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游戏专用嫦娥 于 2016-1-7 14:55 编辑
山杏遇见褚嘉华的时候她只有十七岁,嘉华呢,山杏没问过,也不太敢问,大概三十几岁是有吧。嘉华是做什么的?山杏也不清楚,只知道一块陪他来酒店用餐的客人们都喊他褚总。
山杏是前年跟着表姐进城的,到了城里,山杏才知道,表姐是做那种事情的。曾经山杏是那么的厌恶她的姐姐,可现在呢,山杏觉得自己也不比姐姐干净多少,唯独的区别就是姐姐人尽可夫,而她只有嘉华这么一个男人。
山杏其实也不想这样,可不这样又能怎样?山杏下面还有姐弟四人,暴虐的父亲,孱弱的母亲,一家七口人所有的财产就是三间石屋两亩薄田,那日子还能叫日子吗?
前年春节,父亲冲山杏吼道,“你若不想结婚可以再等一年,但必须要定亲,你也不看看咱这一家老小要吃要喝的,还要给你两个弟弟盖房子,这钱从哪来?人家冯家肯出两倍的聘礼,你还不知足,你真是犯贱!”
冯家是山下表姐那个村里出了名的富户,据说是出外搞买卖时挣了大钱,彩礼随便娘家要,但挑媳妇的标准颇多,要高要白还要丰满,人家不都说了屁股大的女子生儿子吗,冯家都几代单传了,尤其是把这事看的很重要。其实山杏也想知足,但一想起冯家儿子那张猥琐无赖的脸,她就觉得反胃!
这天酒店前台把电话打到了餐厅部,说是一个自称山杏未婚夫的男子急着要见她,当她迷惑的来到大厅后,看到的竟然是冯家儿子。她想转身上楼,但那倒霉孩子却一把拽住她,很兴奋的说山杏父亲已经收了他家的彩礼,他现在要接媳妇家尽快成亲去。
两个人正拉扯间,常在山杏负责的楼层里用餐的客人褚嘉华正巧和朋友路过,他一把就把山杏拽到了怀里,然后严厉的呵斥道,“告诉你,这是爷的女人,你要是再敢碰他,你等着!”
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中,嘉华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扬给了冯家儿子,然后很轻蔑的说道,”不就是他父母收了你一万五吗,爷这包里的现金两三万是有,全部给你,拿着钱立马滚,以后再敢出现在这里,小心爷打断你的腿!”
嘉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酒店,山杏泪眼朦胧的目送着恩人离开后,看到的是冯家儿子依旧蹲在地上,欣喜若狂的捡拾着每一张钞票,好像生怕自己手慢了。那些钱就不再属于他。山杏无奈的摇摇头,更坚定了最初的信念,这个男人不能嫁!
之后呢,嘉华依旧来酒店用餐,他身边的生意伙伴,红男绿女不停的变换着,山杏总是看他能恰到好处,游刃有余的应酬着,便从心里开始神一样的膜拜他。可是山杏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和他说一声谢谢。那一日,楼梯口偶遇嘉华独行,山杏忙停下脚步,弱弱的喊了一声,“褚总”。
嘉华笑笑,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忙去吧,那钱大哥不用你还的。”
以后的日子依然如昨,直到有那么一天,嘉华的生意好像谈的不是很成功,对手不但刁钻难缠,竟然无赖泼皮,时不时的就动手摸一把在旁边斟茶倒水的山杏。以前这样的事情,山杏偶尔也会遇到,只要不是客人太出格,一般都是会忍下的,这是市里最高档的酒店,来这里用餐的客人山杏哪个也得罪不起。
可这一次,那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用语言暗示嘉华,今晚是不是可以安排山杏陪他。嘉华几次试图引开话题,都不成功,便伸手揽住山杏的腰说道,”姚总,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这丫头是我的女人,您好意思张口点她吗?“
谁知对方仍然不知收敛,反而借着酒劲更加放肆,竟然说出了女人是衣服,需要常换常新的言论,而且一边说一边试图将山杏拉入自己的怀中。血性的嘉华将一杯啤酒泼上了对方的脸,对随从厉声说道,“送客,这生意我不谈了!”
两位随从一边打着圆场,一边礼貌的将骂骂咧咧的对方四人送出门去,就在包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手中的杯子被褚嘉华捏碎了。血!山杏看到了,她惊呼一声,心疼的赶紧蹲下,将伤口处含入了自己的嘴里。嘉华用另一只手将山杏的下颌轻轻抬起,悠悠的说道,“做我的女人吧!”山杏拼命的点着头,嘉华将她紧紧的揽入了怀中。
之后,嘉华让山杏辞了职,安排她住进了现在的这所房子,这个小区是市里最高档的楼盘,人车分流,一入大门口便是人工湖,假山,喷泉,凉亭,还有曲折的仿古木桥。每每收到嘉华说要回来休息的短信,山杏就会站在窗前看着那桥,当嘉华出现在那桥上的时候山杏就会觉得很幸福很知足。
嘉华一般一个星期能来个三四天,来了,话也不多,一般就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山杏忙碌,偶尔也会扎起围裙和山杏一起下厨,其实他们处的更像兄妹。即便是夜里温存时,嘉华也很心疼她,眼见这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那天夜里,嘉华轻轻捋着她的秀发说道,“等你年满二十岁,哥就放你自由。”
山杏听了这话,一个哆嗦,她想他肯定是家室的人,他终究还是会离开自己的。山杏盼着那份自由又怕那份自由,因为她发觉自己爱上了嘉华。爱是什么呢?山杏说不好,大概就是那种无时不在的牵挂吧!
山杏不贪婪,嘉华给她多少钱她就拿多少,也从来不乱花,她想若是有一天嘉华不再需要她了,那么她就用这笔钱自己悄悄积攒下来的钱开个花店。
后来,嘉华说要去南方谈点生意,走的那天,很反常的起了个大早,给山杏煮的粥,然后临出门的时候还吻了她的脸颊,依依不舍。山杏当时心里暖暖的,到也没觉察出什么异样,直到过了几天,她才在嘉华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八十五万的支票和几句简单的留言,“丫头,哥去办点大事,若能平安回来,哥将扔掉这世间一切的繁华虚无,和你找个平静的地方从新开始。三月为限,若回不来了,丫头好好照顾自己,从此,你自由了。”一阵惶恐,希望和失望甚至绝望同时向她涌来,山杏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她跑到卫生间里狂吐起来。此时,她自己还不知道一个新生命在她身体里孕育成长起来。
十年后的初秋,还是这座小城,一早起来,山杏把店门打开,收拾利索。女儿很乖巧的,主动帮忙去倒垃圾。 有客人来了,进门后也不说买什么,就是仔细的盯着女主人看。
山杏正在那里背身忙着,未察觉,只是随口说道,“你要什么自己看,容我先给这几盆修建一下。”
客人没回答,点上一支烟,依旧的盯着她看,山杏让烟呛了一下,回过身来,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客人,无奈他带着墨镜,除了刚毅的嘴角,别的神情无从获知。
“这店名为什么叫嘉华?”
“哈,我们孩子的父亲叫嘉华。”
“孩子的父亲?”那人浑身一颤,悠悠的再次问道,你竟然还有个孩子。
杏抿嘴笑笑,“我都快三十了,当然有个孩子啦。”
“孩子的父亲呢?”
“他出国了,说要办件大事,可能要耽误个三年五载的吧,我们娘俩在这等她。”这些年了,山杏作为一个单亲妈妈,早已习惯了别人这些好奇的问询,她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只为自己的信念,目标活着。山杏把手在围裙上擦擦,问道,“看中哪束了?若没称心的,我再给你重新搭配。”
那人走进山杏,一抬手,将她的下颌轻轻托起,喃喃自语到,“你真是个傻女人。”说话间,另一手摘掉了自己的墨镜。
“嘉华!”山杏捂住自己的嘴,泪水吧嗒吧嗒的就滴了下来,她直接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本来,她自是为了一个信念,一个心中虚无的爱恋活着,却没想到,真有那么一天,自己的心上人会重新出现在眼前,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在做梦,眼前的不可能是事实。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啊?”
“监狱。”
却原来,嘉华曾经也是和山杏一样,穷地方里走出的山里娃,曾经的女朋友和山杏长得特相似,但那女孩子因为贪恋城里的繁华,两个人进城打工后不仅便离他而去。十年前的嘉华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幕后有着更大的黑势力对他支配牵绊着。待嘉华阅进沧桑,尝够心酸不愿意再过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打算退隐时,却被老板陷害,关进了监狱。嘉华自己当时心里很明白,自己知道团伙里太多的秘密,老板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放他上岸的,好吧,十年就十年,自此和过往一刀两断。从监狱里出来,无亲无故的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山杏惦记着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走着,走着,竟然没费多少精力就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而这个女人竟然还在等着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山杏听完,笑笑,用衣袖擦擦眼泪,问道,“吃早饭了吗?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去。”
嘉华一把拽住她,“哪也别去?让我好好看看你。”
“看什么看?都老成这样了。”山杏羞涩的将脸别过去,却无意中发现自己女儿站在满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此刻,苦尽甘来,幸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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