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啼妃 于 2016-2-14 11:51 编辑
年还没有过,也并没立春。但太阳在天上朗朗地照着,空气暖暖的,偶尔有风吹来,张大嘴深吸一口,让人又想像狗一样展开了四肢伸个懒腰,然后就地滚几滚。真是春意浓浓啊!
天桥是个好地方,谁都可以来。卖蔬菜的猫婶,给手机贴膜的小王八,卖袜子的猴崽,写对联的老戴,都是做点小买卖的寻常世间寻常人,都在呢。
“哟,小王八,今儿把媳妇也带来了……”猴崽笑着戏谑。
小王八其实姓王,本只是称“小王”,谁知道给这天桥上的一帮子人咋就喊成了“小王八。”
“别瞎叫唤,叫小王。”小王八甩给猴崽一支烟。小王八的老婆穿一套水红色起绒睡褂睡裤,她起先把一双手袖在睡褂口袋里,听到猴崽打趣,慌忙奓着手在那张摆了各种手机外壳的小桌上摸来弄去。又听得对面猫婶一句“小王你老婆怪俊的”,她又一掳刘海,抬起头来冲着猫婶呲牙一笑。牙齿斜伸出去二丈远,牙床一片猩红。猫婶此时方放声“咯咯”,笑得畅快。猫婶自己不知道,她喜欢夸丑人俊俏。对于小王八的老婆,斜对面写对联的老戴,只抬眼撩了一眼,就把眼垂下了。
都想趁着年底多做几笔小生意,没成想个个都看了大戏,也做了大戏。
最先眼睛发直的是老戴。毛笔上的墨滴下来洇湿了大红纸,瘸腿眼镜也要从鼻梁上跌下来。天桥上站着一个穿一套水红色起绒睡褂睡裤的女子。她不像小王八老婆那般腰身上下一桶粗,她细了整整两拃,却又蜂腰丰胸,像一个秀气的可乐瓶子。她的脸也小得多,却也立体生动得多。老戴其实是个落魄的秀才,这时候已经笔墨随心在红纸上写了“樱桃”和“葡萄”。买对联的不依了,“你搞么的鬼?哪个要写樱桃葡萄,我要上联是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是福满……”
“你娘卖*,你现在专门去*别人的*了,你现在不*我的*了,你快来看,快来摸,我的*几多嫩哟……”一个既娇嫩又尖利的声音压住了买对联的不满。
老戴的眼镜已经跌下来了。老戴放下毛笔,手有些哆嗦地捡起跌到红纸上的眼镜,赶紧再驾到鼻梁上去。买对联的早没了声音,嘴却张得老大,半天,口涎滴下来,他捞起袖子擦一把嘴,咽下一口口水,喉咙里“咕”地一声响。
那蜂腰丰胸,眼若葡萄,嘴若樱桃的美人儿,眼睛既放空又聚焦地盯着一处地方一顿乱骂,骂的话里那是句句有*。她一边骂,一边脱了那套水红色的睡褂睡裤,又将一件葱绿的高领毛衣利索地扒拉下。她一边骂,一边将自己脱了个精光,修长笔挺的一具女体,简直像一个精美无瑕的瓷器。那白如玉的乳房上俏生生两点红,使人想起石榴,小腹上那个小小的肚脐眼,就像一只静默的蜗牛。肚脐下面的两条腿长如仙鹤,中间隆起的小山丘上,是一片正三角形的黝黑旗帜。
“荷包相,她那里是荷包相……”老戴不晓得自己是对买对联的人说,还是对猴崽或猫婶说。
“老戴你个老蔸,你哇哇看,么的叫荷包相……”猫婶脸上僵了一下,但马上又笑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女人下面分好多种形相,这种饱满闭合的,就是最好的荷包相,好多女的都是颜色发黑外翻,就像包不住牙齿的嘴……”老戴激动了,话多起来。
猴崽马上看了一眼小王八老婆的嘴,眼光立刻又射到那脱光衣服女子的羞处。小王八老婆本来免费看疯女人脱衣,也笑得花枝乱颤,唇咧齿露,听老戴这么一说,马上用力抿着嘴不笑了,还是抿不住,又伸出一只冻得肥肥厚厚的手掌把嘴蒙了。小王八也一直在看脱光衣服女子的羞处和胸脯,听了老戴说,看了老婆做,不晓得触动那根神经,忽然又笑又哭起来,还举起右手在自己大腿上连拍了好几拍。小王八老婆的手就从嘴上拿下来了,一个巴掌飞上了小王八的脸。
“表动手,表动手……这又怪不得小王八,是里个表脸的女人脱得精光惹得男人作兴撒,怪不得他怪不得他……”猫婶赶紧劝架。
“我认得她,她是我们市里首富万德福的老婆呀,长得几排场咯,天啊,啷个发的疯……”买对联的醒过来了。
那女人已经如初生婴儿般又唱又跳上了。她双手搓着自己的双乳,将一双大白奶像捧一对鸽子似地捧起来,递到男人眼珠子底下去,“嗨呀,你认得万德福哇,我跟你哇,万德福现在都不*我的,他*别人的*去了,来来来,我们*我们*……”她就一把拉住买对联的,同时大大岔开双腿。
买对联的嘴巴咧到耳后跟地傻笑着,手臂上努力挣脱着疯女人的拉扯,嘴里说,“表乱嚼,表乱嚼,我啷个会和你这个疯女人……”眼睛却一错不错盯着她光溜溜的身子通身乱转,又时不时腾出一只手抓一把女人的奶,又抓一把女人下面的毛,裤裆里早就撑起老高。
“娘卖*的东西,没胆子上,就表乱占女人的便宜,疯子女人的便宜也不能占……”猴崽一把扯过买对联的,“走走走,你赶快走,你都摸了她七下,上面三下,下面四下,快些走……”猴崽还没摸过一把呢。
猫婶津津有味看着这女人发疯,心里着实快活,为什么快活,她也说不清楚。猫婶笑眯眯在菜筐里捞了一根茄子,想了想,又放下茄子,换了根碧绿的辣椒,想了想,又加了一根通红的辣椒,她颠着腿,把这一红一绿两根辣椒递到女人手里去,“快些,我晓得你没男人*难过,拿着,不要你的钱,快些自己到茅厕里去办……”
女人还在疯着,又扑了猴崽和老戴一人好几回,把他们裤裆里的东西都捞着捏了好几把。小王八的老婆门神一样挡在前面,小王八想跳出来给疯女人扑也不可能,不过,他实在想看清楚疯女人的荷包相。他想到他老婆的下面和嘴巴是一个造型,心里十分难过。老戴已经给疯女人扑得按耐不住,他扯住她一条玉臂往自己胯下送,一边附耳上去,“表吵表吵,表在这里现世吵,赶快穿起衣服,我带你回家*,我保证*得你翻天覆地地舒服……”
疯女人看着猫婶递过来的一红一绿两根辣椒,愣了一愣,整个人好像突然停电。然后,她就抓起那两根辣椒,一根红辣椒一撕两半,直接摔到猫婶脸上,还有一根绿的,冲锋枪一样握在手里,往猫婶裤裆里冲锋——
“你是哪里来的老骚*,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想害我?你娘卖*的,咯辣椒留的你自己炒老*吃,我塞死你的老*,辣死你的老*……”
“我不到你家里去,要*我们就在这里*,快脱我帮你脱,我要*一百回,万德福不*我,我有人*……”疯女人一边继续进攻老戴,一边死命去脱老戴的裤子。
老戴与疯女人拉拉扯扯左躲右躲不让自己的那玩意儿露出头来,又觉得女人的手不时碰到,实在是舒服。老戴想,我没发疯,绝对不可以脱光了衣服和她在这天桥上干的。
“快看哪!老戴放了,他裤子前面都湿了!”小王八一直被老婆挡着,但看得清清楚楚。猴崽蹿上前,在老戴头上猛敲一顿爆栗,“老戴你个表脸的老篼子……”
“我冒挨她,冒挨她,自己跑马不能怪我……”老戴脱下褂子蒙住头脸,实在难为情,猴崽下手也重。
疯女人不晓得何时走了。猫婶说有个胖子男人气喘吁吁跑上天桥,给她喝了一瓶果汁,疯女人就软着身子倒在胖子怀里,胖子就抱着光溜溜的疯女人走了。
“胖子一定是把她带回家去*了。”小王八的老婆说。
“*死了才好。”猫婶说。
猴崽呢,十分痛悔。若不是美色障目,他不认为自己的智商会比那个胖子低。
快过年了,抓紧做生意才是。
啼妃字于2016年2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