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惊西山石碑 [复制链接]

简单故事

主楼

发表于 2015-12-15 15:1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简单故事于 2015-12-15 20:26 编辑

近日无梦.

西山高峭，爬得人汗流浃背腰酸腿痛的，躺下，睡到自然醒，做梦也忘了。有天下大雨，呆在家。
有风有雨的夜，终于有梦。

首先梦见一块石碑，石碑是扒开一条弯窄的路的草丛寻见的。
石碑上，刻着有关西山来历的一些记述，引起我兴奋。但有的段落被岁月剥离得模糊，看不明白。
仔细寻着文字的意思，可以理出个大概。
原来这西山，名栖乐山，是连着棺材山的。山上还有寨，叫栖乐寨，民国前已住着人家。
栖乐山连着棺材山，成一个整体。从字义看，是落土为安的地方。栖乐寨住着的人家，想必也是不怕鬼火的人。
那碑上还说，脸带阴气，脚底虚浮，云云，已不太懂得。

从见到石碑开始，就断然不是好梦。春季来时，喜梦与人欢喜的事。这次不同，像去了地府。

那碑文所处位置，落在阴雨天，淅淅沥沥，地下高低不平的土包即是坟茔。
棺材山的风吹得大了，灌进耳里，隐约感觉有人音：卖皮哟，买去，马面便换过。(阳间带过的，下去便变了马面，需使钱换成人面。)
又觉那风吹的山影树荫，都变化有形，四面晃悠，有光头和长发者。

从草丛走开，俯瞰西山，似一个或几个棺材的组合，路的形状也像棺材板铺的。
碑文的记述，说的冷兵器时代便有了此处，也忒夸张了，如若那时有，怕这的土坯都是骨和肉堆成。
想着想着都后怕，也觉颠来倒去的，大腿开始颤着。

西山原来一直就是埋人的。现在又于开阔可遥望东方的地理位置，建上陵园。
坟里不再埋棺材，只埋石头和石头盒子里的骨灰，但骨灰是可以放出磷火的，大时连石头盒子都照亮。

过去的栖乐寨，都是什么人呢。以前听说这寨子人会赶尸，又下阴。下阴，就是到阴府去打探情况。
下阴人躺在一张木板上，板下点油灯。下阴时，看着看着脸慢慢就退了色，又变得青白。后，见眼的瞳孔或收或放，嘴里吐出喃喃音，或女或男，又小孩之哭声。想知道阴府亲人状况的，便于下阴之人床板前跪下求话，神情必然肃穆。又有人烧纸钱、元宝和金箔，一路打点通关牒。几对几啼的，与亲人通过音。地下人多在受苦，又牵挂上面。到下阴人颤几颤后，返回阳世。早有人给了钱，望其再下时，打点阴符诸鬼神，以便避灾避难。

把所见和碑文的记述结合一想，再上西山时，觉着四处真有飘飘忽忽的魅影游离，或印于棺材山石上，或落些像布条样的东西挂树枝。冷风飕飕地发出憟声，遍地乱窜。

到了西山出风口，头渐清明。就想，既有了棺材山这埋人的地理，必是一方圣土，才叫了“栖乐”。这山腰出风口处，也就叫了栖乐垭，全然的一派日末景观。

黄昏，落霞染出一片血红的天，十分的潋滟。
日隐去，栖乐山便模模糊糊，飞出点点磷火，像从棺材里透出的魂的光。

过去栖乐寨的人，都是些读阴币的守墓人，入伙的也必是无路可走之徒，经年八月，形成山寨，讨得些不怕鬼火的婆娘来传下子孙。

这一想，便把西山石碑的事，想个通透。

栖乐寨已不见原址，几处陵园，风景秀美，住着的看山人，都民政派的，负责卖墓守墓。
那些赶尸和下阴的活，早已不见。从听说的时间看，估计失传已久。想那情形，竟可让尸排队着跳跃，定是恐怖，但必竟又是千年的一门暗术，里面着法，颇多诡异，对阴术研究不能不说是一种失落。

梦的画面，有鬼撵来，又跑不动，脚穿绣鞋的，面容娇俏，细看时便显獠牙，也颠来颠去，竟显虚幻。
转过垭口，有童谣声转来：
山上有风
山上有雾
山上有发光的树

山上有鬼
山上有魂
山上有蹦跳的人

一条上西山的青石板路上，朦胧中仿佛见几个娃蹦跳着往上赶。

翌日，天放晴，再去西山，寻梦而进，于杂草中，果见一碑石，上刻有字，象形，篆文不清。遂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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