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1-30 21:16 编辑
女人河（散文）
camilo
故乡村北有条小河，没有名的，习惯了，人们叫它北河。小河像一条洁白的飘带，自山隙间一冲一撞婉蜒而来；又烁烁闪闪地淙淙而去。小河是缠绕故乡颈项上的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于是，因了它，故乡的山水便多了几分灵秀。
能够秉承山水灵性的，应该是女人。故乡的女人爱小河，情性也像小河。
一年四季溪水潺潺，仿佛在唱着一支古老的情歌。即使是在冬天，河面上结了一层冰凌，也喑哑不了小河那叮叮咚咚的歌声。
于我，小河是一条母亲河、女人河。至今，我还记得那首关于小河的歌：
“织女姐姐哪儿来？
织女姐姐河里来。
教我攤凤凤飞飞，
教我绣花引蝶来……”
故乡的刺绣虽说不如苏绣、湘绣、蜀绣那么有名，倒也名播海内外。十来岁的女孩子就要飞针走线学刺绣了。
不管是谁，只要随便问一句，跟谁学的刺绣？大都会这样回答：
织女姐姐呗。
据说，每年的七月七日那天夜里，织女都会飘然下凡，向几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当面授艺。于是，七月七日，也就成了故乡的一个很重要的节日——乞巧节。
入夜时分，幽黑的街路上，便响起了女人那轻柔的脚步声。
也只有在这个夜晚，女人的胆量好象突然大了一样，敢于独自一人去闯岩影鬼蜮般狰狞的山泉，或者去那萤火虫鬼火般飘飞的稼苗蓬郁的田间水井旁。不过，更多的女人还是到小河边上去乞巧。
一个个黑影，岩石般散落在小河岸边，极虔诚地跪拜着。面前，摆着祭祀的供果如桃、杏、伏苹果、花红果什么的，还有有用面粉烙制的花样繁多的“巧饼”。一柱香的烟缕在袅袅升腾，一张张脸庄重着虔诚，把山村的夜晚打扮得别样神秘而浪漫。恰恰也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一切封建礼教的樊篱也被拆除得干干净净，小伙子可以随意去逮乞巧的姑娘。逮到了，尽可以把供果吃个精光。大胆的还可以抱一抱姑娘，调情。春心摇荡的姑娘，也会把自己乞巧的泉、井或小河的岸边告诉自己的情人，逮就逮呗，反正一年只有这么一夜。
这一夜，故乡的小河是女人的。
乞巧仪式结束后，她们便可以在小河里洗个畅快。拘谨的，穿着裤衩背心；大胆的则脱光了身子，任凭溪水如同柔软的手一样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
河水是由山泉汇流而成的。清凉，甘甜；可饮，可濯。故乡的女人在清凉的河水的滋养下，一个个鲜润、透亮。
有一个夏天，我带着女儿返回了故乡。
小河已经不是先前的模样了。那曾经松软的沙滩，被挖沙人挖得坑坑洼洼，河水也好像断流了。
这永远流淌着故乡女性温柔的小河呀……
远方，横亘着黛青色的山峦。
哦——女人河！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0-1-30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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