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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小说连载: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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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穴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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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1 15:4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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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情深以待 于 2015-12-21 16:01 编辑


陪吴美丽去医院看病
“洁尔阴洗了都没用,会不会是得了性病?还是去医院找医生看吧”。我郑重其事地对吴美丽说。于是吴美丽就满脸哀怨地看着我。我没办法,只好陪她去医院看病。
在去区中心医院的公交车上,吴美丽坐着一个座位,我站在她边上。她忽然面露赭色,却又有些得意洋洋对我说,“我现在是创造了三十七的荣誉数据……”我拉紧公交车的吊环,免得自己突然晕倒。我再剜一眼穿了一条绿裙子端坐在公交车座位上的吴美丽,下一个接替坐她这个座位的乘客,如果也是个穿裙子的女人,不晓得会不会不幸被性病病菌传染?
陪吴美丽来看病,还是看性病,却连挂号的钱都是我出。到了医院就诊大厅,吴美丽在候诊区找到一张彩色塑料椅子,像个温婉淑女般笃定安坐下来。我就很困惑地催她,“你先去挂号啊……你光坐这有啥用?”但吴美丽就端坐在那里不动,她就那么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我,然后大大方方跟我说,“我没有钱啊。”
吴美丽是真的没有钱。她虽然创造了和三十七个男人做爱的荣誉数据,可她到现在还是穷得叮当响。她现在是吃住都蹭我的。
我去给吴美丽挂了号回来陪她候诊,忍不住发牢骚, “你他妈被三十七个男人搞过,搞到最后连看病的钱也没搞到,只搞了一身性病,我劝你以后这样的蚀本买卖不要再做了……”
“莲妮你说错了,不是我被三十七个男人搞过,是我搞了三十七个男人啊……而且我这也不是做买卖呀!”吴美丽一点也不羞愧。
吴美丽这个脑子被枪打过的蠢女人!你被三十七个男人搞过和你搞了三十七个男人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事实就是你得了性病,下面都挠烂了,却没钱看病,连洗了一个星期的洁尔阴都是我买的。
“19号吴美丽……”妇科诊断室负责叫号的护士,站到门口来叫号。
我用手扯起吴美丽,可她这时倒缩在我身后得得瑟瑟不敢露脸。
“19号吴美丽,吴美丽来了没有啊?”穿粉红护士服的护士提高嗓子又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不耐烦。我只好在她不耐烦的呼叫声中面皮紫涨着站了起来。
“磨磨蹭蹭做啥,叫了半天你没听到吗,快进来……”叫号的护士继续不耐烦地说道。
我拽着吴美丽的手,将她从我身后拽出来,拖进妇科诊断室,又把她推上前,“不好意思,护士,吴美丽是她,她是吴美丽。”
“她是吴美丽你进来做啥?刚才叫她的名字她不应你应做啥?出去出去,到外面去等……”叫号的护士好像受到天大的欺骗,对着我声色俱厉。一股浊气从我丹田涌起,往五脏六肺里火速蹿散。可吴美丽始终紧紧捉住我的手不松开,我便发作不得。
“怎么回事?又不是小孩子,既然晓得怕羞耻,当初就不要干那羞耻的事儿……要看病就快点,不看就出去,妇科诊断室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那护士可能得了职业厌烦症,也可能婚姻关系不咋地和睦,她的话说得相当刻薄,声音显得极度铿锵厌倦。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说话了。“好了,算了,小米,就让那个患者陪同也进来吧。”那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还戴了口罩和橡皮手套,他看了一眼吴美丽和我,在口罩后面瓮声瓮气地对护士说。吴美丽的患病部位,原来要暴露在这样一个男医生眼前?他算不算吴美丽的三十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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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12-21 15:54 |只看该作者
他算不算吴美丽的三十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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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5-12-21 15:55 |只看该作者
继续跟踪,楼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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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12-21 15:56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2-21 15:55
继续跟踪,楼主继续~

口味会比较重,但绝对不会没主题,您得吼得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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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12-21 15:59 |只看该作者
妇科诊断室内
吴美丽爬到那张诊断床上去,掀起裙子,褪去内裤,然后四仰八叉张开双腿。一股像腐烂的死老鼠的气味儿很快在诊断室内飘散开来,我突然理解了那个小米护士的职业厌倦。


“喔唷……要死,李医生你看,已经这样了!”小米护士手里举着一把钳子,钳子上夹着一个酒精棉花球。她还没来得及给吴美丽的患病部位消毒,只看了一眼,立刻毫不掩饰地惊呼起来。小米护士是戴了口罩的,但她一手举着夹了酒精棉花球的钳子,另一只手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个扇鼻的动作,脚下又倒退一步。

小米护士退后,李医生上前。吴美丽四仰八叉赤裸着躺在诊断床上,我像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局促站在门边。李医生不动声色用戴了橡皮手套的手在吴美丽的患病部位翻弄了蛮长时间。吴美丽无论是身上还是脸上的皮肤都白皙细腻如象牙,但她两腿之间一片发黑的深褐色,十分难看。我不记得在哪本如厕时读的杂志上看到过,女人如果乳晕和阴部皮肤色泽深沉,那就代表性欲强。那些发黑的深褐色,是性腺分泌黑色素的长久积淀。

李医生仔细地检查翻看了吴美丽的患病部位后,再用一把尖嘴钳夹起一个酒精棉花球,象干艺术活似地,极有耐心地将吴美丽那儿消毒擦洗了一遍。酒精凛冽的气味迅速掩盖了那种难闻的死老鼠腐臭气味儿。李医生用钳子夹着酒精棉花球的动作娴熟优雅。他夹着酒精棉花球在吴美丽患病部位的重要关口四周擦拭着,然后又将棉花球微微往里塞进一点,吴美丽就在这时候象个突然受到侵害的孩子般叫喊起来,“喔唷,疼啊……”

那个小米护士像屠夫一样吆喝着吴美丽,“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有什么好叫的……”她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鄙夷,幸灾乐祸,要什么有什么。

我的眼光在妇科诊断室无处妥善安放。我的鼻子也躲不掉那股死老鼠加酒精混合的气味儿。我便垂下了眼皮。我垂下眼皮才发现自己眼眶里早就有了泪水。

“酒精消毒,可能会带来一些刺痛和灼痒,稍微忍耐下一会就好了……”李医生的话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吴美丽不喊叫了,我站在诊断室的墙角也感到踏实些了。

我看见了那只酒精棉花球。它本来是白的,现在变得像一股子鼻涕绿。李医生用钳子举着那个鼻涕绿的棉花球凑到灯光下转动观察角度,就又发现那黏糊糊的鼻涕绿里面还偶有一丝一屡红,挺触目惊心。李医生手举着钳子,转过来转过去将那只棉花球仔细观察了好久,小米护士和我都屏息静气。死老鼠的气味儿很快再次战胜酒精登陆嗅觉。吴美丽仍旧四仰八叉躺在诊断床上一动不动。她的满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她的脸也白皙秀美,她的眼神,更是纯净得好似一个婴儿。

“子宫深度糜烂……给我鸭嘴钳,要做白带化验。”李医生终于扔了那个鼻涕绿的酒精棉花球。

小米护士将一个前方部位象鸭子嘴巴的铁钳递给李医生,她嘀咕着,“这还用得着化验白带吗?念珠菌,霉菌,该有的病菌我看她都占全了……”

“小米,住嘴!我再三关照过你,当着患者,请注意你的医德!”李医生呵斥道。他的两条浓眉在眼镜片之上非常严厉地虬结起来。我心里跟着嘘了一口大气。

吴美丽在那张诊断床上,始终没有发出半点抗议,她的脸上有一种无辜的寥落和瑟缩。她看见李医生手上举着的鸭嘴钳,仰躺在那张诊断床上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象猫一样哀求了一声,“医生,请您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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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5-12-21 16:03 |只看该作者
情深以待 发表于 2015-12-21 15:56
口味会比较重,但绝对不会没主题,您得吼得住咯~

俺是版主,齁不住也得齁儿,职责所在~
放心吧,百毒不侵~{:4_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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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5-12-21 16:0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2-21 16:08 编辑

一直欣赏大先生的一句话: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想象中国人,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出离愤怒了。

这里,我这样想象您的文字内容,难道里面有很多超级龌龊和残忍之社会怪象???
敢于直面一切社会现象,一直是我最大的追求。
我可以拿出我最大的勇气,去辨别,去欣赏,去吸收,去憎恶,去摒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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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5-12-21 16:30 |只看该作者
吴美丽和我的两次闺房密谈

给吴美丽看病花了我四百多块钱。吃的洗的涂的塞的各种药品开了一大堆。李医生医嘱的最后一句是,“治疗期间和恢复阶段,禁止性生活,连续复查三次无虞后,方可逐步恢复。”


我和吴美丽一起回家,她唠唠叨叨打开了话匣子,“幸好迈克回国了,不然怎么我们怎么禁得了那么久……”

“不是幸好迈克回国了,吴美丽小姐,请你学会面对现实,是迈克和你分手了,他搞烂了你把你搞出了性病然后他就走了……”由于吴美丽总是说些能叫我晕倒的话,于是我也不得不说一些非常力度的话刺激她。

“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莲妮。毕竟我们是相爱过的,正是因为我们彼此有爱的激情垫底,所以我们才会有如洪水猛兽般的性爱……我相信迈克一定会回来。”吴美丽的天真当中有一种不可救药的愚蠢,她不把我说得晕倒想必她也不会罢休。

迈克怎么会回来呢?他是一个在中国留学的美国人,有着浑身浓密的毛发和极其旺盛的性欲。连我都知道,吴美丽不过是他诸多性伙伴中的一位。那次迈克来我住的地方找吴美丽,她恰好不在,迈克他不断地向我抛媚眼用他多毛的胳膊蹭我的前胸,他是连我都想一起搞了!吴美丽自己也说过,迈克还经常口服头孢之类的消炎药。现在他学业结束回国了,将他的性欲和可能存在的性病病菌也一起携带回国,他已经在美利坚合众国更加自由酣畅地挥洒精液和病菌了,他怎么会回来呢?可惜吴美丽竟然连这也不知道,或者说她不肯面对这样的真相。她总是以为她有神圣的爱情。

“迈克要是还会回来,我就再送你一千块钱!你不要怪我话说得难听,我话说得再难听也没有你干的事儿吓人!三十七个男人,都比一个班级的学生还多啦,你那也叫爱?你那爱情咋地就那么不长久时时刻刻要换人哩?你那爱情的内容除了把你自己送给男人操咋地就没有别的其他内容呢?……当然了吴美丽,我也知道,你也需要被男人操,这没什么错,也不难为情,但……你不能和男人们操得连性病也操出来了,其他的却啥玩意儿一概没有吧……啊,这,这也太不堪了吧?”我一顿连珠放炮,我的情绪有些冲动起来了。

……

“莲妮,我谢谢你让我住在这里,还给我饭吃,我生病了你又照顾我。难得你对我这么好,所以你说啥我也不和你计较,但你知道吗?你也是有病的!你的病可比我得的性病糟糕多了,你得的是心病!”吴美丽说道,然后她又叹口气,沉浸到她自己的往事回忆中侃侃而谈。

“我和方刚结婚的头几年,他老说我是个木美人,我也烦死了他夜夜在床上纠缠我,那活塞运动咋就有那么好玩呢?我情愿和方刚搂抱着依偎在床头唠唠嗑……可方刚不怎么愿意唠嗑,他就喜欢干那个。他先只是说我木美人,后来就骂我死人。死人死人我一定要把你这个干巴巴的死人开发出来,方刚那会儿老是骑在我身上那么骂我。再后来……就没啥好说的了,我有一天主动想叫方刚开发我这个死人一回,他却对我提出了离婚,我就知道,他外面找着活人了……妈妈的,我也是活人哪……”

吴美丽的回忆,让我黯然神伤。因为,我和毛万里的情况,也和她与方刚的情况差不多。可是我离婚后没有和三十七个男人做爱的荣誉数据,我离婚后压根儿就没有和男人做过爱。但是,我离婚以后,两年内三次更新了性独舞时使用的女士成人用品。不经过婚姻离散的女人,一般不会莫名其妙去研究自己身体欲望的生发寂灭。她们多半死命看住男人的钱袋子和卵袋子,又往他们的胃里随便塞着粗糙的食物,同时象完成作业一样在行房时假装高潮。还有一部分女人,这部分女人多半是驻守在家吃饱撑着的全职太太们,她们互相遇见时,除了喜欢互相攀比各自丈夫的收入,还更喜欢炫耀自己丈夫的性功能!她们喜欢故意用一种吃不消先生房事勤快家伙雄壮的虚情假意语调来暗自卖拽。无论是驻守婚姻城堡里的全职太太们,还是婚姻离散的独身女人;无论是标榜和三十七男人搞过的吴美丽,还是使用女性成人用品另类孤单独自性舞的我,其实女人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女人统统都有自欺欺人、人为美化真相和臆想剧情的本能。


那次谈话后过了不久,为预防吴美丽随便发展三十八号,我好心将一只功能卓越的全新“凯撒大帝”送给吴美丽。吴美丽看着那只硕大的仿真阳具,先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然后她就失笑,笑个不停,一直笑到涕泪横流。


“谢谢,呵呵,谢谢你,莲妮……真难为你了。可是,亲爱的,我不用这个……”


“为什么不用?我特意买了个最新款式的送你,这玩意儿多好你用了就知道,花样繁多功能卓越,也不会让人得病……吴美丽,你以后就用这个,我们都用这个,用这个比和男人搞安全……”我的话说到后面有些语无伦次。


吴美丽微笑着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却一片泪眼朦胧,她声音很轻但却还是很坚决,“谢谢你莲妮,我不用这个,我不和工具做爱……”


“那你他妈和三十七个男人做爱你得到爱了吗?还是你赚了钱?除了得了性病,你得到了什么?”我忽然失去仪态恼羞成怒地冲着吴美丽咆哮起来。


“其实我只不过是比较多地用了做爱的形式在寻找爱。离婚以后,我的欲望和情感都凄惶到有些饥不择食,但这只是一种巧合状态,莲妮,如果你真是我心心相印的好朋友,就不该屡翻屡次因此嘲笑我。你也离婚了,受到过婚姻创痛,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都有心理有疾病了……莲妮,你听我的话好么?不要用什么见鬼的凯撒大帝了,你也需要重新再找一个男人来好好爱你,你同时也需要找一个真正的男人来做爱……不然,你会特别空洞的。”吴美丽像女传教士一样对我循循善诱。


我挥舞着手臂厌烦地打断美丽,“我空洞?你以为我是傻瓜?性欲就是性欲,荷尔蒙就是荷尔蒙,男人有,女人到了一定年龄也会有,那就是象人需要拉屎尿尿一样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儿,被你神乎其神非要和什么爱啦情感扯在一起……自从我和毛万里离婚以后,我就再也不指望爱情,我更不会再去相信男人这种可怕虚伪的动物。我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不空洞,我不缺少什么,我什么都能自己独立解决……”我越说到后面,越加显出一种歇斯底里的亢奋,我亢奋得内心发烫眼眶发潮。于是我就又将一直挥舞的一条胳膊捉住了吴美丽。


“吴美丽你知道吗?一个长得再丑的女人,她如果仅仅是缺少性爱,那都是很简单很好解决的一件事!中国的农民工就像雨后春笋似的到处都是,你看你不就和那个从农村到城里熬活的小木匠也热火朝天地好了快三个月是不是?何况吴美丽你长得挺漂亮的,我的脸也不算十分丑,这世界上两条腿的狗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哼哼,只要我不挑剔,我随随便便都可以捞一条阳具上床……”


“呵呵呵呵,是,话是说得没错,可是,我亲爱的莲妮,你却捞了这条见鬼的凯撒大帝……”


“凯撒大帝有什么不好?它粗壮坚挺永不疲软,轮转抽插舔吸功能多样!我们一人用一条凯撒大帝,不存在和一帮不认识的女人共用一条阳具的危险,所以也永远不会得性病……”我层层深入地给吴美丽剖析。


“可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呢莲妮,你还是空洞的呀!”吴美丽脸上的表情,还是像个什么也不懂却又不懂装懂的弱智。



“嗤……空洞?吴美丽,你别傻了,你试一下就知道凯撒大帝会带给你怎样饱满深邃的愉快,只怕它带给你的快乐,你在你那三十七个男人那里,压根儿就从来没体会到过……我知道,这世界的男人银样镴枪头的越来越多了!”

“那我问你,莲妮你使用凯撒大帝的时候,你水多吗?”吴美丽忽然话锋一转,问了我一个具象的问题,这多少令我有些搓手不及。
我思忖片刻后回答,“呃……当然,达到高潮顶点的时候,身体总归有些湿润反应,那也是雌性荷尔蒙挥发宣泄的表现……”我真的对自己的身体研究得蛮透彻的,我从不亏待自己。我再不善待自己,还指望谁来善待我呢?


“那你和男人接吻的时候呢?你被男人全身抚摸的时候呢?”吴美丽一个拐弯就又把话题从凯撒大帝转到了她津津乐道念念不忘的男人,这真是叫我分外恼怒,“我已经对你说过了吴美丽,我他妈的和毛万里离婚以后就没再接触过男人这玩意儿,你不要以为你喜欢的,别的女人就一定也喜欢……事实怎么样,男人让你得了一身性病,现在却是女人在出钱给你看病!”


吴美丽习惯了我的恶语相向,她一点也不动气,反而面带一种如梦似幻般的柔美表情,喁喁细语地继续说下去,“我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拥抱接吻的时候,也会有强烈的动情反应,呵呵,我会水漫金山……他抚摸我的身体时候,我也会情不自禁呻吟起来,就算不和男人做爱,我也会因此获得巨大的身心愉悦……”


我呆呆地看着娓娓而叙的美丽,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来,她上男人的当还没有上够,吃男人的亏还没吃到头哇!吴美丽像是在某种神圣的情绪当中入了戏,她又带着圣母玛利亚一样的光辉表情继续下去,“而亲爱的莲妮,你用凯撒大帝只是清理打扫你体内的荷尔蒙垃圾,虽然凯撒大帝也能令你达到生理高潮,但那都不能称为动情反应,充其量只能算作动性反应。你把使用凯撒大帝当做和拉屎尿尿没区别的一件事,确实很形象,可你难道没发觉吗莲妮,你在用凯撒大帝清扫自己的体内荷尔蒙垃圾时,脑子里连辅助成全高潮到来的具体性幻想对象都没有!如果将我与男人拥抱接吻亲热时分泌的滋润爱液,和你使用凯撒大帝达到性高潮时产生的所谓些许湿润做个成分测试化验,我敢肯定,二者的成分将是不一样的,莲妮你信吗?”


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我感到吴美丽这时候像个巫婆。


没有性幻想辅助和成全的女性自慰高潮,是尖锐而短促的瞬间纯生理反应。女性很难在自慰过程中分泌爱液,高潮过后的心情也将更加失落凄凉。这些都是我深有体会的。我常常在疲倦而尖锐短促的荷尔蒙生理高潮过后,就将那凯撒大帝立刻抽出自己的身体扔到床下,我能深切感到来自身体内部的一种生涩干痛和来自心灵深处的一份虚空无助。我拥着薄被的一角,蜷起身体,和泪睡去。



吴美丽的一席巫婆之语叫我一时间思绪恍惚,又忧愁万千。然而,她就在这时候继续再做惊人之语。


“莲妮,那个给我看病的李医生可能看中了我……”吴美丽像初涉情场的小姑娘一样面带羞涩地说了以上这句话。我立刻想起她赤裸着身体四仰八叉躺在妇科诊断室那张诊断床上的样子,我的鼻子也好像又闻到了那死老鼠的腐臭气味儿,我就感觉自己又要晕倒了。我真是对吴美丽充满了由衷的钦佩和景仰。我咬着下唇,不发一言,只用一种愤愤又嘲笑眼光看着她。


“也有可能他是看中了你……”吴美丽丝不管我的反应,继续接着说。


我立刻瞪大了双眼!又差点用力咬破了我的嘴唇!松开牙齿后,我感到一阵热血从唇上一涌而过,好似一种全新醍醐。



“吴美丽小姐,我郑重提醒正告你,你这次看病的四百多钱是我出的,我的钱都是纯洁的血汗钱,不是涨大水漂来的,也不是卖屄换来的!现在无论如何请你太平点按捺住你身体里涌动的魔鬼,好歹等看好病再说,看好了病你立马给我搬走,你爱发展三十八号三十九号,发展再多都与我两不相干……我真是前世欠了你个倒霉催的!”我很义正言辞地对吴美丽说了以上这段话。


“可是”,吴美丽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基于我和男人打交道的三十七次丰富经验,我敢肯定,李医生,不是看中了我,就是看中了你……”


“多半是看中了你”。吴美丽以一个诡秘的微笑,发布了我们两次闺房密谈的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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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5-12-21 23:05 |只看该作者
是个长篇还是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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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5-12-21 23:0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2-21 23:14 编辑

我觉得有些地方有些冗杂了。个见哈。楼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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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5-12-22 09:4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啼妃 于 2015-12-22 09:4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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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5-12-22 09:43 |只看该作者

有点儿意思!哈哈,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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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5-12-22 09:47 |只看该作者
  我们相识于蕾丝沙龙

  
  我和吴美丽是在一个女子SPA生活馆里认识的。在这个女子SPA生活馆中,以老板娘阿沙和凯蒂这一对为代表,有那么几对“Les”关系的恋人,大家经常聚在一起喝喝花茶,聊聊私密话题,日子久了,便形成了一个纯女性天地的蕾丝沙龙。“蕾丝”是“Les”的音译,就是“女同性恋者”的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吴美丽,阿沙和凯蒂,我们四个经常凑在一块喝茶聊天。

  
  女子SPA生活馆的老板娘阿沙刚刚四十岁,她的身材和脸部线条都隐约有种男性的刚毅,皮肤偏黑,但亮泽健康。她一头中长碎发披着,瘦骨嶙峋的左手手指间经常夹着一根箭牌香烟。阿沙看上去有一种介于阴柔和阳刚之间的徐娘半老风韵。据说,阿沙东渡扶桑去日本做过几年生意,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带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管阿沙叫妈。阿沙给他取名“一郎”。一郎长得清秀英俊,性情又安静乖巧,但我们都不知道一郎的爹究竟是谁,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连凯蒂也不知道。凯蒂是一个海外归来的女金领,二十九岁,她在一家跨国公司做财务总监,年轻貌美又多金。凯蒂起先只是女子SPA生活馆的贵宾主顾之一。只要凯蒂大驾光临,不管她是做精油推拿、蒸太空舱、还是做拔罐刮痧,或是竹盐沐浴,阿沙都亲自全程侍候。阿沙长得看起来有几分男人气质,但是说话声音嗲得不得了,尤其是对凯蒂,那是真正的肺腑温柔。在阿沙的亲自调理下,凯蒂做好SPA的全套项目出来,皮肤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吸饱了水分,整个人也精神焕发,就像一枝水灵灵含羞带笑的玫瑰。而这时候,阿沙脸上的表情也是分外愉悦的,她倚在吧台的饮水机边上,左手瘦削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白色箭牌香烟,她给凯蒂调好一杯花茶端给她,素净的颧骨上是一片淡定的心满意足。

  
  起先我和吴美丽并不肯定阿沙和凯蒂的同性恋人关系,直到有一次我们偷看了阿沙和凯蒂情投意合行鱼水之欢。阿沙给她和凯蒂的同性欢爱取了个极其唯美的名头,她把这叫做一朵花对另一朵花的情谊。我们之所以能偷看到阿沙和凯蒂行欢,这说明其实就是阿沙和凯蒂也并不特别避讳我们。也许,所谓的女子SPA生活馆,实在是很适合两朵花相爱做爱的最佳场所吧。

  
  在某个厢房外,隔着一层半透明的毛玻璃门,我们看见阿沙和凯蒂一起翻滚在浴缸的泡泡浴里,洁白的泡沫涌动起伏,把什么都动情地展示着,又把所有关键的动作都遮掩了。我们把耳朵贴到毛玻璃门的门缝上,里面传出阿沙低沉的喘息和凯蒂娇滴滴的呻吟。吴美丽和我一起站在毛玻璃门外,她看着浴缸中翻滚的她们,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啊——”。我的底裤不知何时已经湿润成汪洋,我不知道吴美丽的情况怎么样,我也不好问她。过了一会儿,吴美丽忽然拽紧了我的手,发癔症似地低语,“我很想……看看,阿沙和凯蒂,她们到底是怎么弄的……”我其实也很想看,我的好奇和吴美丽一模一样。又过了一会儿,吴美丽忽然又大惊小怪地发出一声低呼,“我看见了……”没说完,她就伸出手把自己的嘴捂住了。急得我踮起脚尖眼珠子直往那毛玻璃门缝里钻,“你看见了什么,什么……快告诉我……”

  
  后来,在一次喝茶闲聊的时候,阿沙向我们展示过那个浸在她和凯蒂的泡泡浴中惊鸿一瞥曾让吴美丽“啊”地叫出声来的玩意儿,那是阿沙和凯蒂两个人做爱的辅助天使,名字叫做“双龙戏凤”。就是这个“双龙戏凤”,让我觉得人类真是聪明极了!

  
  凯蒂一直是有男人来接的。就算她已经和阿沙成为Les,那个男人仍旧经常开着宝马车来女子SPA生活馆接凯蒂。那个男人我和吴美丽都看到过,那是一个从身材到长相,所有的硬件都和凯蒂匹配到完美无缺的男人。但后来我们得知,就是这么一个无缺男人,他竟然是有家室的,他全身的行头武装和宝马坐骑,竟然也是凯蒂购置给他的!这简直让我和吴美丽的心都凉了半截。凯蒂从青春玉女时代与这无缺男人相好,痴心地等了他一年,一年,又一年,她是一心等他妥善解决了婚姻之后来与她比翼双飞。凯蒂将青春从玉女等到了大龄,无缺男人都还没有离婚,他反倒借她之力,把自己的事业蓬勃发展起来了。事业有成,无缺男人自然更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再后来,无缺男人虽仍旧和凯蒂交往着,离婚的事儿却再不提起。凯蒂起先也哭过闹过。宝马都买给你了,青春也献给你了,哭一哭闹一闹的资本总归是有的。但无论凯蒂怎样哭闹,那无缺男人早已有了极好的内功涵养,他是既不懊恼,也不离婚。他对凯蒂说,你真要与我断了也好,我好歹也做个绅士,我肯定潇洒放手,绝不耽误你,你若舍不下我,这些年你虽也风致渐减,但我必也不会无情到从此对你不理不睬……就是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他耽误了凯蒂那么久,现在却冠冕堂皇说些什么绝不耽误的话,舌头连个结都不打!男人与女人,素来,都是男人游刃有余。

  
  凯蒂和那无缺男人闹了一次又一次,却并没断掉。就算她已经又和阿沙做了Les,享受了两朵花之间的爱情,她也还是敌不过也逃不过他。在女子SPA生活馆蕾丝沙龙,凯蒂自己一次次赌咒发誓说这次肯定清醒了,绝不再跟他走了,可只要那无缺男人来接,她每一次都跟他走了。有好几次,门口“滴滴”宝马车喇叭声响得很有节奏,凯蒂的手机短信提示音也不断地响,我和吴美丽就都用一种直勾勾的眼神盯住她。那直勾勾的意思就是质问。凯蒂她先是躲闪,后见我们直勾勾追着不放,她便干干脆脆哽咽着滴下泪来,“我也想争气的,你们以为我不想么……”吴美丽通常就在这个时候撑不住场面,她一撇嘴一扭头,又很夸张地一捂嘴巴,好像生怕自己失声痛哭起来似的。我也恨凯蒂实在不争气。只有阿沙对她仍旧是万分体谅地,她将凯蒂一只葇胰之手在自己瘦削的手里反复搓揉,像是要搓出一些彼此给力的热度来似的,她似乎也想对凯蒂说些什么,但嗓子眼那儿像长了个男人喉结似地把话给堵住了,阿沙到底是什么也没说,终于也就松了手,她冲着凯蒂点一点头,“他既然来接了,你就去吧……”凯蒂就去了。凯蒂在阿沙这里千娇百媚你侬我侬地洗涤了风尘忧伤,被无缺男人小手拇指随便一勾,她便失去身段颠颠地追着去了。这女人与女人,什么两朵花的情感竟然这样当不得真也敌不得侵袭,想来做这Les又有什么趣儿?阿沙可真是个傻子。

  
  阿沙张望着女子SPA生活馆门口,看着载了凯蒂的宝马开远,她手指上的一缕青烟,便渐渐烧痛了回忆。那叫“一郎”的小男孩,不知何时静悄悄地依偎到她身边,默默无声无语。阿沙便将半根残烟掐灭在吧台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她蹲下身去,手抚着一郎象女孩一样齐眉的额发,声音暗哑地一遍遍轻声呼唤,“一郎,一郎……”一郎这小小人儿的眼泪,就这样给他母亲一声声唤了出来。

  
  阿沙和凯蒂她们俩也曾半开玩笑地问过我和吴美丽,“你们是不是也是一对Les呀?”吴美丽听了这样的调侃,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只管没心没肺一味好脾气地笑着,但我却开不得这样的玩笑。我很庄重地叫她们不要乱猜乱说。

  
  夜色阑珊。离开女子SPA生活馆,我会陪吴美丽走到她乘坐的77路公交站头,我看她上车以后,才转到下一条马路去乘69路。那天等了有一刻钟,77路还没来,我觉得有些等不下去,我就对吴美丽说我要先走。吴美丽就在这时突然十分幽怨地说一句,“和我成为Les,难道让你很坍台么?”我其实一直在害怕她再提起这个话题,便粗暴地打断她,“这不是坍台不坍台的事情,我们根本不是,不是……”“不是,装装样子又怎么样?”吴美丽倒像是很想我和她是Les的关系一样,她对我说这话时,眼光熠熠发光,像是夜空里闪烁得最亮的两颗星星。我忽然觉得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柔软和酸楚,寂寥无依的公交站头,怅然昏黄的路灯将我零落的影子拉得很长。吴美丽的影子犹疑忽闪地向我靠拢,我双手插在裤装口袋里有些浪荡不羁的笑了,我自己心里知道,我的眼神冷冽,但还是有几许温柔。77路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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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2 09:50 |只看该作者
 我和吴美丽不是Les

  
  如果没有遇见老冯和青萍,我也说不清我和吴美丽最终会不会成为像阿沙和凯蒂那样的Les。

  
  老冯是五十多岁粗壮如水桶的一个老富婆,而青萍却是一个秀丽姣好的女大学生。起先,我实在没法相信和接受老冯和青萍是一对Les。老冯——她那么老了,她就是有天大的彪悍需求,好像也应该是找个年轻的牛郎才比较符合剧情吧?青萍——这样年轻青涩的一个女孩,她若是一位同性恋者的话,也应该是找和她年龄相仿相貌对等情趣相投的女子吧?她们——怎么会凑在一块成了Les呢?实在叫人想不通。

  
  有一次,阿沙和凯蒂,吴美丽和我,我们四个正在一块喝花茶,从某个厢房里突然传出老冯母狼般的嚎叫声,“噢——嗷嗷——噢——嗷嗷嗷——”她叫得很有节奏,听起来惨绝人寰,但也欲死欲仙。吴美丽和我对看一眼,我们心有灵犀地突然又产生了偷窥的欲望。可是阿沙不让我们去。她说,“别去看,你们会后悔的。”于是继续喝花茶,但大家都坐立不安。老冯的嚎叫时断时续,有时候沉下去好久了,我们四个集体松了一口气,她却又提气大嚎。

  
  凯蒂说,“这个死老太婆怎么变态起来没完没了……”我脸上一热,嘴上没接话,但心里说,那你就是承认你和阿沙也是变态的了?阿沙也不说话,只站起来给大家的杯子里蓄水。吴美丽窝在圈椅里翻来覆去,身子一会侧向左,一会又侧向右。

  
  接下来我们又听到了青萍的哭叫,尖细逼仄很不美好的哭叫。这下我们仨都受不了。凯蒂的受不了表现得比我和吴美丽还要激烈,因为她的受不了是洞悉剧情了解细节真相的那种受不了,凯蒂和阿沙都是。

  
  “阿沙你去让老冯别干了,不带这么折磨人的,青萍还是个孩子……”凯蒂说。

  
  “哎,老冯那个老妇丑妇蠢妇,她才不管你什么孩子不孩子,她最痛恨的就是年轻漂亮女孩子了!”阿沙的话说得恨恨而黯然,可她并没有听凯蒂的,她对老冯的嚎叫和青萍的哭叫统统听之任之。阿沙的女子SPA生活馆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毫无疑问老冯一定是个钻石级别的VIP。

  
  “她受了刺激和打击就应该去痛恨男人,干嘛要痛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再说了,就算老冯他娘的有心理疾病,她就可以这么变态地造孽吗?她就是一个剑走偏锋十恶不赦的老货女色鬼,她假借Les关系对一个年轻同性实施羞辱和同性虐待……”我突然慷慨激昂起来。

  
  “你说的不错,老冯通常都把她玩过的女孩儿再介绍给她家的老头子——她在假装贤德的同时暗地里诅咒男人和年轻姑娘——可话说回来,各人的活法罢了,再说青萍也是自己是愿意的,因为老冯给的钱多。”阿沙山不动水不摇地说。

  
  我不知自己的嗅觉是不是跟着听觉一起出了问题,我在芬芳的花茶里突然喝出了一股猫屎的味儿。我说给吴美丽听,她很不相信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她“嗝”了一下,咂咂嘴,说,“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猫屎的味儿……”但吴美丽话还没说完就又“嗝”了一下,又再“嗝”了一下。凯蒂大惑不解地看着我俩,而阿沙这时候的表情则有些尴尬。

  
  “青萍和老冯好,除了钱多,她至少不要受各路男人的糟蹋蹂躏,就算将来老冯将她介绍给老头子,也会征得她同意——好像老冯还没碰到过伺候了她却拒绝再继续伺候她老头的女孩子哩……”阿沙过了半晌又说道。吴美丽就在这时又“嗝”了一下,她这一次“嗝”的时间很长,她终于在圈椅里窝下身子干呕起来。凯蒂和我,还有阿沙,我们一动不动地看着吴美丽。我眼前的花茶,早已凉了,我再没喝一口。

  
  我和吴美丽那晚离开女子SPA生活馆的时候,阿沙送给我们一人一罐保加利亚玫瑰精油。她知道,我和吴美丽不会再来了。

  
  我照例先送吴美丽去乘77路。我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搭在吴美丽的肩头——我在摆一个午夜街头醉男的pose,我问她,“吴美丽你说我们是不是Les?”吴美丽这回连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当然不是!”

  
  我们只是情感孤单性也孤单的一对可怜女人而已。吴美丽最后高屋建瓴地总结道。

  
  去找男人恋爱和做爱吧。寂寥无依的公交站头,怅然昏黄的路灯将我怜爱的真心话语吹向吴美丽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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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2 09:51 |只看该作者
  不关门的小房间

  
  吴美丽就这样疯狂投入了一轮又一轮和男人恋爱做爱的过程。她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又仿佛身体里的荷尔蒙呈巅峰状态暴涨喷薄。我们偶尔联系,多半都是吴美丽联系我,她联系我的时候,多半都是她处在一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之间的断档或对接期。男人们赐给吴美丽的爱情大都很短命。短命的速度和他们与她做爱的疯狂程度成正比。在吴美丽疯狂追逐爱情和性福的这段时间,我受那个神秘的“双龙戏凤”的Les做爱辅助工具的启发,我用一只叫做“快乐水手”的成人玩具,抚慰了自己尘封已久的成熟女性身体。

  
  吴美丽没有固定的职业。她疯狂追逐爱情一段时间以后,干脆就不参与社会工作了。有时候,她用前一个男人遗留下来的像揩屁股的草纸一样轻薄的一叠钱维持一段生计,同时义无反顾继续疯狂投入下一轮对爱情和性福的追逐。吴美丽和那个木匠好上的时候,上一轮某个小官僚给她的两万块已经用到几乎告罄。她只好退了她那套租金昂贵的房子,搬来我这儿蹭我一间小房间住。我不是吴美丽的Les,但在她寥落和潦倒的时候,她总是毫无疑问地第一时间把我想起。我并不是一点也不想拒绝的,可是我却还是拒绝不了。也许我能量不够。

  
  吴美丽带着那个小木匠在我住所的小房间做爱的时候,他们连房门都没有关!就好像这整套二居室都是属于他们肆意欢娱的空间,而我这样一个人——无论我在不在家,我会不会突然回家——这些好像根本都不是问题!我开了大门,在玄关处就听到他们大呼小叫的声音,我呆若木鸡。这一次是我独自产生偷窥欲望,吴美丽不再是我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她是表演者之一。我的脚步身不由己走到了小房间的门口。我看见吴美丽双腿分开,她双脚翘起,高举着穿着高跟鞋的一双美足。在吴美丽分开的双腿中间位置,我看见了一个像一张古铜色奖牌的男性臀部。那正是小木匠的臀部。他正在吴美丽的双腿之间做一个奋力耕耘的农夫。小木匠有着相当健美的身材,肩宽腰细臀紧致。他的一头乌黑的头发随着他动作的节奏动感飞扬!除了他们俩要死要活的大呼小叫外,我还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唧唧”作响,既像是小鸟叽喳,又像是山涧水流……我看了很久,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干那么久?一团火,从我的小腹底下“呼啦啦”地点着阴毛燃烧上来,好似一杯存储了很久的伏特加烈酒,迅速而火热地烧过我的腹腔我的胸腔,烧制成一种既清甜又腥膻的滋味,香醇辛辣直冲喉头,我顷刻之间就被熏得涕泪横流。

  
  我呜咽了一声,“吴美丽,你他妈的……”可是吴美丽太忘我了,没有听见,小木匠也没有听见。我只好愤愤地给他们将那扇敞开的房门带上。

  
  我去了卫生间。我手上握着那只“快乐水手”。我装好新电池,然后将“快乐水手”塞进自己体内,再迅速地将电流完全没有过度地开到最大。“嗡嗡”的电流声音好似葬礼上的一曲安魂曲悚然持续响着。伏特加的味道再次凛冽侵袭我,我再一次涕泪横流。我的身体夹紧那个神秘材质的“快乐水手”,感到了冷硬的烙痛。不知道过了多久,“快乐水手”毫无人性却又非常无辜地从我身体里滑落,“咣”地一声,落在洗手间冰冷的地面瓷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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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2 09:53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2-22 09:43
有点儿意思!哈哈,笑死我了!

You are a big f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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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5-12-22 21:57 |只看该作者
都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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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5-12-22 21:57 |只看该作者
都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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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5-12-22 21:57 |只看该作者
这世界,扭曲的心灵也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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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5-12-23 13:31 |只看该作者
  一只“最帅的鸭子”
  
  小木匠起先以为吴美丽是个富婆,他卖力地和她做了许多次爱以后,才发现她只是个情感丰富又性欲旺盛的清贫离婚女人。小木匠将吴美丽最后的余款五千元尽数掳掠而去,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你看你看,这就是你他妈标榜的非同世俗的伟大爱情!和一个木匠!不就是一个脸和阳具都长得还象那么回事的穷小子吗?这下倒好,五千块算是他向你报销自己损失两斤精液的营养费了……”我数落着吴美丽。
  
  “莲妮,我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总是被描叙得格外难听?小木匠肯定也是有难处情非得已的,不然他不会离开我,我不相信他对我没有爱情!起码,他愿意为我卖劳动力做爱——他和我做爱做得那么风生水起忘我投入——他怎么可能对我没有一点爱情呢?”吴美丽仍然不愿意面对现实。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爱情——你总是很轻易就和不同的男人有了爱情——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没本事在男人身上混到钱和爱,所以我他妈象鼹鼠一样自耕自种,自赚自花!吴美丽,我再和你说一遍,这是我的房子,你一个人要住便住着,有我吃的,你要吃也便吃一口,但请你不要再随便把男人带到我的房子里来!你少跟我提他妈爱不爱情,连做爱也不许提!……”我叫嚣着说出了以上这些话之后,吴美丽便再也没有半句应对之词。
  
  我也是有病的。我的心病,比吴美丽的性病得的早多了,并且根深蒂固,渐成不治。一个离异的单身女人,只要她的脸长得不像她的阴部,只要她的篱笆不是用铜墙铁壁扎的,她就很容易让男人趁虚而入。而最叫人痛苦和尴尬的,是我非常需要侵入,无论是情感和身体。我和吴美丽的原生态其实是一样的,但我却必须用另一种非原生态的力量去抵制和抗拒,去和那些原本也可能是善意的追求,和那些原本就是本真的欲望统统统统说NO!其实,我心里也是很怜惜吴美丽的。虽然我老是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但我很希望看到她比我幸福,因为,除了怜惜她之外,我也是非常钦佩吴美丽的!我也渴望爱,一直都渴望,可我没有胆量也做不到像吴美丽那样单纯热烈地去向男人率先坦诚奉献出自己的爱和身体。我有四年多没有和男人做过爱了。一千五百多个日夜。长久的情感孤单和性孤单之后,我发现,自己只要是近距离面对一个长得不象猪八戒或牛魔王的男人,闻到他衬衫上发出的男性身体气息,我就会周身热血涌动并引发阵阵恍惚晕眩。我为这种完全没有情感基础的纯粹生理反应感到万分的羞耻和恼怒!
  
  渴望。压抑。戒备。抵触。孤独。每一种都是绝症。然而,求生,是人的本能。于是,我又行动了。
  
  我取了个网名叫做“多情女鬼”,又把Q签名换成“我自妖娆在深夜”,结果是惹来许多千奇百怪的男人加我。这世界上寂寞的人太多了,男女都一样。在网上,我一改素昔的戒备森严,凡举喇叭亲密敲门者一律慨然通过。声色狂乱,如此明目张胆。
  
  互联网真他妈是个好东西,感谢比尔盖茨!那么多身心寂寞的成年男女,借助着Q聊的几行暧昧字眼一拍即合,我为什么不趁机捞一把艳遇呢?可是我的运气不大好。
  
  我先是遭遇了一位自称网络高级评论家的高人,他说他来自伟大首都北京,他经常被邀请到各个高等学府院校去做演讲,薪酬不菲,而且全都是有专车接送的。可我在视频中只看见了一个类似农民工租借的棚户居。视频的摄像头将网络高级评论家的一脸猥亵连同一只乌七麻黑的油壶一起撞入了我的眼帘。
  
  “油壶的旁边是煤气灶吧?”我好歹对视频里的人物说了一句话,忍耐着麻风病即将发作的一种前期痛苦。
  
  “嗬嗬嗬嗬,是啊,神仙也要食人间烟火的嘛,不影响不影响的,我将摄像头调整过来一点……”他还没有调整过来,我已经逃之夭夭。
  
  有时候我也遇见越夜越美丽的激情使者。彼此连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字都没打,他便“啪”地一声将要求视频的对话框摔了过来。我还拽什么呢?但愿上帝保佑我,接收吧。可人生的失望真是无处不在。越夜越美丽的激情使者是一个肥胖秃顶的糟老头。他先是在视频里鬼鬼祟祟一伸一缩地张望,看到我如莲花端坐,他便露出一口猩红的牙肉,而后他在摄像头底下迅速地脱了裤子……我关闭视频之后,手指哆嗦着按住鼠标将此人拖入黑名单。
  
  我终于遇见了一个“最帅的鸭子”。他举着喇叭咳嗽着来敲门的时候,我点击资料看了下,这是个23岁的小鸭子,与我同在一座城市——如果他的资料是真实的话。我这时候心理状态已经相当麻木厌倦了,但我还是听任瞳孔放大地用手按着鼠标,带着一丝作恶的快意点击了通过。
  
  “最帅的鸭子”的Q头像是有着一头金黄色卷毛的男孩子。他不遗余力地在我的QQ里跳跃着。我死死用牙齿咬住下嘴唇,我用力摁着鼠标——这样鼠标就变成了一件作案的凶器,我像是要摁死一只蚂蚁一样朝那一头金毛摁去。
  
  “女鬼姐姐,你好啊,需要服务吗?我是最帅的鸭子……”
  
  “我不喜欢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干了,干了,我乳臭早就干了!姐姐,我很棒的,你要不要看看?我脸和下面都很棒的,我的资料都是真实的,包你满意包你爽……”“最帅的鸭子”小孩声气,急切地将对话框点开向我发送视频请求。
  
  真的是很清秀的一个男孩子。他动作老道地将摄像头调整到对准自己的脸部,我看得清他眼若春山含水,很有汤镇宗年轻时的样子。我就有点呆,我静静地看着视频,不说话。
  
  “姐姐……你再看我下面!”“最帅的鸭子”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脸部以后,象一个热情的推销员一样将摄像头切换到裤腰以下。我没有关闭视频,我还是静静地看着,不说话。我注意到,他是常态。他用一只手拨弄着自己沉睡的小鸟,又像质检员似的上下翻卷,“姐姐,你看,我很棒的,也很干净,没有任何毛病……”
  
  我看不下去了。我的胆汁涌到了我的嘴里。
  
  “把摄像头对着你的脸吧,我们说说话……”
  
  “姐姐,你不做我的生意?我很棒的……”
  
  “你棒什么?你现在还不是软不啦叽的?”我突然有些恼恨,恨自己,也恨“最帅的鸭子”。还恨自己竟然做不到拂袖而去。
  
  “我们先聊聊吧……”我说。
  
  “哦哦哦哦……”“最帅的鸭子”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按照我所要求的将摄像头重新对准他的脸。于是,我又看见了一张带着讨好和妥协的年轻英俊的脸。
  
  “你真的有23岁?”
  
  “当然啊,我很会做的,时间又长,质量又好……”
  
  “胡说,我看你只有19岁……”
  
  对方在视频框里瞪大了眼睛。他眼睛里诸多内容澎湃而起,又齐刷刷急剧褪去。若有所思了片刻,他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19岁?”
  
  其实我是瞎猜的,我只是觉得“最帅的鸭子”真是太年轻了,好像我的外甥。
  
  “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做这个?”我又不动声色地问她,好像我不是一个女嫖客而是一个女警官。
  
  “你管老子……八婆!你要做生意便做,不做拉倒,你管老子那么多私事找死啊?”“最帅的鸭子”终于愤怒起来。
  
  我又沉默下来,等他主动来将我拖黑删除。可过了一会,“最帅的鸭子”又调整了语气说,“姐姐,如果你真的需要这方面的服务,就行行好让我接你这单生意吧……我很棒的!”
  
  “姐姐我已经查过你的资料了,我们在一座城市里,见面很方便,车费我不会另外算,地点由你选,去姐姐家里或是宾馆开房都可以的……”
  
  “那你做一次,要多少钱?”我沉默够了之后,又突然问道。
  
  “两百块,只要两百块,保证叫姐姐爽到叫停为止……”
  
  “看来你是老做了……也不看看我长什么样?我很老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阿姨老点更有味道,我会服务更卖力更到位的,我会努力做只敬业的好鸭子……”
  
  “你这样的年纪,应该是做个乖巧的好学生才对啊……”
  
  由于我又转换了话题,“最帅的鸭子”像停电一样又停止了絮叨。他的脸色在视频里变化多端万分挣扎,最终他确定了以一种大义凛然的表情面对我。他抿着嘴唇,在视频框里“噼里啪啦”打过来许多字。
  
  “你他妈的臭老三八,你不问这个问题会死吗?老子就是学生怎么了,老子在读大一,老子家里没有钱,老子的爹生病了正躺在老家的床上等死,老子发育得早还谈了个女朋友——就在你们这见鬼的破城里——老子一共也没和她睡几次,攒下来的精液都喂了你们这破城里一帮死不要脸的老骚屄,老子把我卖了精液的钱去给女朋友花,去给我那躺在床上等死的爹看病,去买新华书店里贵得要死的复习资料……你妈的老臭屄老骚屄,你不做生意拉倒,你问这么多问题干嘛?问你妈去死啊!老子态度这么好,收费这么低,你妈的个臭老骚屄,你发骚就发骚,你干嘛戳我痛处?你全家死光啊,你女儿将来也和你一样又老又骚无人操啊……”
  
  “最帅的鸭子”就这样叫骂一顿之后便拖黑删除了我。无论我是想拯救他或暴打他,都再也绝无可能。我窝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一声不吭将“快乐水手”象一把自缢的手枪一样狠狠塞进了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没有任何过渡地将电量开到最大。我希望自己能在强大的电流冲击中立刻死去。我没有死去,羞耻的高潮却仍旧涌起。我闭着眼睛流了许多许多眼泪。我流的眼泪,比我那可怜的身体湿润要丰富许多许多倍。我虽生犹死。
  
  “吴美丽,我想去把子宫和卵巢拿掉……”遭遇“最帅的鸭子”之后不久,我主动联系了一次吴美丽,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她很久不联系我了,想必爱情很顺畅也很丰富。我和吴美丽其实是彼此需要,只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是我唯一的需要。
  
  “子宫和卵巢,是女人爱的革命根据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乱来,乱说一下就算了。”吴美丽前赴后继追寻着体验着经营着她的爱情和性福,但她还是忙里偷闲回复了我。
  
  我终于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去阉割自己。但是我很快将“快乐水手”晋级了。我第二代新玩具叫做“唐明皇”,可是我一次也没感觉自己象杨贵妃。又过了些日子,通古今越中外,“唐明皇”又晋级到第三代“凯撒大帝”。我至今也不知道凯撒大帝究竟是哪个国家哪个朝代的一位君王,但只要一听说凯撒大帝,我的眼前就立刻出现一只硕大无比傲然挺立的仿真阳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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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5-12-23 13:32 |只看该作者
  他是谁的李德胜 
  吴美丽遭遇了小木匠之后不久,过了很短暂的一段赤贫生活,我只好允许她留在我这儿吃住。还好没过多久,吴美丽就又认识了来自美国的洋人迈克,她喜气洋洋和我说过好几次迈克要给她租最美丽的公寓,她就要从我这搬出去了。但迈克在给她留下一堆性病病菌之后就一声不吭滚回到太平洋彼岸去了。他们伟大的跨国爱情和性关系维持了不到四个月。吴美丽无处可去,仍旧住在我这,而且我还要出钱给她看病。剧情搞得好像喜剧一样,其实这是真正的悲剧。
  
  好在吴美丽遵照医嘱,按时服药用药,按时到区中心医院去复查,性病其实类似于外科创伤,她恢复得很快。
  
  我每次都忠心耿耿陪同着吴美丽去复诊。我从一张出诊医生告示牌上了解到那个第一次给吴美丽看病的男医生叫李德胜。我更加细致地了解到,李医生是每周二、周四的下午和周三、周五的上午坐诊。
  
  第三次复诊以后,李医生很愉快地对吴美丽说,“病菌基本全部消亡,内外生殖器炎症也都痊愈,可以逐步恢复房事,但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和伴侣卫生,也要注意性生活节制……行经期间严禁性生活。”李医生语调温和,他第一次在诊断结束后,当着患者和患者陪同的面很自然地解下了他一直戴着的口罩。于是,我和吴美丽就都看到了一张文质彬彬的男性的脸,他那棱角分明的唇边挂着得体的职业微笑。
  
  为了进一步巩固治疗,李医生给吴美丽又开了一些常备妇科杀菌清洗药品。仍然是我为吴美丽继续付费,我从心底里觉得有点儿疲倦。我从李医生手上接过单子,准备去付费拿药,他就在这时候对我说,“你的朋友恢复得很好,情绪也不错……但你看起来气色很差,女人气色这么差,要考虑到有可能内分泌失调……建议你也有必要定期进行常规妇科检查。”
  
  我对李医生笑笑,但我想我的笑容肯定比哭还难看。我有多久没进行常规妇科检查了?好像还是和毛万里结婚婚检时查过。我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吴美丽的性病终于彻底治好了,她乖了许多,但我变得心事重重。一个秋雨潇潇的夜晚,吴美丽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很讨好地小心翼翼蹭到我的房间。我放下手中的书,吴美丽翻了翻我那本书的封面,书名赫然是《唯有孤独》。吴美丽像是踩了一条毒蛇般将书往床上一掼,她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塞进我的嘴里,“莲妮,你去找李医生吧,我看得出……”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哆嗦,但我还是嘴硬,“你看得出什么?你看得出他是个好男人,你就去把他发展成你的三十八号吧……”
  
  吴美丽笑而不语,她像观音菩萨一样盘手盘脚坐在我床上,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塞着苹果。
  
  秋风渐凉,我却无端地耳热心跳起来。真是不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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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5-12-23 13:34 |只看该作者
  美丽与丑陋之间的沉沦
  
  我在一个周四的下午,独自走进了李医生的妇科诊断室。那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窗外挂着初冬冷冷的夕阳。
  
  “你好,李医生,我来了。”我话语疲倦,嗓音暗哑,我没有具体说明我是来做妇科常规检查了。
  
  那天是一位年纪大些的梅护士做李医生的助手。这位梅护士本来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接听了一个电话之后,脸上立马就有了一种家有要事刻不容缓的表情,她向李医生请假的时候声音都哽咽了,估计她家里确实有急事。于是,在妇科诊断室里,就只有我和李医生两个人了。
  
  我是一个自恋自闭者。我认真清洁了检查的重要部位,还蓄意擦了芳香的润肤体露。李医生对待我像对待所有的患者一样一如既往地尽职细心。他还是先用酒精棉花球进行消毒工作。女人做爱的时候和妇检的时候都得一览无余地打开身体,我因此觉得非常不堪。用来形容女性的词汇,总是万分美好,“优雅”、“美丽”、“馨香”等等,可真相呢?真相总是格外的丑与不堪。我不能面对这种正常的丑与不堪,因而邪入心魔。这是生命的原始和本真,应该正视和尊重。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感到羞耻难堪,就像我明明渴望爱情,却又怕受到男人的伤害一样。
  
  “你不用那么紧张,放松身体,放松情绪……”李医生温和地对我说。我想我大概是有什么反应不对。我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邦邦的很僵硬。我全身都硬邦邦地很僵硬。我敞开双腿赤裸着身体躺在诊断床上接受检查,但是我的整个身体僵硬如铁,保持着一种抗拒抵触状态。我一动不动躺在诊断床上,在李医生有些同情的注视下,我缓缓流下两颗冰冷的眼泪。“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你转移注意力也许就放松下来了……”李医生又说。
  
  我真的抽泣起来。我心里实在塞得太满,但我不敢大声我怕这会影响李医生的声誉——一个女患者在妇科诊断室里大哭,外面的人会以为李医生成了强奸犯。我的身体就在我的抽泣中渐渐柔软下来,我慢慢放下了盔甲,一层又一层,缓缓打开了自己。
  
  我打开了自己以后,李医生就不再是李医生,而是李德胜了。应该说,我既害怕这样的结局,又期待这样的结局。常规的检查完成了以后,我的抽泣还没有终止。李德胜也没有让我从诊断床上起来。他先是微笑地看着我泪水纵横的脸——他的微笑有千万种内容,懂得、了解、亲昵、爱抚,无所不包——然后他褪去了手上的工作手套。他用他男性的手掌替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们目光对视,我看见他的眼睛在镜片后发酵。他很自然地把手从脸上移到了我隆起的阴阜上,他男性的掌心温热,将一片孤单的黑森林轻轻笼罩。李德胜就这样对我春风放胆,暗润春花。
  
  李德胜将我变成了一只湿漉漉水淋淋翩翩起舞的蝴蝶!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像蝴蝶,能飞,能舞!“快乐水手”、“唐明皇”、“凯撒大帝”从来也没有把我变成过蝴蝶!我软软地瘫在诊断床上。李德胜又重新变回李医生,他在用棉花球替我擦拭。我无声地拉一拉他的手,羞怯一笑。我就在此时,想到吴美丽。吴美丽真的是美丽的。人生诸多境遇如此,美丽很可能就是从丑陋开始,而丑陋很多时候也是美丽的终端。可究竟还有些什么不对头呢?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头。初冬的夕阳,渐渐从西边沉下去了,一股寥落的寒意,从我赤裸的双腿间幽幽而起。
  
  打开我的身体长驱直入,李德胜首战告捷的不过是一根男性的手指而已。可他还是就这样走进了我的情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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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5-12-23 21:17 |只看该作者
“胡说,我看你只有19岁……”
  
  对方在视频框里瞪大了眼睛。他眼睛里诸多内容澎湃而起,又齐刷刷急剧褪去。若有所思了片刻,他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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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5-12-23 21:19 |只看该作者
“你他妈的臭老三八,你不问这个问题会死吗?老子就是学生怎么了,老子在读大一,老子家里没有钱,老子的爹生病了正躺在老家的床上等死,老子发育得早还谈了个女朋友——就在你们这见鬼的破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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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5-12-24 13:33 |只看该作者
  李德胜和他的“红粉佳人”
  
  我和李德胜像所有的男女恋人一样缠绵亲吻,我们赤身裸体坦诚相见。但他没有办法靠近我——他没有办法靠近真实的女人身体。
  
  李德胜是一个优秀的妇科医生,他同时还是一个使用“红粉佳人”成人玩具的男人。他身心健康,需求正常,可是他只能靠近“红粉佳人”。“红粉佳人”是一个仿女性内外生殖构造的模型,外观秀美精巧色泽娇艳鲜嫩气味芬芳氤氲。“红粉佳人”模拟真人同时超越真人,超越的正是不堪不雅的丑陋。李德胜是一个优秀的妇科医生,他年年月月长期面对的都是有病的异性下体,他从精神上承受了很多,同时他也付出了很多,他的教养促使他对每一位病人都身心关照。可是他也是人,而不是神。一个人明明只有背负一百斤重量的体能,却长期被迫去背负二百斤,他会很容易垮塌。这种垮塌,换到精神层面,就是分裂。我很同情李德胜。我不知道这种同情是否是爱情。
  
  我和李德胜两个人谈恋爱,但我们后来发展到“四个人”一起做爱。李德胜和他的“红粉佳人”,我和我的“凯撒大帝”。李德胜对我的情感投入,给冰冷的“凯撒大帝”添加了真实温情,我对李德胜的情感投入,也让他在使用“红粉佳人”的时候更加酣畅。我们都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却不知我们又亲手制造了一种新的分裂。再后来,李德胜有一天对我说,“莲妮,你去漂红好不好?”
  
  漂红是女士修身美体项目里新近增添的一项时髦内容,就是将成年女性外阴生殖器官漂洗成如幼女一般的肉粉色。李德胜打算将我制造成一款活的“红粉佳人”。我理解他也同情他,可我最爱的人还是我自己。我不能接受李德胜让我去做漂红的建议。我为了和他相爱,都妥协到各人与各人的成人玩具做爱的地步啦!虽然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李德胜真正身心合一水乳交融,可要叫我为了迎合他去做漂红,万万不能!我情愿就此了断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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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5-12-24 13:34 |只看该作者
  吴美丽去做了漂红
  
  孤单复位,我独自买醉。一天深夜,我喷着酒气,脚步踉跄回到家里,我打开大门就听到一种熟悉的“嗡嗡”声音。吴美丽的小房间又没关门,她在使用我送给她的那支“凯撒大帝”,那“嗡嗡”的声音,是电流量开到最大的声音。
  
  我醉醺醺又泪濛濛地倚靠在吴美丽的房门上,我喊了一嗓子,“吴美丽……你他妈的!”
  
  “嗡嗡”的声音停了。吴美丽无辜地看着我。“我还以为‘凯撒大帝’真的比真人好使呢……”
  
  我扑到吴美丽床上,将那只见鬼的“凯撒大帝”“唰”地扔下床去。我紧紧抱住吴美丽,痛哭失声。
  
  我哭够了以后对吴美丽说,“吴美丽你去将李德胜发展成你的三十八号……”
  
  “那你怎么办?”吴美丽这次倒也不多问为什么,也不客气。
  
  “你管我怎么办?我他妈还是比较适合‘凯撒大帝’……”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想哭了。
  
  我把酒气熏熏的鼻涕和眼泪,统统揩在吴美丽的睡衣上。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后,又对吴美丽说,“吴美丽,你先去做个漂红……”
  
  吴美丽相信了我说的我只适合“凯撒大帝”的鬼话。她对于我让她去做漂红的建议先是感到惊讶,后来听到我说,“我让你去做你就去做,你做了漂红李德胜就会爱死你……”她就真的欢天喜地又一往无前去做了漂红。有时候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吴美丽。
  
  吴美丽做了漂红以后,竟然跑回来先献给我看。我坚决不看!我对同性的身体没有半点观赏兴趣,无论是原始本真的还是蓄意美化过了的。可天真痴傻如吴美丽,她坚持向我展示她的全新武器,她“吃吃”笑着附在我耳边说,“我把那儿的毛也拉直又染了色,小三角旗和戴安娜王妃的头发颜色一样……”我感觉出吴美丽痴傻中的强悍。她先是很客气地把李德胜礼让给我——好像她早就知道我们长久不了一样——现在我果然败北而返,该轮到她出马搞定了!我将吴美丽的大腿合拢,又替她将三角裤提到腰头,我对她的杰作很夸张地表示赞美,然后我像为壮士践行一般,与她双掌互击,“去吧,我亲爱的吴美丽,祝你马到成功……”
  
  “莲妮……我,我真的去了哈……”
  
  “去吧!!!”我仰天长笑三声,然后一声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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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5-12-24 13:35 |只看该作者
  谁怜我,两肩风露?
  
  “莲妮,你看过李德胜弄那个‘红粉佳人’吧?我都……已经漂红成跟那个‘红粉佳人’一样了,我比“红粉佳人”更好看,可……可他还是不行,他只要一沾到真实的女人身体,马上就不行……”吴美丽颓丧而归。
  
  李德胜欣然接受了吴美丽的热烈主动。我确信这是男人真实的人性,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臆想而随意篡改它。呵呵,我确信李德胜不会对我忠贞不渝。但他还是败下阵来。
  
  “你们一共试了几次?”
  
  “三……三次,一共约会了三次,试了三次,莲妮,你不会介意吧?我记得你说过不介意的……可是我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好像还是介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一直笑到嗓子里的声音自己幽然而断,“不介意,我一点也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吴美丽接下来说的话。
  
  “莲妮,不如……你去做漂红吧?”
  
  “我并不知道你和李德胜会好不下去,可莲妮你心里却是从头到尾都清楚,我漂了红染了色拉了直是到李德胜那里去送死!”看来吴美丽也没有傻到家。
  
  “所以,你现在要我也去讨好送死一回给你看?”
  
  吴美丽斜着一半屁股,很小心地坐在我的床沿。“虽然你看了一回我的笑话,不过我并不想也再看一回你的笑话……信不信由你。你也挺不容易的莲妮,当然,我也他妈很不容易,咱们关系又这么好,你还出钱给我看病……你对我可比那些男人对我好多了……”吴美丽竭尽全力想把话说得像那么回事,却越来越语无伦次。她语无伦次了也好,我不是听不进去,我是听不下去。
  
  “莲妮,亲爱的,我想……我这次的感觉应该没错,我也亲身试过了,虽然你俩都有病,但你和李德胜应该就是一对儿。你就去做个漂红吧,成全他,也当成全自己一回……”
  
  吴美丽真他妈瞎善良!
  
  “我成全他?吴美丽你不是已经做了漂红去成全他了吗?结果怎么样呢?成全得了吗?李德胜得胜了吗?”我气呼呼地说。
  
  可吴美丽接着说,“你去成全和我去成全,性质不一样,性质不一样,效果就有可能也不一样。”打击使人深刻看来是有道理的。
  
  吴美丽的话让我感到惭愧和内疚。她的性病是一治就好,我的心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我承认她说的不是没有几分道理,但我……她能为李德胜做到的,她能为男人做到的,她能为自己做到的,我都做不到。
  
  我答应吴美丽慎重考虑她的建议,可我终于没有按照她的建议去做。
  
  “为什么?莲妮,你就当是尝试拯救和解放你自己啊……”吴美丽的话越来越发人深省了。
  
  “吴美丽,你以为,就算我真的去做了漂红,我和李德胜,”我又用手指了指她和我,“我——们就会皆大欢喜吗?不会的……”
  
  “为什么呀?不管什么结局,好歹要试过,没试过干嘛先说这么丧气的话?”吴美丽和我辩驳着。
  
  “因为,漂红只能保持三个月。你难道希望看到我成为一个经常要去美容院做漂红的女人吗?”
  
  吴美丽困惑地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我。我不愿再向她细述性激素分泌导致皮肤黑色素生成附着加深等一系列复杂的生理学现象。丑陋的真相总是具有摧毁一切美好的能量。
  
  “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自己,为什么你就不能这么想,你做了这一次漂红之后,你就和李德胜情投意合如鱼得水,你就再也不用去做漂红了呢……莲妮,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事情往好处多想想呢?”
  
  我看见吴美丽的眼泪,成串成串地从她姣好清秀的脸盘滚落。我感到一阵内心凄楚,我的眼眶却是干干的。
  
  我想起李德胜。我很想对他说一句“我爱你,李德胜”,可我还是说不出口。我更想对吴美丽说一句,“我爱你,吴美丽”。吴美丽就在我眼前热烈地流着眼泪,我还是说不出口。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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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5-12-24 21:54 |只看该作者
啊,姐姐你是楼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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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5-12-24 21:55 |只看该作者
这么久没有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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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5-12-24 21:56 |只看该作者


姐姐平安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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