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梦m 于 2014-5-21 20:42 编辑
昨日，同学敏敏对我说，最近身边的人都在说要去哪里哪里采桑葚，我想起了以前一直跑你家去采桑葚。
我说，貌似河边那片桑园还没有完全规划掉，就是不知道荒成什么样了，要不你跟我回去看看。
桑葚就是桑树的果实，我们这里的方言叫“桑籽籽”。吴地方言是一种特别生动有趣的语言，很多东西都用叠声称呼，例如：猪是“猪啰啰”，羊是“羊哞哞”，鸡是“鸡咕咕”，鸭是“鸭咧咧”。
今儿下班后，与敏敏约好在红绿灯十字路口汇合，一人一辆电动车往老屋的方向骑去。
穿过高架下的绿化带拐入小道来到以前的村庄旁，房子已成一片废墟，路竟然还是以前的路，没有被挖掘过，就是颠簸的厉害，车子七另哐啷发出抗议声，兜来兜去凭着记忆终于找到了残存桑园的位置。
野蓬蒿蒲公英之类的杂草茂盛得吓人，一米多高的丛中依稀有一条田梗，尽头就是桑林了。
电动车停好，拨开草走过去。只见没人修剪管理的桑树肆意地往上生长，枝条粗且高，又别枝纠缠，树树相连。有桑籽籽么？桑籽籽在哪里？我们拿出了恶狼觅食的狠劲，一头扎进了桑林中，惊起两只野鸡“喳喳”叫着飞出桑林，看来，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惊扰到了它们。
桑树有雌雄之分，只有雌树能结果。我终于发现了地上一滩滩黑紫色渍，是熟透后掉落的桑籽籽，抬头，不出所料，左右一连几棵都有桑籽籽，目光搜索到躲在桑叶背后一颗颗紫的红的青的果实，赶紧先摘一颗模样完整色泽乌亮的往嘴里一扔，哇！超甜！是记忆中的味道，忘了多久没尝到了呀！
两个人嘻嘻哈哈像傻子一样笑着，我的脑海里泛起了涟漪，想到以前养蚕时节，我父亲用桑剪把带叶的桑枝一根根剪下来，扛回家；我和奶奶坐在小院里摘桑叶，看到有成熟的桑籽籽就采下放碗罐里，屋里晃动的是母亲在喂蚕的身影，以及蚕食桑叶发出细碎密集的沙沙声。
记得有一次，父亲扛着一大捆桑枝走在田梗上，正好有来电，就边走边大声回话。那时候手机还是稀罕物，农村里极少见，我父亲是由于工作的关系单位给他配了一款爱立信的手机。同村的四奶奶走在父亲身后，听着他叨叨不停自说自话，以为我父亲沾邪气了，越听越怕，毛骨悚然。一条田梗走到头，奔上几步抢到前面，才看见我父亲原来是在打手机。
回来讲了，全村人集体笑得喘不过气。
那时，我和敏敏一起就读于镇上的中学，为了碗罐里的桑籽籽，住在集镇上的敏敏天天往我家跑，做完作业还帮忙一起摘桑叶，她至今念念不忘还有我母亲在土灶里煨的山芋、锅里炖的梅菜肉、棉胎里捂的酒酿、缸里晒的豆瓣酱。最近看《舌尖上的中国》，有些家常菜，我母亲同样都能拿出手。
食物，让生活变得多滋多味。桑籽籽，让我们的记忆多了一丝甜美。纵然我父亲已经离逝多年，那肩扛桑条的背影仍时时出现在我梦里。
当各自采满一小篓桑籽籽时，我们的手指也被染得黑紫黑紫了，心里胀鼓鼓的，涌来涌去都是不可言说的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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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4-5-20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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