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的悲欢人生——花蕊夫人

胡青牛

                        才女的悲欢人生——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 是五代蜀后主孟昶的妃子，青城人，后蜀大臣徐国璋之女。姓费，都江堰市徐渡乡古城村人。约于后蜀广政六年（943）入宫。因其知音律，善诗词，更兼聪慧，善解人意，深得孟昶喜爱。不久封为贵妃，赐号"慧"，又叫"慧妃"。又因其娇美明艳，赐号"花蕊夫人"。所作《宫词》百首，词调音韵华美，从生活琐事入手，从各个侧面展现出后蜀宫廷生活的闲适、宫室池苑的华美、饮宴歌舞的骄奢，宫人、内监、近臣的人情笑貌及宫廷规模，是后蜀宫廷生活的绚丽画卷。其诗词短小、平易、细腻、传神，多数近似白描。对人物的描写擅长以动状人，往往在寥寥数十字中,塑造出栩栩如生的形象。花蕊夫人最爱牡丹花和红桅子花，于是孟昶命官民人家大量种植牡丹。孟昶除与花蕊夫人日夜盘桓花下之外，更召集群臣，开筵大赏牡丹。昶日日饮宴，渐觉烦腻，花蕊夫人用红姜煮白羊头，石头镇压，以酒淹之，切如纸薄，风味无穷，号称“绯羊首”。“尝与后主登楼，以龙脑末涂白扇，扇坠地，为人所得，蜀人争效其制，名曰‘雪香扇’。

    就在二人醉生梦死之时，宋太祖赵匡胤命忠武节度使王全斌率军六万向蜀地进攻，十四万蜀兵一溃千里，孟昶自缚出城请降。孟昶与花蕊夫人被迫前往汴梁。赵匡胤召见他们，责以君荒臣嬉，以致败亡。责斥花芯夫人，花芯夫人即席口占一绝：“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这是在感慨后蜀将士没有斗志，十四万大军倾刻间被宋军摧毁，后蜀因此而亡国，孟昶和自己因此而成为大宋王朝的阶下囚。或许正是这两句诗打动了赵匡胤，他在点头称许这位年轻女子才艺的同时，更加倾慕她。七天以后，孟昶暴死，许多人认为是被赵匡胤毒杀。孟昶之母本来就为儿子的请降而觉羞愧，也绝食而死。太祖把花蕊夫人接到宫中，不久封为贵妃。宫中侍宴，要她即席吟诗，花蕊夫人吟道：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三千**皆花貌，共斗婵娟，髻学朝天，今日谁知是谶言。这词离开蜀国，途经葭萌关时写在驿站墙壁上的，当年在成都宫内，蜀主孟昶亲谱‘万里朝天曲’，以为是万里来朝的佳谶，妇人戴高冠，皆呼为‘朝天’却是降宋的应验。

    但花蕊夫人并没有忘记与孟昶的夫妻之情，经常偷偷的朝拜他的画像。有一次被宋太祖看见，问她画像上是谁，她只好说是俗传的送子张仙。打这以后，宫中各妃嫔也都供起了张仙像。花蕊夫人后来因政治纷争而触怒了太祖的弟弟赵光义，在一次打猎中被赵光义一箭射死。

    原来赵匡胤的弟弟、当时为晋王的赵光义也同时爱上了她。可是赵匡胤是皇帝，又是兄长，赵光义无可奈何。只好以皇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当惑于女色为名，屡屡劝谏太祖，同时也对花蕊夫人起了杀心。一次，赵匡胤与赵光义、花蕊夫人等同在御花园射猎为戏，赵光义借调弓弄矢之际，一箭将花蕊夫人射死。一位无罪的红颜女子，就这样毙命于两个强权者的争夺之中。

    花蕊夫人死了，赵匡胤明知弟弟是出于私忿，但也奈何他不得，因为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能得到多数大臣的赞同，身为开国之君的赵匡胤，也就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份儿了。可怜的是这位青年女子，其父为了升官，把她献给了孟昶。她虽得到孟昶的宠幸，但这个没出息的皇帝丢了江山，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夺去；她虽又得到了新皇帝的宠幸，但这个新皇帝仍旧不能为她提供一片生存的土壤，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在花蕊夫人两君专宠的荣华背后，我们不难想象出她内心的辛酸，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过自我，她一直是强权者的宠物。

    在中国历史上，还有一个与之相类似的故事，那就是晋代豪族石崇的爱姬绿珠之死。权臣孙秀久已垂涎绿珠的美色，派人向石崇索要，石崇坚执不与，这下子把孙秀得罪苦了，他假托赵王伦圣旨捉拿石崇。石崇自知难以免祸，临行，对绿珠说：“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是个烈性女子，纵身坠楼而先亡。如果说绿珠的死不乏悲壮，那么花蕊夫人之死就显得尤其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