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拾落进光阴的碎片
——读瑞秋散文《一个女人,半个红尘》
文/马成云
在呈贡万溪冲梨花如雪的日子里,春天送给我灵感,阳光送给我自信,梨花送给我诗意,瑞秋送给我书籍。瑞秋是我的寻甸老乡中为数不多的写作者之一,一个冬天,《边疆青年》杂志邀请她与三个文友同去老山前线采访,加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结束了她在寻甸县城短暂的教书生涯。瑞秋这一走,离开寻甸的时间就变得很长很长,长得让我们两个同龄人多年之后才有一面之缘。
瑞秋送给我的是一本她新近出版的散文集《一个女人,半个红尘》。送书给我那天,是2012年2月20日,我们一起去万溪冲参加昆明作家协会与呈贡区文联联合举办的第一届梨花诗会。当我的目光掠过“半个红尘”时,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红尘,一个与佛门对应的语词,自然与女人联系得最为紧密,因为这人世间,和尚远比尼姑多得多……哈哈,就这片刻迟疑,逃不过瑞秋法眼,她接着解释道,这是她的一个诗人朋友给起的书名,她自己不太喜欢。至于为什么不喜欢,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不便追问。
转眼快两年了,寻甸县文联要在寻甸新华书店举办一个本土作家作品展活动,我忽然想到瑞秋,想到瑞秋的作品,想到《一个女人,半个红尘》。找出来读完,发现瑞秋散文写的全是身边人、身边事、身边物,篇幅不长,每篇在一千五百字左右。她不在乎题材的“小”,也不屑于主题的“大”。瑞秋笔下,鲜有对社会理想、家国春秋、世界风云的探寻与思考,她只是将自己对爱情、生活、人生、生命的体验和感悟渗透于率性而洒脱的文字之中。
所以,瑞秋很少有浪费时间的慌张,她每天不超过4小时的写作,是作家中少有的从容。瑞秋每完成一篇散文,像是给自己完成了一次独具匠心的化妆去赶赴一个心仪已久的宴会,获得了于生活之上的飞翔。她用文字去触摸心情,仿佛捡拾落进光阴的碎片一样地小心翼翼。瑞秋把这些碎片串起来,成为她生命中的项链,挂在最起眼的地方任其闪光。
碎片之一,身边人物
在瑞秋的生命历程中,不乏遇见一些著名作家、影视明星、商界精英、政治名流……但这些大人物并未成为她作品里的主人公。瑞秋笔调的触觉一直蔓延于她身边那些草根形象,如:闺蜜,发小,父母,弟妹,的哥的姐,韩国导游,火锅女郎,服装店小老板,刚刚可以把路走稳的小人儿等等。
卑微的人生有着遥远的梦想,小人物也有自己深层次的内心活动,瑞秋就是通过对他们的观察来发现生活意趣和人生况味的。所以,瑞秋能记住一个早餐店里煮米线的女人,并借一个米线馆小老板之口说出底层人物与自己的心灵共振:“人活着,除了应付和处理身外的种种事情,总得有一个亲近的人看得见你的内心。每个人的内心都会唱歌,要有人听得懂才行。”(《身外的事,心里的歌》)
因此,瑞秋开始思索:自己内心有什么样的歌要唱给别人听?在埃及海滨城市霍尔各达,有两个小店的主人叫拉里和哈桑,与瑞秋素昧平生,但由于两个小青年宽厚、坚韧、实诚、善良、热情,他们最终成为瑞秋离开那个遥远城市之后深深的怀念。
在埃及开罗国际机场,瑞秋遇见一个78岁高龄的老人,满头银发,穿一件红色风衣。她独自一人随团旅游了20多个国家,一点儿不担心出远门。老人对叶落归根一点儿不管不顾,不知道她有没有孩子。老人说出她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死去的想法,令瑞秋傻了眼并陷入对人生乃至对生命的“长考”:
“那个夜晚为我拉起帷幕,我的眼前是一个美丽女人虚构的一生。那些从青丝变成白发的时光究竟是怎样流淌的呢?那份洒脱走出旷达的路途是怎样铺展的呢?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可是我知道她要往哪里去。当人间已经坦然走过,还有什么必要担心灵魂在何处飞升?还有什么必要恐惧美丽在何处朽败?”(《可以在任何地方死去》)
碎片之二,日常行为
瑞秋在所有人都必须遵循,或者说无法回避的日常行为中也能发现生活的目的和人生的要义,比如午睡、剪指甲等一些司空见惯的小事情。
对午睡这样一个习以为常的情景另有心得,成就了瑞秋散文的独特韵味。她认为午睡“与生命的摆放方式有关,和生活的其他方式和内容相比,午睡是更为自由,更为散漫,也更为轻巧的一种姿态。午睡隔开了上午和下午的纠缠,把一些我们不想或是不能的事情挡在了心情之外。”“因此,午睡是可以珍惜的一种生活方式,是我们可以背叛夜晚亲近白天的勇气,是快乐的沉入时间又浮出时间的自由自在。”(《午睡不醒》)
瑞秋透过午睡看穿生活真相的本领,让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不会错把生活的手段当目的,因此,瑞秋在“慵懒”中获得了一种从容、洒脱的气度,并将之付诸文字。欣赏这样的文字,须远离喧嚣,摒弃功利,方能达成默契。
再有就是,剪指甲这样的行为,因其再日常不过,往往被许许多多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在言谈中忽略,在文字中更是绝无仅有,甚至,我就没见过个谁把剪指甲当成一回事变成一篇文章的。在瑞秋这里可不一样,她细腻的心思听得见光阴的脚步,也就能牢牢抓住幸福的瞬间,“那在短暂的静默里‘嗒嗒’作响的剪切声,搅动着你心底的爱意。仿佛时光是在远远的地方流淌,这里的一切,已经凝固。以为,细小的碎片落进光阴,从此不会轻易忘记。忽然之间,得到了幸福的证据。”
那些剪下的指甲藏着命运的春夏秋冬,藏着岁月的时时刻刻,藏着爱情的真真假假,藏着幸福的点点滴滴……当它带着生命的热度再度启程的时刻,这些碎片能给以我们的是对“放弃”的暗示,和实现这个暗示之后的轻松与愉悦,“那些纠缠在心尖上的事情,就让它像刚刚剪下的指甲,一片一片地落进光阴,落进夜的深处,离我们越来越远。越远越好。最好,一夜之间就成往事。”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因为它们还没变得像指甲一样地轻薄,一样地无趣,一样地可以修剪。”(《长长光阴短短指甲》)
如若指甲的长度就是生命的长度,在这个长度里必然隐藏着“放不下”的另一面,惟其如此,生命里永远无法删除沉重的叹息与忧伤的浪花。
碎片之三,读书写作
一个喜欢阅读的人,未必就一定热爱写作;但如果一个写作者不喜欢读书的话,那就不可思议了。瑞秋爱读书,甚至甘愿为奴,为书之奴仆,是完全可以想象的。瑞秋这里的“奴”,是指自由之身对书籍心甘情愿的就范。她认为:“我们来到世上就是爱和欲望的奴仆。因此,我们将苦视为应该,将痛视为快乐,并且一生如此。而成为书之奴仆的命运,总该算是一件幸运事吧!”(《一生为奴》)
比起那些权力之奴、金钱之奴、仇恨之奴来,成为书奴的确是一件幸事。当阅读成为一种习惯,它带给人们的快乐就会变得美妙无比而又耐人寻味,它还会成为一个人旅行的一部分、一种内容、一份闲适和别的旅行者眼中的一处景致。所以,许多人旅行的时候,会考虑带什么样的书出门才耐读,才具有尽可能多的回味,并足以抵消旅游带来的疲惫。
由于每个人的知识、兴趣、修养、境界和审美趣味不同,各人所选择带上出门的书籍自然迥异。我们可以想见:瑞秋带上法国老才女杜拉斯、写了《情人》的杜拉斯、写了《广岛之恋》的杜拉斯的随笔《写作》出行,因为“写作像风一样吹过来,赤裸裸的,它是墨水,是笔头的东西,它和生活中的其他东西不一样。”杜拉斯在一阵一阵来来去去的风中细说着她写作的感悟,帮助那些失去写作灵感的人找回了状态,我们却实在猜不透瑞秋带着毛主席语录和菜谱这样两种书上路的“居心”。
对此,很想当面问问她,而遇见瑞秋的时候,又被别的事情耽误了。但我们可以从瑞秋的阅读兴趣中揣测她的写作倾向和生活情调。
很多人以为,像瑞秋这样的女子读书、写作在行,买菜、洗菜、做饭等那些琐碎的家务活肯定不屑一顾。而实际上,只要我们读读瑞秋散文《厨房里的气象》就不难发现瑞秋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只要我们看看瑞秋阅读的书籍,必然窥见其别有情致的生活趣味。
碎片之四,喝茶购物
购物,似乎是女人的天性,瑞秋也不例外。看见心仪之物,手就痒,至于买回家后用不用得着则是另外一码事。也许物的功用只在于激起人们购的冲动,而真正的快乐则来自于购的过程,各种各样的杯杯盘盘,陶陶罐罐,茶叶茶壶、手绢袜子、花花草草、书籍杂志……不惜让瑞秋为之掏空腰包,更有甚者,瑞秋一次购得30几件睡衣睡袍。穿得完吗?只好送人。送不出去的则是她自己购物时的快乐心境。
所购之物,也不见得都能一一派上用场,用来“玩”也同样可以成就物的意义。一个内心不愿闲置的人,完全分得清孤独和独处是两种内质的东西,真正的孤独与快乐是不沾边的,它没有一丝一毫的热度;而独处往往随时可以遇见快乐,可以被来自外界或自身的热度所温暖,从这个意义上看,玩物,让独处变得更彻底更投入。
在励志者眼中,“玩物”是一种堕落行为,迟早必将导致“丧志”之结果,而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志存高远者毕竟极少数人,更多的人则会在“玩物”中获得享受生命,享受生活,享受这世间赋予我们的一切美好瞬间。
所以,作为购物者的瑞秋对于“玩物”更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感悟:“原来,物没有罪,我也没有罪,那些或有或无的志向也没有罪。我们之间开始了平等的选择,进行着互相的滋养。丧志后,玩物,似乎又是一条生命的出路,兴许还是一条康庄大道。”(《玩物丧志》)
我注意到,在瑞秋的购物中,茶杯是她购得最多的物品。可见,在瑞秋的生命旅程中,喝茶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驿站,在这里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休息、放松、解乏、消除疲惫……而是让心灵找到了栖息之所:“一只杯,一杯茶可以让我们忘了孤独,可以陪我们享有珍贵的宁静和轻松,可以遇见躲藏在心底的快乐。”(《孤独之杯》)
大老远的跑到贵州去旅游,花溪、黄果树等风景名胜没有给瑞秋留下什么深刻印象,青岩的茶馆却渗透到瑞秋的每一个细胞。人生如茶,需要与欲与望决绝的心境方能品出。“青岩的茶馆都是清净的,很少热闹与喧嚣,就连喝豆浆的小店,也很少有人说话,很像是每一位青岩人或是每一位来青岩的人都在生命的这个时刻剔除了表达的欲望,而成了一个个静静品味生命滋味的人。”(《一眼青岩》)
这样的青岩,一眼足矣!纵然被时光欺骗说它不会悄悄溜走,也心甘情愿。因为,生命在静谧中找到了值得信赖、可以安放的最佳位置。
碎片之五,听音乐看电影
听音乐,大概可以获得我们生活中不容易获得的美好、颓废、伤感、绝望。这些情绪,既可以片刻消逝,又可以在瞬间得到永生。听音乐,对生命的回望,更容易梳理出头绪来。听音乐,或许能让时光放慢步伐等一等生活的脚程。明白了这些,也就明白:“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内心之乱也就不那么容易发生了。”(《内心之乱》)
瑞秋与音乐为伴是想给心灵一个最好的交代,但事实上,一个为一部牵强附会、巧合得令人不安的韩剧哭得死去活来,且把生活哭得一塌糊涂的人,永远也不会变得世故。瑞秋是性情中人,才能在韩剧里痛饮爱情的毒酒,并印证了她在《我不是一块结婚的料》中说过的话:“我自己有过短暂的婚姻,似乎是婚姻里有太多的麻烦引来冲突和不快使我急切地奔逃出来。往后的生活,与爱情有关,与婚姻无关。”
瑞秋观察世界有其独特的视觉和深刻的洞察力,她揭示女性内心的秘密简直做到了不留余地:“酒吧会所。聚集的兴奋产生的滚滚热浪当中,男人猜球女人选美,不同的动机得到同样的疯狂。”在这疯狂的背后,“男人关注的是输赢和球技,而女人只关心那些奔跑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不论是影迷还是球迷都未必是爱电影和足球本身。在这样一种叫人迷醉的天幕之下,搜寻自己想要的男人才是根本的目标。”(《影迷•球迷•秘密》)
瑞秋散文里写到女儿的房间,上校的屋顶,喧嚣的酒吧,吵闹的菜市场,热闹的影院……而影院里更能够找回她以诗为梦的青春岁月。借助“闪回”展开联想:“电影手段很是靠近人类的思维习惯,尤其是‘闪回’,它将一段生命故事的讲述变得有趣和任意。我喜欢这种意识的奔跑,它让我们随时可以铺开和卷起生命画卷。”(《闪回》)
我特别咀嚼了瑞秋话语里的“任意”一词。它是与严谨对立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态度,同时,它更是率真、随性、信手拈来的结果,这样的风格岂不暗合了瑞秋散文的质地?
碎片之六,观光旅游
作为一个写作者,瑞秋需要不断地体验和积累,给人生以最大限度的充实,因此,她热爱旅游并身体力行,尽管瑞秋深知:“不论我们到达过多少城市,亲历过多少景点,我们的见识却是非常的有限,甚至压根儿就没触碰过这些城市的悲喜。那些深埋在一个城市记忆深处的灾难和苦痛很难进入旅游者的观光过程。”(《金边,错过的景象》)
然而,走过了,终究会留下痕迹;经历了,毕竟有不同感悟。看见台湾的厕所叫“化妆间”,我只能想到海峡两岸文化发展中的细微差别,想到台湾厕所的干净整洁,想到台湾人的素质。而瑞秋则能浮想联翩:想到了台湾厕所居然担负起保证女人出行随时随地光鲜明丽的责任,想到了制造快乐的幻觉,想到了美丽带给女人的自信,想到了女性对于生活的态度和决心:“化妆,就是生活中的女性必不可少的功课。原因还不尽是为了取悦想取悦的男性,更是为了与同性有得一拼。”(《在台湾“化妆”》)
只有发自肺腑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有着漫无边际的遐想,在台北郊外的一个墓地,那是一代歌后邓丽君安息的地方,瑞秋的眼睛被东南亚的雨水淋湿了,只因为,“这个世界有多少寂寞孤单在邓丽君的歌声中消解,碎如粉尘。有多少内心之伤在她细软的歌声中慢慢愈合。”(《邓丽君小姐的山坡》)
因此,台北成了瑞秋旅游文字着墨最多的一个城市,她说:“对我而言,那座城市很像是写出来和唱出来的。它的大小和它的新旧丝毫不引起我的兴趣,去台北的愿望统统来自于文字、影像、歌声给予的种种想象。”
对于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说,台北成了心中的一个梦,邓丽君、琼瑶功不可没,还有那个写歌词的叶佳修,也同样成为我们的想象,那些悦耳动听的校园歌曲,埋藏着多少青涩时光里不可磨灭的憧憬。虽然传达出某种淡淡的忧郁和丝丝的烦恼,但也唱出了生命的觉醒和爱恨的感悟,更为引人入胜的是,台北的歌声中蕴藏着某种软化城市硬度的诗意,让钢筋混泥土变得不再那么冰冷。如果那里的人没有一种深深刻在心底的悲情,就一定不会有那么多百折千回,荡气回肠的歌声吐露生命的秘密。
瑞秋到过韩国、人本、埃及和东南亚许多国家旅游,但她留给台湾的文字是最多的。除了余光中的乡愁,除了邓丽君的歌声,除了方块字的魅力……我想,血浓于水才是不可或缺的原因。
碎片之外,一个红尘
著名作家叶辛说,瑞秋散文“涉笔成趣”。这个“趣”字给瑞秋散文增添了光彩。它不仅包含写作的手法和风格,也暗示了作者对待生活和人生的态度。瑞秋是那么的豁达,在她的散文中透露出了自己的身世、学历、经历、爱情和不同凡响的人生选择。从她“前往公鸡大厦”的那一刻起,瑞秋酷爱文学的梦已暴露无遗。瑞秋不让工作妨碍写作的决心令人肃然起敬,她一直默默耕耘,笔耕不辍。一部作品得以完成,自然无比高兴。
瑞秋在不是后记的后记《就在最后》一文里,感谢所有为《一个女人,半个红尘》一书给予关心、关注、支持、帮助过的朋友们时,快乐心情溢于言表。瑞秋甚至在百忙中没有忘记感谢那些与其创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物”。她以灵动的语言,诙谐的笔调,温暖的笔触,诗意地表达了这份内心的喜悦。从中,我们不难看出瑞秋散文的语言风格。不妨一读:
谢谢时常被我敲击的电脑键盘和记下我瞬间捕捉灵感的纸和笔。
谢谢我的图书画册。我的影碟音盘。我的锅碗瓢盆。我的茶杯茶壶。给我那么多不同的体验与欢乐。
谢谢我的珠宝玉器。我的胭脂口红。我的手袋衣裙。让我随时看见好心情的自己。
谢谢2009年10月13日。我在自己的书里,得到一个花环般美丽的句号。天,瓦蓝,阳光灿烂。
读完瑞秋散文,我忽然想起嵩明县兴隆村诗社成立那天,也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农民诗人刘福祥家的屋檐下,瑞秋一边织着毛衣一边与人侃侃而谈的情景。她也许没有发现我惊讶的目光,抑或发现了全然不顾。她在大学毕业等待分配工作期间,就与女生们一起学会了织毛衣,迷恋上飞针走线的快感。尽管手中的活计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能成为一件完整的作品,但快乐的一天能从一针一线开始也是一种乐趣……
瑞秋能以这样的心态直面人生、善待生活,她的文字便不会有跌入空洞、玄虚的危险,哪怕是一缕思绪、一份情思、一段往事、一个片段、一只不再明亮的手电、一块僵硬的抹布、一个冷热的火钩、一台在唱歌的洗衣机……都是真情实感的凝聚,宛若一片片带着体温的指甲,尽管总有一天会带着温暖的记忆落进光阴。但落下了,又会被捡起,捡起来串成一个集子,叫《一个女人,半个红尘》。哦!它似乎更应该叫《一个女人,一个红尘》。
2013年11月30日星期六
2013年12月3日星期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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