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缠绵在四月的尾尖,我不知道这样的雨天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花墙缝里和远处的山峦都悄悄的挤满了新绿。
此刻的家乡杨絮该起了吧,挥挥洒洒,如雪似梦,缠绵在村落。槐花肯定已谢了,随春天,随四月,随儿时的梦谢了暮。
牵萝已补床头漏,扁豆犹开墙角花,不知道当开开谢谢的春天,走进没有红蜻蜓,没有黑蝙蝠的夏天,会不会有着与我一样的感伤!!
还记得儿时夏初的傍晚,方形的院子上空,会有成团的红蜻蜓打着圆圈盘旋。队列的上方会有一两只无声的黑蝙蝠穿梭。每每此刻,姥姥就会教我们唱,蝙蝠,蝙蝠过河来,我给蝙蝠拿馍来,蝙蝠,蝙蝠过坑来,我给蝙蝠拿葱来……!
我们乐此不彼的唱,总希望有那么一两只能听的懂,会飞过来……!
不知觉间,光阴溜走了那么多。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喜欢对着蝙蝠唱歌,喜欢用竹扫把扑红蜻蜓,喜欢把天上的云想想成各种神仙的小女孩……!直到自己慢慢习惯在钢筋水泥的空间敲键盘,直到发现老家的高楼再不见红蜻蜓,黑蝙蝠,直到年末得到姥姥离世的消息……!才发现自己一路奔跑的同时也一路遗失着。
远走的童年,姥姥,红蜻蜓,黑蝙蝠……均化成时光的牵萝,织满一个光阴的追忆。我知道所有这些,除了心底,我们确已渐行渐远了!
——《牵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