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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题图诗
最近看了龚学敏老师为<星星>所写的题图诗。它像诗人的呓语,在常态的叙述中语言剥离了对形象的正确所指,歪入了另一个空间。当读者沿着语言轨迹滑行时,心境霍然放开了,脱离物对思维的羁绊,使我们的眼光不在原物上聚焦。
题图诗写得好的人必定具有画家的潜质,具有对历史的透视能力、对色彩的敏感、对空间的把控。记得国画的留白处作者往往会题一首诗,不仅仅是意义上的点泼,它是一个空间的平衡。所以对于一幅摄影或油画作品来说是做不做不到的,题图诗就像它的画外音,声音的弥散必然要大于画面,才可以囊括。就像舞台剧,剧景要大于戏剧本身。而诗歌的"大于"的实现往往是通过词语所指的延伸。
题图诗可以写得有断裂感,然后用图来弥补这种断裂。图也可以反过来指正意象,如龚学敏诗中的"马车"就是两只小鸟。而由马车延及的想象必定是运载某种东西。小鸟蹲在开花的树枝上,她是否运载了春天呢?
(龚学敏题图诗)
耳朵们顺着时间的长势摇曳,清新,像是民国的淑女,
隔夜的马车在枝上饮茶。
一朵鸟鸣把水镂空开来。
一朵鸟鸣给民歌培土,浇水,直到花儿开在女人的山坡上。
点灯。丫环是一枚花做的书签,在春天的月夜里沏茶。
银匠出身的我,在树枝上敲些声音,
一句系在她技法没骨的细腰上。
还有一句是鸟。
是一种不用飞,就能让我摸到马车上暖帘的水。
这首诗作为纯诗不算好诗,但与图相匹配,形成了相互映射、对话、互补,这是一个新的认识空间。意象在二者之间对流,就显得活泛和激灵。
我也写了一首题图诗,写的就深有体会,就像我在画一幅画,颜料和线条就是语言,不太需要理性连接,只是呈现。这样读诗时就有新的思维向度。
一面怀春的小铜锣敲响了瀑布般的思想
冷和热勾兑的温馨
系在一个初恋少女的辫子上
她走一步,我手中的茶杯就摇一摇
晃荡得这湖面的船儿不见了
日子在晚钟中谢幕
一头老黃狗叼走我的晚餐
------那个浑圆的糌粑
躲在一册古籍里用来磨牙
一个读者问我"黃狗"、"糌耙"是什么?这是一个诗人个人体验性的东西,它不以物的外在形式而出现,只不过是个精神符号。当你面对黄昏那轮太阳时,某些东西会从印象中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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