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2014 ● 秀秀你的文108】三个爸爸一个娃

微风细雨

       三个爸爸一个娃
        文/金微微

       可怜的毛毛，在他出生后不到4个月，他的妈妈就因病去世了！

       于是，毛毛的爷爷、毛毛的外公加上毛毛的爸爸，三个男人不由分说地肩负起了哺养毛毛的责任。毛毛的奶奶和外婆也都已经不在人间了。

       于是，在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空间里，三个男人围绕着一个娃，展开了一段甜酸苦辣交织在一起的苦乐年华。

       毛毛的爷爷是一位退休老教师。他沉着稳健，耐心细致，由他全权负责照料毛毛的饮食起居。但是毛毛给他出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不肯吸奶瓶。也许是前三个月算足了也不过百次的母乳喂养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也许是不懂表达的他在借此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只要是奶瓶一碰到他的嘴，他就急得哇哇大哭，你越往他嘴里塞他就越哭闹得厉害，这可咋办？会饿死的呀！三个男人急得团团转。爷爷一边嘴上哼着“宝宝乖”、 “宝宝乖”，一边瞅准时机往他嘴里塞奶瓶，他外公则一个劲地在他面前手舞足蹈，拨浪鼓摇得差点断了线，他爸爸在旁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傻望着这个爱人留给他的小人儿一筹莫展。最后，惊动了邻居大妈献计献策，让同楼的也是刚生了小孩不久的女人做了他的临时奶妈。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最后还是爷爷技高一筹，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妙招。每次当毛毛饿了的时候，由他壮实的外公先抱在怀里，掀起他的衣襟让毛毛空吸几口他男人的乳房，然后等在旁边的爷爷就趁他一不留神，将奶瓶接力进去，懵懂的毛毛也就不明就里地大口吸将起来。为此，毛毛的外公就责无旁贷地充当起了外甥的“奶妈”来。

       最难的还是给毛毛洗澡。这软咕隆冬，滑了叭叽的小身子，让三双粗壮有力的大手束手无策。他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轻易下手。最后总是一个把头一个抬脚，一不小心毛毛还是会像调皮的小泥鳅，吱溜一下钻进水里，吓得三个男人心惊肉跳，满头大汗。好几次都上演了惊险的高难度“杂技”动作，将毛毛的脚倒提着从水盆里拎起来。第二天，细心的爷爷看到毛毛粉嫩细滑的小胳膊上出现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印，心疼得要送医院。外公则在旁边不停地自责：还是太重手重脚了，太不小心了！

      毛毛的外公是军人出生，性格豪爽，说话嗓门大。有一段时间，毛毛只要一看见他就哭，直哭得他肝肠寸断。后来找找原因，可能是他的大嗓门把他给吓着了。于是，人高马大的外公只好在外甥面前低头哈腰，低声下气起来。为了培养和外甥之间的感情，外公自告奋勇每天晚上由他搂着毛毛睡觉。毛毛有时日夜颠倒，成了名副其实的夜哭郎。他外公就抱着他一边拍一边在房间里转圈。什么“阿毛是要兔兔哉，兔兔是要兔兔哉……”、“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搜肠刮肚，自编自唱，把个摇篮曲唱了个遍，最后毛毛总算肯睡了，也还是要外公搂着他睡，一旦想趁他睡着抽出被他枕得发麻的胳膊来，他立马就惊醒大哭。没法，外公只好整晚半睡半醒地搂着他。第二天起来，外公的手臂上准会长出一只小耳朵来。

       毛毛的爸爸自从升职做了父亲以后，始终处于痛苦不堪、矛盾深重之间。他很想多看几眼他宝贝的亲生儿子，但又怕见到那眉眼酷似他妈妈的小东西，尤其是他冲着他一皱眉，他的心里就刀割般地疼。往事一幕幕地在他眼前翻腾，心爱的人躺在病床上那种痛苦的样子，她想用力抓住他的那双手，她流着眼泪把怀中的宝贝亲了又亲的那一声声抽泣……他也想哭，但是没有眼泪。除了眼前这个咿咿呀呀的小人儿，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他只能机械式地抱着他摇啊摇，走啊走，跟着墙上的影子走，随着怀中的心跳走。走着走着，他仿佛重又搂着她跳起了华尔兹，又抱起她在新房里幸福地旋转……
   
       毛毛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三个男人正好都在家。“阿婆”、“阿婆”，“他在叫他外婆！”外公第一个从椅子上蹦起来：从未谋面的外婆一定在天上开心地笑了！毛毛叫“妈妈”的时候只有他爸爸一个人听到，当时大男人正抱着他的小男人在楼下的花园里散步，有几个放风筝的小孩从他们身边跑过时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腰，他刚想发火，一阵微风吹过，耳边是毛毛在叫他“妈妈”，这让他站在风中伫愣了好半天。爷爷照例还是不厌其烦地在口对着口教毛毛“爸爸”，“爸爸”，任由毛毛顾自在他面前摇头晃脑地吹着泡泡，吹个泡泡，吐一声“阿婆”，带着奶香的吐沫星子吹得他爷爷满脸开花。

       毛毛蹒跚学步的时候，他的爷爷正在医院里装心脏起博器。爷爷说为了毛毛，他也要再活二十年。等毛毛不用惦脚就能抓到饭桌上鸡腿的时候，他的外公裹着绑带乐得哈哈笑。因为去菜场不小心摔断了腿，现在已经可以使唤眼前这个“小东西”给他倒水递毛巾了。毛毛背上新书包的时候，他爸爸正带着他的研究生在国外考察，毛毛在电话里大声告诉爸爸，说他的理想是到安徒生的故乡丹麦去，那里有他的妈妈在找他！时光如梭，毛毛在铆足了劲长大……

        三个爸爸一个娃，合成一个快乐的家。家里的“八哥”也在开心地唱着歌谣，“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因为它最先看到有一位美丽的女子正穿过五月的鲜花向毛毛敞开她爱的怀抱，幸福又安详！

微风细雨

细雨问好各位！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幸福吉祥！

花开富贵

微风细雨 发表于 2014-12-27 15:10
细雨问好各位！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幸福吉祥！

细雨新年快乐!看到你写的三个爷们奶孩子的情节让我想起成龙和那谁演的《宝贝计划》里的情景，太可乐了！

重磅企鹅

奶瓶完全可以做成罩杯样子让男人戴上嘛

微风细雨

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4-12-27 15:23
细雨新年快乐!看到你写的三个爷们奶孩子的情节让我想起成龙和那谁演的《宝贝计划》里的情景，太可乐了！{ ...

是的，苦中有乐的，谢谢你来读，问好！

微风细雨

重磅企鹅 发表于 2014-12-28 19:22
奶瓶完全可以做成罩杯样子让男人戴上嘛

你这办法好！

归隐宋朝

      细雨的这篇字给了我三个信息：一脆弱的生命；二凌乱的童年；三痛并快乐着。

       生活中最大的考验恐怕就是那些猝不及防的变故。三个本该保持合理距离的男人，因为三个生命的离去、一个生命的降生，不得不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个小生命所制造的“凌乱”，甚至让这三个大男人、老男人来不及感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就一头扎进“抚养”带来的快乐烦恼之中。常态中，这样三个身份不同的男人是应该保持着一份矜持的距离，特别是在各自女性作用力的调和下。所以，这种紧密结合本身就带有悲剧色彩，而他们在毛毛成长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让我们感受到了人性和亲情的伟大，足以战胜任何困苦并给予我们希望！这篇文字的可贵之处即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