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4-4-8 11:25 编辑
毛毛很瘦,也很漂亮,个子也还算高挑,眼睛大大的,却毫无内容,哪怕是在她生活还很幸福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很空洞了。
第一次认识毛毛,是七年前,在牌桌上。当时我刚学会玩牌,瘾很大。没想到还有比我瘾更大的,那就是毛毛。
我们从晚上一直玩到第二天的九点,毛毛带着丈夫,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还是婴儿。
毛毛的丈夫是个外地人,同样瘦瘦的,坐在毛毛身旁不停的用奶瓶给孩子喂奶,大一点的孩子在椅子上睡得很香。毛毛的男人看上去很疲惫,却因为抱着孩子,连打个盹都不敢。这让我很生气,上半夜的时候我就提醒他说,反正都是你当娘,快带着孩子回家睡觉吧。他看了我一眼,小声的说,没事。
从下半夜开始,毛毛的男人至少说了一百次“别玩了,回家了。”他的声音很小,很可怜。可是毛毛一开始还用眼睛瞪他一下,后来就完全当作没听见了。
几年后,看见毛毛跟一个胖胖的男人在一起。听别人说,毛毛把瘦男人给甩了,孩子她一个都不要。那个胖男人我是认识的,是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犯的是强奸。
2009年,我跟第二任妻子结婚后,有一天回家,看到毛毛坐在我家客厅里,正跟媳妇谈得火热。我很冷淡的跟毛毛打了招呼。是的,她那晚对孩子和丈夫表现出的不负责任的态度让我一直看不起她。
后来从媳妇口里知道,她们十七八岁时就是朋友了,当时她们有共同的麻将师傅,然后被师傅带着四处赌博,二十岁的时候每个人都存下了十几万。媳妇说毛毛现在日子不好过,经常被老公打,这次打算在我家住几天,老公不认错她就不回家。
第二天,毛毛的老公就认错了。
毛毛坐在我家沙发上,老公通过电话给她认错。
毛毛说:骚砍头!老娘现在在深圳,老娘永远都不回去了。
我笑了,石林什么时候变成深圳了?
毛毛说:你还想骗我?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你狗改不了吃屎,我回去,你肯定还会打我。
我又笑了,笑毛毛把自己比做屎都还不自觉。
毛毛说,骚砍头,你就跟那些烂人过吧,哪个发廊没有你的情人,你会稀罕我?
毛毛说:骚砍头,上次你把我打昏在卫生间,老娘在水里躺了几个小时,你睡在床上,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我忍不住插嘴说,昏过去了还会有什么感受?媳妇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白了我一眼,嘴里咕噜了一句。
毛毛说,骚砍头!上次你把老娘的肋骨踢断了两根,你连医院都不送,你心比毒蛇,你以为老娘还会相信你。
毛毛说,骚砍头,上次你把老娘打得鼻青脸肿,害得我一个星期都不好意思出门打牌。 毛毛说,骚砍头,上次你打我,我已经跑到昆明了,后来又给了你一次机会,结果才回到半路,你又把车停在路上,差点把我打死。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再相信你我都不是人!
毛毛说,骚砍头……。
我被毛毛砍得头皮发麻,心烦意乱,几次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
媳妇说,你干什么?
我说,我想打人。
毛毛耳尖,用手握住话筒,转过脸问,你也会打媳妇?
媳妇抢着说,他敢,然后笑着用脚踢了我一下。
毛毛的老公在电话里道了一个多小时的歉,我根本听不出毛毛有要原谅他的意思。
放下电话,毛毛两只手拄着沙发发了一会呆,说,我要回去了,他认错了。
我说,他真的认错了?我咋感觉你们一直在吵呢。
毛毛说,你不知道,其实他每次打完我之后,都会跪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我说,原来那个瘦男人对你多好,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毛毛双眼迷茫,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了内容。毛毛说,是我太贱吧,他一直宠着我,可是我觉得他一点男人味都没有,我一点都不爱他,所以我跟他离婚时,什么都放得下。现在跟这个骚砍头,男人得跟个强盗似的,每次都把我往死里打,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他。
毛毛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媳妇说,你色迷迷的看着人家干嘛?
我说,她太瘦了,会不会有一天真被打死?
媳妇说,你放心,男人永远只会动手动脚,女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动刀动枪。
现在,毛毛的老公通过放高利贷,已经买了房和高档轿车。某一日,我看到毛毛骑着摩托车从我面前经过,我确定她是看到我了,可是她连停下来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但我还是希望她现在真的不在承受皮内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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