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语对自己说:我再也不能过这种生活了!
倒不是李思语身体上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道德上到了接受拷问的地步;经济上到了富裕小康的地步;这都不是事儿。城市里当情人做小三的女人比树叶还要浓稠。主要问题是:已经二十七了,媒妁之言的男友即将复员,有一场婚姻前方等自己。
可是一接到马非的电话,李思语就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是行尸走肉,急不可耐赶到马非的公寓,欲火焚身地将他推倒,在他懒洋洋的笑容里悠然驰骋,悄然溶化。过后再掐住他的脖子:王八蛋别给老娘打电话了!老娘要结婚了知道不?破坏军婚是死罪知道不?
知道知道知道,马非仿佛什么都知道,那天他将一把马自达六的钥匙递给李思语:献给军婚的,不成敬意!
李思语不敢要,但心里是暖的,无论如何,马非对自己是真心的,一辆车说明不了什么,但肯用一辆车来讨好自己的男人,说他不喜欢自己,真是冤枉了他。
马非硬把钥匙塞她包里:就说你卖房子挣的!拿着吧拿着吧,现在结婚没辆车怎么行呢?
早晨开车去火车站接男友,李思语想了一路都想不起那人的样子,倒是马非的坏笑动不动就冲上脑际。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相邻车里的俩小子伸长脖子看她:好正点喔!一定是个小三吧!李思语想莫非自己长了个小三的样子?她差点摇下玻璃破口大骂:你妈是小三,你奶是小三!硬生生憋着没骂,后悔了两条街。
男友从高原上下来,腮上两朵高原红,穿着便装很精神的样子,见了李思语还打了个敬礼,李思语捂着嘴笑,两个人站了一会儿,找不到话说,就上车。那人坐在副驾驶上,俯下身子往车窗外看,对李思语生活的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李思语就给他说:这里是开发区,那里是第五大道富人区,前面这河叫浅水湾,前些日子有个女人从桥上跳下去了......他就问:为什么跳下去?李思语说:老公变心了呗!过了一会儿,他伸出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他的手那么大,那么糙,热哄哄的,李思语有些心慌,连忙抽离,一会儿又觉得太明显,重新把手放到原处,等着他的手罩上来。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床上,她做了准备,但什么都没发生,两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问他为啥睡不着,他说:空气含氧量太高了!
他接着问她,她说:一个人睡习惯了,身边有人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有马非的短信:在干嘛?
她悄然关了机。
第二天李思语请了假带着男友到处逛,男友兴致盎然,问这问那的,在商场里,男友按自己的眼光给李思语买了两身衣服,李思语觉得那衣服土得厉害,勉强穿上了,红红绿绿,倒也别有一种味道,李思语为他看中了一块表,一万多,他吓了一跳,拖着她不让买。李思语笑了笑,于是不买。
两个人逛公园看电影到天成广场放风筝,初秋的天湛蓝湛蓝,初秋的风清清爽爽,李思语沐着阳光大口吸气,好久没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了,李思语想有些东西马非是无论如何也给不了的。
第二天李思语上班,男友非要李思语穿他买的衣服,李思语穿了,问他今天有啥打算?他说:我去看个战友。
李思语的衣服在办公室引起嘘声一片,大家都说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李思语笑着说村就村吧,没办法啊,老公就这种眼光!这话对几位剩女同事极具杀伤力。话风开转,有说:虽然村点儿,但也蛮好看!有说:妈的送我个好老公,把我打扮成凤姐也认了。
对李思语的衣服,马非倒是蛮欣赏,从副总办伸出头来瞄了好几次。
下午,男朋友出现在办公室里,看着他高高大大,帅气又有点儿憨厚的样子,李思语有些扭怩:你怎么来了?男友说我看完战友路过这,瞧瞧你工作的地方呗。女同事们纷纷赞叹打趣,男同事们则纷纷上来握手,老总难得从屋里出来,说了好多热闹喜庆的话,最后还给李思语放了半天假:陪你男朋友逛街去吧!
马非的办公室关得紧紧的,李思语的心让什么给扎了一下。
但不安终究难掩兴奋,她小鸟依人般挽着高大的男友走出公司,想到女同事们透过落地长窗射来如箭的目光,不觉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晚上他们顺理成章融在了一起,他的强壮让她凌乱成泥,她说我以为你要忍到结婚呢!他说:找找感觉,看看你是不是我中意的人!她说:是吗?他说:嗯!她抱紧了他,承受他新一轮的冲击,感觉自己在这冲击里凌空飞上了天去。
男友回老家看父母,顺便准备婚事,李思语回到了日常的忙碌中,马非频频约她,她则频频拒绝,她包里装了盒牙签,每当她想马非的时候,都在肘弯那儿狠狠扎一下,时间长了,那里又红又痒,苦不堪言
到了报表的日子,李思语把纸质版报告放到马非桌上,报告上是马六的钥匙。看到钥匙,李思语发现马非的目光瞬间灰暗了
李思语往外走的时候,马非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把车钥匙装到她的兜里,他说:我不要车,我要你,思语,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什么日子......看到那个当兵的,我难受极了,我的心都碎了!
他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他亲吻着她的耳垂,颈项......李思语想他们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告诉她他喜欢她,需要她,她的腿那么长,屁股那么翘,神态萌萌的那么可爱。在他的公寓里,他们晨晨昏昏,昼夜不分,如胶似膝,倒行逆施,一晃就是三年......
她的身体软了,他们的唇舌纠结在了一起,他抚摸她的乳房,不要!她说,她推他,却推不动,他用动作化去她的力气,用亲吻消解她的抵抗,当他把她推在沙发上,去解自己衬衣的时候,她抄起茶几上的一瓶啤酒,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头上。
玻璃纷飞,酒水淋漓,血从马非的额头上蜿蜒而下,象个变形的惊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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