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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发生在美国桑迪胡克小学,造成28人死亡的校园枪击案,举世震惊。据邻居称,母亲南西对惨案凶手,20岁的亚当•兰扎管教得十分严格,南西经常带着儿子参加各种枪械射击训练。
除了大国间流行的武力征服和游戏中动辙血腥镇压的暴力文化浸淫,可以肯定的是,南西对亚当的教育出了严重事故。对一个心智和人格都不健全的孩子来说,教他开枪,自己和他人就有可能成为靶子。血的事实证明,成材之前必须先成人。
在一个大院里住了十年。院子里有两个孩子跟亚当一样在青春期的十字路口貎似走偏了,而他们母亲做人和育人的方式,细推起来,也跑偏了。
梅的女儿一秋,19岁,高中肆业。同龄人还在上大学呢,她已经是位独闯天下的老江湖了。
四十岁的时候,梅离异了。那时一秋才上小学三年级,非常乖巧可人的小女孩。妈妈做生意忙,经常不在家,一秋就来我们家吃饭、和女儿一起写作业。梅有时去进货,整夜不归,一秋就和女儿睡一个床。有点小积蓄的梅看不上“矮挫穷”的男人,而“高富帅”的男人也相不中她,体格有点沈殿霞,面相有点郑海霞。徐娘半老的梅开始描眉涂唇、艳装华服地妆扮起来,找不到老公就找情人。男人如衣服,梅常换新衣,大家伙儿皆掩口笑谈新人新事。
有天晚上,梅和情人不知为啥事在院子里撕打起来了,梅扯着喉咙喊一秋下来帮忙。一秋哭着喊“妈,给自个留点脸吧。”说完“呯”地一声把窗户关上。一秋已经是位懂事的初中生了。
可能是为了逃避现实生活中的无聊,梅经常聚众在宾馆开房打麻将。一秋放学就直接奔宾馆,梅说吃住都方便、还便宜。赌局无常,有时半夜散伙,梅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秋拽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拖回家。一秋有次问她要钱买书,梅大怒,“怪不得老娘输了,你个死东西要买书……”
一秋嫌宾馆吵,没法写作业,不肯去。梅索性就给她钱,爱干嘛干嘛。一来二去,秋要钱的数目越来越大,而学习成绩越来越下滑。有了钱又有了自由的一秋在校园里脱颖而出,不是成绩,是霸气。染黄毛、穿短裙,着露半个胸脯的吊带衫,她很快成为响当当的大姐大,经常有同学出钱或摆宴请她出面摆平事。最狠的一次,她带着三四个手下把一个不听话的小女生揍个半死,直接惊动了派出所。一秋早就不上早自习,也不上晚自习了。老师给梅打电话,“对一秋同学别无他求,来去随意,只求平安无事。”一秋高中没上完就被学校劝退了,听说是为着打群架的事。
一晃几年过去,我家的女儿已经是大一学生了,而一秋在一个个发廊和指甲店已经辗转漂泊了二年。院子里有人曾看到她,雷人发型加烈焰红唇加妖娆性感服装。
在江苏卫视上看到于露露的母亲带着两个着装暴露的女儿与台下观众破口对骂,网上还传着母女俩互摸互舔的艳照……暗想,有其母必有其女,唯这样无聊无畏的母亲方教出这样无畏无耻的女儿,有梅这样的母亲才教出一秋这样的女儿,长叹一声,有母如斯,“毁人不倦”。
院里最好看的小哥大家公推是静的儿子亮亮,长得真叫个眉长鬓清,唇红齿白。院里最称职的妈妈大家公认是静。整个小学六年,静每天准时接送儿子上学放学,风雨无阻。亮亮的课外生活也被她按排的井井有条,什么时候出去玩、玩多久,什么时间画画、看电视、看课外书都有严格的规定。
几乎每年暑假,静都要带着儿子去武汉新东方学校学英语;亮亮好动,静又花大价钱报了一个美术培训班,锻炼他的定力。除了不定期带儿子出去旅游外,静还买了诸多唐诗宋辞和四大名著等各类陶冶身心的书藉。亮亮喜欢小动物,阳台上除了花红柳绿的盆景,玻璃缸里游着金鱼、绿毛龟、挂在栏杆上的鸟笼里还养着一只会说“你好”的鹦鹉……
特质生活不可谓不丰富,精神食粮不可谓不全面,看亮亮那神情好像都不如在院子里和同龄人一起疯开心,玩虫子、打弹子、捉迷藏,甚至恶作剧。亮亮敢爬到屋顶上,顺着人家烟囱往下撒尿,飞流直下三千尺,一道银河落菜锅……
院子里的人经常看到这么一幕。亮亮站在一个凳子上,透过阳台上铁栅栏围成的防盗网呆呆地朝下看,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望…而不可及。楼下是一群正在疯跑疯跳的孩子们,有谁喊他下来,亮亮拖着长长的哭腔答“我妈不让,没到玩的时间哩。”远远望去,那个被封在栅栏里茕茕孑立的小人儿真像《红岩》里的小萝卜头。
熬过一个倍感压抑的童年,16岁的亮亮终于爆发了,他不肯再按部就班地上学,开始逃学,要么在网吧里包夜,要么跟一群小混混荡街……谁敢拦呀,人挡打人,佛挡弑佛。他迫不及待地张开了被束缚了多少年的翅膀,不顾一切地飞向他无限向往的快活天,自由地了。
静打了许多电话过来,哭着让正上大学的女儿在QQ或微博上给亮亮弟弟以指导和帮助……
一个母亲,她替孩子做了所能做到的一切,给了孩子所能给予的一切,除了自由。自由有多重要?大师曰过:不自由,毋宁死!
做一个给爱子吃饱了、穿暖了、买够了的慈母很容易,舔犊之情尔;做一名引领孩子懂得感恩、通晓稼穑、悟透人生大义的娘亲却很难。如静般对儿子高标准严要求会物极必反,如梅般对女儿唯钱是举又会迷途失航,如南希般给亚当以猎人的兴趣和技艺,多少无辜生命竟成枪下冤魂……跑偏了道呀,母亲们。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重要,而培养孩子成为有着健康身体和健全人格的人,更重要。
母爱如乳,一个孩子,没有乳汁的哺育是万万不能的,光有乳汁,也不是万能的。母爱育人的同时,父爱同步给予什么样的铁锌辅助和钙质补充,社会同时配备什么样的五谷杂粮及何种维生素、蛋白质,予以全方位的熏陶和完善,这是一个有关下一代健康成长的绿色环保大课题,值得为人父母者和全社会共同深思、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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