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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小区门口的馄饨店吃馄饨。
天很冷,下着雨,进来一家三口,年轻的爸爸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一个小男孩,爸爸把伞挂在门外的钩子上。小男孩踉踉跄跄要往外冲,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嚷嚷:“伞,囡囡要撑伞……”爸爸解释:“囡囡乖,屋里不能撑伞的。”男孩一个劲推着门,“外外,外外去,撑伞。”
馄饨上来了,小男孩不肯吃,叫着要乘汽车。爸爸好脾气的哄他,“囡囡好好吃完馄饨,爸爸一会就带你去乘公交车。”男孩不依不饶,身子想蚯蚓一样不停扭来扭去,还把馄饨汤打翻了。最后被妈妈的一巴掌停止了叫闹。
想起小时候,穿了雨鞋故意在雨中跑来跑去只是为了喜欢踩水洼,赖学在家只是为了想睡懒觉,咬牙切齿装肚子痛只是为了不愿上体育课,和奶奶闹别扭只是为了恼她叫我“宝贝古董”……谁没有过任性顽劣的童年?
二战,美国飞机轰炸佛罗伦萨,意大利记者法拉奇那时还是个孩子,蜷缩在一个煤箱子里,因恐惧而哇哇大哭。父亲狠狠地掴了她一个耳光,说:“女孩子是不能哭的。”法拉奇后来成了有名的《欧洲人》周刊战地记者,并两次获得圣文特森新闻奖。她曾经在文章中写到此事:“我永远忘不了那记耳光,对我来说,它就像个吻。”
庞大的生活不需要单纯天真,只需要成熟圆滑以及适用于生存策略的实用技巧。人生就像严峻的历险,学的越快越好。如果你一再用天然的纯粹的不成熟的性情去与之抵触抗争,那么残酷的现实就会给你狠狠的一巴掌。
人生无非就是这样,童年的任性无知最终会不断地向这个世界低头认错直至妥协。
吃完离开时,见那个小男孩正乖乖地吃着馄饨,嘴里含含糊糊念着儿歌,稚嫩的脸颊上还留着未擦干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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