉,佳玉一屁股坐下,叫着元宝,说有什么好吃的,拿出来。元宝人反而很大方,一时间拿出一包零食。吃着的时候,怎么又说起那个挨骂的女人,和元宝重头到尾解说梳理一遍,那态度分明是大度,委屈了她对自己的侮辱。我好没兴致,也没搭腔。
正好下午,棋牌室老板娘又喊我打牌,去一看,有黑子,有元宝,老板娘打电话叫佳玉,我们站跟前,都听见佳玉在那端问,有谁呀?有黑子。还有谁?有妖妖。还有谁?有元宝。再听见那头转了话音说,我下午有事,没空。元宝晓得佳玉不怎么肯和她玩牌。还有更甚的,我又亲见了一回,佳玉来打牌,人不够,正好元宝来了,开开心心桌上一坐,招呼大家赶紧上桌。佳玉偏拧扭不上桌,嘴里一个劲儿说,不打了,不打,今天不想打。杵着元宝默不作声起身走了。记的佳玉说过,不就是玩吗,和和气气的。一刻间,我忽然失失落落,尤为厌恶自己。
元宝反正是没皮没脸的人,很多人不和她玩,她还是来。
佳玉公认的品行好,她也时常骄傲她的忠厚良善,说起她的谦和为人处世。有时不知道怎么了,也和元宝一起玩牌。她大约以为自己这么厚道,适当的也要可怜一下元宝吧。几天前,我们赶巧在一正玩,佳玉玩了一把大胡,说是双喜。我老实的说,这样的牌我也玩着了,他们付我单喜。黑子说,都付的是单喜。老板娘出面为此作证,说她这棋牌室确是付的单喜。佳玉不干,喋喋地辩说,旁桌恰她妹妹在,前来插嘴帮衬。都是常来玩的,争执不下,最后按她说的,我们各自默默付钱。元宝在我身后转悠着看,后来背处无人时跟我说:自个越是自以为是自己多好的人,越是狗屁。还别说,这句倒真有点经典。
可是连阴雨久了,闲来无事,说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聊表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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