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4-1 14:39 编辑
好久不见,你腹有诗书,在风铃花树下微笑。后来一灯如豆,我们简短地说起,今年的春天。
其实说春天的什么好呢?野蒺藜花开后,忙着结果;桃树太阿谀奉承,樱花又略显咄咄逼人。多年以前的黄昏,月季正好,我们解着各种各样的难题。那时,你望着我,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说台上的老家伙真是狡猾狡猾的,动动坏心眼,就能把我们考得屁颠屁颠。那时的时光,如同飞梭织就的花腰带,又如同匀竹编成的花凉扇。
后来,我们分别。到如今,我想得更多的,不是再见,而是能够去一片只有风吹过的寂静草原。只要想想关于自由,关于无垠便好。你问,为什么是春天去呢?因为春草都忙着生长,没有忧伤。你又问,为什么是草,而不是花呢?因为和草可以两相忘。其实后来,我哪里也未去,只是很专心地浇灌着某株绿色植物,心怀慈悲。
那一天,我看见了跛脚的路人,挑着可怜巴巴的青菜。我曾经看他在春天躬耕,如一匍匐的土鳖虫。那一天,我经过无数颗粒无收的田野,倔强地长满了野草,倔强的尽头,是恐惧和委屈。我突然想起你和我热烈争论过的问题:是美给了我们力量,还是悲伤。我说习惯痛苦的心,总能开出美丽花朵,要不为什么木棉花开,呕心沥血。你说阳光下的华美篇章,才是神匠天工。
后来你突然握紧拳头,说老子重感未好,就是春天这个王八蛋干的。你还说你爷爷撒手人寰,也是春天这王八蛋干的。它专干些投机取巧锦上添花口蜜腹剑的勾当。你说你要灭了这王八蛋,用沉默的忙碌,或者一路高歌。于是你清唱了一曲,后来停留在一个调子上,尾音拉得无尽苍凉。
你还有悲喜,谢天谢地!你说对呀,多年以后对着我,说一句谢天谢地,你还没死。我说去你的美丽娟,去你的得意志,你敢那样说我代表春天消灭你。后来我知道,春天没半点杀伤力,一瞬间,满天星光,一瞬间,倾盆大雨,早已经沦陷得一塌糊涂。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干了好几回邀词句赏月的事情,也颇想试试能否酌清风下酒。其实也不是来不及,只是怕你笑话我,一年年,依然干着旧事。而且我非常清楚,多少缤纷铺张,总比不上此去经年,你捎来的信息,告诉我清风如旧,月朗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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