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6-6-2 09:18 编辑
文/归隐宋朝
四、五岁的时候,父母把我接到了他们“下放”的龙泉镇。这主要是我上的“长托”离他们太远了,由此也结束了我的幼儿园生活。
刚到那里没有玩伴,很是苦闷,爸爸给我要了两只小兔子,并做了一个木头笼子。两只兔子,一黑一白。黑的棕褐色眼睛,白的红色眼睛,摸着它们软乎乎的很好玩。都说兔子爱吃胡萝卜,其实它最爱吃的是一种叫节股草的植物,这种植物纤细而干硬,常常被当地人用来刷洗锅具。它多生长在溪流岸边,稀稀疏疏的似散落在沙土地上,根须却很长。每天我都会采上一篮子,两个小家伙会吃得一点不剩,为此,我很疑惑,兔子是否会睡觉。不过,它们水喝得很少,一个阔嘴罐总是减少不了多少。
一天,爸爸对我说,要去县城接妈妈,来回得去三、四天。我问,兔子怎么办?爸爸想了想,说:我们多采些食,把笼子装满,估计等我们回来也吃不了。接下来一整天我都在采节股草,第二天走时,兔笼子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两只兔子都动弹不得了。
四天后我们回到家时,兔子死了,笼子里一根节股草都没了。
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兔子是饿死的还是撑死的?有一个基本的事实是,它们的嘴是一刻也不闲着。妈妈为此笑话了爸爸好长时间,而我也难过了好长时间。
青儿是条狗,一条纯种的德国狼青。这是我的兔子死后,刘欣阿姨送给我的。刘欣阿姨是当地部队医疗队的医生,那是一个深藏于大山里的导弹部队。刘阿姨见我整天闷闷不乐,就说他们部队的军犬下了一窝仔儿,她可以为我要一只。尽管我不怎么喜欢她身上的来苏尔味儿,可我还是忍不住一天几遍地问我妈,刘阿姨啥时来呀?
终于,刘阿姨来了,怀里抱着毛茸茸的小黄狗。说它黄也不全对,他的嘴巴和一溜背脊的毛是黑的。刘阿姨说它叫青儿。多数时它在睡觉,醒来就“嗷嗷”的叫唤。有两天不怎么吃食,后来就给什么就吃什么了,最爱吃的就是掺了鸡蛋黄的小米粥,这本来是我的早餐。我妈说我太惯着它了。
自从有了青儿,我终于可以在邻居那些不怎么搭理我的孩子们面前抬起头了,他们会主动邀请我一起玩,可青儿却不怎么买他们的账,似乎不乐意他们亲近。
那年秋天,刘阿姨专业走了,我妈请她来家吃顿饭。走时,青儿跟着她走了很远才回来,一直“呜呜”的低声哼哼。
不久,我家也回了县城,而我去了更远的我奶奶家。青儿被寄养在县城我曾经的保姆毛奶奶家,那时它已经长成半大了。两年后,我回到那座县城同父母小聚。我去毛奶奶家看青儿,它还认识我,围着我兴奋的上蹿下跳,用长长的舌头舔我。它站起来,两只前爪可以搭在我的肩膀上,两只耳朵直直的竖立着,粗壮的嘴巴黑黑的,喷着热气。
据毛奶奶说,这只狗没良心,自打来到她家,好吃好喝地喂着,可就是不管事,生人进院也不吱一声。我却不明白了,青儿原来也不这样啊。
青儿是我养过的唯一一条狗,在那个遥远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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