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老城这只碗
也许是因为每天总要在北京的二环里面上班下班乘车堵车,于是在2009年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北京的老城区好象是一个很大的“碗”————周围那些新城区高耸而起的楼群,好象是陡峭的“碗沿儿”,而仍旧古老和依然平坦的老城区,则是一片被包围成低洼的“碗底儿”。
“碗沿儿”以外,无论是多少带来速度与财富的高架桥和写字楼的重重包围,似乎都改变不了老城区里那种恍若隔世的悠扬时空与一抹斜阳。
似乎正是那一圈“碗沿儿”的包围,“碗底儿”里积攒和沉淀下来的,象一杯醇酒,象一碗老汤,反正也流不出去,反正也散不遥远,于是就在碗底里面来回流淌,反复温煨————成为每个城市最为独特与醇厚的味道。
同样是在2009年,也许是每次在走出洛阳的老城时,百碗羊汤门上那个宛如一介百姓仰天大笑般的大碗LOGO给我的印象如许深刻,我忽然感到老城也是那样的一只“碗”————虽然多年以来洛阳的独特个性与城市气质已经在衰退和淡化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但是最近数年间老城却在我心中也逐渐塑造出一个“碗”,一个盛满着感觉与情绪、愈加坚硬与清晰的“碗”。
但是,也许就是凭着那稍微有些别扭的丽京门城墙在我心中竖起了虽然只有一揸宽的“碗沿儿”,也许就凭着那些除了称谓概念却早已看不出任何模样的东关、南关、西关、北关在我心里模糊地围成了一个“圈儿”,我的心里,一个关于老城的“碗”变得越来越清晰,一个关于碗的感觉让我越来越相信————
因为老城的周围,还谈不上呗忽然高耸而起的速度与现代化所包围,所以她的“碗沿儿”丝毫不高,甚至是鲜有微卓,泯然无形————但是围在我心中的城墙内外,那种感觉上的浓郁与寡淡之别,却越来越走入一种迥然相异的泾渭分明————
她的“碗底儿”绝然不大,甚至是有些杂乱与走样的仿古和改建————但是沉淀在我心里的,是一种只要踏足而上、只要置身其中,就让我足以周身浸淫的感觉与气息————
这只碗里,盛满着很多的东西————街坊老巷、老妪顽童,方言俚语、晨汤暮酒,剃头理发、大儒小学,吵架骂街、典故谣传,婚丧嫁娶、吹拉弹唱,古道衷肠、遗风陋俗,新桑老槐、老顽少贤,鸡鸣狗盗、酒桌牌局,破落狭义、为富抠唆————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个叫做“老城”的大碗里,煎炒烹炸、焖溜熬炖,老杂做派、小资情怀,卿卿我我、三三两两之后,端呈在你的面前,稍事吹拂,一口入去————
于是,眼见一切如我般俗事而拂尽胸中沟壑————
须臾,口尝几许他人之古今而调和心中妄杂————
如此而已,端起老城,喝一口汤,抬眼望去————街如平常,人若经年。
让时间停下,和你一两句闲话少年白头————
让日落推迟,与我三四杯斟酌尝道忘我————
—————————————————————————————————————————————————————— 关于碗的比喻,并不陌生,比如玫瑰碗体育场。但把一个区域比喻成碗,第一次知道。感觉这类东西,你没法说好或不好,新奇就有意思了。关于大裤衩和生殖器的形容,不是也曾经让人偷偷一笑嘛。人们总喜欢幽默自己,神似的,大写意的,突发奇想的,只要能给自己想象就很好。 一些词的创造,可能与阅读略有障碍,但那可能是最准确的描述,比如鲜有微卓,泯然无形。根据上句联系,我判断是这样的意思:就算有几栋高楼大厦,但与大碗相比可以忽略不计。当然,不太规范,但并无大碍。 关于破折号,看了看,有几处不太合理,似乎可以用六个点代替。有的破折号可以省略。这些都是写手个人习惯,可以修改。凡是能修改的文章,都是好文章。若是没法修改的文章,往往是两种,太精致或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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