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口哨的女人
有人说,河边有棵歪脖树,一个女人骑在树上。
我扭脸看说话的那人,那人一看我扭脸停住不说了,吹了一声口哨。
公交车晃晃荡荡走,没有一点城市感觉,就像走在乡间小路上。
有人说,那女人穿着吊带背心,下身光着,好多人都看见毛了。
我扭脸看说话那人,那人一看我扭脸就说,你老看我干啥?你要看我就正脸看看我,扭着脸看我你舒服不舒服。我心里很茫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说我,眼神就放在说话人身边的一个小女孩身上。也不算小,可能个子矮吧,她的超短裙很短,黑色的。那人吹的口哨音准不错,是俄罗斯歌曲小路。
没人给我让座,但我不在乎,站着也不错。
街上总是热热闹闹的,也都是慌慌张张的。鲜亮店铺活在高楼缝隙中,不停地死去或有滋有味地活着。坚硬的水泥块里钻出有分寸感的大树小树,叶子有大的小的,圆的方的,有绿的蓝的。
女孩说,哪条河?
还有哪条河?天河呗。我看她也就三十多岁,皮肤挺白,头发倒有型。我看那时候,一绺头发耷拉着,我都忍不住想拍照。可不管怎么选角度,都免不了拍到她的毛。我边上那么多看的人就没客气,都拿着手机拍。
女孩说,风都凉了,她穿个吊带背心?没人给她披件衣裳?
那人说,你听我说嘛,我刚才吹的口哨就是她吹的。我在当场也吹了,她瞪着眼就找过来,还给我笑了一下。我心里一高兴,想报警。可一想那么多人围观就没人报警,他们怕是在免费欣赏裸体行为艺术了。报警就看不到了。正犹豫,你来电话了,我就没停留。口哨还在吹,离我越来越远。
车到站,我赶紧下了。
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到哪儿?
我想了想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在河边吹口哨的女人?
司机说,哦,知道。我没见,频道通话知道的,知道在哪儿。
我说赶紧去。
司机说,这年头啥稀罕事儿都有啊,听说那女人三十多岁,赤身裸体的。好多人都说女人真漂亮,好多人都担心她骑在树上弄坏下面。对了,都说她吹口哨真好听。有乘客说音色太美了。
我没说话。
到了地方下了车,我掏出钱给司机,赶紧去看河边的她,还在。
我听不见什么口哨音乐,只想看看从哪里下去合适。找到一个缺口,那里也有很多人,可能看得很清晰吧。我从缺口下去,离她越来越近。
她骑在一颗横生的一颗黑柳上,两手搬着树,树下是河水,河水肮脏发臭。
听见了,她在吹口哨小路。
我也吹了小路,她慢慢扭过脸来。
一看是我,她不吹了,冲我笑。
吹着口哨却担心她慌张掉下河去,心里紧张,我踩着枯枝烂叶那步子却不慌不忙。我下了河,鞋也没脱。臭味窜进鼻子但我摸到了她的腿,放心她白白净净的身子不会掉进河里了。她的毛毫不掩饰露着,却低着头冲我笑。我抓住她的腰说,腿分开。她很听话分开腿。我小心翼翼托住她的娇小身子,一步一步走向河边。一只鞋陷进泥淖里也不管了。只管往岸上走。
岸边,我放下她,脱下工作服给她围在腰间。
有个警察走过来对她说,你涉嫌扰乱社会治安,罚款200元。
警察后面有个小警察正在写票据。
我抱着她往坡上走,没听见后面警察吆喝。
我和她又滚下土坡,才发现不是打滑,而是警察踹了我小腿。
我和她躺在河边,看看我的工作服已经遮盖住她的赤身,对她笑。她没笑,樱桃小嘴一张,是京韵京白念:相公,奴家想你想的好苦啊
我就像一滩泥一样想起个堆,没打算站起来,只想听老婆唱得清楚点。
老婆又唱了。
我在听,其他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得老婆的清韵实在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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