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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二十几年的茶,确不谙茶道。
像我们这样小地方的平民百姓,最早接触茶道的大约都是参加廉价的旅行团,被带到卖茶叶的购物点,一团人下车,发了号牌,带进一间房子里,围着一个大大的实木茶几坐着,门旋即被关了起来。匆匆进来两位穿着中式服装的小姑娘,一位站着帮助烧水、讲解,一位坐着开始表演茶道。站着的小姑娘按照坐着的小姑娘的操作,告诉我们一道道程序----烫壶温杯、马龙入宫、冲泡洗茶、凤凰三点头、春风拂面、沸水封壶、奉茶、闻香、品茗。在小姑娘的引导下,在不同的地方我们喝出了不同地域特色的茶味,在海南喝出了龙舌兰的味道,在云南喝出了茶花的味道,在福建铁观音要喝出兰花香。。。。。。
茶道最后的重点当然是“卖茶叶”。我们从小姑娘的手中买到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过了这村没有这店”的特色地域茶叶,回家打开一看,粗枝大叶的,一泡,远远不是在店里喝的那个味儿。次数多了,有人就说,店里喝的茶跟卖给你的茶是不一样的。
再出去,被带到卖茶叶的购物点,就点名要尝试准备卖的没有开封的茶叶,最后买回来的茶叶喝起来还不是当初在外喝的味道。于是,“懂茶道的文化人”就说是冲泡不得法,“懂茶的文化人”还要上升到神秘主义、浪漫主义的文化层次上去,说同样的茶叶一个没有结婚的小姑娘泡的和你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半老徐娘泡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小姑娘泡出的是“青春的味道”,你泡出的是“残花败柳的味道”。
“懂茶的文化人”还说,从茶叶里喝出禅意,喝出人生。
这个有次我领悟到了。那是一次在贵州的旅行,我们到了当年国民党军统特务第一大监狱----息烽集中营,这个监狱就是整整一座县城,集中营四面崇山峻岭,古树参天,远离城市,交通不便,是一所封闭最严、规模最大、管理最狠、关押人员“级别”最高的一所监狱。著名爱国将军杨虎城一家、小萝卜头宋振中等一批革命烈士就被长期关押在这里。息烽集中营从1938年11月建立至1946年7月撤销,先后关押了1200多人,被秘密处决和折磨致死的就有600多人,人们熟知的罗世文、杨虎城、杨拯贵、宋绮云、小萝卜头、黄显声、马寅初等都曾囚禁于此。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集中营,而是在这个集中营里喝的茶。喝的是一种“老鹰茶”,很粗粝,泡出来黑黑的颜色,又苦又涩,卖茶的小姑娘说,半个小时候你就觉得甜了。不信,走出集中营,坐车到遵义,嘴里就泛出甜味,嘴角几乎流了口水出来。到了遵义,感觉遵义的天空也比息烽明朗,阳光也比息烽灿烂。想到过往的革命志士们要是熬出了息烽,就如这“老鹰茶”,苦尽甘来。
喝了这么多年茶,最爱的还是家乡英山吉子山的云雾茶,也是应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家乡的茶叶才最对自己的胃口。每年清明、谷雨前后几天,我都要在市政府门口老段茶庄去定几斤好茶,正宗的吉子山云雾,现炒现卖。
今年去买茶,明前茶200元一斤,雨前茶60元一斤,比去年便宜近一半的价格。问老段,答“三公”消费少了,价格自然降下了了。
执政为民,让老百姓得到实惠,这不正是执政、为官的“茶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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