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一施工单位的包工头送我一条大青鱼。
其实,如今过年过节都不流行送这些东西了。一张小小的购物卡就可以保罗一切。只是,这包工头家里承包了几百亩大鱼塘,全是野养不喂饲料的鱼。 电话给爱人说,别人送我一条鱼,怎么处理?话还没说玩,她在电话那端说,给你妈去吧,你每次都钓鱼,还嫌没吃够。接爱人一道回家,路过父母楼下时,下车打开后备箱拎出了那条青鱼。当手上憋足劲准备上楼时,爱人突然从驾驶室钻了出来,眼睛睁的溜圆,同时张大了嘴巴。这么大的鱼啊!你怎么不早说。 原来这条青鱼三十多斤重。 她突然对我说,不要给你妈了,我来腌制咸鱼。说完,示意我把鱼又放到了车的后备箱里。我说,结婚这么多年,也没看你腌过鱼。她说,你钓的都是小鱼,最多也就几斤重,腌鱼就要腌大鱼。 我没有言语,自顾开车。其实,她原本以为是几斤重的鱼,这么大的鱼却舍不得了。其实,知道贪小便宜是女人骨子里的东西。单位的总助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性,年薪也将近三十多万,可是每次我都看见她用餐后都要多拿一份水果,即使不吃,也要多拿一份,真是难以理解。 到家后,爱人示意我吧鱼拎到楼下草地去杀。好家伙,在楼下足足弄了一个多小时,才将鱼弄好。这鱼鳞片太厚了,刀都割不进去。上楼后,看见爱人正扒在电脑上百度腌鱼方法大全。 她抬起头对我说,去超市买个大盆子来腌鱼。于是,去超市花一百多元买了一个老大的红塑料盆,我都可以在里面洗澡了。没那么大,鱼装不进去。 把鱼平躺着放进盆子里,往上洒盐,按照百度上说明去做。完毕后,爱人说四天后就可以挂到阳台上去晒。当把那条大鱼挂在阳台上晒时,爱人笑着对我说,过年时你就等着品尝美味的咸鱼吧。 冬天的阳光晒在鱼身上,晒的咸鱼冒油。 可是好几天过去了,闻闻那鱼时,总是没有母亲腌制的那种香味。又过了几天,家里突然有了一种怪味,鼻子循着怪味找,找到了。是那条大鱼发出来了,鼻子凑上去,却闻到了臭味。电话给母亲,问原委。母亲说,这种大鱼要在后背开刀,不能在肚子上开刀。同时,鱼要分成几段腌制,否则鱼太大,盐进不去,只在表皮。故而,会腌臭了。 大骂老婆愚蠢。这次,平时什么都有理的她没有呲牙。 犯难了,怎么处理了这鱼呢?等夜里,把这鱼剁成几段丢到楼下垃圾桶里。不能丢楼下,你在楼下杀这条鱼的时候,很多邻居都看见了。她们知道了,会笑话我不会过日子,你开车把鱼丢远一点。老婆很少用这种近乎哀求的口吻和我说话。 让你贪小便宜!我嘴里骂骂咧咧的来回在屋里走动,脑子里想着把鱼丢掉什么地方去。 开着车在市区兜圈子。那条大鱼被我装在大黑色塑料袋里放在后备箱。我总感觉我像杀人抛尸一样。街上都是人,这么个大鱼还真不好丢。 对,丢长江里去。于是开车奔往桂花桥,长江桂花桥段人去的少。到了江堤边,看看四下无人,打开后备箱,拎着齐我胸口高的黑色塑料袋,吃力的走到江边。然后,把塑料袋丢进了滚滚的江水中。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上岸时,发现我停车的路面上也停着一辆小车,里面的人疑惑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车牌,就开车走了。他们看见了我丢塑料袋,管他呢,我们也不认识。在车里悠然的点燃一支烟。突然,一丝忧虑笼上了心头。 周六,正在办公室加班,有敲门声响起。请进,我头也没抬。几个穿公安制服的人来到面前。你是吴大猫吧,我说是。你的车牌号是3838......吧!我说是。跟我们去刑警队一趟!审讯室里,我被戴上了手铐。吴大猫,你老实交代吧。昨夜长江桂花桥段黑色塑料袋里有一具女尸。别人亲眼看见你抛下的,你别侥幸了。有人记下了你的车牌号。顿时,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还不交代,一个人拿着电警棍朝我举起来。那姿势,很像我当年举电警棍打犯人一样。吓的我本能的往后退,可是脚镣绊倒了我,瞬间有一种跌下悬崖的感觉。睁开眼,一片漆黑,是梦,原来滚到了床下。点燃一支烟后开亮屋里的电灯。妻正安详的睡在床上,有轻微的呼吸深传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我最熟悉了,她每次麻将糊牌了都是这种笑容。她梦里又赢钱了。 擦去额头的汗水,真想冲上前去,一脚把她从床上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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