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9-17 08:24 编辑
他叫李二娃
过了今天就整整六十五了
没有蛋糕
他煮了一碗细拉面
撒上几粒葱花
滴了一滴香油。
他吸溜着面条
想起了走路颤巍巍的母亲挪着小脚
自己啃着谷皮窝窝
每逢今日都会卧个鸡蛋在他的碗底。
炕上的婆娘瞪着大眼
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口水在炕头上画出一只饥饿的老虎
随时扑向他,碗口夺食。
他转过身
迅速咽下口中的面条
连口热汤也不剩
又大声咂吧了几下嘴
然后,在旁边的粗瓷缸里滴了三滴香油,
洒了一把葱花,卧下一个鸡蛋,
轻轻扶起一把干柴。
套上手套扛起长扫把
哼着梆子戏杀妻他准备出门,
房东胖嫂倚着门对他招了招手
,两个热腾腾的火烧夹肉,
他低着头揣在了胸口。
今天垃圾不多
天气温和,
云中有孩子在放纸鸢
早春的嫩草隐隐露出了地皮
坐在冰凉的路边想起远在北京打工的儿子还有孙子小猴
小心翼翼从皮匣子里取出手机
刚按下几个号码,又住了手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四十五,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拍了拍裤管上帽子上的尘灰
扛起扫把
哼着智取威虎山他独自走在清冷的街道
没有树叶,枝条在嗖嗖的冷风中苦笑
一只昏鸦急急从头顶掠过
二月的天就黑了。
摸了摸心口捂着还有些微热的火烧
仿佛看见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放在手边
婆娘唠唠叨叨又递过一碟红辣椒腌过的小咸菜
屋里的蜂窝煤烧的通红
映照在婆娘黑廋的脸上。
于是,他加快了步伐
城市的冷硬的灯火被他一扫而过
也温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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