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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村——南湖记忆（5） [复制链接]

马成云

主楼

发表于 2014-3-6 10:3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芷村
——南湖记忆（5）

文/马成云

      从蒙自青春诗会知道“芷村”这个地方，就心痒痒地想去走一遭，探究一下云南这个并不起眼的小村庄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到了蒙自，才进一步了解到，芷村曾经是一个比碧色寨更大的火车站，是滇越铁路上的一等车站。昆明和开远则为二、三等车站。因为滇越铁路的兴建，这里成了文山、蒙自、屏边三县的一个重要物资中转站。
      罗清海在蒙自当兵那阵子，经常到这边来玩，他有一个亲戚在芷村火车站工作。然而岁月匆匆，一晃三十年过去了，还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好在这个村镇并无拒绝故人的意思。罗清海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走进芷村，看见一棵百年香樟树站在冷风中泛着青绿，像一位凝神静气追忆往事的老人，数落着岁月的无情。旁边几栋红瓦黄墙的法式小楼和六道交叉的米轨铁路，没有因为被繁华遗弃而唉声叹气。存在就是见证，或许它们比人类对此更深信无疑。
      我们像检查工作一样地打量着芷村火车站保留的六幢法式建筑，其中较为完好的是火车站站长室，旋转木梯、法式瓷砖地板、壁炉等并非破烂不堪。这些建筑均为当年修建滇越铁路的法国人所建造。据当地人说，这六幢法式建筑地下还有防空洞互通，长约2公里。但多年没人进去考察过，我们一行人也无一睹为快之兴趣，是不愿、不屑，还是不敢去碰触那根敏感的神经？内心深处的酸楚任由各自咀嚼。
      随着滇越铁路客运的停止和货运的萎缩，昔日连通昆明和越南的芷村火车站已逐步淡出人们的记忆。我们去芷村那天，天气特别寒冷，芷村火车站显得格外凄清、孤寂，甚至有些荒凉。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觉得：喧嚣，终究敌不过落寞来得更持久。忽然间，我想起了曾经写过的一首小诗，叫《小站》，似乎是为我今天的心绪准备的。

      当小站，被火车
      遗忘了的时候
      铁轨也陷入孤寂
      蛰伏于枕木下的小草
      伸出头来
      成为这段废弃铁路上
      唯一的风景

      曾经的小站
      哪怕火车只有片刻的停留
      上上下下的脚步声
      朗诵着铁路的生命
      如今，冷风钻进肚子
      把心掏空
      小草渐渐枯萎
      无力倾听
      那一声声远去的汽笛

      芷村，因盛产芷兰花而得名，位于蒙自市东南部18公里处的山区，村名很有诗意。百年前的繁华景象，于文字之外被人们不厌其烦地诉说着。昔日那人欢马叫、车来车往、商号林立、饮食服务业兴盛的景象，形成了崇山峻岭中的小城市，辉煌一时。中、法、越文化的汇集把这个小镇推向历史的高度，法国人的小院和越南人的居室围绕在车站周围，造就了车站附近著名的“南溪街”以及南溪街上的种种传奇。
      一个人和一个地方，一旦有了某种不期而遇，就是一种缘分。正如蔡锷与碧色寨成为历史的章节一样，胡志明与南溪街同样绕不开命运的经纬。
      1932年，是火车把一个叫胡志明的卓越领导人从越南带到中国，带到蒙自，带到芷村火车站后面的南溪街，领导越南人民进行革命斗争并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南溪街设有咖啡馆、面包厂、照相馆、歌舞厅等，越侨几乎都住在这条街上。为了掩饰身份，胡志明选择了南溪街当时最大的赌场阁楼作为自己的办事处及住所。
      而实际上，胡志明主席过着非常平民化的生活，身穿卡基布料衣服，脚着木鞋，混在民众中和大家一起打牌聊天了解情况，甚至有一段时间，胡志明在餐车上做服务员，以这种特殊身份去组织开展各项工作。胡志明在他租住的小阁楼口放一个炉子，用一口锣锅煮饭，伙食很简单。他喜欢吃越南酱油沾一点黄瓜之类的菜，没有饭桌也无所谓。和他在一起的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住的地方十分简陋，床上放一床越南凉席，一个木枕头，类似于云南昆明红军长征柯渡纪念馆里的陈设。
      南溪街上，占地约400平方米的“胡志明旧居”告诉了我们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经过艰苦卓绝取得的胜利更耐人寻味，胡志明领导的越南革命与毛泽东领导的中国革命有着多么惊人相似的了不起啊！原来，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它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国度所呈现出来的规律竟然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