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认识丽丽前后的两三年生活很值得描述,那是一个赚钱亏钱还债的跌宕起伏过程。老公赚的最快的那笔是我在医院待产到生下儿子的个把星期里,一下赚了20多万,炒单赚的。只能说是儿子带财,因为好景不长,在儿子风光满月但还没来得及风光抓周之前,我们又负债累累,除掉挣的赔得精光,还倒欠外债40多万。这个数目还是我亲历艰苦还债过程中一笔一笔记下来的,对于欠债金额老公象挤牙膏样的一点一点慢慢透露的,那时都不叫透露了,那都是怎么瞒也瞒不住的时候了。其实也可以理解,突然一下子听到山穷水尽倒欠40多万,在96年那会,没准我真抱着儿子跑了。
怎么赔的呢?在我忙于做月子阶段,老公象打了鸡血样的,和朋友一举到外地投资做打印机生意,一租就租了一年的门面,找的他大学同学和同事给他营销。亏是注定的,一来市场没考察好,二来有点钱就得瑟让你同学和同事给你打工,又不看看别人是什么人?都是知识分子,别人犯得着给你好好打工吗?神的!这个轻率的投资不到半年就让我们陷入举步维艰地步。
机会来时钱财挡都挡不住,但是机会过去了,靠一分一厘再还债,这个过程就苦不堪言。儿子周岁一满我就把孩子留在了父母家,然后我就由个淑女变成了潮汕婆一样,整天起早摸黑不修边幅,亲自上阵陪着六七个工人焊接内存条。那会钢网每次只能刷十多条,烤箱每次也只能烤一二十条,后来怕工人们烤坏了,我经常自己守着烤箱。那会客户电话也多啊,电话放在另外个房间,所以工人们都是安静地一坐坐半天贴芯片,而老板娘总是两个房间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
那时的内存条一根条子的加工费是2元,每天我们生产1000多条,那年把多几乎天天如此。工人加班一般晚上11点前就都走了,而我就很晚了,11点后还要和客户对账,白天没时间啊,对账一般都是晚上。深圳的人都习惯晚睡,那些客户又不是天天如此,隔阵子轮流对下所以也无所谓。对完账后我们一般下楼去宵夜,有个闺蜜和她弟弟几乎每天都在楼下等我们一起。吃吃喝喝谈笑完毕上楼睡觉时一般都是一两点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就得赶在工人到之前起床。宵夜是每天最开心的时候,苦中作乐,那个姐姐一直是我在深圳非常重要的朋友,那个弟弟现在患有肺癌,当然这是后话了,以后会专门写到。
如果不还债该多好啊,生意火爆成这样,但是还债靠每天刷内存条依然捉襟见肘。好在老公头脑灵活,他把生产好的客户内存条拿到市场上销售,直接帮客户卖然后赚取差价,客户也落得高兴,芯片给我们加工不用给加工费了我们还倒和他结算货款,最主要他不操心销售了,于是生意越来越好。老公那时已经认识阿炳,也帮阿炳卖,我们也给他加工。老公在外跑市场去了,我就更忙了,真的女人变成男人用,粗活细活能上的都上,虽然有工人,但是加工好的内存条得我送给客户,那时的内存条堪比黄金,谁敢让工人送呢,也是有天我给阿炳送内存条时第一次见到了丽丽。
昏天黑地的日子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我没用暗无天日来形容,因为那会有希望,虽然压力很大很大。我爸中途带孩子来看我们时,感叹我就是部机器,日夜不息地运作,拿我和内地公务员同学比,越比越仰天长叹,抱怨我不该到深圳遭死罪。看到我牙疼不能吃饭还频繁地接电话时烦躁得象头困兽,要是那会我说我们欠着巨债,估计他恨不能一脑门子撞在我那门上。
终于苦尽甘来,和丽丽婷婷熟识热络时,我们已经完全翻过身来了,大步流星地走在康庄大道上,孩子也早就被我接到深圳,我们也买了房车。那几年中,阿炳和丽丽一直是我们客户,他们男人经常一起吃饭聚会,我们女人经常一起聚会吃饭,随着时间流逝,我和丽丽婷婷的感情与日俱增,特别是和丽丽。后来,他老公和我老公开始合作办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