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9-8 08:04 编辑
我仿佛是突然走到秋天的。仿佛不是从今年夏天,而是从去年冬天,或者,从更早的时候。那种突然,就如同我要到一个地方去,那个地方有点远。我原本预备着要走得比较久。于是我低着头,专心地走着,走着,然后居然有了几分悠然和忘我。后来,我不经意抬头,发现我就到了我要去的地方,很意外的感觉。也如同,很忙很忙的一个人,忘记了吃午餐,等到黄昏降临的时候,又忘了吃晚餐,后来华灯初上了他才发现有点饿了,那种突然的发现也是让他讶然的。又如同,一个人很久都只为一句话活着,很久,久到不止一个十年。他自觉或不自觉地经历了许多,接近于行走荒原一般独自游走在自己的心路上。突然,他发现孤独和寂寞都那么轻易,轻易得不值得一提。是的,就如同那样,你让我怎么说呢?我之所以不知道怎么说,是因为不知道是否你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而如果你和我有同样感觉,我们都认同一样东西,不说也罢。
每一次,我轻轻地问候一句:好吗?你答:好,就是忙点。我说:嗯,注意身体。你嗯了一声,然后我们便各自忙各自的。多少年,那样简单而重复的问候,让我越来越懂得去追求自己灵魂的自由。以至于到了后来,我发现,人,因了自由而纯粹。那种自由是一种力量,可以不计较生命里会经历怎样的撕心裂肺或者刻骨铭心。可以过一无所有的生活,也可以低到尘埃里去绽放。可以爱一个人爱到呼吸一样也可以忘一个人忘到如同没爱过。究其原因,是因为心如同一个静止不动的瓶子,里面的水里,该沉淀的都沉淀了。
那天,我走过一个温暖屋角,墙体斑驳。我的脚步很轻,如同害怕惊醒那个睡午觉的老者一样。那些时候,他很爱你,很爱我,很爱如你如我的许多孩子。那一天,我很确定他不在那里睡午觉;我又多希望他仍在那里睡午觉。我站在那个有些荒草的门口,如同许多次我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作业本,静静站着,想敲门,继而又在心里说,再等会,再等会,然后继续静静地站着。然后,你看见了静静站着的我。后来,我发现了静静站着的你,在另一个门口。
那一天,我一个人看一场雨,很难得。我总难得有机会过那样沉醉的生活。那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比得上看一场盛大的演出,比得上约三五佳朋。我那样说,许多人都不相信,他们不相信那刻我是喜悦而沉醉的。就在刚才,有人因为要与我结伴而行抵消那一小段路的孤独,不惜调整各项工作事务。我说好吧,有个伴也好。我没有告诉她,我愿意一个人走那一小段路,那小段路的行走,也如同我一个人看一场雨那样,使我自在。
我曾经那样想象过我们再相逢时,坐在一起,你说什么,我都高兴,或着你不说什么,我都高兴。因为渐渐地,我发现我不需要说服自己才快乐。而让我记得很久很久的,即便无数的起起落落里也不愿忘记的,是那样的相逢:我们分别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突然在某条街道上把你想着,想着要找到你,要看看你。而后,我真的在街道的拐角就遇见了你,你二话不说,牵着我的手就回家,或者到一个我们可以坐着喝一杯的地方,如同小时候那样牵着手,便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