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659|回复: 5

白洋淀跫音 [复制链接]

秋枫赋

主楼

发表于 2016-5-25 09:4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锦瑟于 2016-5-25 09:56 编辑

                                                   白洋淀跫音
                                                   文/秋枫赋
   自从去年五月到白洋淀一游后，那片家乡的水域总在我脑海浮现。“故乡的眼神”，我曾在一篇文章里这样称呼她！是的，是故乡的眼神！静美而深涵，柔情无限。一如养育过我的松花江、陪伴过我的永定河。
   细细想来，白洋淀吸引我的因素是什么呢？清波荡漾，水的胸怀？亦或是大平原上的美食：一旦切开就见金黄流油儿的咸鸭蛋，柴锅慢炖的“麦穗儿鱼”、贴在炖鱼锅边儿的大饼子、还是滴着鱼汤儿带着金灿灿嘎嘎的“粘卷子”？还是被拍得菲薄的玉米面、小米面混合着葱花、白洋淀小虾、菜叶等作料的柴锅贴的“大烀饼”？
   这些美味，想想就清香满口了！我享受不了大鱼大肉的口福，却抵御不住白洋淀这农家饭的诱惑！
   “大姨喜欢,抽空就过来！”去年来白洋淀，我结识了小马经理（见拙文<为了明天_放飞>）。其实，对白洋淀人，我不用刻意地去“结识”，他们本来就是我的乡亲啊——父亲生活过的故乡的土地。
   又是五月中旬，我又走进这片大平原上的水域！
   雨中沐浴过的白洋淀更显一番清新亮丽。天蓝得耀眼，几朵闲云飘过淀子上空，专程造访、还是蓝天的散淡随笔？
换上夏装不久的芦苇荡，正如青春闪烁的莘莘学子，你拉着我，我唤着你，在碧波中相拥、舞蹈，亦或浅吟低唱，诉说着华北平原大淀的过往今昔 ……
   “九十九淀畿南水”啊，清波拍岸，我又站在堤上感悟白洋淀跫音铿锵向前 ……
   白洋淀美景，白洋淀美食，固然能牵动我游走的脚步，故乡的人呢？譬如说为保护白洋淀环境奔走呼喊的“小马经理”们（注），我更把他们放在心里。
   又走上去年乘坐游船的码头，木结构的船坞里,那挂着红色帆蓬的游船被清一色的新游艇所代替，绿水清波中，纯白色的游艇如天鹅般亭亭玉立——三艘、五艘？看不到码头的尽头，我没数新艇到底添了多少？没有水上航行知识哈，只能称它们为游艇、游船。
   驾驶员小贾是个穿着一身青色紧身衣的帅小伙子，他一个个把我们这些“旱鸭子”接到艇上，宽大的皮座椅旁边还放有茶几。
我选定一个离驾驶员隔一个座儿的位置坐下——不年轻了，后面躲躲，避风要紧；再说，万一真掉下去小伙子还能捞我一把不是？呵呵，小心翼翼，安全第一！

   白色游艇，带着我们七八个人向大淀深处驶去。
      驶过几处弯弯的“小胡同”，呈现在眼前的水面越来越宽阔，“白天鹅”的速度在加快！到达西大雾水域深处，游艇还有节奏地颠簸着，一会举上浪峰，一会儿陷入谷底，水面不再平静，都是我们行船激起的涌浪。
水里颠簸几次，我渐渐不害怕了——一切都在驾驶员掌控之中，这是有意识的竞技！你没看他总侧头看小马经理乘坐的那条艇吗？两艘游艇的动作是那么一致！
      体验了一段路程的“摇篮曲”，我们的驾驶员就站立在驾驶台上，“白天鹅”一个前身高昂，飞一般向前驶去！水上速度的刺激！我坐在后面，看不到前方的苇丛，甚至航线两旁整齐的苇墙也被激起的浪花遮蔽 ——什么“东大雾”还是“西大雾”？我们被包裹进浪花激溅的白色水雾里！
   该称什么原理呢？呆在游艇座舱里却不会湿衣服滴！
   随着游艇加速、转弯、颠簸前行，艇上充满欢呼声和对驾驶员高超技术的赞誉。而我，只是以愉悦品味这“乘风破浪”的刺激。
   你看，这该是大淀放养麻鸭的水域：成百上千的麻鸭们正结队悠游，大多靠向苇墙的边缘，却有数十只勇敢的鸭子横亘在水道上，向游艇宣示这是它们的领地？
   驾驶员坐回自己的座位，“白天鹅”自是放慢速度，抗议的鸭子还有几只仍在航道上“游行 ”，当游艇掠过，我不由自主地大喊：“轧着鸭子了！”
   “哈哈！”、 “哈哈！”艇上爆出一串串笑声！在我回首寻找遇难鸭子的“遗体”时，女儿拍拍我的腿：老妈，省省吧，鸭子早钻进水底去了！
   哎！白痴啊，尽瞎操心！这不是柏油路，它们有深水好钻啊！没听说过有被淹死的鸭子 ……
   驶过麻鸭们的“领水”，在一片更为开阔的水面，我们又与另一只游艇会合了，环视水面，远处还有几只渔船拉网漫游——我是不是该坐在那慢悠悠、摇荡荡的小船上才更适合我的节奏？
   领队说就在这里休息游玩儿。
   游艇在水面随风荡漾，远处，有摩托艇渐渐靠向我们的舷边：“有喜欢水上刺激的朋友下来，乘摩托艇，过过白洋淀冲浪的瘾！”
      小马经理赶过来了，驾摩托的是我们同来的伙伴。
      几个好奇心盛的年轻人，想试试自己的胆量。金医生甩掉上衣，光着膀子站立艇前：别拉着我，大不了成就一位“诗人”（湿人）！不信了，你还能把我甩到淀子里去？
      他坐上摩托艇，眨眼功夫就冲向苇塘深处 ……
   没下水的人们欢呼起来，赞扬自己的伙伴技艺精湛。其实真正的“精湛”还没到来，接下来的呢？
   正在此时，只见远处“飞”来两只摩托艇，一会“之”字形前行，一会又围着我们打转儿，巨大的浪花又织成水帘儿，一个回旋，又一个回旋，真令你看得眼花缭乱！惊叹之间，只见前面那只小艇举头高昂，整个车身如直立起来一般！武生出场亮相？只是瞬间，他就钻进水里——人呢？别甩下去了吧！我的心又悬起，还没等反应过来，摩托艇已钻出水面，放慢速度——艇上稳稳坐着一个带防水镜的少年！后面的摩托也跟上来了，驾驶的竟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多说十岁大吧？我惊叹！
   少年靠向我们，把摩托交给游艇驾驶员：胳膊疼了，我歇会儿，你带大家转转！
   “转转？”，怎么“转”啊？呵呵，听他的说法像是在逛公园？
      少年登上游艇就坐在我身边。黑红的脸膛透着稳健，憨憨一笑，整理自己湿透的衣衫。
   “坐到太阳地儿来吧孩子，着凉感冒怎么办？”
   “没事儿，奶奶！我的衣服是特制的，一会儿就干！”
   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在水里怎么显得那么彪悍？
   交谈中孩子告诉我，他今年13岁，上初中一年级。从什么时候学驾驶？记不清了。工余时间，爷爷、爸爸就把他带在身边，打渔、捡拾鸭蛋，从摇小木船，到机帆船，到开游艇，再到驾驶摩托艇，总在水里浪里撒欢儿，看着、玩着就会了。大不了掉进水里爬上来再跑——他是小马经理的儿子，水里走、浪里钻，这么皮实的孩子，看来从小没人娇惯！
      说话间船上欢呼声又起。只见驾驶员小贾接过摩托艇，先是围着两艘游艇“画圆”——一个大回旋，又一个大回旋……惊奇的是几遭下来，竟是重叠在一个同心圆上飞旋！一会他又改变方式：高扬到浪峰，潜入谷底，高扬到浪峰，再潜入谷底——呵呵，就像他驾驶我们的游艇演绎“摇篮曲 ”一般！“摇篮曲”可没这么阳刚、刺激，这分明是水上探戈！
      你看他旋转回来，把200多斤重的“虎哥”请到艇上：“既然来了，就别留遗憾，我带你满淀子转转！”
      虎哥刚才就想乘摩托艇的，考虑到自己胖，怕给人家添麻烦，看了小贾师傅的表演，他放心了——把自己交给这位华北地区水上花样摩托艇比赛的冠军绝对安全！
      小小的摩托艇坐上200多斤重的虎哥，（出于安全考虑，虎哥还得坐在前面）小贾坐在后面两臂抱不拢，无法驾驶呀！只见他站立在后面，先是双手驾驶，让摩托艇直行一段，找到力度感觉了？他们突然飞行起来，左旋一圈儿，右旋一圈儿，在设计水上奥运五环吗？然后是一个大回环，绕着我们一圈，把虎哥稳稳送回游船。
      细看小贾竟是站立在摩托艇一侧，湿透的紧身衣是水是汗？我不禁领悟什么叫“艺高人胆大”——刚柔并济白洋淀！
      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一直紧随小贾身后，学着他的动作驾驶自己的摩托艇，也是上下翻飞，水走蛟龙一般。他是小贾的弟弟，9岁！
      被他们激起的浪涌动着，摇摆着我们的游船……
      船上三四十岁的年轻人，不再矜持、害怕，一个个争先报名，跟着小贾、小小贾，小马、小小马们下水体验一番。
   那个9岁的“男子汉”，还把一位要去“方便”的阿姨送回码头。小小的身影载着个成年人穿梭于淀间……
   “风里锻炼，雨里考验，我们是一群展翅高飞的海燕……”
   这是我少年时非常喜欢的歌曲旋律，用在白洋淀年青人、孩子们身上，似嫌轻浅——他们是真正的弄潮儿，勇敢而彪悍！
   中午，主人用丰盛的大淀美味招待了我们。午餐时，第一次见到我们的同龄人，小马经理的父亲——老马兄弟。
      初次交谈，却没有生疏感：“姐，姐夫，听说了，你们的老家就在国道对面？我的厂子也在那边。咱们不是外人，就把淀子当成你们的家吧！即使老辈人没了，咱们也是亲人，再回来就直接到我这边儿！”
   闲谈中，老马兄弟感慨无限：“干着干着，你说怎么稀里糊涂就老了呢？厂子、家业，我也只做到这步了，往后就交给俩孩子去经营。没什么大事我就不管了，咱也享享清闲，咱们都好好的，安度晚年！”
      老实说，我还不了解眼前这位满脸沧桑、憨厚朴实的兄弟经历了怎样的创业艰难；更不了解这位当年的“庄稼汉”、“渔民”怎样华丽转身成了“董事长”，“老板”！我只在意他深爱并坚守着脚下这片故土，他的子孙都显得独立自强、朝气果敢，三代人的脚步回响在白洋淀……
   餐后，他求先生写下了“勤俭持家”的条幅：姐，我把它挂在我的堂屋，孩子们来了也能看见，这就是咱这一代人坚持的信条！
      他的小儿子也走过来：姨，我想要一幅“家和万事兴”挂到我的办公室里……小马经理也憨憨地笑着：求姨夫给我写两个字，我就要“奋斗”，都提倡企业文化不是？我把它刻在我厂子门前的大石头上，不变形，不走样，出出进进都能看到，立个长远信念……

      欢聚的时光总是太短，白洋淀又换上晚霞盛装。道一声珍重，我的乡亲、我的朋友！无论走出多远，白洋淀已印刻在我的心上——大淀的跫音震撼，总会激励我随你们一起去实现美好的宏愿！

                           注：详情见2015年5月秋枫赋《为了明天，放飞》一文。

                                                            2016年5月19日草就、5月20日整理。
                                                                     图片在秋枫赋新浪博客

白洋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