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冷雪独行 于 2013-12-24 19:04 编辑
走出寓言的狼
文/冷雪独行
【一】狼的独白
华丽所包裹的褴褛,也终究是一个人的编排,无论什么样的幕布,听众也寥寥无几,终将走远。
铭记一段路,那时花开着,一个傻子,渐渐看着她枯萎,却执拗的想象着冬天还没来,其实,已快冻到河底。
一条鱼需要用冰冷形容的时候,水草,也就失去了意义。一只野鸟的栖息,阻碍不了黎明的到来,而我,也只是在一首假装华丽的诗里,说着被人浏览的新奇。今夜是那句分离,明晨,还是那句自语。当四顾无人,一切清高变成废墟,当赞美被当成梦呓,当厌倦的借口遭遇距离,当风花雪月随着年华老去,我还在故乡的土路上,高粱还是那片高粱,玉米还是那片玉米,美也从没改变丑陋,丑陋也掩盖不得美丽。
其实,需要赞美的世界早已不在,一切,都是被撕毁的伪装,留下虚无,尽付痴颠风吹去。注定一场孤独,只见额头花瓣落,红尘一梦太凄迷。为什么会有美丽的歌,是不是,越是荒芜,人们就愈发怀念花开的过去。那时,你嘴上起着燎泡,陪我到最高的楼宇,隔着明亮的窗子,看故乡的田野,不希望阳光的我如此灰颓,我也漂洋过海去看你。你在山中接听我的电话,不过是在说,我们在一个最高也最危险的纬度,为了圆一个梦,就当是我欺骗了你,我相信你不会恨我,我也从不会恨你。如果前生我是荷,有幸遇见今生的雨,然后我沦陷在东边的落地窗,看窗台上雪花堆积,那时,我还可以在圣诞卡上,签上我浪漫的网名,似乎我可以有一个无羁无绊的世界,做你心中,快乐自由的风,尽管,你不用碰我的灵魂,我也不需要你的身体。当高尚被说成了目的,当灵魂被推上审判席,烦恼就化成了诗歌,然后,你嘲笑的眼神,仅仅看到了华而不实。
我仍然没有拜倒在宗教的门下,纵然,化为灰烬,去滋养一簇最无名的野草,或者,只是一丛被镰刀横扫的荆棘。
狮身人面,那是帝王谷的风,只是,我没有黄金的面具。在我最愿意组合的字句里,执拗的排序着风花雪月,天知道,是谁改动了次序,或者,偷换了美的概念,然后,看一个叫做“槑”的文字,把她当作情爱的序言,来自最通俗的意会,从此两不相认,虽然,形骸还站在一起,并且,是美的谐音,一场自作聪明的灵魂话剧。我是玩偶之家偏执的教材,脸颊上标志性的伤口,衬托着QQ的欢呼,在逐渐淡出的视线,在敬而远之的距离,在唯恐避之不及的逃避里。就连最近的梦,也已不再罗织堂皇的冠冕,而是看着最心爱的人,迎面冷冰的走过,像是今生从未遇见,一地的玻璃碎片,还有残损的花瓣,被抽搐的晚风,吹到沟渠。
银样蜡枪臭皮囊,情种甚荒唐。没错,看泥土中拥抱的骷髅,看有记录、没记录的爱情故事,中式,欧式,连理枝上南飞雀,雁丘之外草离离。
我终究要合上这本书,在我白发之前,最后一次欺骗自己,虽然,我没有什么可以自卑,为了一个责任,我忍住被刺痛的那根神经,又因为感恩,我遏制了对自我的毁灭,只希望,去放下对美的追求,去做最真实的自己。我的牙齿已不再锋利,也不愿意磨刀霍霍,把最在乎的亲人,当成玄白的棋子。
我登上荒岭,对着最圆,最美的月亮,发出最后的呼喊。我是一匹流浪红尘的孤狼,对伙伴的爱,已被叵测的眼神漠然觊觎。
【山火突围】
在飘渺的西藏音乐里,我接到八种语言的声讨,吊睛白额大虫,还有自称火枪手的红狐,在我面前招摇的走过,那时,我被吊在举着火把的人群中,听刁蛮的老媪模仿地狱的声音,“离我们远一些,挖出你的心,剁掉你的爪牙,再把你抛进火山口,插上卑鄙的木牌,这是你的咎由自取!”,我看到了血泊,那一天,我的眼睛看到哪里,都是红色的。
半夜,我咬断了绳索,从淮阴巷逃向山里,我听见枪声在身后响起,雪好深,风好急。我用倒刺的舌头舔着伤口,那天,没有太阳,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我瞪大眼睛,看着缟素的反光,从此失语。
【三】化身为石
午夜里,我的牙齿不住的颤抖,我不希望,人们再把我当做生存的图腾,我的厮杀,也是情非得已。没有人真正把我靠近,像电影里那个被追杀的金刚,为了一滴悲悯的眼泪,苟活于世。
白雪纷纷,怆然一望叫做故乡的地方,那时,我是刚落地的狼婴,我看着一只红色的小鸟儿飞临我的洞穴,未动杀机,竟然用违背祖训的平和,相守一个春天的传奇。后来,族人让我第一次出猎,是在我长大的那年,后山的狼王侮辱了我的尊严,睚眦必报,指向我的父母兄弟,我不再相信情分,剿杀,只用了一刹那的恶念,只因为,一句话的怒火,那天,阳光很冷酷,我的咽喉,像被绞索勒紧。
原来,我是如此可怕,原来,狂,是为了王者的独立,偏偏依傍兽性的本意。但我不喜欢这个字,我还是喜欢一团和气,希望田野上不缺麦田,森林里不缺野果。可我是一匹狼,听够了虚伪的讴歌和救赎,我品味的人心,竟然有干瘪的,并且那样的血腥。于是我决定离开,“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碑铭重重幻影,穿过这最善引用的墓葬群,我不再属于狼族,也不属于这片森林,更不想转生为羔羊,因为,在我的肋骨插着毒箭的时候,是我自己咬断了箭镞,又兀自在溪流里浣洗。
我的眼睛逐渐模糊,倒在白雪梦里,变成一个喑哑的石头,在这座无人问津的荒山秃岭,在经年不化的冰川纪。
|
-
1
查看全部评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