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1-16 20:58 编辑
初秋时节,一个晴朗的上午。阳光斜斜的打在四楼阳台盆盆罐罐的花草上,檐下的画眉在笼里上蹿下跳,偶尔发出几声悦耳的啁啾。 我的房东是一个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干练的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一层淡淡的酒红。大眼晴,双眼皮,高鼻梁,中年的微微发福,使干净白皙的脸庞稍稍有些圆,倒是恰好衬出这个年纪女人特有的丰韵。如果不是座在轮椅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她望着如小鸟般飞来飞去,玩的不亦乐乎的我的两周岁的小女儿。缓缓的跟我讲起了她六年来的经历 浙江绍兴的诸暨市是袜业之乡,几乎家家以产袜为生。大工厂,小作坊比比皆是,走在每个生活小区处处都能听到纺织机低沉的“嗡嗡”声。婚后十几年,她凭着自己的踏实能干,与老公一起,从一个家庭小作坊,逐渐发展成从纺织到成品包装为一体的中型袜业公司。又在周边城市开起了自己的袜业直销店。然而好景不长,零八年,在又一次跑去金华出差的路上,一场突其如来的车祸,改变了一场。所幸的是丈夫只是皮外伤,而她,昏迷一周后醒来,全身除了头能转动外,高位瘫痪,全身各处插满了管子,氧气罩下沉重的呼吸伴着内心的泪落如雨。醒来,是幸运,也是不幸。 终于躺了半年之后,在老公与儿子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医院的不懈努力中,她终于能坐起来了。 出院后,轮椅成了她形影不离的一部分,上下床与上厕所都需要老公拖起自己笨重的身体,抱上抱下。一切经过灾难的洗礼,亲情与爱情似是更浓了一步。没有了工作的忙碌,儿子与老公只要有一点空闲就会守在他身边,哪怕父子俩下棋也要围在她身边。身体的伤痛渐渐的在家人的陪伴中愈合。 然而好景不长,出院后的第三个月,由于长期卧床,身体好几处生起了褥疮,溃烂不止,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再次返回市医院。再一次的治疗中,医生给了不太乐观的答案,死于褥疮合并症的的病人屡见不鲜,只能再一次接受手术治疗,若不然也许生命延续不到三年。 再一次的手术治疗过程是顺利的,然而,他的老公却在她最不敢想的变化中发生了变化。开始常常不在病房守侯,而且一出去就是两三个小时,接电话也开始背着她。第二次出院后,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工厂也越来越不景气。最后只好卖掉了机器,关掉了直销店。 一个妖娆的三十几岁的女人,开始和老公一起频繁的出入她家。后来这个女人索性住在了她隔壁的房间,开始了近四个月三人行的日子。 她的脾气越来暴躁,身体的不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却无能为力,她除了发脾气,还是发脾气。她厌恶周围的一切,拒绝吃那个女人做的饭,甚至看一眼都会无端的火起来。终于在又一次吃饭的时侯,她的老公与那个女人携手而去,扔下她一个人把一桌的饭菜洒了一地。 自那之后,那个女人再没有出现过她家,而她的老公也不再回来。儿子也在那一年高考失利,只好去了杭州的一所大专院校。 后来,她在姐姐的介绍下招了个远房阿姨照顾自己,出租了员工宿舍,供起了自己与儿子大学四年的生活费。一恍的功夫,却也就这么走过了六年……! 她的讲述始终异常的平静,似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大而无神的眼睛,静的如一潭没有涟猗的湖水。小女儿此时跑了过来,围着她喊:“阿姨好美!”“阿姨哪里美啊?”“脸美” 她笑了起来,真的,好美! --------<完> 2015.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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