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毫末起于尘土。布道者来自南山
宽袍遮住下午三时的阳光
神圣的肉体,亲吻嘴唇的肉体
不能被轻易拜见,赤脚行走之后
钝齿脱离寸草不生的土地
泥土在此刻是硬生生的。雨水不来
城门开了,需要救济的人们
挤满了神庙,无能的神啊
无能到了最后一片树叶也不能遮体
2
竹鼠匆忙搬到北门,被一对夫妻接纳
喂食黄豆、锯屑、掉落的头发
婴儿喝不到奶水的哭声,常在半夜
读书人烦躁地丢笔,操起一把匕首
布道者出现于凶案现场,询问血迹和脚印
人们称之为大师。左手窝着一只竹鼠
唾液分泌过剩,有人小心翼翼地举起火把
倒塌的神像被肢解成炉灶的起源
3
惶惶不可终日。卫兵典当武器和盔甲
算盘给出了公允结果。雨还没来
下水道充满了浓稠的酱汁
学者们计算一只鸡和一个人的重量
他们的结论往往不能宣之于众
更多的群体,开始运作。星辰在下一秒行径
布道者的宽袍逐渐褴褛,脚趾化作栏杆
人们做了强盗,第一家屋舍是当铺
一夜之间,长矛林立
4
谎言高于城门楼,布道者叹息
指甲于是腐朽,弄巧成拙的催生雨云
南山走了一半,又退回原址。听闻有入道者举荐
半个果实充作神物,咬一口,放进竹篮
神庙重建了。半个城池化为乌有
无家可归的人们,小心避开南门外的荆棘丛
布道者仰卧,不知羞耻的孩子,看着他
张开双臂的裸体,像一只肮脏的大鸟
炉萱
2016-06-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