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云朵的疼痛(组诗)
诗/ 赖咸院(江西)
《浩瀚夜空》
面对浩瀚的夜空,我顿时失去了言语
仿佛一头野狼奔跑在狭小的空间
方向已然不存在
那一线夕光,也逐渐模糊了面容
夜风从地心爬出来
循着大地的脚步,在安源的某个角落
揣测黑夜的长度以及厚度
一种来自更深远的脉搏的跃动
在夜空下,变得无法阻挡,遥不可及
《疼痛感》
天空是暗灰的
肤色是暗灰的
水流和呜咽声是暗灰的
在安源,我突然感觉自己迷失了
眼前的路,和心中的梦
天空似乎有一把火在焚烧
巨大的雾笼罩着
迷茫着,连脚印也模糊不清
和寒冷缠在一起
就像窗外的枫叶
在一场雪后变得苍白
完全失去自我
而疼痛,在枕头上失眠
《冬天的童话》
一阵风从村庄刮过是冷的
一束失血的稻穗是冷的
从远方一路乞讨而来的乞丐
他的生存也是冷的
我在漆黑的夜里踟蹰前行
丝毫不输于其他的冷
而紧随身后的影子
它的冷,藏于心中
在冷与冷之间
一条河流穿梭其中
它把寒冷砌成一座城堡
让温度入驻
续写这个冬天的童话
《十二月的颂歌》
在十二月,寒冷仿佛也格外热情起来
粘着,黏着……在河面上,在遥远的树林里
冬日,与一片冰霜亲吻
独钓寒江,在水中打捞飞逝的光阴
水波叠着水波
脚印叠着脚印
十二月,被一场盛大的寒冷牵引
那堵密不透风的围墙
成为一种象征
《夕阳》
那一位刚出浴的美人
轻飘几滴透着薄荷香水珠
慢慢走出
优雅
溶入在镜中
《思乡曲》
又到夕阳西下
在那条寂静的小道
想象远走高飞的大雁
仿佛自己已经走完了春夏秋冬
《一片云朵的疼痛》
苍天之上,一切都显得空茫
连一片云朵也变得轻飘
或许,它也有属于它的故事,它也会
在寂静的夜里,想起某个人
想起某件事,然后躲在星星背后抽泣
它的眼睛里,是连绵不绝的疼痛
此时,时光变得触手可及
一片云朵,把脚印深埋于泥土
让腐烂蔓延全身,让一条缓慢爬行的蚯蚓
轻而易举地融入它的血液
跟随河流向远方行去
骨髓里,裹着一场又一场风暴
只能听天由命
只能随风而逝
《经过一片坟地》
在这里,一切归于尘土,没有揣摩,只有吞噬
和遗忘,用岁月堆积的小山坡
在寒冷的夜里,被冷粟的风吹刮着
东倒西歪的墓碑上
字迹冰凉,月光流下来,阴森,诡异,冰凉
膨胀的欲望,此时只剩下空壳
被蚁群吞吃
然后消失,连同松弛的旷野
《晨歌》
露珠从草丛里钻出来
麻雀揉皱山的肌肤
月亮沉下去
太阳从静谧中升起
消融了一切的言语,以及虚无的存在
远的,近的,沉静的,卑微的,崇高的……
无意识的存在物,让我再一次
在这个独属于我的清晨
虔诚膜拜
《道口》
狭小的道口,荆棘满布,如落寞的夕阳
悬挂在沉郁的天空中
手握镰刀,划开一道伤口,把疼痛交给大地
让道口自由敞开,所有的记忆
撞击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
让迸裂的声音
抖动,消隐,退居深林
从此只留一线夕阳独自守候
《乌鸦与冬季》
不是清晨,也不是黄昏
它介于清晨与黄昏之间
介于沉睡与苏醒之间
在冬雪来临之前
一只乌鸦提前找到居住点
在河岸与枯枝之间
在光和热,消失与永恒之间
这只乌鸦以黑作脸
用漆黑的脚尖
走满整个冬季的沧桑
我无法确定,乌鸦与冬季之间
是否有着必然的联系
是否隔着一把直尺的距离
或者,是命中注定
或者,是时间在作祟
个人简介:赖咸院,1988年12月出生,萍乡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绿风》、《散文诗》、《创作评谭》、《岁月》等,作品入选多种文学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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