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明月千里寄相思】家的模样（持续更新）

左手刀

      什么是家？每个人的理解大概不很一样。出生的地方、有父母的地方、和兄弟姐妹一起成长的地方、有妻儿老小居住的地方都称得上是家。而且无论是身居何职、身处何地，一想起自己的家都会觉着无比的温馨和快意。
      我的家呢？都是随着父母的工作迁徙而成为家的。
      以前的农村，子女少的会跟着老人一同居住，为老人养老送终，接着自己也慢慢变老。子女多的呢？结婚一个分出一个，有条件的给孩子盖所房，没条件的便由着孩子自己去了。大概爷爷、奶奶上辈子积了德，虽没给哪个儿子盖上房，但起码都给说上了媳妇，太穷的人家是没有姑娘留恋的。
     听母亲讲，分家时好处没得到一点，倒是背了一大堆饥荒。他们结婚、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许多花费都算在他们头上。然后拿着几副碗筷，几个盆罐，几床被褥落魄而出，农村的房子富余的不多，最后在我一个堂叔家说了不少好话，才租住了人家一间房子。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压抑，好在母亲的脾气一辈子都是隐忍型的，倒也相安无事，别的都好说，只是两家的孩子打起架来，母亲是最煎熬的。
    从我记事起，我家已经有了房子。父亲在煤矿工作省吃俭用的攒了几个钱，又借了一些才买下了我称为家的房子。家是温暖的，刮风下雨时我们会往回跑，冬天在外面把脚冻的通红会跑回来，爬上热炕，把脚放进烘着苞米粒的炕上取暖，然后趟着没着脚脖的公粮来回跑着，经常把苞米粒蹬的满地都是，母亲骂时便穿上鞋又跑了出去。
     对这个家最深的印象好像是屋顶漏了，父亲割了许多草，求人换房顶。记着那天像过年一样热闹，呼啦啦来了几十人，房上的旧草被挑了下来，换上了新草。大人们在屋里吃着酒，我们是没资格和大人一起吃饭的，便跑到院里玩耍。那天，我的心里是特别激动，望着那些暖洋洋的新草，好像住上了新房一样。那些年，除了大队部和学校是瓦房外，几乎家家都是草房，都穷！没谁笑话谁的。
     三叔家离我家不远，大概一百多米，因为三叔、三婶对我们格外好，所以总愿意去他们家玩。有一天，我无意中抬起头，吓的我惊叫起来，原来房梁上趴着一条红绿相间的野鸡脖子（一种毒蛇）。叔叔、婶婶倒是坦然地告诉我们，那是保家仙，你不打它它也不咬你，几年后我才知道，他们跟父母一样，结了婚也分了一堆饥荒出来租房子的，那么轻松地说或许是无奈吧！几年后，父亲由于工作的关系，把家迁到了现在的地方——本溪市的一个郊区村庄。我们的家便以一百多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三叔。多年后叔叔家的弟弟妹妹们经常来我家串门，因为他们从小就听父母的念叨，没事时候到你二大爷看看，当初你二大爷要是不把房子卖给我们，我们哪有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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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家第一眼看上去很舒服，砖瓦房！只是不是标准房，据父亲说，他刚到这儿时，这里还是个仓库，后来才归了我们。这儿是个废弃的煤矿，国家花了两个多亿开发这个煤矿，后来据说是离太子河太近，煤洞里经常水漫金山，不得已只好废弃掉。而有些人讲，是某些人不懂科学胡乱开发的，出产的煤只占煤矸石中很小的一部分，反正是国家的钱，没人心疼没人可惜更没人担责。最后这里的产业便贱卖给同为矿务局系统的林业处。
     对国家的损失，对于我们倒是有极大的好处。我们到这儿便有了自己的住房。不过，我们的住房是剿车房，正八经的简易房，砖都是黑乎乎的，且只是二十四厘米的薄墙，夏天热，冬天冷那种，而且房顶上是桥一样的框架结构，一年四季遮挡着阳光。
     大概是九岁就在这里生活的缘故，我的内心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好在哪里呢？大概是倾注了太多感情的缘故。居住在这里的邻人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穷苦工人，难以糊口的工资，逼着人们在地里找食吃。许多人家都竞赛一样地开些小荒地，给家里增加些收入。在我的记忆里都是姐姐带着我和妹妹，跟着父母刨地，拔草，赶家雀，记忆里那是忘不掉的累啊！
     劳动的好处是我认识了许多书本上得不到的知识，印象中家里种过苞米，高粱，大豆，小豆，至于蔬菜好像北方人认识的都种过，在劳动中我知道了苞米结一个棒子大，两个棒子小，要是一棵苞米要是长了三个棒子，那就哪个都没几个粒儿，我知道了高粱有粘和不粘的，知道了糜子是大黄米，知道了花生是如何地结果，看到了芝麻如何地节节高。春天播下了种子，秋天就有了收获的希望。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还是社会主义福利制的时候，职工住院免费，家属半价，福利分房，干一辈子革命工作，六十光荣退休等善举。大概为了应对改革，为了怕人揩社会主义油，这些耳熟能详的好处忽然都不作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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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也想沾一些社会主义的光，希望单位也能分一套房子给他，只是最后的得主都是一些体面人，靠烧锅炉、打扫卫生这样的小工人实在是有些非分。父亲有些着急，儿子大了，一看对象人家就问市里有楼房没，农村的土窝窝没人愿意来。于是父亲经常自责，这要是家里条件好，有钱给领导送个大彩电就能分到楼房了。领导的态度倒是蛮好，这回有什么困难，下批一定考虑。等到最后一批，即将取消福利分房时，领导们依旧这个说辞，最后连困难也不说了，只笑嘻嘻地说，你想要楼房啊！没有，溪湖四坑口那有个平房，你要不要？父亲回来问我。我想了一下告诉父亲，还是留着吧，以后福利怕是从中国取消了，这次不要，再没有机会了，留着出租也不错，于是我们就又多了一个家。
      说是家，其实有些拔高，刚分给我家时，据说离出租的条件还有些差距，父亲便带着我拉些木头去修补门窗。走到离家不远的半山坡，我们俩把带车子推到路边歇歇脚，刚站起来挪动车子时，从路边的饭店里钻出个喝的醉嘛咕咚的人，一步三摇地来到车子边，不知是他剐到车子还是绊到车上，他蹲到地上捂着脚脖子斜愣着眼睛看我们，父亲不是多事儿的人，忙上前赔礼，说着好话。那人只是蹲在地上捂着脚。当听到父亲说我们是农村人，来自**村，希望别跟农村人一般见识时，那人兴奋地站起来，你们真是农村的啊？见我们点头应承，他快步跑回饭店，眨眼之间，出来十多个年轻人团团围住我们，让我们带他上医院。
     几个年长的饭店邻居和几个行人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想劝劝他们。那些年轻人不耐烦地说，你们靠边，没你们啥事，我们上医院。上医院倒是硬道理，人们躲到一旁。父亲嘱咐我，呆在这儿看住车子别丢了，他去去就回。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几小时？邻人过来问了几次。等看到父亲的身影，他们又围了过来问问事情的进展。父亲没了平常的笑容，无奈地说，他们要三千块钱，后来讲到一千五。人们听完后，便纷纷骂这是什么世道？人心不古啊。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便开始埋怨父亲，你早说啊！拿五百块钱我就给你摆平了。痛恨完了，便数落了我几句，你也是年轻人，怎么不跟你父亲一块去。我和父亲默默地拉起车子往家而去。这年头坏蛋倒罢了，原来做老实人也是错误！
      回到家，一家人的心情都不好，好得了吗？一千五啊！那时父亲的工资二百多块钱，多半年的收入，这些钱是我们一家口挪肚攒的啊！吃不起细粮我们是吃着苞米面长大的，好不容易蒸回馒头，都要央求母亲少掺点苞米面。学校组织旅游，我基本都不去，为的是不给家里增加负担。每回要学费，书费都是家里最郁闷的时候。母亲是最勤劳的，她一边照顾着家一边找些能挣钱的活，摘过啤酒花，挖过树苗，春天到山上采山菜卖，夏天到山上割场子，秋天到山上捡蘑菇，只要能挣些钱，后来母亲总是腿疼，大概就是跟一大早上山，露水打湿腿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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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是身外之物，或许是破产免灾吧，有时候这么唯心的思想比唯物的更好。或许应该这么唯心下去，父亲一番话又让我们改变了看法。父亲送那人上医院时，那人竟然让五十多岁的父亲背着他，背的快了慢了他还骂着妈、然后用拳头打父亲的后背，到了医院挂号，医生问他的姓名，这帮人竟笑呵呵地互相询问，你叫什么名？叫什么名好呢？探寻了一番终于决定叫彭少华——这么些年我一直记着的名字。医生让他去拍X光片，这些人就围住父亲，要不给他拿三千块钱，要不他天天住院，不仅赔偿医疗费还要拿误工费，父亲没办法说了好多好话，最后拿一千五百块钱，这帮人拿到钱还威胁父亲花完再来我家。本来心思拿钱消灾，没想到还欺人太甚。我们决定报案，不能让这些人就这么逍遥下去。
     派出所内一位警员认真地听我们讲述，然后肯定地说，这是诈骗，你们可以报案。当他询问发生地时，他笑了一下，你别看离我们派出所近，可那里归河西派出所，我们这儿是河东派出所，他向我们介绍了河西派出所的位置。
     在河西我们介绍了事情的始末。我们这些小民是没有能力看着人家督办的，只能回家听信。父亲一个单位的同事据说是派出所的指导员，别人就劝父亲何不让他帮着说两句好话。听说这件事，平常称兄道弟、嘻嘻哈哈说话的人也嗯嗯啊啊地打起了官腔。几天后，传来消息，那伙人据说已经跑了，而且事件的主角也不是我们提供的那个名字——这点我们早已料到。过了几天又接到通知，说人家根本没跑，已经住院治疗，听口气倒像是我们多事，眼神也不对起来，后来干脆说，你们要是怕人家报复，再找你们麻烦，我帮你们说和，以后再不去你家了。
     小时候看《聪明的一休》，演到一半时，一休小师傅就会出来说，到这里吧，就到这里，一休嘛，休息一会儿。看来我们也真该到此为止了，相信那些人的手段比我们高明多了。父亲班里的一个同事劝父亲，要不你拿点钱，送点礼，让*师傅跟他儿子说一声？父亲终究没有办，我们是本分人，已经损失了这么多，再拿钱孝敬人家，破费出去事情再没办好，那不更亏了吗？
     经了官，日后真的再没什么风吹草动，看来他们倒还是有些用的。房子收拾好了，也偶尔有人租着，这地方比较偏僻，地势偏高的山坡，三四十都不好租，但好赖这儿也算是市内，父母还是希望能在这里给儿子娶亲生子的，可惜的是他们的儿媳到这里参观访问时，差点被吓到，这么高的地方又是坡又是台阶，房子太小，好像房票只有十八平多一点，还是个套间，小院子又脏又破又小又黑，房后是小过道，紧挨着别人家的大门，道下的房子竟然在脚底下，冬天一哧溜容易滑到人家房盖上。实在看不中，后来还是在农村的房里成亲生子。
     这里也是实在的远，开个证明就得跑一个上午，还经常碰不到人，到了街道求人家盖戳开证明，哪回都得被迫着交几十块的卫生费，说我们是空挂户。这是歪理不？我们有房子，也不是光有个户口，竟然成了空挂户，后来最后一次因为要做个小买卖，要开生育证明办执照，竟然问我们避孕措施，不上环不给开，这是哪门子规矩？给孩子落户时已经强迫办了《独生子女证》还交了一百元押金，如今做些事竟然扯到妇女的产道上，我愤然走出办公室，不办了还不行么？出来时我听到办公室里冒出个不好听的动静，你等着片警去你家找你吧！
     父亲再去街道办事时，听到前院的邻居打听我，说这里的人都说我在吸毒，警察还在到处找我，邻居老爷子还向人家打包票，说我老实本分不作非法之事。父亲回来跟我说这些话时，我也很无奈。我一个不抽不喝不赌不嫖、在人家眼里一直是个方正的人，如今竟然成了瘾君子，这是哪门子世道？
     如此种种，使我们对这里没有了一丝留恋，父亲把他贱卖了出去。几年后，据说这里也动了迁，人们住上了高楼，但我们没有一丝后悔，这里没有一丝家的暖意，只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刺痛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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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我们一直把农村的房子看作自己的家，它毕竟伴随了我们这些年的成长，也倾注了我们全家人太多的汗水和希望。从搬到这里，我们家的园子就一直在变化，由开始的几株樱桃，到后来的梨、桃、李子、葡萄、杏、枣满园飘香。大概是八几年，山东的舅舅来我家，那时父亲正打算养鸡，于是两个人满山捡石头下地基，接着又买了砖瓦盖了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开始养鸡，后来父亲又建起了围墙，终于也算有了家的样子。
     随着住房改革的开始，福利分房退出了中国，以往向人民许诺的为人民服务全变成了有偿服务，以金钱为主打的新纪元在中国开始。我们住的公房自然不能平白无故地送给我们，虽然不是正规的房子，没有部门为我们添过一块砖瓦，全凭我们自修自住，我们还是花五百块钱买下了它，据说这叫公产变私产。这场全国运动，国家大概又增加了多少万亿的收入，只是从此，留存脑中所谓的社会主义那最后一点的美好意识，至此烟消云散。
     这房子真的不是十分的好，一年四季都在屋顶上的大桥笼罩之下，阳光自然不十分的充足，而且墙体特别的薄，只有二十四公分厚度，这样的房子在东北这样的苦寒之地，自然十分地阴冷，从搬到这里的那天起，每年冬天，母亲一大早都是用菜刀砍开水缸里冻结的冰面，然后给我们取水做饭的。靠阴面的墙先是挂满白霜然后干脆结起了冰，春天天暖，墙体冰化了便开始反潮，黑乎乎地让人压抑。父亲爱干净，每到要过年的时候，父亲便会从从单位要些报纸糊墙、糊棚，后几年才开始买白纸，因为年年糊墙的缘故，墙纸和棚纸都十分的厚，已经和墙体脱离开来。于是经常会听到棚上和墙里耗子互相追逐的声音，甚至干脆无视我们的存在，在里面吱吱吱地打架。半夜闹的太厉害时，父亲便下了地，看哪块墙纸鼓包，便用手按住那个地方，耗子便被固定在那里，接着父亲的铁拳几下就把耗子打的没了动静。后来这样的活我也学了来。
      这么说着好像挺有趣，其实是苦中寻乐罢！记得妻子第一次踏进我家的门，看着这古怪的房子发了呆，回到她姐姐家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那边望天，我这边望地，一颗心啊始终没了着落。反正也不知是俺的魅力太强大，还是她可怜我，反正她是这么说的，说就这破房她如果不可怜我，我这一辈子都得打光棍儿，没房挣钱自己换呗！日后去了她家才知道她当初是多么地失望。她家的马圈都是红砖青瓦，用水泥勾的缝，不客气地说，真比我家的房子亮堂。
      结婚当然要住新房，于是墙上、棚上糊了十多年的纸被撕下来，里外重新挂上面，刷上涂料，这个家也终于像起样来。妻子是个勤快人，看着屋前屋后、漫山遍野的草，妻子养了几个鹅崽儿，许多年以来，终于吃上了鹅蛋。只是家里吃水有些费劲，这儿地势特高，而且十多年前接的自来水管大概已经破烂，打开水龙头滴水皆无。于是媳妇跟我去山下的大井挑了两年水，媳妇实在忍受不住对我说，咱们不好挖沟再埋个水管？说干就干，我们俩一动手，父母也参加进来。我们家一动，邻居家的大爷也参加进来。东北的天冷，冻土层能冻一米多，几十米长的距离我们挖了好几天，然后买塑料管，买水泵，又找人焊水管接头，终于通了水！接着媳妇又开始张罗挖菜窖，几米宽，几米长预制板结构的永久菜窖也挖好了。我们又修了厕所，这次，终于像一个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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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家村开始动迁了，我们这些外人便开始千方百计地问他们动迁方面的问题，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得些受益。不知是被人洗了脑，还是村民们有了顾虑，别说是我们这些外人问，即使同村人，也是互相防范，没一个说实话的，具体怎么补偿，没人知道，有的人家据说是半夜搬家的。接触了几个人，还真有些收获。路边一家人从主房接出个偏厦，打上炕，砌上锅台，后来按照每平米一千二百元补偿的。另一家三个儿子每人想要套房子，不达到要求坚决不走，后来连动迁办都说，你家这条件啊！这钱啊、房子啊，也不能瞎要，你得有东西，是不？你有个仓房，有个菜窖，哪怕你有个棚子、我们都可以给你们考虑，你家啥也没有啊！
     有这两条已经足够了，回家跟妻子一说，妻子又来了雷厉风行的劲儿，马上铲平了园子开始挨着主房子挖地基，父母也动上了手。我家的地势也是实在的高，道路也窄，运料特别费劲，还运不到边上，只能远远地卸在地上，父母亲偌大年纪借来了手推车做起了小工。连襟和大外甥放下了家里的活也来帮忙，人家是专业木工，盖的房子自然精细。其实不光是为了动迁，谁也没想到这山坡上会动迁，动迁固然好，不动自己住着也宽敞，原来住的房子太小。五个人挤在五十来平米的房子实在是太憋屈。
     房子真是不白盖，第一个好处是，家里的厨房再没有那么冷了，早上听不到母亲拿菜刀砍冰取水了。第二个好处家里来了客人也有地方安排，再不用到别人家住宿了。此时的风声已经紧了，据说中电投准备在这里建热电厂，有些人家已经在院子里和菜园里盖上了房子。母亲着了急，整夜的睡不着觉，恰逢我们和连襟都没空。父亲便把房子包了出去——那种快速建房的小包工队。包工队的人我们很熟悉，不远处的邻居一家，父亲和两个儿子还有他的几个亲戚，包工包料挣些辛苦钱。因为地势太高的缘故，每平米比别人家高几十块钱。我们做了两手打算，动迁固然好，如果不动迁还可以自己住。这样包工包料的快速建房质量大都不好，只能靠我们自己掌握了，他们挖地基大约两锹深就开始下地基，父母站在旁边看着，趁人不注意赶紧下去刨几下，直惹的人家很是不高兴。为了地基稳固些，我们自己又多买了十袋子水泥直到动迁，房子都很坚固。
    听人传说，第二年盖的房子都作为违建房处理，所以我们尽量抢在头年盖房。此时的天气已接近十一月，早晨的气温特别低，已经冻冰了，为了第二年水泥不像豆腐渣一样掉下来，我又买了一袋子精盐掺进水泥灰里。此时的天气盖房子很是辛苦，我买了一箱矿泉水给他们，邻居的儿子提出想喝瓶啤酒解解渴，我抬过去一箱。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做工之人，东家比较讲究，对人讲人性的，钱不会白花，给他省省料，保证些质量就什么都出来了。上梁时，我亲自下厨，鸡块、红烧肉、排骨十四个菜端上去，他们感慨道：“走这么些家，没吃过这么好的。”转眼功夫，一碗红烧肉见了底，没给我留一块。
     房子竣工了，母亲的心病也应该结束了，或许才刚刚开始吧！我家还有盖房子的地方，父母却说，盖这些够了，我们实在没精力一大早去接水，看东西，收东西。这只是一半原因，还有一半是怕花了许多钱到头来啥也捞不到。许多人家都是这个心理，只静静地看人家盖房子。盖完房子该舒舒服服坐等给钱时候的到来吧？不是，经常有人跟母亲说，这样的房子不给钱，母亲就又上了火，牙肿的老高，看上去一边脸胖了许多，我们劝她时，她还假装不知道问我们，肿了吗？我也没上火啊！
     很多人没经历过动迁，总天真地认为只要不是百姓多事儿，政府有大把的钱在那儿等着，且都是论证的合理的点数，其实全不是那么回事，动迁某块地方，总得哄哄挺长时间，没什么利用价值或者钱不凑手，几十年都会在那儿哄哄。不太远的某块地块，我上中学时就说要动迁，现在我都四十多岁了，那片房子依然在那儿驻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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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波风暴来袭之际，闹腾的也是挺欢，呼啦啦来了几个人，过来又是测量又是喷字儿，闹腾的挺欢，不长时间就没了动静，只可怜有几位乡亲，匆匆忙忙地把家里的暖气片拆下来，等换做了钱，动迁却没了动静，重新花钱安装吧？不知哪天又动，据说是只要签了字，屋内的设施就不允许再碰，那就不安，最终又在冷屋子里冻了两年。何苦呢？其实这就是生活，活生生的！
        两年后，第二波风暴来临。在此期间，谣言不断，有说村里人要价太高，上面已经准备去抚顺办厂。有说市政府得到钱早已花掉，拿不出钱赔人家，有的说除了有房照的给钱外，其余全部拍倒……。乱哄哄下。父母已经不堪压力，父亲心脏两次出现问题，后来甚至去了趟沈阳检查。父亲对我说，他们一来我心就突突。我接过话，以后他们来我来谈。
      邻村靠近太子河边的土地已经开发了，原来种地的农民也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轰炸。第一次来的时候像儿戏似的，就给不点钱，农民不同意就天天来磨。碰上脾气不好的就往外撵，人家倒不生气，还是天天来磨，有的据说是磨了两年，反正政府给工资，一天给一百多块钱，一个月三千多块钱，慢慢磨呗！我曾经问过被征地的农民“他们都跟你们怎么谈，今天这个价钱不行，明天再给你长点吗？”农民回答“竟是不说人话的，就给不点钱，还让我们签字。你跟他谈政策，他跟你扯别的，到后来啥也不跟你谈，到你家东拉西扯，还耽误你干活，听他们闲磨***耳头根都闹的慌，你说我现在为什么签字了？叫他们磨出心脏病了。”这话后来我得到了验证，两个工作人员和我们闲谈时就这么说的，这帮人早点签字多好，多要俩钱却得上了心脏病，多不划算！
     好像有个俗语：一个师傅一个令，一个和尚一个磬，还真是有道理。这回的班子早把如何的补偿公示贴在各显眼位置，同意签字的可以直接到社区找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尺子，人们都在看公示的是否符合自己的预期。对于有房照房子的补偿，我们还基本认同。在国家的文件里写道，拆迁补偿每平米不低于相邻开发楼盘的价格。邻村的回迁楼卖到三千八，我们这里给的是三千五，略微少一些，但基点定的低不怕，关键是还有各种奖励在鼓舞我们。房屋总面积百分之二十的奖励，然后这几平、那几平的奖励算法还会让人愉悦起来的。而且我们这些老房子，掏良心说，那种质量能给这些钱又怎会不满足？无证房有炕有锅台住人的，每平米给一千二。这样的价格我们这样的人是可以接受的，当初建房时我们就是借鉴了这个价格的，至于别人能要到多少钱那就是人家的能力问题了。唯一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除了正房、无证房其他一律不给钱，哪怕你建的再好的仓房也不给。
    我家的仓房是以前养鸡的房子，八几年时父亲和舅舅盖起来的，当时我们十多岁还帮着捡过石头，上过瓦。房子虽然老点但为我们家做了很大的贡献，房子左右的围墙，新盖的厕所都不在赔偿之内，而且院子里的一人搂不过来的大柳树和各样的果树都不给钱。给的理由是这里是国有土地，能让你在国家的土地上白白种这么些作物，盖仓房让你贮藏东西已经是很大的关怀了，还想要赔偿，向国家伸手简直是笑话。说的硬梆梆的让人似乎挑不出理来！最后的逻辑是想要补偿？没门！你说你投入了？好，你扒掉都带走，国家不要你一点东西。我想起了一句中央首长说的话，能让你在这片国土上活着，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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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能拗过政府，只要它说的话就得执行，不管对错你都要听，如果不听或者怠慢人家甚至会要你的命，至于日后证明这实在不是人干的事儿，也只要说摸错了石头就可以了。这都是有事例的，山东那被人活活烧死的老爷子，某省被铲车推进沟内活埋的老太太，大家大概都没忘干净吧！不说也罢，要是实在气不平，就赖太君吧，反正太君干的坏事也差不多。
     已经有几家签了字，父母亲坐不住了也想签，怕签晚了没了那么多奖励。虽然房子是父亲的，但有什么事儿还是要问我。我没意见，只要他们高兴舒心，不因为动迁上火闹出病就好。我只提了一条，日后谁家要的钱比咱家多别再上火就行，父母答应了，便和另外两家着急的邻居去了社区。
     对于动迁户的补偿有两种，一种是房屋安置，另一种是货币补偿。据说给我们回迁的楼盘还没有盖，而且那规划图中点了红点的，据说是给我们的回迁楼离现在已经完工的楼还有一段距离，等开发到这里还得有一阵子。百姓们都不傻，没把握的事儿坚决不能干，这两年那遍地停摆的塔吊谁会看不见，因此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选择了货币补偿。此时的政府只要你签字，它不管你要何种补偿。
     签完了字，父母又开始收拾他们的菜园子、收拾他们的菜地。浇水、打药、上化肥，只是干着干着就有些发呆。我知道他们不舍得这些地，山坡地不好开，全是石头，一点一点用镐刨的。父亲那点工资如果不靠这些土地的帮衬，一家人根本没法生活。当初和妻子处对象时，老丈人来考察，看到我家开垦的这些地，回去也就同意了。不为别的，树底下巴掌大的地方都种上了菜，一看就是过日子人，这就差不了。
     这些年，打下的各种粮食各种蔬菜除了我们自己吃，还经常给嫁到市内的姐姐和妹妹吃，剩下的都被父亲拿到市场换了钱，每回父亲都是兴高采烈的。从妻子嫁过来，树上的水果也拿到市场上卖。眼瞅着这些东西转眼就不属于自己，谁都高兴不起来。父亲精心侍弄他的地，希望在动迁前能再收获一把。
      这次动迁的范围不光是林业处和铁路住宅这些国有土地，还有一个村子的集体土地。我们这些国有土地的人家好说，有限的补偿都在条条框框里，到了人家那里，我们看的都眼热，不仅房子给钱，仓房给钱，厕所给钱，树给钱，地里的几根葱都给钱，连看家狗的两块砖、一块瓦垒砌的狗窝都是钱，更别说打的井，砌的墙，葡萄架、柴禾堆，地上铺的几块砖都给钱。这在我们眼里已经很不错了，但他们签的也并不热烈，据说还上访告状了些日子。邻村动迁集体土地，村子总共所占的亩数按地价折算成钱，再按人头均分，每个人都达到了十几万元，但在这里不是，因为多年前这里修高速公路，这里人的户口已经变成了非农户，所以享受不到这些集体土地发分成。
     都说人们变成了居民户口，没有了工农之分，但在如今只要涉及到占有你的土地和钱财，这些又好使了。其实这都是政府为了更好的统治和敛财而设置的，什么工农之分，什么国有土地和集体土地之分，还不都是政府硬性规定出来的？地里的庄稼一样不？你住的房子一样不？你吃的饭、喝的水、呼吸的空气一样不？
      村民已经签了多半时，这时才是真正的开始。据说协议没超过百分之九十这次动迁可能会流产，一些想到别处谋生路的人便担当起政府的义务宣传员，我们这些签过字的人开始关心起何时交房子，何时给钱的消息。签字时人家说可以选择房屋安置和货币安置，到如今却没那么简单起来，有房子必须拿房票来，没房子的必须参加政府的团购，中心就是不买房子不给动迁款。
      接到父亲的电话，我赶到动迁办，想详细地了解这一新动向。临行时怕心里想好的哪点疑问忘记说，便在家写了一个提纲，准备一条一条地问他们。
      动迁办里，一个年轻一点工作人员见我拿着提纲让他逐条回答，他便让他们的组长亲自来为我解答。
      1、必须买楼，才给动迁款么？
      2、买了楼必须拿房照来么？
      3、这个政策是为了救日益低迷的楼市吗？
      4、本溪市在建楼盘上百个，二手楼房也是成千上万个，如何体现出团购呢？
      5、这是自己的土政策吗？如果不是是市里的哪个部门？
      6、子女在市内有楼房的，老人要去投亲，必须把房票改成老人的名头吗？
      7、是不是不买楼房，这笔钱就一直放在政府手里，是不是像某些人说的，政府为了吃利息？
      8、现在教育改革，供养一个孩子念书需要巨大的投资，不买房子，投资教育子女不可以吗？
      9、这个行为是强迫的吗？
      10、不通过你们管理，我们直接要这笔钱是不是合法？
      11、是不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市政府财政出了危机，拿不出这笔钱？
     组长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带着眼睛，斯文中透露出干练，对于有人竟然拿着提纲提问他，大概有些不悦，他直言道；关于政府方面的其他事，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文件办事。为什么让你们买楼？这是为我们自己好，现在是和谐社会，假如说把钱给我们了，我们拿钱去赌、去嫖，去祸祸了，到时候钱花了，我们还没买上房，你说这是不是给社会造成了不安定的因素，我们再去市政府门前去闹，去堵车，去示威，那时候我们政府怎么办，我们的社会怎么办？这和谐社会怎么还有人住不上房子？影响是不是就大了？我们买了房子，居者有其屋，这社会是不是就安定了？
     你说儿女有房子，去市里投亲，这样的当然可以，咱也不能非逼着七八十岁的老人再去买房子，但是，这样的情况毕竟是少数，五月份市政府出了个文件，百分之七十的人必须团购买房，自主买房，去儿女家投亲和其他原因的，本次补偿不予考虑，你是拿了纸笔来的，所以我这么回答你，你可以随便记，有的人偷偷带录音笔我都不在乎。我拉过话说，我没别的意思，怕一时着急说错了话。人家有文件做后盾，我们这些草民只有顺从的份儿，而且临走时人家还说，必须买楼才给验收房子。还等什么？人家代表政府已经表明了态度，我们只有回去买楼了。

左手刀

        父母岁数大了，六七十岁的人不可能再去满市找房子，还得我来。许多人听说我要买楼都劝我，这楼市越来越低迷，先别买了，过两年等房价降下来再买，还能省几万。连襟更着急，已经准备好房子，先让我搬到他那儿，等遇到合适的房子再买，等我无奈地告诉他们不买房子不给验房不给补偿时，他们只能默默祝愿我们买到好房了。
     父母的意思是先买个单室的房子他们住，然后再给我们买个双室的。妻子不同意，她说现在房子这么贵，买完单室，剩那点钱也只够再买个单室的，要不就直接买个双室的，省的过年过节家里来人没地方呆，而且你们岁数大了，将来动弹不了，我们来伺候你们也没个地方呆。父母还是有顾虑，怕以后在一起生活有不愉快，妻子心直口快，你们还怕我跟你们打仗啊？父母不再言语，这些年他们对儿媳还是满意的。
     听人说佳兆业那儿的楼房不错，风景也好，我们决定上那儿看看，一看价格我马上泄了气。每平三千六百多的价格根本买不起。妻子倒想长长见识，跟售楼小姐在前面一走，我只有在后面跟着。也忘了几卧、几卫、几厅了，就觉着东一个屋、西一个屋把我绕着直迷糊。售楼都有个规矩，写在明面的是指导价，跟着人家走一圈，人家见你有买的诚心，才会跟你交底，据推算，一百二十多平的房子打完折不到三十四万，这个大数目根本不是我们能接受的范围，但现房只有这么大户型的，只好忍痛割爱了。
     打发走了售楼小姐，我们开始在小区里溜达，许多卖房的条幅在一个个窗户外悬挂着。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碰到了一个合适的小户型，八十多平米。一问售价，差点吓的坐到地上。“我这个楼啊！不把山，南北通透、楼层也好，你诚心买就三十五万吧！”
     “三十五万？这才八十多平，人家一百三十平米的才三十三万啊。”电话那头的女人笑的很凄惨，“我这个价都是赔钱卖的，当初我是四千五买的，这么的，你要有诚心，咱们再合计。”我没敢再合计，再便宜三万四万的我也买不起，何况这还是毛坯房，借钱能买也没钱再装修啊。
     这样的小区不是咱们的菜，咱又上了趟太子城回迁楼住宅。售楼小姐领着我们上了电梯，钻出电梯在楼层里一走，觉着有种办公楼的感觉，一条走廊，一个个的科室，只是家家都开着门——天热啊！有好几家的男人在光着膀子瞅着我们，好像我们是怪物一样。我们看的房子在最里面，相邻的那家大概很少有人光顾，在走廊里铺着毯子或者毡子之类的东西，我们三个人走过去屋里一片嘟囔。看完了房子，屋里什么样子我已经忘了，只是记得这一梯八户的地方父母肯定不会喜欢。
     走了一大圈我们累了，在枫叶广场坐着歇一会儿，又有人来派发广告，是恒大楼盘的销售人员。见我们有买房的倾向，人家热情的向我们介绍。这个楼盘我们听说过，据说在本溪是最好的，有个亲戚在这里打过工，他说这里的条件、设施都是一流的，还都是精装房，只是物业费太贵，每平一块八。一打听现有的户型都是大的，八十多平的第二年才有。再问价格，三十七八万，我们笑了，买不起，人家照例是宣传物有所值、现代化理念啥的，最后还要了我们的电话，后来动员了我们两回，让我们领着老人去参观，最后还是呵呵打发了，房子再好咱没钱啊！
      回到家，父亲知道了我看过的精品楼盘，没十分阻挡，只用事实教育我。咱们下来的钱我再借点可以买起，然后的物业费呢？电梯费呢？水电、煤气，卫生费呢？冬天的取暖费呢？我活着的时候我每月的二千块钱可以帮你，没有我那一天你拿什么交？我默然，下岗后千万人像我一样没有养老保险，没有医疗保险，自己活着都费劲，生个孩子都得父母帮着拉扯，房子是好，那不是咱的菜。
      问父母想要什么样的房子，父母没有挑拣，只说将来也是给我们住。看了几处不妥之后，最后终于也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不要电梯楼，电梯楼公摊面积太大，花冤枉钱不合适。而且，这年头经常停电，停了电上不去下不来那怎么办？电梯还经常出事，卡里头怎么办？第二，楼层不要太高，岁数大腿脚不好，二三楼还行，一楼厕所经常堵，顶层总漏水。第三，不要溪湖、彩屯那样的沉陷区楼房，以前电视上报过一个，一家人睡觉起来，厨房下塌了十多米的洞，如果摊上这样的楼，漏里头摔死犯不上。第四，空气不能太污染，第五，不能太闹 ，价钱在二三十万。母亲最后提出一条，最好平坦一点，不喜欢这个楼坐落再那个楼上面那种，房子要六七十平米，最好是已经装修好的，不喜欢买完房子再折腾一遍。看了许多房子，总没有特别舒心的，同学、朋友们也帮着寻找，但一听这要求，都说不好找，许多人便让我上赶集网二手房看看。
     在赶集网还真看中了几套，不过一打电话总是先提钱，看房费要二十元，然后让我开车去中介接他们。呵呵，总不能看一个交二十，看一个交二十，这要一个月看不妥房子得交多少钱？还开车去接他们，我要有车我自己看多好，还是自己看，和房东当面接触好。在这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买起楼房，所以根本没往二手房这方面心思，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真得好好尝尝买房带来的愉悦感。
     以前没发现，原来大街小巷有这么多卖房子的，各单元阳台窗户外悬挂的条幅上面印着，售单室电话13******，售双室电话15*********，售三室电话18*******，一楼到顶楼比比皆是。买房子那两个月，脑子里经常被条幅所充斥，白天想着晚上做梦也是条幅，以至于买完房子几月后的现在，看到条幅都忍不住去看两眼，看看几楼、几室，在思想间会猛然想起已经买完了房子。
     一个大男人看房也不是很方便，接电话的房主很多都是女人，对男人看房很有顾虑，因为新闻里经常报道有不法的人利用看房的机会对房主进行抢劫，杀害。妻子便陪着我在大街小巷里转悠。市中心和学区房五六千的价格俺们消费不起，便到相对偏一些的地方相看。咱是农村人，市里的同学朋友不多，也没去过几家楼房，这回是大大的开了眼界。

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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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内容 (2015-12-5 19:42):
补充只能补充二百字

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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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内容 (2015-12-5 19:44):
结局补充在最后！

月如

哈哈，你这不是自己也会编辑啊，文字明天看，谢谢你哈！亲爱的！

月如

月如 发表于 2015-9-23 21:52
哈哈，你这不是自己也会编辑啊，文字明天看，谢谢你哈！亲爱的！

哈哈，我坦白我最后喊你那一声亲爱的我是故意使坏，看看能不能吓死你！晚安，刀！

北原

我记得小时候老家那边农村都是土坯房，也是很低矮的

北原

这貌似要长篇大论呢，期待

左手刀

月如 发表于 2015-9-23 21:52
哈哈，你这不是自己也会编辑啊，文字明天看，谢谢你哈！亲爱的！

慢慢学呗！告诉你，你这个大版主还挺忙，占楼层是学会了！

月如

左手刀 发表于 2015-9-24 08:29
慢慢学呗！告诉你，你这个大版主还挺忙，占楼层是学会了！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哈哈，欺负你真好玩！

月如

不和你侃了，我去把我自己挖的坑填上哈，你得去看看，看完了看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好点了吗？是不是还那么不讲理，哈哈！你的文字最后着哈，还有刀，我月底想跳墙，要不你替我下来吧！
我这人轴，不愿意尸位素餐，人挂在这里，总是对这里有牵挂。你来好不好，你看虎步漫游，还有山人版主都那么喜欢你，你们可以做好朋友的呢！

左手刀

月如 发表于 2015-9-23 21:53
哈哈，我坦白我最后喊你那一声亲爱的我是故意使坏，看看能不能吓死你！晚安，刀！

有点受宠若惊，但挺受用，这是您的脾气吗？还是用滚习惯！

左手刀

北原 发表于 2015-9-24 08:21
我记得小时候老家那边农村都是土坯房，也是很低矮的

现在的农村好像都是砖瓦房了，毕竟解放了这么多年，再老样子，执政党脸上会无光的！

左手刀

月如 发表于 2015-9-24 08:31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哈哈，欺负你真好玩！

这孩子，这么无赖！告诉妹夫罚你给他洗脚！

左手刀

北原 发表于 2015-9-24 08:21
这貌似要长篇大论呢，期待

感慨太多，一万字怕是挡不住！

左手刀

月如 发表于 2015-9-24 08:34
不和你侃了，我去把我自己挖的坑填上哈，你得去看看，看完了看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好点了吗？是不是还那么不讲 ...

我不喜欢热闹，被你楞拉来的，只想静静地写字，不想蹦跶的太欢，岁数大了，不像你那么年轻！

月如

左手刀 发表于 2015-9-24 08:53
我不喜欢热闹，被你楞拉来的，只想静静地写字，不想蹦跶的太欢，岁数大了，不像你那么年轻！

切，啥叫我拉你来，月如想你啦行不？不就觉得你憨厚老实，人本分啊，才那么那么的喜欢你，我是不祸害人，我若真稀罕那啥啥所谓的人气，随便跑个地方抛个媚眼也能拽来几个人的，哼！

月如

哼，就喜欢你啦咋地吧，你敢不同意我就敢天天坐你们家门口哭！

月如

左手刀 发表于 2015-9-24 08:47
这孩子，这么无赖！告诉妹夫罚你给他洗脚！

不用你告状，隔三差五我也给他洗，那是我自己的老公啊，亲老公呢，我不心疼他谁心疼啊！

北原

左手刀 发表于 2015-9-23 21:12
第二个家第一眼看上去很舒服，砖瓦房！只是不是标准房，据父亲说，他刚到这儿时，这里还是个仓库，后 ...

考你一个，北方蔬菜，臭菜，知道不？

北原

左手刀 发表于 2015-9-24 08:46
现在的农村好像都是砖瓦房了，毕竟解放了这么多年，再老样子，执政党脸上会无光的！

嗯，现在看农村好多二层小楼呢，俺老羡慕了

北原

左手刀 发表于 2015-9-24 08:49
感慨太多，一万字怕是挡不住！

继续期待

左手刀

北原 发表于 2015-9-24 09:55
考你一个，北方蔬菜，臭菜，知道不？

这个好像没听说过，有管香椿叫臭香椿的。
这个菜我们村的人没听说过，估计整个本溪都够呛。
有个村民种了一种菜到市里卖，据说没人认，我们就笑他，农民都不认识，别说市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