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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溪夜弦,蝶舞如梦
文/冷雪独行
在光焰里,我们再看不到这样的飞蛾,心谷的火山,不断被熄灭,被蒸腾的,就是和死亡十分接近的亮光,在每寸生命的书页里,就有来天堂的泪滴,那梦中蝶舞。
氤氲的绿地,秋黄的苍苔,每一次被疼醒的记忆,不敢太贴近那璀璨的影子。在婆娑倒挂的行囊里,渐渐孵化的卑微和高贵,就如同得到和失去。从故事里走出来的蝶,知道了菩萨的守夜人,是千百个摇曳的蜡烛,朦胧的驿站,也是默诵的彼岸。
一直以为蝴蝶可以飞过沧海。那些死亡了躯壳的蝴蝶,在花香的书卷,在落尘的角落,令人几番仰望。
在岁月长河里。可以把一只蝴蝶看作是落花的女神么?肃杀的困顿中,她轻轻落在寂寞的窗台,空气中剩下了什么,无从说起。
一米的距离,相敬如宾。如果没有寒冷的积淀,如果没有捧在手心的温柔,如果没有那个充满考验的信任,就没有彼此一生的保护,也就没有大爱和小我的较量。
在星泪迷茫的银河系,看不到任何相逢的痕迹,或许只有路过,只有错过,只有距离的微光最为妥帖。隔岸倒挂的星斗,小的那一颗叫“蝶梦”,大的那一颗叫“彷徨”。
当我们自觉地回避,往事已成讴歌。越善良的眷顾,就越是恒久的向往。有一种珍重叫做逃避,有一种孤独可称光亮,皆为抽象的坚持。
红尘中太多的伤害,只因温暖的蛊。
雪,盛大的雪,在一个愈加古老的屋子,我见过一只明黄色的蝴蝶,在弥散的酒香里,像一瓣淡黄的迎春花,奇迹般的,如梦如幻的,无声的演绎了绝世之舞。我愣在那个腊月,好久,还为那畅叙千古的相逢,为那“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的意境而暗自惊奇。念念心底的花苑,思忖她为谁而来。
惝恍一梦浮生短,多情际遇梦蝴蝶。因为静默安然,因为包容,那场相遇,就成了最美的记忆。从唯美的意义上说,那份青睐是流年的赐予,是红尘里的偶然,是非得绘制到团扇之上的。纳兰词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喟叹,若我借此作题跋构思扇面,画上必写意一只庄周之蝶。
曼妙的生命,最开始就是一种假设。
心有蝴蝶,未必非逢春色,未必徘徊花间,冰研寒江雪,腕底舞蝴蝶。但这样的缘分是千古契阔,恐是在心地澄明的时候。
雪和蝴蝶,注定没有结果。万物生,人们赋予有**几多美好的寄托,比如东方洛神,西方的维纳斯,一个轻踏薄雾烟波,一个爽然的裸露残缺,前者于混沌中清越,后者在斑驳中遐思,都是艺术层面的启迪。任何沾染欲望的得到都是妄求。
人性心理,不过两种,一种是物质的相伴,一种是精神的诉求,二者极其冲突。两全其美的完美主义,在现实找不到,也难怪唐诗宋词里那些经验之谈了。
以往,看枯萎的黄叶里,又跌落进一个拨片大小的碧叶,就突然能想到诗歌,总觉得古人的情殇有那么悲催么?学了一点嘻哈音乐,突然就疯掉了青春。也许加进寓言童话的表达,也只是肤浅的表面。人最关注的无非生死,东晋的王羲之,在前后矛盾、几经冲突的兰亭感悟里,写下“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那时天朗气清,王先生莫非看到了越王兰上玉蝴蝶?李白先生于阳春烟景里,是否也取了羽觞醉月,蝶梦之章呢?
倏忽君已老,千秋写断魂。寻寻觅觅,只在幽兰丛中,眷顾两三点雨,或转身取了隔夜残茶,于客船之上,独对孤灯一盏。蜉蝣天地,穿越时空,那个一字形的指针多是辗转反侧的,酷似尚未破茧的蝴蝶。在一场极为滂沱的暴雨里,不忍开窗,只因邂逅一只蝴蝶。她栖息在我的肩头,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巧遇,虹销雨霁,她是注定要离去的,投向天光云影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自由就是对的。细叶繁枝梦盘桓,眼角注定湿润,心尖注定痛痒,只祈祷水漫上来,心沉下去。
迷蝴蝶,霓裳终无语,恋蝴蝶,蝴蝶随秋去。和飞蛾比起来,蝴蝶是幸运的,繁华梦作陪,若有寂寞蝴蝶,也注定相关情感。她的玲珑和乖巧,常和苍山洱海联系在一起,最翩跹的音符,那一个字,那一个罪,那一个梦,那一缕光。
碧溪夜弦,蝶舞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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