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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那时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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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读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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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09: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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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6:00到6:30这个时段你可千万别来找我,最好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因为这是我法定的读书时间。在厕所里,我销上门,打开灯,安坐于马桶上,右手夹一支烟,左手举一本书,正在享受这一天中最快乐的半个小时。
   

    厕所里读书,这是我从小就落下的毛病。小时候,解决问题的地点不很确定,地头堰边、房前屋后,但以在猪圈里——农家谓之“栏”的地方为多。在当地,大小便统称为“上栏”。记得上了初中还有同学改不了口,课堂上举手,老师问什么事,说我要上栏,老师说我准你半天假,你回家上吧,咱学校没喂猪。在猪圈里读书有些麻烦,要虚蹲在栏台上,上身前倾,重心前移,好把屁股远远地撅出去;还须拿根小棍,一边驱赶着从栏坑里跃跃欲试的猪;而且时间也不宜过久,非但猪们没有耐心,腿部肌肉也会疲劳,容易掉进粪池里。  
   

    上了初中,情况大有好转。学校里有大型的露天厕所,一拉溜20 多个坑位,看着都教人眼晕,小便池赛过村里的鱼塘,黄泱泱一片,景象蔚为壮观。为什么说十五六的孩子吃煞人,你到各校的厕所里瞧瞧就明白了,其实每个人就是一台造粪的机器。午饭后到下午第一节课前那段漫长的时间里,阳光充足,空气新鲜,那些坑位上就都客满,一人捧着一本书,有学过的课本,有借来的杂志,大家都蹲在那里用功,简直就是一自习室。有的粪坑已满,须高高翘起屁股,有的高出地面,就在脚下垫两块砖,大家都保持着各种古怪的姿势。蹲累了,就把重心移到左腿上,左腿麻了,换右腿,两腿都麻了,就“嚓嚓”地撕纸,揉纸,把书叼在嘴里,擦净屁股,提上裤子,一瘸一拐的走人。
   

    那时候有个坎子特别逗,班主任在混乱的自习课上经常用到。他说我们是“茅房里刮旋风——可欢气了你们这些擦腚纸了”!说起我们那位老班,他可真是人才,经常出口成章,妙语连珠。他点评回答问题不条理的学生是“老太太吃月饼——满嘴末落子”;点评回答问题不流畅的学生是“狗吃糕团——粘(nian)了牙”。我们即将毕业的时候,他还送了我们一句话,他说我们是“苍蝇钻进琉璃瓶里——前途光明,出路不大”!我把那句名言抄在了日记本上,当时同学们还都认为那是对我们的鄙视,20年以后的今天,我突然发现,绝大部分的同学都被他不幸而言中,他简直就是一位预言大师。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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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3-22 09:33 |只看该作者
我买的第一本书是“小人书”,名字给忘记了,是一个少数民族的神话传说,少年英雄降妖除怪的故事。少年英雄的印象模糊了,妖怪给我的印象却特别深:它有九个脑袋,砍掉一个,长出一个,砍掉一个,长出一个……但是,它为什么要傻乎乎的伸长脖子让人砍呢?!它给我的童年烙上了深深的印记!从那时候起,我就坚持认为妖怪虽然是可怕的,但都是愚蠢的。后来,一位伟人的话更加印证了我的理论: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买书的起因是,我小学最要好的朋友“大头”拿了家里10块钱。他找上我和“军子”,说我们要上公社(现在镇政府驻地)去下馆子。那时候军子有五毛钱,我也有两毛多,仨倒霉孩子被这笔巨款烧得忘乎所以,终于迈出了他们人生中的一大步。
   

     所谓公社,也就是百十米的一条南北街,有一个邮电所,一家电影院,一家医院,一个综合门市部和一个国营饭店。因为不是吃饭时间,饭店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在我们的死磨硬缠下,营业员找出了几个咸鸡蛋和一堆硬梆梆的油条,我们风卷残云,瞬间就把这些垃圾消灭了。我们打着饱嗝来到街上,明晃晃的太阳弄得人很不舒服,“大头”说有点干苦,军子就买了三只冰糕。我们先嚼干了包装纸上的水分,再将它从街边的矮墙上吐过去,然后就一边放心地漱拉着冰糕一边游荡。邮电所里没什么好玩的,军子往邮筒里塞了些树叶;电影院紧闭着大门,大头从门缝往里撒了泡尿;医院里更是连个人影也没碰上,我们从垃圾堆那里捡了几个针筒和药瓶,感到有点失望,就去逛商店。国营综合门市部有前后两道门,都镶着明晃晃的把手,安着弹簧,“吱呦”一声推开,可以自动恢复到原位。里边有高高的水泥柜台,一拉溜土胚的货架,最南边是笤帚、簸箕,算是土产类,临着的是糖果、烟酒,属于副食类,再就是毛巾、肥皂,归于百货类,最北角是图书文具。我就在那里选中了这本小人书,因为它有彩色的恐怖的封面,而且一毛二分钱的价格也能让我接受。
   

     路上,我们又放火烧了一堆柴禾,还到菜地里拉了一脬屎,过剩的精力终于得到了释放,就安心回家了。
   

    那个下午,我们分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军子被他娘骂了个狗血喷头,我被罚打了三大筐猪草,属“大头”惨,被他那虐待狂的老爹吊在院里枣树上,晒了整整半个钟头。多年以后,在村里的石矿上,大头被炸起的石片削去了一条腿,整天拄着拐杖在街口转来转去,看上去,他的头更大了。军子则拿菜刀砍了村里一恶人的脑袋,那场景我见过,那人就仰面摔倒在当院一堆玉米棒子上,那些新收来的玉米已经被剥净,黄灿灿的散发着阵阵清香。他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露出白生生的喉管,只有脑后一块皮连着,看上去就象一个人张开嘴大笑,一副很滑稽的样子。军子从村里消失了5年以后,现在已经归案,正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我,就这么一直窝窝囊囊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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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5-3-22 09:33 |只看该作者
我的第二个读书时间是睡前,我的床头是一盏60瓦的白炽灯,我喜欢这种温暖的色调,我讨厌荧光灯煞白的清辉。
   

    这个时段我读的一般是小说,静静的深夜,人容易进入角色也容易进入梦乡。读着读着,眼皮开始打架,将看到的页码折起一角,随手丢在枕边,关掉台灯,沉沉睡去。而有时候越看越精神,就放任读下去,也不强迫自己睡觉。也有这样的时候,读着困了,放下书却睡不着,就复开了灯,继续读书,也不会闭着眼睛数羊。这样每过半个月,床头橱上就要添一本新书。今晚,我刚刚拿毕飞宇的《兄弟》换下了阿来的《空山》。感觉阿来有些江郎才尽的味道,罗里罗嗦地象是进入了更年期,完全没有了《尘埃落定》里让人荡气回肠的感觉。
   

    我最大的乐趣就是逛书摊,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没了书读。回家打算要住下的时候我就带着本书,母亲知道我的习惯,总是先从弟弟那里给我敛和一些书来,但多是一些传奇、内幕、侦破、大案之类,没办法的时候,这些东西也可以凑合。
   

     有一年,我去焦桥,事情没办好,心里窝囊的要死。天晚了,也没去麻烦那里的同学,就找了家旅馆住下。旅馆刚刚开业,墙壁上还渗着水珠,又赶上大线停电,屋里只有半截蜡烛。也没有烟,也没有水,也没有书,我把整个屋子翻了一遍,竟连片纸都没有找到。跑到大街上想买本杂志,也是漆黑一片。完了,今晚可怎么过!我先是躺着数羊,把自己头都数大了也没有睡意;然后到院子里跑步、跳高、做俯卧撑,折磨自己,仍不见效果;最后索性熄了蜡烛躺在床上唱歌,几乎把我会唱的歌曲翻了个遍。幸亏旅馆里就我一个客人,老板收了钱也早早回家了,我的独唱音乐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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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3-22 09:34 |只看该作者

论起来,我的启蒙读物是一本《格林童话》。五年级的秋假,我得了一本书。那是我在邻居的猪圈里发现的,然后我就把它裹在腰里弄了出来。那个秋假我被发配到山上看果园,在一棵巨大的苹果树下,我把那本书读了六遍。那是多么烂的一本书啊,它绿色的封皮象是被卷过的煎饼,还浸着一大团油污,上面的图案和字迹已经不可辨认,它的后面缺了不知多少页,而且还沾着一大团鸡粪。看来那本书是被用来做手纸的,并且是从后面开始使用,大概是怕前面的油渍弄脏了屁股。多年以后,我终于知道,那就是著名的《格林童话》。
   

    我什么时候读到过这么好的书呢?那里面有被施了魔法的青蛙王子,有长着三根金发的魔鬼,有机智勇敢的小裁缝,有拇指大的小男孩汤姆,最精彩的故事里有六个身怀绝迹的人,一个千里眼,一个飞毛腿,一个大力士,一个神枪手,一个人能用鼻子吹动风车,一个人戴正了帽子寒冷就会降临……当然,还有著名的“小红帽”、“白雪公主”、“灰姑娘”啦,但是,这些让小姑娘哭鼻子的故事我不太喜欢。你看,我从小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审美观与世界观。
   

    其中有篇叫做“十二个懒汉的故事”,是我的最爱。
     第一个说:“你们的懒惰和我怎能相比,我有我的懒法。我会一觉睡到到中午”。
    第二个说:“主人叫我放马,我就躺在燕麦里睡大觉,一睡就是四个小时。醒来后,就伸腿在马身上蹬几脚,算是给马刷洗了。”
    第三个说:“为什么要拿活儿来苦自己?一点也没什么好处。我干脆躺在阳光下睡大觉,天开始下雨点了,我也懒得起身,大雨竟拔掉我的头发把它们漂走了。”
    第四个说:“要我干活,我就慢条斯理地问,是否还有帮手。如果别人帮着干,就让他把主要活儿干完,我只在旁边看。但这活儿还是太多了。”
    第五个说:“那有什么!请想想,要我从马厩里出粪,再装上马车。慢慢地来,如果耙上叉着啥,我就向上半举着,先休息一刻钟,然后才把粪叉上车。就算我一天装一车那已够多了,我才不想死干活呢”!
    第六个说:“真不要脸!我才不怕干活呢。我睡了三周可没脱过衣。系什么鞋?脚下的鞋要掉就掉吧,有什么要紧?上楼梯时我是一抬腿跟一步,慢慢地数着余下的级数,好教自己知道该在哪里坐下”。
    第七个说:“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即使我的东家盯着我干活,我的速度不也会有虫子快,要想让我往前走就得有四个壮汉来推我。”
    第八个说:“我看,只有我是个活泼的汉子。如果我面前有块石头,我决不会费神抬腿跨过去,我索性躺在地上”。
     第九个说:“那办法挺不错!今天我面前有块面包,但我懒得动手去拿,差点儿没饿死。”
     第十个说:“懒惰可害苦了我,我断了条腿。我一个人躺在大路上把另一条腿儿尽量伸直。一辆马车过来了,从我腿上压过,我却懒得把腿缩回来”。
   

    当我读到第十个的时候,这本书就嘎然而止了,这使得我无限惆怅。其实读到第五个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读到第七个,我就为自己确定了人生坐标,没想到后面还有高人!这最后两个懒汉该是如何一个懒法呢?从那以后,我童年生活的大半时间都是在对这个问题的猜测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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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3-22 09:36 |只看该作者
算起来,整个初中三年也没读着什么书,除了课本以外。那段时光简直就是把万恶的旧社会重又温习了一遍,大家把对物质的需求都降到了极点,却拼了命的学习,挤破脑袋要离开那二亩三分地。想想看,我们的祖先,有历史记载也要5000多年了,世代都是农民,凭什么到了我们要肩负起这改天换日的历史重任,说什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纯粹是拿我们做筹码,牺牲孩子幸福的童年换取他们的“光面”。我那时学习的动力纯粹来自一颗脆弱的虚荣心,从小我就是班里的尖子生,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见了面总要问问我的成绩,仿佛分数就是我作为一个人的全部。那时候一到考试就担心,一到过年就恐慌,走亲戚串门子成了我最怵头的事情,考不出成绩你怎么交代!所以,我的整个童年都保持了一种羞涩的状态,见了生人就脸红,整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当时大人们对我的评价是:这孩子挺聪明,就是不出头,所谓的好驴牵不出槽来。
   

    这就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我以后的人生。
   

    在学习这一点上,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成绩,甚至初中毕业的时候,在考高中还是中专的问题上也没有给我意见,但他们总是把我的奖状贴在房间最显眼的位置,千方百计地弄出好吃的东西来满足我身体发育之所需。有时候,晚上完不成作业,母亲就说,别写了,睡吧,明天我去跟你老师说说。在他们心中,孩子学到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他们总是认为给予我的太少了,与我的学习成绩比起来,他们甚至感到心里有愧。
   

    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不能对不住他们。到了初二的时候,我有两门功课成了级部里绝对的第一。作文课上,老师常拿我的习作当范文。当然,负面影响也不小,你想啊,一个人在课堂上学习的是自己的东西,他还会进步吗?物理课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一同学站起来发问,老师皱紧眉头思考片刻,然后说,这位同学你请坐,你这个问题提得好,很有普遍意义,我想把这个问题留到下节课上来重点讲解。课后,他就会把我喊到办公室,递我一个条,说,这道题,你回去做做。我只须撇一眼,就抓过他桌子上的笔,唰唰唰,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然后,我会谦恭地说:老师,您看这样对吗?
   

    我最头疼的两门课是政治和英语,政治上的那些术语,我想,我一辈子也弄不懂它们,什么“理想”啦,“奉献”啦,“责任”啦,“共产主义”啦,简直太深奥了,把我的脑袋都弄大了。英语老师那时刚刚毕业,正在同我们的另一位老师谈恋爱,她整天笑盈盈的,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她把自己心里的爱也带到了课堂上,她的课总是那么富有激情,她带领我们读课文就象是在唱歌。每当你提出了问题,她都会非常的惊喜,趴在你的桌上,对着脸给你讲解。所以,很多男生英语课前总是拼命地找问题,好到课堂上去发问,一段时间里,“勤学”不敢说,“好问”在我们的英语课堂上蔚然成风。有个家伙不地道,课间嚼了大蒜,闭紧嘴巴等着课上提问问题。但我们的英语老师,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仍旧耐心地讲她的问题,眼神里充满了鼓励与期待。这件事情严重刺激了那位同学,从此他发奋读书,专攻英语,现在好象在一个什么重要部门做翻译。老师啊,您看,您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以成就一个人才。
   

     她教给我们学习英语的办法,就是把单词做成卡片,装在兜里,随时随地去记。所以,在排队打饭的时候,在厕所蹲坑的时候,在劳动课刨地的时候,在办公室门口罚站的时候,经常有人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纸,看一眼后又飞快地放进去,身手之敏捷毫不逊色于大街上的新疆小偷。
   

    大家都飙着劲地学。晚上,同学们躺在被窝里,一边啃着煎饼一边啃着书本。十点钟熄灯,会安静上一会儿,等检查过去以后,再把蜡烛燃起,粘在墙上,继续看书。每个人都努力睁大了眼睛,因为一放松就会睡过去。真要是谁不小心睡着了,那简直就象是吃了多大亏似的。
   

    第二天还须起个大早,约好了相互从被窝里揪出来,偷偷地溜出门去,生怕惊动了他人。不是怕打扰他们睡觉,是怕他们也起来学习。而睡过头的同学势必痛心疾首,发誓明天要比他们起得更早。你想啊,晚上睡不足觉,上课能不困吗?经常就有同学被叫起来罚站。有位高人,站那里就睡着了,口水流出来,在空中划出一丝明亮的线条。针对这种情况,我和同桌立了个协议,谁课上睡着了,就用圆规扎他大腿。天地良心,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古人有“锥刺骨”的美丽传说。可见,那古人除了有点自虐癖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个阶段,有两本杂志值得一提,《儿童文学》和《少年文艺》。同学不知从什么地方淘换了几本来,虽然已经过了期,但还是被我惊为天物,爱不释手。今天,儿童刊物五花八门、种类繁多,能让人从头读到尾的又有几本呢?前几天,女儿拿了一张订书单来,还附着五彩斑斓的广告,什么抽大奖了,赠礼包了,发证书了,入协会了。说是老师让订,又是什么团委文件又是什么德育处通知又是什么班级评比的,每人至少两本,我看了看,最便宜的也要100多元。我对她说,你不用管了,我填好交给你老师吧。回过头去我就把那破烂东西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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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5-3-22 09:37 |只看该作者
进入师范以后,借用老校长开学典礼上的一句话说就是:船到码头车到站,革命到头了(他经常错说为车到码头船到站,这无疑使这句话更加深入人心)。大家开始放松了功课,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睡觉和谈情说爱中去,好象发誓要把中学浪费掉的时光找回来。而我,以一本《现代汉语词典》为起点,开始了自己真正的读书生活。
   

    我们的《文选》老师,高高的个子,白净的面庞,说话带有外地口音,他花白的头发往后拢着,讲课到高潮处,左边的一缕会突然掉下来,落在眉梢,然后,拿手轻轻一拢,颇有学者之风。开学第一节课上,他给我们推荐了这本《现代汉语词典》。他说,那是一个人学习的拐杖,会伴你终生,还可以做为传家宝留给你的儿子、孙子……有些同学就嗤嗤地笑,后来,那些发笑的同学都生了女儿,顶多可以传给外孙了。
   

    那本砖头一样的书,有着墨绿色的封面,烫金的题字,结实的纸张,全布面精装,1986年版,定价九块三(现在一本要五六十块了)。如今,它依然摆在我的案头。那本书曾经两次浩劫,一次是与人打赌,被一刘姓女同学扔到了楼下。她出手的瞬间,我们俩都呆住了,那本书越过窗台,展开两扇翅膀,象中了弹的鸟,从三楼的窗口一头栽下去。我们都摒住了呼吸,伸长了耳朵捕捉它在空中的信息,它“嘶嘶”的穿过清晨蔼蔼雾气,“唰”的与一棵树擦身而过,“啪”得一声停止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后来,我把它断裂的书脊用胶水粘实,把撕开的纸张用透明胶补牢,经过这次外科手术,它基本上恢复了原貌,但没有那么精神了,它变的凹凸不平的切口就如同盗版的一样。
   

    第二劫是在一个冬天的深夜。那时候大家都在拼命,男生读“金庸”,女生读“琼瑶”,晚上熄灯后就点亮床头的蜡烛,有看的,有等的,各个宿舍里灯火彻夜不熄。我当时正在读路遥《平凡的世界》,微缩本,但也有砖头那么厚,举着很沉,看着很累。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后来,蜡烛燃尽引着了褥子,悄悄地烧了起来。大家都有这个常识,麦瓤、棉花着火叫暗火,没有火焰,只冒烟。浓烟顺着墙壁上升,撞到房顶再折回来。我上铺的同学叫张曙平,象被蝎子蛰了似的,惊叫一声“着火啦”!光着屁股就跳了下来(此君有裸睡的习惯)。我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他已经跑出去端了一盆水来,照着我的脑袋就泼了下去。
   

    打扫战场的时候我发现褥子多了个大窟窿,校服少了半截袖子,一些书变得面目全非。那本词典被熏成了黄色,还少了一角,所幸不曾缺了文字,而且看起来更增添了它的古色古香,象一件出土文物。
   

     巧的是,这两位同学后来成了我们那一级仅有的两名研究生,一个在山东建筑工程学院,一个去了苏州大学。他们或许沾了那本书的光也未可知,而我,书的主人,直到现在还没有拿到专科的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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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5-3-22 09:39 |只看该作者
1987年的冬天,我开始通读第一批著作,这主要是以“伤痕文学”为代表的到那批作品。从维熙、刘心武、张洁、冯骥才、张贤亮、陆文夫、郑友梅、冯骥才、王安忆、梁晓声、阿城、高晓声。。。我最喜欢的是张贤亮的《绿化树》和阿城的《棋王》。在同一个大背景下,他们作为知识分子的的代表,对那段苦难历史辩证而温情的批判,对朴素而高贵的人性的淋漓刻画,对知识分子自我无私地解剖与摒弃,使我年少单纯的思想不禁顿然间变得深沉严峻起来。他们对于饥饿的那些描写都十分精彩,肉体的饥饿与灵魂的空虚相互映衬,造就了特殊环境下的特殊人格。一个的寄托是象棋,一个的寄托是《资本论》,一个成了棋王,一个成了研究马克思主义学说的权威。
   

    为了读这些书我是煞费苦心。先是跟图书管理员拉关系,我们教室离图书室不远,每次值日的时候,我总是把图书室门前的走廊也一并拖了,算到她们该上班的时候,再拿快抹布仔细的擦拭窗台和玻璃。第一次她们没理我,第二次她们问:你哪个班的?我腼腆的一笑,没有作答。第三次的时候,她们说,哎,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郑重地答到:不要问我叫什么,我的名字是雷锋。那个年轻一点的女老师就笑得花枝乱颤,年长些的老师脸上的粉子就簌簌地落下来,呵呵,你这个同学还挺有意思的。
   

    课堂上我做了好多书皮,什么《物理》了,《数学》了,《教育学》了,《心理学》了,上什么课就把那些小说换上什么皮子。这些课上老师一般不会提问我,麻烦在于读到精彩处,我经常会情不自禁地叫一声“好”或者“吃吃”地笑出声来,这样就很容易把不集中精力讲课的老师招来。我们的教育学老师50多岁,视力不太好,有时候他讲到高潮,恰恰我又喊了一声好,他就会非常地激动,深情地朝我的方向望一眼,仿佛找到了知音。真正的知音是我的历史老师,有一回课堂上我看小说入了迷,听到背后时而发出压抑不住的笑声,一开始我没在意,以为是同学在捣鬼,直到看完了,我掩卷长叹,历史老师就在后面拍我的肩膀,说,从哪儿弄这本好书的,也借我看两天?
   

     晚上也看,但自从那次火灾以来我就变得非常小心。我的临铺是位武侠迷,什么金庸了,古龙了,梁羽生了,他都是通宵通宵地读,《神雕侠侣》厚厚的四大本,他一天一宿就搞定了,被同学们惊为天人。他把一个变压器接到灯头上,再连到手电上,用木棍支起被子,就这样躲在里边用功。有一次他竟然晕倒了,校医说不是看书累的,是二氧化碳中毒。
   

    有时候,傍晚吃了饭,我也抱着本书在校园里转,但那就不是在真读书,而是为了吸引女同学了。而我们的女同学也特有眼光,她们路过我的身边,眼皮也不抬一下,她们只对操场里那些打篮球的,树底下那些拉手风琴的和楼前边那些跳霹雳舞的家伙们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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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5-3-22 09:40 |只看该作者
到了第二年,我感觉自己认字多了,就开始读世界名著。我翻了一下那时候的日记,读过的书共有: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欧叶妮·格朗台》《邦斯舅舅》,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笑面人》,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小仲马的《茶花女》,司汤达的《红与黑》,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笛福《鲁滨逊漂流记》,莫泊桑的《漂亮朋友》,塞万提斯的《唐吉柯德》,薄伽丘的《十日谈》斯陀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卡夫卡的《城堡》《变形记》等等,还有杰克伦敦、欧亨利、莫泊桑的短篇,都非常令我着迷。高尔基的作品我也读过,不过仅仅开个头就读不下去了,还有那本著名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现在仍在读它,就是读不完。
   

     那些日子我完全处于一种半痴半呆的状态,在宿舍到教室的小路上就如同一具走肉行尸。我沉醉在大师们营造出的氛围中,有时幸福有时悲伤,有时优雅有时癫狂;我时而如罗切斯特般冷酷忧郁,高深莫测,时而似唐吉柯德般陈腐旧套、疯癫可笑;有时候我象拉斯蒂涅变成了一个急欲出人头地的野心家;有时候我又象杜洛瓦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冒险家;有时候我会象葛朗台一样满眼里是金子,有时候又象维特般满脑子里都是爱情;我结交了一位好友,因为他有于连般清秀的长相、少年的自尊;我还爱上了班里的一个外表丑陋而内心美丽的女生,只为她就象雨果笔下的格温普兰……
   

     当时,我没有患上精神分裂症确实是一大奇迹,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人格好象有那么一点点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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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5-3-22 09:43 |只看该作者
三个来自陕西的作家的三部作品必定要在我的成长中留下重重的一笔,它们是路遥的《人生》,贾平凹的《废都》,陈忠实的《白鹿原》。
   

    读《人生》的时候恰巧收音机里也在播放,叫做“小说联播”。把抽屉大小的“话匣子”摆在炕头上,听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然后不过瘾,就借了书来看。巧真朴实、真诚的形象深入人心,她温暖、无私的爱左右了亿万青少年的情感取向,使得他们永远失去了幸福,再也找不到自己心中的爱人。读到高家林与巧真分手那一节的时候,我请了一下午的假,躲在宿舍里平静自己的心情。同学们以为我病了,晚饭的时候特意给我打了份蒸包。学校特制的那种,形状象玉米棒子,分量足有半斤。我坐在床沿上,沉着脸,没出三分钟就消灭了它们,一口两口没咬着陷,三口四口没咬着陷,结果第五口的时候,咬过了。
   

    后来我还读了路遥《平凡的世界》,上、中、下三部,100多万字,印象反而没有《人生》的深刻。那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相当不好,他对生活很不讲究,经常靠方便面充饥,但是烟却马虎不得,一天三包“红塔山”。他每天写作到黎明,用他的话说就是“早晨从中午开始”,临死之前,他的老婆逼他在离婚书上签了字。
   

    1993年6月,贾平凹的《废都》出版了,这本被誉为当代《红楼梦》的作品顷刻间使得“洛阳纸贵”,记得当时的定价是七块五,我跑到淄博,花了二十块钱才买了回来。然后给它弄上个《教育学》的皮子,封面涂成乱七八糟,伪装好了以后,就选在深夜别人睡下以后,或者拣个无人的去处,偷偷地读。这里除了被书中的文人雅事所吸引,还可以体验到“雪夜闭门读黄书”的乐趣。
     

     我把它的开篇一句“百鬼狰狞,上帝无言”录在会议记录的扉页上,开会的时候就对着那八个字出神。终于被校长发现了,他拿了我的本子去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个孩子脑子有问题。老贾那时候也正触了霉头:老爸去世,惹了官司,得了肝炎。看到没有,文人很少有好下场。
   

    《白鹿原》的写作过程是这样的,1985年,陈忠实决定写个长篇,那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一部死后可以放在自己棺材里当枕头用的大书”。于是他回到了自己位于西安市灞桥区的老家。这是南倚白鹿原北临灞河的一个小村落,他在那里用了三年的时间查阅县志、文史资料,搞社会调查,阅读中国《近代史》和大批的中外名著。然后,他在祖屋里住下来,一把藤椅,一个火炉,一张小桌,开始了他长达四年的艰苦写作。
   

     这真是一部显示作者走向成熟的现实主义巨著。作品大气磅礴,规模恢弘,结构严谨,思想深邃,征服了读者也征服了“茅盾文学奖”的评委。
   

    还有个时期我整天跟一帮“边缘人”混在一起。他们寄居在城中村一座民房中,装扮奇特,行为怪异,主要的工作就是拿油画颜料在画布上涂抹,一个破录音机无时不在播放崔健的音乐,他们最操心的事情就是下一顿饭的着落,但有时候也会从外面推辆自行车回来,卖到废品收购站里,然后夜里弄几个小菜来喝几杯,他们也看书,除了每个人的枕头底下都压着一本《梵高传》还有一些尼采、萨特、卢梭的著作。他们好象在追求一种叫做“艺术”的玩意儿。受他们的影响我开始接触一些哲学方面的书籍,开始整天被那些玄玄乎乎的理论弄得晕头转向。最后我终于弄明白了,所谓哲学,就是把简单的东西弄复杂的一门学问。
   

     不同的时期我在探索不同的知识领域,从顾城、北岛的诗歌到林雨堂、梁实秋的散文;从霍金的《时间简史》到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从法布尔的《昆虫记》到卢梭的《忏悔录》;从《老子》《庄子》到《诗经》《周易》;从名人传记到古典名著;从科普知识到纪实文学……
   

     我读的最多的是钱锺书一部《围城》,前前后后大约读过六遍,就如同我看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什么时候碰到了,都要看一遍。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不读,一不读琼瑶,二不读余秋雨,三不读李敖,也如同我从来不听姜昆的相声,不唱刀郎的歌曲,不临庞中华的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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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2:3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书是一根线,穿起了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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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2:46 |只看该作者
邹平高手又来了,占个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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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00 |只看该作者
午饭后到下午第一节课前那段漫长的时间里,阳光充足,空气新鲜,那些坑位上就都客满,一人捧着一本书,有学过的课本,有借来的杂志,大家都蹲在那里用功,简直就是一自习室。有的粪坑已满,须高高翘起屁股,有的高出地面,就在脚下垫两块砖,大家都保持着各种古怪的姿势。蹲累了,就把重心移到左腿上,左腿麻了,换右腿,两腿都麻了,就“嚓嚓”地撕纸,揉纸,把书叼在嘴里,擦净屁股,提上裤子,一瘸一拐的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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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一瘸一拐的,乐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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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03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33
我买的第一本书是“小人书”,名字给忘记了,是一个少数民族的神话传说,少年英雄降妖除怪的故事。少年英 ...


军子则拿菜刀砍了村里一恶人的脑袋,那场景我见过,那人就仰面摔倒在当院一堆玉米棒子上,那些新收来的玉米已经被剥净,黄灿灿的散发着阵阵清香。他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露出白生生的喉管,只有脑后一块皮连着,看上去就象一个人张开嘴大笑,一副很滑稽的样子。军子从村里消失了5年以后,现在已经归案,正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我,就这么一直窝窝囊囊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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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恁很“窝囊”,军子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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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5-3-22 19:08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33
我的第二个读书时间是睡前,我的床头是一盏60瓦的白炽灯,我喜欢这种温暖的色调,我讨厌荧光灯煞白的清辉。 ...

我最大的乐趣就是逛书摊,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没了书读。回家打算要住下的时候我就带着本书,母亲知道我的习惯,总是先从弟弟那里给我敛和一些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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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长这大俺从没对书有过这样的欲望。书,于俺,可有可无的东东。变着花样玩儿,或者一天到晚做白日梦,才是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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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5-3-22 19:09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33
我的第二个读书时间是睡前,我的床头是一盏60瓦的白炽灯,我喜欢这种温暖的色调,我讨厌荧光灯煞白的清辉。 ...

完了,今晚可怎么过!我先是躺着数羊,把自己头都数大了也没有睡意;然后到院子里跑步、跳高、做俯卧撑,折磨自己,仍不见效果;最后索性熄了蜡烛躺在床上唱歌,几乎把我会唱的歌曲翻了个遍。幸亏旅馆里就我一个客人,老板收了钱也早早回家了,我的独唱音乐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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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9:12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34
论起来,我的启蒙读物是一本《格林童话》。五年级的秋假,我得了一本书。那是我在邻居的猪圈里发现的,然 ...


一直挺喜欢那句很酷的话:别和我比懒,我懒得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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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5-3-22 19:18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36
算起来,整个初中三年也没读着什么书,除了课本以外。那段时光简直就是把万恶的旧社会重又温习了一遍,大家 ...

所以,我的整个童年都保持了一种羞涩的状态,见了生人就脸红,整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当时大人们对我的评价是:这孩子挺聪明,就是不出头,所谓的好驴牵不出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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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5-3-22 19:22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37
进入师范以后,借用老校长开学典礼上的一句话说就是:船到码头车到站,革命到头了(他经常错说为车到码头船 ...

那时候大家都在拼命,男生读“金庸”,女生读“琼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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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5-3-22 19:29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39
1987年的冬天,我开始通读第一批著作,这主要是以“伤痕文学”为代表的到那批作品。从维熙、刘心武、张洁、 ...

我郑重地答到:不要问我叫什么,我的名字是雷锋。那个年轻一点的女老师就笑得花枝乱颤————————(这话原来出自这里)

拍我的肩膀,说,从哪儿弄这本好书的,也借我看两天?————————————————(遇到同道中人了)
   

    有时候,傍晚吃了饭,我也抱着本书在校园里转,但那就不是在真读书,而是为了吸引女同学了。而我们的女同学也特有眼光,她们路过我的身边,眼皮也不抬一下,她们只对操场里那些打篮球的,树底下那些拉手风琴的和楼前边那些跳霹雳舞的家伙们着迷。————————(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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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5-3-22 19:31 |只看该作者
归云轩 发表于 2015-3-22 09:40
到了第二年,我感觉自己认字多了,就开始读世界名著。我翻了一下那时候的日记,读过的书共有:巴尔扎克的 ...

还有那本著名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现在仍在读它,就是读不完。
   
我结交了一位好友,因为他有于连般清秀的长相、少年的自尊;我还爱上了班里的一个外表丑陋而内心美丽的女生,只为她就象雨果笔下的格温普兰……
   

     当时,我没有患上精神分裂症确实是一大奇迹,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人格好象有那么一点点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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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5-3-22 19:38 |只看该作者
我跑到淄博,花了二十块钱才买了回来。然后给它弄上个《教育学》的皮子,封面涂成乱七八糟....
文人很少有好下场。
   
最后我终于弄明白了,所谓哲学,就是把简单的东西弄复杂的一门学问。
   
我读的最多的是钱锺书一部《围城》,前前后后大约读过六遍......不听姜昆的相声,不唱刀郎的歌曲,不临庞中华的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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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讨厌庞中华的字,可刀郎的歌挺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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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5-3-22 19:40 |只看该作者
读完此篇,越发感到自身的浅薄,估计我连楼主十分之一的书都没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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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5-3-23 08:25 |只看该作者
原来还能看进去几本书,虽然大多数记不住
现在读书就是催眠啊,莫言的《檀香刑》放在我枕边已经很久了,每天十几页,催眠效果相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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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5-3-23 09:38 |只看该作者
唉,如今,一天到晚,只想趴电脑上。书也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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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5-3-23 16:43 |只看该作者
谁说滴来的”读书三上“:枕上、厕上、马上”。

君得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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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5-3-23 19:38 |只看该作者
我真怀疑归云轩,是不是穿越回到特定时期,这一切的一切咋都历历在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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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5-3-25 22:58 |只看该作者
淡淡紫丁香 发表于 2015-3-23 19:38
我真怀疑归云轩,是不是穿越回到特定时期,这一切的一切咋都历历在目呢?

同感!或者时刻有记录,要用时候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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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5-3-26 12:38 |只看该作者
真精彩,精神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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