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读鲁迅系列．小说篇】明天在哪里？

闲散之人

                             明天在哪里？

  

　　 大先生是一个从骨子里对中医愤恨的人，从根源上说，与他父亲之死有关。经常在文字里剑走偏锋的大先生眼里，父亲的死中医是万万脱不了干系的。

   

　　当然，这种对中医的愤恨和怀疑，也源于他早年从医师承西医学。我曾经和朋友开玩笑说，大先生要是活到今天，和方舟子们联袂贬斥中医，中医大概就真的没好路走了。

　　其实可以理解，西学西医和中医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交际搭界的地方，所以，同行也就冤家路窄了。

　　小说《明天》算是大先生变着法子控诉中医，妖学的另类佐证。当然，这篇小说的深层意义绝不在于贬斥中医那么简单。

　　单四嫂子是可怜的，死了男人，和孤子宝儿相依为命。在那个经常性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时代，这样“拖油瓶”的女人，注定是这个社会最卑微，最容易被欺辱的。恪守妇道的单四嫂子，秉持着夫死从子，在那个纲常被无端放大到如同高压线的时代，没有了男人的单四嫂子，人生唯一的，全部的希望也仅限于她的儿子宝儿身上。

　　当然，这一幕，你在小说《祝福》里也能从祥林嫂身上读到。

　　三岁的儿子宝儿得了病，单四嫂子为他四处求医，盼望着“明天”宝儿的病就能好，在宝儿垂死之际，单四嫂子心乱如麻的时候，红鼻子老拱和蓝皮阿五之流在唱小调，打她的歪主意；中医骗子何小仙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而同是妇女，似乎有同情心的王九妈，也终于被证实并非出于真情。至此被作者一再称之为有古风的鲁镇人们，在办丧事时，凡动过手，开过口的人都吃了单四嫂子一顿饭，对她无异于雪上加霜。对单四嫂子而言，儿子死了，她的人生也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明天。

　　大先生真的是不客气，毫不留情的揭开了那个社会阴毒的疮疤，带着脓血的肮脏。那些貌似帮忙的“热心人”们，其实是变着法子的落井下石。让孤立凄苦无援痛失爱子的单四嫂子，感受着这个社会的雪上加霜的冷酷和冷漠。

　　在一个充斥着冷漠和偏见的时代，单四嫂子注定是要被欺辱的，难道单四嫂子不知道大医院可以救自己孩子的命吗？她是知道的，但她没钱，她知道没人会帮助她，没人会白白救自己的孩子，因此她用封建迷信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来逃避现实。

   

　　单四嫂子麻痹自己的表现在文中几次的出现，她总幻想“明天”会变好，但什么都不做，只是“希望”“乞求”上帝就能显灵吗？单四嫂子是可怜的，她只是个弱女子，她没有能力救自己孩子的命，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没有一种绝望比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更让人绝望了。幻想着有一个美好“明天”的单四嫂子，还是等不到明天的“太阳”，她的宝儿死了，死于她的愚昧，也死于那个时代的饕餮。单四嫂子的命运和《祝福》里的祥林嫂可谓异曲同工。她们其实有过希望，但是，在冷漠的社会现实面前，她们希望的泡沫破灭了。

　　”单四嫂子早睡着了，老拱们也走了，咸亨也关上门了。这时的鲁镇，便完全落在寂静里。只有那暗夜为想变成明天，却仍在这寂静里奔波；另有几条狗，也躲在暗地里呜呜的叫。“

      这样一个阴郁的结尾，自然是带着大先生太多的愤懑和失望，不幸的是，在一个随时看不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代，人们麻木着，沦为帮凶着，其实和华老栓为儿子小栓买人血馒头情同此理而已。

      小事件，大主题，这就是大先生的与众不同。在一个人人身在其中的时代，有几个能如同大先生不平就骂，痛了就喊的？

      无论何时，先醒来的人，都应当有理由去迎接明天。

　　

                      　　　　　　　　　　　　　　　　　　　2014年11月5日星期三

大脸猫

单四嫂子早睡着了，老拱们也走了，咸亨也关上门了。这时的鲁镇，便完全落在寂静里。只有那暗夜为想变成明天，却仍在这寂静里奔波；另有几条狗，也躲在暗地里呜呜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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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