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读书晚,一级没留,到高中毕业时也已经二十出头。走出校门时,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和我同龄的姑娘都已经名花有主了,一样大小的小伙子也被抢完了。当隔壁的姐姐把她一位亲戚领到我面前时,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我逃跑了,这是我唯一的一次相亲,小我三岁。
打工潮开始了,苦闷的我也随着人流来到了北京,从开始给人打工,到后来领着弟弟妹妹们学做生意,生意从公园门口到早市,到市场,到门面,交通工具也从自行车变成三轮车,三轮车后来换成了四轮车。98年的春天,大弟弟从老家带着孩子来时,我竟不敢相信我侄子都三岁了。我慌了,匆匆忙忙中就把自己处理了,像自己处理烂苹果一样把自己处理了,可由于婆家突然出现变故,我没能穿上嫁衣,也没来得及拿到红本本,儿子就来到了我面前。
我的青春一片空白, 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认认真真谈一次恋爱,就过了花期,因此我很羡慕那些卿卿我我的年轻人,甚至有一段时间特喜欢韩剧。《澡堂家的男人们》,我看了三遍,《看了又看》里面的二女儿银珠也打动我的心,当看到《达子的春天》时,我开始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不已。在别人眼里,韩剧是拖沓庸长的,可我总会为里面真挚的情感闪出泪花。我的婚姻生活少了重要的一个结婚仪式,让我总是认为自己还未出嫁。有一次,邻居一家娶媳妇,是在门口的公园里举行典礼。在鞭炮声中,在婚礼司仪激昂的致词中,在亲朋好友一片美好的祝福声中,新郎和新娘牵手的一刹那,我眼里涌出了泪水。
直到现在,我对鞭炮声情有独钟。去年腊月的一天早晨, 听到楼下鞭炮声,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正赶上新媳妇下车,也正是撒喜糖,撒香烟的时间。望着一大群人在地上抢,我怎么也不可能冲到里面了,就径直冲到撒糖的小伙子跟前,很诚恳的说道:“兄弟,我抓几个,沾沾喜气!”他可能也没什么经验,双手抻着手里的口袋让我抓。我伸出右手,从下面猛地一用力,一巴掌对着口袋打去。口袋飞向空中,破了,一袋子喜糖全撒在地上了。有人大喊一声“抢啊!”人群沸腾了,在场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被感染了,一个个参与到抢糖的队伍中,把新媳妇下车的气氛推到了高潮。那一次,我抢了满满两口袋糖,回到屋里,我和孩子们分享着糖块,品尝着别人的甜蜜,糖是甜的,而我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每当看到断臂的维纳斯,我就想,就是因为她缺一只胳膊,才使人们不断地幻想她,造就了她永恒的美!我的青春里也缺少了很重要的一页,因此我也不断地幻想,永远也长不大的样子,永远有做不完的梦!在梦里,东风破了,桃花开得酡红,大红的囍字映红了院子,人儿醉了,批上了大红的嫁衣, 迎亲的唢呐把天边的云朵也吹成大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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