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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一线阳光(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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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阳光(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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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9 19:1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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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0 20:18 编辑

一线阳光



(熊小鱼、羔羊羊、怡奇、乔鹿儿、罗果果、吴玉、金梅妮他们几个来自于同一个农村,上了同一所大学,演绎了一场人生里的浩瀚故事。)

   
熊小鱼奔跑的姿势像一只健美的雄鹿。健美的身躯,修长的双腿,雄健的步划。一切都辐射着男性荷尔蒙的完美。散发着男孩子独有的青春魅力。此刻,他正奔跑在偌大的足球场,一将率先的引领在最前面。一群大男孩子跟在他后面挥洒着汗水。那些低年级的美眉们总是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她们像夏天早开的玫瑰,急急的就挣开了鲍蕾艳艳的开放了。她们围观着绿草茵茵的球场不时发出锐利的尖叫和呼喊。熊小鱼的眼睛不时会转向教室的方向。他在等着另外一双眼睛。但是,他看到的是乔鹿儿。皮肤白皙,身材魔鬼,面容俏丽。从教室门口姗姗而来。
   乔鹿儿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她的出现吸引着无数男生的眼球。她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她的眼睛里只有一道身影,那就是全校最帅气校草熊小鱼。

   怡奇怎么还不出现?熊小鱼的情绪有点浮躁不安,这给了对手有机可趁的机会,一不小心被身后的羔羊羊抢上前去抄身横过,说时迟那时快,一脚快射已经把球踢进球门。那时熊小鱼速度过快,被羔羊羊这样一拦,刹不住阵脚,横冲着撞到球门栏杆上,膨的一声摔倒在草地上。蓝色的天空,红色的天空,白茫茫的天空……熊小鱼大脑里纷繁复杂的演绎着各色杂乱的空间,他——沉沉的晕了过去。血流如注。
   羔羊羊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呆住了。
   “快,叫医生。”乔鹿儿朝羔羊羊喊一句,飞快的跑过去,慌张间她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迅速脱下自己的白色外套堵在熊小鱼的创口上。
   独特的少女体味,柔软的胸,熊小鱼什么都不能感觉到了。
   散开,散开,别围住了。

  ——,——。
  医生到了:“让开让开。”
  人群晃动,人心焦躁,熊小鱼躺到担架上,被人抬走了。乔鹿儿被人叫去换衣服清洗。她内心里还有几分晃悠,想跟着担架去,她实在是不放心,但是,她没有去的理由。只有等到明天,她以一个同学的身份去医院看他。那时她会小心的问:“好些了吗?”
   他会客套的回答:“嗯,谢谢你来看我。”客套,寒暄,太没有意思了。
  如果现在能够去,守护着他,看他一点点的好转,这才显得她和他之间不的不平凡。她要这种特别的感觉  然而,他不需要,他有怡奇。偏偏怡奇今天不在,乔鹿儿有几分高兴,这样的时候她竟然不在,这多少会为他们的感情布上一道阴影。
   一个星期后,熊小鱼重新出现在校园走道上。脸色很苍白,面色冷峻。额角上还帮着白色的纱布。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成了另外的样子。怡奇在哪?怡奇一周前在哪?现在在哪?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头被撞破了?都是因为她,她怎么可以不出现!他面色过于的平静。他谁也不理,冷漠得看不到任何人。
   “熊小鱼,你出院了。”乔鹿儿站在他面前欢天喜地的问。又是这个她,怎么不是怡奇。他一阵厌烦,忍住了,懒懒的说一声:“是。”他傲然走了。
   熊小鱼,为什么要那么傲!那天可是我救的你,你知不知道。乔鹿儿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美人鱼对负心王子的委屈,落寞无比。
   “乔鹿儿,你在看什么?”吴玉走过来问,又对着熊小鱼的身影子做一个怪样子,吐吐舌。“只有你才那么在乎他,我都懒得看他。”吴玉撇着嘴。
   “你不敢嘛。”
   “不敢?瞎说!”

   “对对,我瞎说,算我没有说,好吧,我知道刘子斌自然压得住任何美男。”
   “去,少扯。”吴玉娇娆得像个小妖精,说到刘子斌她的脸晕晕的红了。
   “  看,刘子斌来了。”乔鹿儿坏坏一笑。

    吴玉不动,她以为乔鹿儿骗她。刘子斌果然来了,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半头,她说过她最喜欢男女这样的比例。那样便于接吻,小鸟依人的美满。
    刘子斌站在她面前,玉树临风。吴玉没有想到刘子斌真的来了。

   “吴玉!”
   “什么事情,人家女生在说话,你插进来干嘛。”吴玉嗔怪道。
   “我本来是没有什么事,看见你站在这里就过来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话。”刘子斌小心翼翼的看着吴玉。
   “可怜的小狗,你可以走了,我的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没有时间陪你了。”
   “哦。”刘子斌老实的走开去。
    “真的走了,傻瓜。”吴玉看着刘子斌的背影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嗔怪,一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古怪无比。
   “吴玉,你在发什么呆?”金梅妮走过来。这个全校最妖媚的女生。她一个星期换一个男友,仗着自己一副天生的好皮囊,到处勾引男生,她更喜欢那些有挑战性的男生,谁谈恋爱了她就去抢谁的男朋友。全校的男生几乎一三分之一都成为过她的男友。不过,幸好她只玩几天,有的别人的女朋友还没有发觉她又给人家还会来了。
    刘子斌曾经也是她的男朋友,吴玉发觉了几乎要找她拼命,她怯了,赶紧退货给人家,笑嘻嘻的,吴玉才善罢甘休。刘子斌还舍不得金梅妮,金梅妮对他兴趣过去了,她对人说:“白白的长得那么好看,太老实了。”太老实的金梅妮不喜欢,她喜欢坏坏的,能和他一起尽情使坏,还有另外一条,得家里有钱,陪她挥霍。几乎在校的男女师生都认识金梅妮,很多男性都中过她的枪,受一点伤,不痛不痒的人家也不记恨,这是金梅妮长期不败的原因,因而也有重复做他男朋友的,先几天她厌烦了换掉,过几天又是新鲜的又和好,反正别人好玩她也觉得乐,游戏在这样的游戏中乐此不疲。
    吴玉看见金梅妮叫她,嘻嘻一笑:“有事?”她也不恨她,谁叫她不喜欢刘子斌,如果喜欢那么结果就不同了。

“我看见熊小鱼回校了。”
“我也看见了。”
“觉不觉得他变了些。”金梅妮问。“以前只觉得他帅气,现在头上多了一条疤痕,脸上漠漠的酷酷的,好勾人。”金梅妮一副欲仙欲醉的样子。
“追啊!谁还不是你碟中的菜。”
“下个星期吧,这个星期的还没有打发走。”金梅妮得意的说。
   吴玉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就凭你也想和怡奇争,熊小鱼心里根本都没有你。但是,她口中依然说:“那我提前庆祝一下哈,你的新男友。”

  “那倒不一定,后面还排着几个呢!”这句话吴玉相信一半,前一半呢金梅妮有这个魅力,后一半呢熊小鱼根本就不鸟金梅妮。
“金梅妮。”有人在楼下叫她。她低头勾腰像楼下望去,是王强,他这个星期的男朋友。兜里装得满满的,一定是带给她的东西。
“额,来了。”金梅妮兴奋的叫着,一边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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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7-19 19:3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0 21:15 编辑

   怡奇去了哪里,仿佛是一个谜。熊小鱼一直没有看见怡奇。他的怨恨变成了想。怡奇,他哼哼的想着一个名字。
“刘子斌。”他叫道。
刘子斌马上过来了,他和熊小鱼关系最好,他问:“小鱼,什么事情?”
“怡奇,看见没有?"
"没有,我去'人事部'打听来着。"刘子斌嘻嘻哈哈的走了。他所谓的人事部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几个渠道。到下午,刘子斌告诉熊小鱼:"去隔壁学校学画画。一个星期了。"
"什么?"
"是和一个叫苏里基的美院男生。"刘子斌神神秘秘的样子让熊小鱼有几分不快。
熊小鱼等了一个钟头,在美院学校门口等到了怡奇。
"小鱼!你怎么来了?"怡奇是一个美貌倾城的女孩子,文静,端雅。熊小鱼看着她,不出声。
"怎么了,也不说话?"
"你从这里出来,还要我说什么。"
"我在这里学画,怎么了?"

"为什么要学画?"
"熊小鱼,你怎么了?"怡奇看见她额角的红色的疤痕。
"现在才发现,都一个星期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你的额角?"
"谁是苏里基?"

怡奇正要回话,门口出来一个男生。
"怡奇。"他喊。"怎么了?"那个男生走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熊小鱼。熊小鱼也傲气的看着他。
"熊小鱼吧!"苏里基微微一笑。"怡奇和我提起过你。"
"那很感谢你们一起记住我。"他冷哼一声,大步迈开,走了。
苏里基看着熊小鱼的背影,有一种胜利者的微笑浮上他的脸。

"怡奇,你明天再来。"苏里基故意大声,说给熊小鱼听。
怡奇点点头:"我先走了。"

"熊小鱼!"她追过去。
"别理我,你有人恩宠。"
"怎么那么小气,我不过是学画画。"
"那么多老师,凭什么跟他学。"
"我不是认识他吗?别人我也合不来。"
"明天,没有明天。懂吗?"熊小鱼握紧拳头。
"你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
"对,我也不喜欢你学画。"
"你太霸道。"
"你看着办吧。"熊小鱼甩开步子走了。
怡奇太爱学画,她一时还真舍不得要去放弃。第二天,她犹豫着,看熊小鱼忙碌着,找一个空闲偷偷溜了。


"怡奇,你还真不要放弃画画,你挺有天赋的。"苏里基说。
"我就是喜欢,像一种爱恋。"
"真的。"苏里问道。
"恩,是吧。苏里基,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人。"
"那你跟定我好了,我把你带向光明。"苏里基坏坏的笑。
"我怕坚持不下去。"
"为什么?"
怡奇沉默。
"我知道,你那个熊小鱼不喜欢你学画画。"
"是的。"
"你是你自己的,放弃你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太不合算了。"苏里基叹着气。
怡奇也叹气一声。
"咦,你跟着我叹气干嘛。"苏里基说。
"你明知故问。"怡奇垂下眼帘,说:"我也许不得不放弃。"
"爱——是糊涂?"
"我明白。"
太明白了就没有爱字。
"是的,我也许也在糊涂中,你知道吗?"怡奇说。
"学画的人性格洒脱,不会羁羁绊绊。"
"也需要一段爱情补充人生,不然太寂寞。我学画,不学哲学。"
"哈哈。你太特别,怪不得他那么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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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3-7-19 19:3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0 21:35 编辑

"怡奇。"有人叫她的名字。怡奇回头看是金梅妮。
"什么事情?"她问。
"你从哪里来,他们说你在偷偷学画。"
"什么叫偷偷,用得着用这么夸张的词吗?"怡奇的声音里有一种凌然的尖锐。
金梅妮尴尬一笑,她知道怡奇性格骄傲,也不敢计较,说:"我也是喜欢画画的,我想你认识不少美院的学生,能不能替我引荐。"
怡奇冷笑着看她一眼,说:"你这样人才出众的美女,去了不淹死几个美男,算了,我还是救人性命的好。"
金梅妮听了哈哈大笑,娇喃的求她道:"不会,你一定要替我引荐,完了我谢你。"
第二天,金梅妮就一直跟着怡奇走,怡奇美院没办法甩掉她,只好带着她。见了苏里基,那边早惊叹:"怡奇,你是从哪里把她挖出来的,宝贝极呢!"
金梅妮对长相俊美作风洒脱的苏里基也表现出无限好感。"我来学画,接受学生不?"金梅妮问。
"你学画不合适,去演电影吧,我认识影院的不少学生。"
怡奇忍住笑,低着头用脚在地上画圈圈。
苏里基奇怪的问:"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我相信。怡奇也相信对不?"金梅妮回头问怡奇。
"我自然也相信。"怡奇笑着说。
苏里基说:"那就是了,怡奇,你笑什么,搞得我一点都不自信。"
"我想笑,就笑了。"怡奇说。
金梅妮不敢笑,她怕怡奇是在笑她,所以不敢和她一起嘲笑自己。她看着人才风流的苏里基,心里有了新的欲望,这个人做自己的新男友应该还不错,她在心里掂量着。
"其实,我父亲是画画的。"金梅妮说。"我小时候学过几年,功底还是有的。"
"哦."苏里基似乎有兴趣听下去。
"我父亲叫金沫然。"
"金沫然?是,还有一些小的名气呢!"金梅妮得意的说。
"我知道,我在一次大型画展上看过他的画。"二人似乎找到话题,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

后来怡奇就问苏里基是不是对金梅妮有兴趣,苏里基惊讶的说:"她或许美丽到适合做模特,但是,不适合做女朋友。尤其是我的女朋友。"
怡奇摇头,表示不信。
"恩,你吃点醋我心里高兴。"苏里基说。
怡奇就问:"你真这样想,你这样想我就不来了。"
苏里基说:"我真这样想。"他以为怡奇和他闹着玩的话,没有当真。
"那我决定了,不来了。"
"是因为熊小鱼吧?"苏里基问。
怡奇没有直接回答,笑一笑,一副答案永远在那里,猜不猜得中于我无关的表情。
苏里基低头做出难过的样子说:"我很受伤。"
怡奇大笑:"别,别做出来,我不是导演,不知道你演的怎么样。"苏里基这抬起头,他看着怡奇的脸,眼睛里尽是笑。
怡奇说:"我该走了,等会儿金梅妮要来了,我就一点地位也没有地位了。"
苏里基笑:"去,她早让我打发走了。"
"不会吧,她在你面前那么没有魅力。"
"你不懂我,我有什么办法。"苏里基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比遗憾的动作。怡奇的脸微微一红,不敢接过他的话。苏里基看着面色羞红的怡奇,呆住了似的,光点凝结,他圆圆的眸子里尽是怡奇的身影子,淘了气的脸有几分野的可爱,罗曼蒂克的气氛袭染而来,他走上前去要吻住那张脸,怡奇笑着转脸去,他吻到她的长发,柔顺的拒绝了。
苏里基嘻嘻一笑,后退开去,两只手撑在书桌子上默默的看住怡奇,不觉察的自嘲着。那时怡奇羞躁不已,没有注意到苏里基的尴尬。怡奇只管偏过头去看窗外的东西,一时间没有勇气回头,苏里基觉得自己是反败为胜了。
苏里基说:"我觉得你挺像我画过的一张油画。"
怡奇说:"最丑的那一张。"她记得他刚才的尴尬。
苏里基笑着摇摇头:"不是人物画,是风景画。神韵像,乳白的月光下,零星散落,天微蓝微蓝的,被浸在一遍林子里,林子里时明时暗,枝枝叉叉的,偶或飘出一两片叶子,幽绿幽绿的,像夜的眼睛,又像飘飘欲飞的魂灵。"

"很鬼气,我给你的只有恐怖。"怡奇笑。
"不,很灵翼、滞重幽暗而又渴望。"他的语气很轻淡,眼睛里却有一种悠长的意味,深深的,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佻。
怡奇呆住了,想:他怎能如此挖掘我,可又能怎样呢?
苏里基眼里的光亮越积越多,焰焰的要燃烧起来。他淡淡的对怡奇说:"我们可以恋爱吗?"他问,像在问一件很轻松的事。
"你是等不住我的,你没有那样的耐心。"怡奇仰起脸来,她看定苏里基,亦眼神淡淡的。

"我们可以有一段故事。"苏里基的声音高一点。
"制造一段无头无尾的故事。"怡奇轻轻一笑。
"怎么说?"苏里基盈盈一笑,亦昂起脸来,让窗口的阳光洒脱的落到他的脸上,他的笑里金辉轻扬。

"在故事里我是没有开头的。"怡奇说,她看着满面金色的苏里基,内心里产生一种奇异的美感,而又是遥远的……遥远的金面塑。
"因为你的故事编制在别的故事里了,对吧。"苏里基眼神炯炯的说。
怡奇没有回答他,继续说:"而你的故事是没有结尾的,这合符你的性格。苏里基并不反驳她的话,听她继续说:无头无尾合不拢的一个故事,有什么意思呢?"
"但会有一段传奇啊,像张大千和……像徐悲鸿和……像马丁·路德·金和……哎,奇怪,我怎么把他们爱的对象忘掉了。"苏里基搔搔他蓬松黑亮的头发,满脸疑惑。
怡奇点点头说道:"对对,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样子的,传奇里只有男人,那里会有什么女人。"怡奇只管点头笑着,那里看见他早已满面绯红,那样子真的有几分可爱了。
"你和你的他怎么样了。"苏里基问。
"有点冷。"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了,免得你得意。"
"我不用猜我也知道。"苏里基坏坏的笑。
"你从来没有笨过。"怡奇也笑。
"你这话可是在骂我。但是,我喜欢被我喜欢的人这样骂着,是另外一种享受。"
怡奇问苏里基:"你怎么不喜欢金梅妮。"
"对于太容易到手的东西,你自己大多不珍惜,只有那追不到的人才让你日思夜想,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苏里基说。
怡奇说:"她可是万人迷,没想到到你这里失了光彩。你也太不懂风情了。"
"呵呵,你这话轻佻。这不符合你的性格."苏里基说。怡奇笑笑,不说话。


苏里基自以为拒绝了金梅妮,她也不会再来了。

再说金梅妮被苏里基拒绝,心里暗含着一股子恼恨。她想:你喜欢怡奇吗,她就那么完美吗,你那么专情于她,我会让你们开心的。金梅妮恨恨返回往学校,在校门口金梅妮刚好遇见熊小鱼。
"熊小鱼,原来你在这里。"金梅妮故意大惊小怪的叫道。
"什么意思?"熊小鱼莫名其妙的看着金梅妮,他们平时很少说话,当然是熊小鱼不屑于和她说话,金梅妮也知道,早积了怨气在那里。
"怡奇和美院的那个男生热恋呢,只有你不知道。"
"你胡说八道。"熊小鱼说。
"你不信,你自然不信。"她这样说着,慢慢退开去,好像很怕似的。
熊小鱼觉得蹊跷,他看着金梅妮的背影子,回头朝美院走去。美院他不是不熟悉,他有一个不错的好友也在这个美院。熊小鱼直接去问了那个男生。那时怡奇还在苏里基的房间里,二人开心的有说不完的话题。
"眼看就要大学毕业了,你准备去哪里?"怡奇问,她觉得苏里基是一个有志向的人,她喜欢听他的弘言恢论,即使是一些很自恋的话。苏里基并没有说出一些让人侧目的话来。他静静的看着怡奇的脸,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你不要这样让人难堪的看着人家好不好。”怡奇笑。她这样说着,脸上泛出晕晕的红意。
真的想要去吻一吻,苏里基在心里冲动着。“我可以吻你吗?”他轻轻的问。
“不可以。”怡奇调皮的说。
“但是,我告诉自己可以。”苏里基说着走上前去作势要拥住怡奇。怡奇有点乱,她没有想到苏里基会来真的,平时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正要躲开,门打开了。
“怡奇……”一个声音颤声大喊。熊小鱼。怡奇惊叫出来。三个人似乎都被突然出现的场景震撼住了。怡奇的手还在苏里基的手心里。怡奇一手推开。熊小鱼对着他们默默的看几秒,愤然而出。苏里基倒是一脸平淡。他自然不着急。怡奇急了,跑出去追熊小鱼。哪里还追得上。熊小鱼在人影里晃一晃,不见了。
完了。怡奇大脑里一遍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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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3-7-19 19:4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19:16 编辑

熊小鱼已经是一个星期没有理怡奇了。怡奇也不敢再去美院,她知道是她的错。再过一个月眼看就要毕业了。
"熊小鱼,你是真的要分手吗"?怡奇主动找到他,心痛问。
熊小鱼不回话。他这样沉默着,往分手的路上走。所有的人都在问他们担忧,只有金梅妮,她的开心没有人看的见。熊小鱼不理怡奇,苏里基仍然来找怡奇,怡奇并未拒绝不见。怡奇和苏里基慢慢交往着。
一个月很快过去,到大学毕业这一天。

苏里基对怡奇说:"这四年来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在恋爱,但是我知道,离你最近的那条护城河我老是跨不过去,你仍是你城堡里的女王。"
怡奇说:"希望我没有伤害到你。"
苏里基嘻嘻一笑:"我不过是个边疆的入侵者,入侵和退守都是自愿的。你损失了我一些骄傲而已。而且,我也是有收获的,虽然与爱情无关,但终有几分美在心底留着。"

"还有一点,"苏里基好像有点得意的说:"我最大的收获好像是打乱了你和他之间的和平。"
怡奇低头无语。
"你们真的分手了吗?"
怡奇笑一笑问:"还是说你吧,毕业后你打算去哪?"

"也许出国。那会离开很远,也会很久啊!"
苏里基点点头:"恩,很远很久。"
"哦。"怡奇微微应一声。
苏里基笑看着她说:"怎么,也有一丝难过。"见怡奇并不应话,只微微的浸在那里,苏里基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还没有全军覆没,不过剩的也不多,就我这孤家寡人,哎、嗨……"他站起身来,伸出大手掌:"来,我们去海边走走。"
那时他们走在海边,海风掀得他们的衣服蝴蝶般飞舞,海浪一次次想淹没到他们的脚,却又无力而退,他们是无惧的了。

怡奇说:"是的,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不是属于尘俗生活的人,而我们只能守住我们自己。守住千篇一律的生活,它也许更合符于世人的眼。让人以为就应该这样活下去,其实不过是人给自己套襟的一个小小的笼狱。它是无形的,人的精神是有形的,它能禁锢一切,让人无法逃脱,只能做小小的自己,多累。"怡奇微微叹息,烦忧点点。
"你在烦恼吗?"苏里基问:"人的一生会有许多烦恼,我的烦恼来时我就会说有一只虫子来了。也许是一只很小的虫子,它会叮咬到你,让你瘙痒、肿痛,让你不安有时。有时也会飞来一只大一点的虫子,毒性更足,它会深深的刺痛你,溃烂或疤痕,真的,人的一生会有许多这样的虫子,来了也不可怕,来了就掐死它,有毒的虫子更要掐死它,因为人活着不是来受苦的。"
"你问过这样的问题没有?"苏里基问。
"什么问题?"怡奇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看着远方,远方的海有几分淡远的意境。
"比喻人生下来是干什么来着?"苏里基收回视线,认真的看着怡奇。
怡奇点头笑一笑,等他说。
苏里基继续说:"是的,我们会有许多次要问到自己,其实我的答案很简单,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享乐的,享受做人的快乐。"
"你这样说得人毫无意义。"怡奇微笑着。
"那是你还不了解人。说穿了,人就是化了装的动物,对于另类的动物它是侵略者,对于自然界它是破坏者。比喻你看蚂蚁,它好像是最无意义的,但它每日忙得甚欢,你觉得它可怜可笑,笑它的忙、笑它的碌。而反过来想,它看你也不过如此。再比喻吧,你看猴子和猴子打架很可笑,它们可能就是为了一只香蕉、一个苹果或更小的东西,在你看来是那么的无意义,而猴子看我们也是如此,人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在它看来一样的毫无意义。只不过人更聪明一点,手段计谋更高一点,是比猴子更猴子的动物罢了。总而言之,你看动物时它动物,动物看你时亦动物。"

怡奇看着远去海浪的游戏,一浪递着一浪,像一对牵手的恋人,摇摇摆摆的奔向远方去了。
听不到怡奇回应,苏里基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索然?"
"不,我觉得你很特别。"怡奇回过头来认真的说。
"真正特别的是你,你是一个脱于尘俗的人,但你的思想里又会有许多世俗的东西禁锢你,让你甘愿做尘俗中的自己,这是你烦恼的根由。"苏里基说着笑了,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的话挺多的。”
“没有,我在羡慕你,你的灵魂可以驾驭你的身体。”怡奇由衷的说。
“也许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个世界对男人和女人的要求是不同的。对于女人,他也许有几分苛刻,这不公!”苏里基看着怡奇,迟疑了一下,微微的笑问:“在我走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我吗?四年世间呢,一点过滤品都没有吗?”
怡奇的脸微微的红了:“有过,但每次都只能持续几秒的时间。”
苏里基做出失望的样子说:“怎么这么短。”
怡奇说:“有是因为你的优秀,短是因为你的不常性。”
苏里基笑问:“我怎样的不常性了。”
怡奇笑:“你像小孩子一样,捡一样丢一样,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确定要拿什么样的东西。”
苏里基:“那也只在于我,你为什么也要这样呢?”
怡奇忍着笑说:“因为带着你这样的小孩不安全。”
苏里基哈哈大笑,对着阔大的海面他笑得开阔,一浪一浪传得很远。“我的笑也可以浪迹天涯了”。他回过头看着怡奇说。怡奇点点头,那样子是极其认可的了。苏里基满意的走了,
熊小鱼还是不理怡奇。虽然,怡奇很努力的想要缓和他们太紧张的关系,无奈,熊小鱼根本不给她一点点回头的机会。

苏里基走了,他是一个充满热情的人,他带给她太多人手里的热闹,她总是不能去拒绝,她疏忽了熊小鱼,虽然,她知道他不开心。


那天,罗果果很无意的告诉她的男朋友羔羊羊一件稀奇事:“怡奇以前不是一直想圆她的艺术梦,这倒好,梦没有圆,倒是把熊小鱼丢了。”
“是啊,熊小鱼多骄傲,他怎么会忍受她这样的事情。”

“你说她和那个什么基的是不是真的?”
“哼,谁知道呢,熊小鱼亲眼在目呢!”
“听说那个美术生走了。”羔羊羊说。
“走了?”罗果果惊问。那怡奇不是完了!熊小鱼已经很久不理她了,而且马上就毕业了。
“你关心那么多干嘛?”
“她还有以后呢!”
“以后?以后她再也遇不到熊小鱼这么好的男生了。”
罗果果正要去找怡奇,怡奇来了。她脸色平静的说:“我已经和黄市一所学校联系好了。是来和你们告别的。”

羔羊羊认真的看着怡奇:真美。他暗暗地想。
罗果果轻蔑的看他一眼,说:“去,我们女生说话,你听什么。”
羔羊羊对怡奇看一眼,笑笑说:“那我走了。”又回头看一眼怡奇,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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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9 19:5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19:19 编辑

羔羊羊回头去图书馆,路上遇到熊小鱼,问他说:“找工作的事情怎么样?”
熊小鱼点点头,说:“已经和a市一家公司联系好了。你呢?”
“我和罗果果得在一块儿,所以还的多费劲。”羔羊羊说。他对着熊小鱼的脸色看一看,笑说:“这女人就是奇怪。”
“为什么奇怪?”熊小鱼问。
“罗果果会把很多细细碎碎的事情都讲给我听。包括怡奇的事情。”
熊小鱼沉着的问:“她具体说什么。”
羔羊羊说:“就是他和那个什么艺术生的事情啊!他说他们其实很好,只是那个男的忙于出国所以不得不分手了。”他说着这样的话,不停的看着熊小鱼的脸色变化。
“哦,真的吗?”熊小鱼面色并未怎样的变化起来,淡淡的应一句。羔羊羊不免失望,他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看到的,正无趣间回头看见乔鹿儿远远的走过来,他故意笑说:“她来了,我就该下场了。”
乔鹿儿走过来大方的对熊小鱼说:“小鱼,去图书馆吗?正好同去。“

正午的太阳光把他们的影子热烈的排在一起,亲密的向前赶赴着,乔鹿儿的脸有几分红了,熊小鱼也觉得了,跨开一步,影子被他劈开了。乔鹿儿以为自己有胁迫他的意味,谅解得了他的行为。
偌大的图书馆静得像一座空池。熊小鱼的思想活跃起来。他看见书上的字蚂蚁似的分岔绕行,各忙各的去了,他的思维有点乱。他仿佛听见羔羊羊对他说:那个艺术生叫苏里基,怡奇很是崇拜他。
要向他学画呢……
女生对男生崇拜的结果往往是爱慕,何况怡奇曾是那么的爱画画……
如果不是苏里基忙于出国,他们会很好的走下去……
他竭力的想用书上的字压住他思索的神经,然而,它们又毫不犹豫的挣脱掉。他不得不自我安慰的想,也许羔羊羊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又想,有什么是不能忘掉的呢,时间可以洗落掉许多旧的东西,然而,有点记忆却是无法抹去的。它是那么顽强,那么固守。这也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乔鹿儿不时回头看他,他一点知觉也没有,乔鹿儿不免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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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9 19: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19:33 编辑

   毕业后,羔羊羊是第一个过生日的人,所以大家要凑起他搞个生日聚会,羔羊羊也愿意有个出风头的机会,所以很高兴的答应了。
  熊小鱼去的时候,大多数赴宴的人都来了,刘永斌是个爱热闹的人,熊小鱼才进门,他就自顾自的鼓起掌来,别的同学亦跟着他鼓掌,哗哗啦啦一遍热烈的掌声,热闹之极。
  她的女友吴玉笑骂到:“出风头。”语气里却是一份爱的骄傲。
  刘永斌笑着应口道:“我们的老班长来了,我没法控制我激动的情绪。”
  一个叫丽菊的同学嚷道:“不要叫老班长,我们都不能现在就此老了,喊老喊得太压迫了。”她是一个外形美貌的女生,她的美像她的名字,淡淡的亦是浓烈的。
  刘永斌夸张的大笑起来:“你怕老吗?当然,所有的女生都怕老,何况像你这样漂亮的女生。”吴玉很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他即刻闭上了他正打哈哈的嘴。
  乔鹿儿早看见吴玉在那里要生气了,她们以前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得帮吴玉。她笑着对刘永斌说:“有人管得了你,更管得了你的老和不老。”
  刘永斌忍不住问:“怎么个管法。”
  乔鹿儿说:"天长地久,叫不叫老?"
  刘永斌说:"当然,天长地久不就是天荒地老吗?"
  乔鹿儿说:"天都荒了,地都老了,你老不老?”
  刘永斌说:“老。”
  乔鹿儿说:“有吴玉在你身边,你老不老?”
  刘永斌快口道:“人老心不老。”
  众人捧腹大笑,连羔羊羊的父母都混在年轻人中笑了。
  吴玉又是气又是笑,举着拳头要追打乔鹿儿。乔鹿儿早跑开了。
  熊小鱼看着满面笑晕的乔鹿儿,觉得她真的是别具一格的女孩子。
  朗逸也到了生日聚会。高中毕业后他去当了兵,这次他刚好回家休假。他是另一个期盼聚会中见到怡奇的人。他安静的坐在一片热闹当中,想起高中时的一些校会中,怡奇也是这样安静的坐着,像一朵初开的蔷薇花,芬芳而宁静。他也听到一些关于熊小鱼和乔鹿儿的传闻,因而他能安静的坐得住。
  午餐的时间到了,怡奇一直没有到来。熊小鱼有几分失落,他以为他可以在这次聚会中如期的见到怡奇,所以他一直是个高兴的人,他也以为在这一天他都会有一个好的心情,怡奇却不能够给他。
  朗逸没有那么大的失望,怡奇的不来,他觉得倒是一种安全。

事实上,罗果果并没有通知怡奇,怡奇不知道羔羊羊生日聚会这一件事。罗果果是刻意的,怡奇是无心的。她还在等着罗果果给她打电话,约赴她呢。大半天漫长的时间都过去了,电话却一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装死的甲壳虫,她给罗果果打电话过去,却又无人接…
…  怡奇无聊的拿着笔敲叩着桌子。偶尔,窗外的风景无意探身进来,在客厅的桌上的纸、上打一个滚儿,纸的一角便昂昂的扬起头来,忽又无力的垂下头去,像个短暂的悲喜剧,瞬间的开始又攸的结束了的结束,怡奇微微的一叹。
  怡奇知道熊小鱼回来了,她希望有机缘让她遇到他,而他杳杳的,遥遥的。仿佛只能是记忆中的旧人儿,即使他还是鲜活的,充满魅惑力的。他总是不肯现身,他太骄傲。
  聚会结束的时候,羔羊羊问罗果果:“你的好友怡奇怎么没有来,我以为她会带着她男友来呢。”
  罗果果说:“或许她不愿见熊小鱼也未可知。”
  羔羊羊笑道:“带她男友来有什么要紧的,那个叫什么基的。”
  罗果果不耐烦的说:“苏里基根本没有来。”
  羔羊羊的母亲在厨房应口道:“鸡早吃完了。”
  罗果果对他母亲说:不“用您忙,我来就行了。说着撇下羔羊羊进厨房去了。”
  羔羊羊倒有几分愧疚,看她这样不停的忙了一整天。




  那时,怡奇也学校放暑假回家了,吃过晚饭后,怡奇是没事干的人了,母亲看她没着没落的样子,就问:“你怎么不去罗果果家玩。”
  “她不在家,我打过她的电话。”怡奇回答母亲。
  “你可以找另外的旧同学玩啊,很久没见面了,兴许比天天见面的同学有话说。”母亲怕她在家憋坏了,催着她出去:“不过要早点回家啊。”
  “好的,记住了。”怡奇顽皮的对母亲做了一个鬼脸出门了。
  在家憋了一整天,出门的怡奇觉得格外的闲适。一轮半圆的的月儿早早的挂上树梢头,天并未有完全黑下来,它在那儿也干不成什么事儿似的,空荡荡的悬挂着,寡单单的没有什么特色。怡奇觉得自己也是孤兀兀的一个,或许和那月儿可以做一个伴儿,此时它是最亲近的了。
  告别羔羊羊家,熊小鱼和乔鹿儿是一起走的。夜幕悄悄的降临了,薄得黑纱巾静静的披下来,寰宇间便多了一层梦的意境。
  二人一时无话,彼此听着鞋子敲叩水泥板路面的回声,荡漾在传远了。夜风习习,羽毛掸子一样拂杨回旋,被夜风这样吹着,乔鹿儿觉得是一种幸福啊!
  熊小鱼以为不能这样老是静默着,好像他们有很多默契似的。他笑一笑,说:“你是一个很快乐的人,你的快乐仿佛俯拾皆是。”熊小鱼赞叹的说。
  乔鹿儿笑道:“你说对了,我母亲说我小的时候快乐得像只小鹿,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熊小鱼奇怪的问:“你以前没有名字吗?”
  乔鹿儿笑:“他们一直叫我乳名。”

  “你的乳名是什么?”熊小鱼好玩的问。
  乔鹿儿说:“坨坨。我小时候很胖,肉坨坨的。”二人一起笑了,有一种儿童的快乐。
  熊小鱼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有了名字。”
  “上学的时候,没名字不行啊,人家不让报名。”乔鹿儿回答。
  “那你是人如其名,雅而香。”熊小鱼说。
  乔鹿儿笑,问:“那你呢?你的名字就不好解释了,挺自相矛盾的。”
  熊小鱼问:“怎么讲?”
  乔鹿儿笑一笑,说:“熊不是爱吃鱼吗?它们却在你名字里得到和谐,还有一句古语“熊掌和鱼不可兼得”但是你都安稳的得到了,矛盾而和谐呢。”
  熊小鱼笑:“我自身并不是一个矛盾的人,说到我的名字还真有一段缘由。我小时候有一回吃鱼,被鱼刺卡住了,我母亲用了好多方法都不能取出,后来到医院里医生费了很多周折才取出来,我母亲吓坏了,认为我是一个有鱼忌的人,要在名字里取一个鱼字了。”
  乔鹿儿笑着说:“你这一生便可以如鱼得水了。”
  熊小鱼说:“我倒没有想那么多。他忍一忍,笑着说:在这黑暗中,我俩互相吹捧,谁也不能嘲笑谁。”

  乔鹿儿娇嗔的说:“我说的是实情,你别暗地里骂我一回,我还宝贝似的捧着。”
  怡奇转了一圈,都不在家。怡奇奇怪了仿佛他们邀好了一起逃掉了似的。她只得往回走。夜色愈来愈重了,黄白的月掺了泥了,模模糊糊的黑重影。一张张路人的脸谱要渐至隐退,浸到黑的海洋里去了。夜像一个巨大的黑窟窿,骄傲的一点点吞噬着她眼前的有限空间,被包裹进黑色的网里了。远去跳跃闪烁的灯光孩子般活泼可爱,蹦蹦跳跳的要呼喊起来。远远的怡奇看见有一对年轻的恋人交谈着,那男的身影有点像熊小鱼似的,再看看女孩子极像乔鹿儿,待要仔细看,他们往横路上一转,车行人往,影子一闪,不见了。

  怡奇不由暗自心惊,微微的要出一身热汗来,回神再看,眼前却一遍茫然的黑幕,低下头来想一回,她认为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她想:自己究竟还是恋着熊小鱼的,竟然要幻影成形。回到家,她忙给罗果果打了一个电话,是她母亲接的,说:“不在家,同学生日,玩去了。”
  挂了电话,怡奇呆在那里。想,谁的生日,她竟然不告诉我,熊小鱼吗?不对,熊小鱼生日是冬天的,羔羊羊吗?对了,一定是羔羊羊的生日,罗果果隐隐对她提起过,看来她还是一直对自己有戒备,存了一段心事在那里呢。那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二个人呢,真的是熊小鱼和乔鹿儿吗?像,又不像。怡奇只觉得一阵脑的混乱,千军万马开了战似的,厮杀啊,冲刺啊,践踏着,流了血,让她不堪重负。
  怡奇待要打电话细问,又怕太扰人家,只得作罢,只能是一个漫长的无眠夜了。
  天未揭晓,懵懂中怡奇醒来了,她坐到电话机旁,想,没有这么早的电话的。只能等啊。又过去了一些时间,仿佛还是不可以,怡奇斜躺在沙发里,一夜无睡的她竟然睡着了。
  母亲早晨起来,看见怡奇睡在沙发上,自吟道:“这孩子,怎么在沙发上睡了呢。也不叫醒她,自忙去了。”
  怡奇醒来,临近中午,忙打电话过去给罗果果,无人接,看来她家是无人了。
  怡奇想,自己要不停的打电话,要不停的被这件事情折磨着,真的是太可恨了。这全是熊小鱼给她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喜欢他呢?就像喜欢一面旧镜子中的影子,镜子是早不在了,影子却不肯散去。



  然而,怡奇很快就见到了她的旧日同学。
  大学毕业那一年母校刚好三十年校庆。于是,他们又齐齐的聚集到一起。刘永斌、吴玉、熊小鱼、羔羊羊、罗果果、怡奇、乔鹿儿、丽菊……甚至金梅妮都来了。
  金梅妮那时已经结交了一些电影学院的学生,得以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戏,她演的什么,别人是忘记了,她美丽的外表却让人记忆深刻,她也因此有了一些小的名气。她来参加校庆,那是给学校争光,受到校长的亲自接待,这是后话。
  金梅妮的确是美丽的。她的脸是玲珑的圆,眼,黑泽泽的,濛了一层薄薄的珠露一般,阳光照射过来,晶亮光彩。长而深密的睫毛让她眼意幽深,很有一种迷人心魂的魔力。鼻翼秀挺,笑容微微,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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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3-7-19 19:5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19:40 编辑

   怡奇的目光不时在熊小鱼脸上掠过,熊小鱼旗帜鲜明的站在那里,像许多年前的飘逸神韵,神彩夺目。却少了一份热情多了一份镇定和冷漠。他和怡奇的目光偶尔相遇,他也会自然移开,冷的大理石。
  乔鹿儿那时也目光紧紧的注视熊小鱼,看见熊小鱼并不理会怡奇,她心里有莫名的满足和许多的小快乐,小虫子一样爬满她小小的心窝。
  金梅妮不甘寂寞,她上前问怡奇:“你怎么没把你的男朋友带来呢,他不是搞艺术的苏里基吗?很有才华。”

  所有的人都望住怡奇,看她怎样回答。
  怡奇看他们目光炯炯的样子,忍不住好笑,说:“谁说的我有男友。”

  吴玉心直口快,说:“你还要保密吗?我们早知道了。”说着就看罗果果,希望得到证实。
  怡奇也看罗果果,那脸上分明在问:“是你说的吗?”
  罗果果觉得怡奇的眼神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她想:谁叫你和苏里基好上几年,现在当着熊小鱼的面又不敢承认,熊小鱼要和乔鹿儿好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熊小鱼一直冷眼看着怡奇,看她那样子分明是在撒娇弄痴,故装糊涂,他想,她这样的女子也有她的虚伪。
  丽菊道:“怡奇,你不要再瞒人了,上回去你家,我们还见过你男友的画呢。”
  刘永斌也点点头说:“对,我也见过那画,可惜,只能看其画,不能谋其面了。”
  金梅妮挤进热闹里,说:“怡奇,你下次一定要记得让他的赠画给我,我也是艺术爱好者呢。”
  怡奇想要再否定已是不可能了,她看看熊小鱼,熊小鱼早背过身和人说话去了。隔着这一栅栏沉闷,怡奇亦感觉到他负了气的冷傲。
  到了晚上,是一场盛大的舞会。
  五彩的灯光下,罗果果无疑是最炫目的。她穿了一套玫瑰红的薄套裙,和她白皙的肌肤相映生辉,交织在迷幻的灯光下晕眩着,淡淡袅袅升起一层云烟的胭脂,那是她粉红的羞意。她羞意款款的看着她近寸之隔的羔羊羊,无限幸福着。
  怡奇看着幸福中的罗果果,想:爱情真的是很有魔力的吗?让人重生亦可让人灭绝,走过这许多年的孤独,我真的很憔悴了吗?真的老了吗?怡奇自问。她看着几步之遥的熊小鱼却是很遥远。他坐在五彩虚幻中,随着彩幻的灯光变幻不定,迷迷蒙蒙,虚虚实实,神色莫变。
  熊小鱼偶尔回头看她,却像隔着几千里的路程,杳杳的看过来,不真实,让她隔着无数的岁月,走不过去。

  乔鹿儿坐在离熊小鱼不远的地方,目光凝凝的看着他。他有时亦会回过头来看她,在某一个时段,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彼此微微一笑,很默契似的。
  乔鹿儿娇吟一笑,站起身来,朝熊小鱼走去,他们交谈起来。
  怡奇那时正注视着这一切,她忽然想起在高一的教室里,熊小鱼和乔鹿儿也是这样坐着交谈……乔鹿儿笑了,满齿贝的笑,笑得有几分红晕的脸,鹿一样的优雅端持着。
  怡奇的心震落落的,像突然下过了一阵冰雹,大大小小的硬块坠落着,一时间堆满她小小的心胸,强有力的坠痛她心胸的心脏。她只觉得一阵阵寒裂的撕痛,让她头晕目眩……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她起身朝门外走去。
  乔鹿儿那时走过去对熊小鱼说:“怎么,浸到音乐里去了,这么沉默。”
  熊小鱼朝她笑一笑算作了回答,怡奇匆匆而去的影子一时还在那里挥之不去。他又觉得自己的冷淡,说:“怎么没跳舞。”
  乔鹿儿头偏一偏,笑说:“我原是想等你来请,可你骄傲得很啊。”
  熊小鱼抱歉的说:“我是舞盲,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们谈谈话吧。”
  然而熊小鱼究竟没有多少话和乔鹿儿谈,乔鹿儿一直沉闷的坐在那里。她内心有几分寒意凉凉落落的。她觉得相对于喧闹的音乐,她的样子有几分冷讽刺。
  “你像块沙漠里的石头,即苍凉又冰冷。”乔鹿儿幽幽的说。
  熊小鱼满眼歉意:“鹿儿,我是知道你的,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走不出我自己,也许有一天我会放弃我这坚守的一切,但是这样对你不公,你没必要牺牲你自己。”
  “你不是也在牺牲你自己吗?”乔鹿儿激动的说:“你知道她有男友,是个搞艺术的,但你放不下她。”
  “你的话我并不愿认同,我不过是想尊重我自己。”熊小鱼说。
  “你是在浪费你自己,浪费你的爱。怡奇现在过得很幸福,你应该承认这一切,承认现实,叫醒你自己,叫醒你的爱,你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应该,你应该有自己的新生活,新的爱。”乔鹿儿说。
  熊小鱼的头往后一仰,觉得什么都完了。他的头很痛,针灸一般。
  怡奇负气从校庆会上走了。她原以为她的爱应该还安全的存在,就像她对他的爱。从未改变,也不会受到诱惑,现在看来全部是那么回事,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他是她的唯一,她却不是他的唯一。她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不能让他永远垂睐自己。她是失落的,这么多年了啊。她的精神都要被掏空了,虽然她一直不愿面对,也不敢承认,但是她现在知道,她是要垮掉了。她觉得自己有几分滑稽可笑,像个小丑的悲哀,这么多年的付出。她提前走了,一个人孤兀的。
  小城的夜仍繁忙着,影影绰绰的房子在远处矗立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夜色里眨着眼睛。车水马龙,忙碌的人们在街道中穿梭运行,一切繁忙景象对她来说不过是不相干的冷讽刺。她茫然的向前奔赴着,好像有千万个方向却又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要到达哪里,她根本不知到啊!她毫无目的顺流而行,她看到无数奔赴的黑影子消失在远处的空气里,蒸化了一般,一拨一拨的赶过去消失掉。她也想赶过去找到一个方向,找到一个可以隐匿的方向,面目只是狰狞,她溶不进去,她溶不进可以逃遁的空间,她只有面对她自己了,可怜的懦怯的影子啊。
  她不禁要痛惜到自己又痛不了自己,那个孤单度过无数日日夜夜的魂灵啊!她的悲哀有千斤重似的,重重的锤下来,让她的精神不堪重负。在这寂寞的夜风里,她只有垮掉了。
  冬夜的风冰冷刺骨,不断的在她面前跑来跑去,呜呜的在她耳边说了许多伤心的话,听得见风说话,怡奇想自己一定是病了。
  怡奇病了,她在病痛中恨着熊小鱼,极恨的那一种,她不愿再见到他,分析自己的过错。她宁愿她的恨,她硬硬的恨,凝结成冰冷的一团,任时光风化,变成一只千年琥珀。外表有几多光彩,冰冷的光彩,而内质中有打不开的幽暗,谁又能懂,真正懂的那一种。
  怡奇病了,熊小鱼不知道,她以前最好的好友罗果果一点儿也不知道,罗果果正忙着自己,忙恋爱,忙工作,忙她一生的追求,她无暇顾及其它。在罗果果的性格里,没有认命二个字,她是不肯认输的。怡奇不同,她执着而脆弱。她的意念里只有熊小鱼这几个字,现在他不属于她了,她只能生病,只能垮掉。
  怡奇重重的病了。她的母亲心痛的说;“怎么会呢?才好好的呢。”
  怡奇听不到她母亲的话,她在她的糊涂里,她觉得她的身体像一团火,碳一样烈焰着,灼伤到她,让她疼痛让她挣扎,又有一阵,她又会觉得自己的身体置身寒冰之中,她禁不住要蜗住身体,又抵不过,寒烈交夹,她呻吟起来,一阵呼吸的短促。

  她母亲看她那样子要死掉了一样,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怡奇微微的睁开眼,说:“妈妈,我不要紧的,病一病我的病就好了。”他母亲听不懂她的话,以为她说了胡话,更加悲痛起来。
  等病好了的时候,怡奇要回黄市工作了。
  站在车窗外,北风呼厉。母亲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加微薄。怡奇坐在车窗旁看着母亲,满中吧车的人挤挤嚷嚷的,然而他们是暖和的,只有她的母亲孤怜怜的站在外头,仿佛是被他们挤下去的,车子一启动,她也要被遗弃掉。怡奇不由得一阵心痛,想,我要好好的,没有了他,我还有我的母亲。于是,她振作的对她的母亲笑一笑,像一支嫣然而开的梅花。


  大半年过去的时候,怡奇能忘记掉许多旧的东西。
  每到周末,她都会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一坐。悠远的、淡韵的、雅致的情调合得了她的心绪。她总是坐在临窗的位置,远远的看来往的人行色匆匆,而她自己是不着急的,安逸的。
  然而,她遇到了朗逸。这是她预想不到的。那天,她也是坐在那个位置,看着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热闹着,而她安静的坐在在玻璃窗挡着的另外一个世界里。她看见朗逸朝她走过来,她有几分惊诧,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后来又看见他站在马路边等着,才知道他并未看见自己,她的心还是微微的跳,她想一想,走过去对着他叫一声:“朗逸。”

朗逸回了一下头,看见她:“怡奇,是你。”他无比惊讶的说。也充满了欢喜。他笑着说了很多话,阳光下,他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温暖。
  朗逸笑着说:“这样巧遇了,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怡奇笑:“进来坐吧。”
  两人对面坐了。
  怡奇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爱笑的大男生。”
  “你倒是变了些。”朗逸说。
  “变老了。”怡奇俏皮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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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9 20:0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19:46 编辑

   “不是,是——具体我也是不上来。”朗逸徒然的一摆手,二人同时笑了。
    朗逸说:“只是觉得以前在学校时,你仿佛只能放在书堆里,犹如语言组织出来的水晶人儿,拿不出来,一拿出来则全散了。”
  怡奇低低的叹息一声:“以前的心事全是古典书做成的,所以脆弱的很,现在不大看那些东西了,和书远了,和生活就会近起来,更真实些。”
  朗逸点一点头,说:“人生是一段段过程,一段段衍接,各有各的不同,回过头看的时候总会明白些。”

  怡奇笑道:“你回头时看见了什么。”
  朗逸说:“回忆、留恋、还有一些模糊的爱情。”
  怡奇脸微微的红了。她问:“今天怎么这么巧,会遇见你。”
  “是的,他们都说你在这个城市,我想怎么就遇不到呢,没想还着遇见了,上天还真是厚待我呢。”

  怡奇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缓缓的拨动着手中的咖啡匙。
  朗逸说:“你很爱喝咖啡吗?”

  怡奇点点头:“咖啡在家也可以喝。不过我更喜欢的是咖啡屋里的氛围。淡香雅逸、温谧舒泰。让人的精神能得到舒缓,得到享受,那一种雅韵只能慢慢体味。”
  朗逸应和的点点头,说:“是的,是的,我明白。”他哪里是要明白那些东西,他觉得喝咖啡不如喝酒那么快意。他只知道她喜欢的应该也是他喜欢的,他愿意花些精力去喜欢她所喜欢的,他终归不明白喝咖啡的好处,他只要她喜欢。
  坐在咖啡屋里,他邃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怡奇,四平八稳的,很享受的样子,像一只停靠的大鸟,在高高的枝丫上俯视着它的湖泊,波光粼粼,绵绵无尽。他说:这样的屋子也许装得住所有的爱情。
  怡奇假装没看见,又不能不说话:“你的爱情也许像你的性格一样平稳吧。”
  朗逸被说得脸红了:“我的爱情就是你,可你的样子又让我不敢说。”
  二人一时静默着,空气流融,他们似乎同时汇聚到某一个地点,即融洽有和谐。因为没有另外的人,这种融洽又会让他们不安,过份的亲昵让他们局促。
  朗逸看着怡奇的脸,银白的灯光从她脸上流泻下来,她的脸像刚从湖水里新洗过一样充满了新鲜和整洁。他知道她现在是可以接近的,暗暗的鼓励自己,让他充满豪气和勇敢。他说:“明天星期天,我们都有时间,不如去海边玩。”
  怡奇看他一脸真诚和热情,想要拒绝好像是不可能,她想一想,微微一笑,算作了应答。
  朗逸说:“你这是答应我了。”他一激动,壮言壮语的说:“明天,我一定把那一垠海都送给你。”
  怡奇说:“只听说送花的,你到送起海来,真是比人阔绰。”又想一想,不对啊!觉得不应该说送鲜花,好像叫他送了玫瑰,不觉要红了脸。
  朗逸也知道她红脸的原因,莫名幸福。
  第二天,在海边朗逸指着一汪无垠的海对怡奇说:“看,这一阔的海全属于你的了。海的贝壳,海的浪,海的帆,海的沙滩,全属于你了。我也属于你了。”
  怡奇看着海的浪,帘幕一样舒卷而来,又散漫而去。她问:“你为什么也要属于我?”
  “因为我现在属于海,它也因为我才拥有了灵魂,海有了男人的灵魂才会更雄伟更伟大。才会更具生命力,我说的对吧。”

  怡奇只管去看海的那边,不答话。
  在另一个周末,他们又一起共度。散步在一溜树荫的大道上,两旁是浓盖华章的参天大树,葱茏间,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投射过来,很活泼的落在地上,满地的跳跃着。他们的影子在树荫里隐隐伏伏,牵牵绊绊,怕羞似的不肯现出完整的形状。二人静静的走着,彼此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磕磕碰碰的。你看,它犹犹疑疑的,有许多话说似的。怡奇只是镇定的走着,不答话。他对自己的影子说:“你看,你是浪费了你一腔热情。”
  怡奇忍不住笑了,说:“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想听它说话。”

  “那你听见没有?”他赶紧问。
  怡奇说:“没有,你太吵了。”
  朗逸朗朗一笑,笑得脸红潮潮的,有一种孩子般的爽真可爱。他还是止不住要问:“如果有人要送你戒指,你要什么样子的?”

  怡奇说:“我要最贵的那一种,例如钻石。”
  朗逸:“好的钻石我根本买不起,不过不怕,我有一生的时间,它完全出售给你,你肯要吗?”他的态度是极虔诚的。怡奇在那一刻是感动了,她想,婚姻也不过如此吧。
  有人说: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她的爱情是死掉了,而对于未来的婚姻她想只要安稳温暖舒适就行,这一些,朗逸也许都能给她。

  于是,她笑着对朗逸点点头。
   朗逸激动的问:“真的,你答应了。”
  怡奇又郑重的点点头。朗逸这才相信是真的。他一高兴,放步朝路旁那一方草坪跑去。他看着那金碧碧的草地,看着那金漾漾的太阳,不,他已看不到太阳,他只觉得一沸热烈的开盛。他要跑,跑在金光大道上。他终于跑不动了,扑倒在草地上,让太阳把他晒成一滩金色。
  怡奇站在那里看他那样幸福,她想,幸福是可以传递的,她宁愿相信她将来的幸福。
  新婚之夜,朗逸捧住怡奇的脸,在一眩柔和的灯光中,他认真的看着。眼神凝结,他在她宁静清澈的眸子里找到自己的影子,他很高兴,也很满足。他的眼盈盈的积了一汪水,亮清清的,颤颤微微的,怡奇的心被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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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3-7-19 21:00 |只看该作者
先占个位,富锦才女 喝茶{: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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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3-7-19 21:2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0 19:57 编辑
空谷的回音 发表于 2013-7-19 21:00
先占个位,富锦才女 喝茶


谢谢!{:soso_e163:}{:soso_e176:}{:soso_e156:}
问好美女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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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3-7-20 18:2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19:55 编辑

     然而,婚姻生活就像一列老式列车,木讷、拖沓而中规中钜。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里面的旅客大多经不得这样乏味的摇晃,熬不住这样的寂寞单调和枯燥纷纷进入昏睡状态。朗逸也要瞌睡了,他一只手撑在他的瞌睡里,一只手拽住他的婚姻,梦呓一般。怡奇回过头看时不免落寞、失望,对于前面要到来的东西,她也会没有信心。
  中途有一些旅客耐不住寂寞和新的诱惑,纷纷下车把人生的希望要寄托到另一段旅程。脚步混乱、人声喧哗,在这一遍混淆中,犹疑寡断的思维里,他们的儿子吵吵闹闹的来到这个世界,给他们的婚姻带来新的希望和幻想。容不得他们再做半点犹豫,生活的车轮兀自向前驶去。
  “结婚前后你是二个人。”怡奇埋怨道。

  “但他都属于你的,这就好了。”朗逸涎着脸说:
   “你是一个爱好都没有的人。”怡奇怨。
   “但是,儿子是我们共同的爱好啊。”朗逸仍笑嘻嘻的。怡奇也只得笑。
  然而,她是不快乐的。她怏怏的出了门。走在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许多不熟识的面孔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僵立的面孔换了一张又一张,隔膜了的心,彼此无法走进的世界。一种徒然的失落和寂寞悄袭而至。她忽然想起熊小鱼来,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是否会突然出现他的面孔呢。她似乎有了极具热情的等待,朗逸的影子很快就来了,山一样的矗立在他们之间,笑嘻嘻的看定她。她只能狼狈而逃,跌跌撞撞的……窄窄的记忆喜滋滋的欲要探出头颅,很快被朗逸巨大的面孔吓跑了,跑了就不敢再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怡奇的记忆里没有了熊小鱼的影子,即使有也是影绰绰的来不及现身,晃一晃就没有了。怡奇知道在婚姻太深刻的慨念里,框架般的固定了自己的思想,拒绝他的侵入,熊小鱼是框架外的熊小鱼,他再也不能昂首挺胸的雄赳赳的走进她的想,他想来也只能做一下悠乎的鬼影子。
  怡奇和朗逸结婚的消息很快在他们的同学中传开。乔鹿儿也知道了。她那时和熊小鱼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熊小鱼。
  熊小鱼久久的盯着乔鹿儿看,好像怪她胡说,乔鹿儿说自己没胡说,是吴玉告诉她的,因为她喝了喜酒的。熊小鱼再无言,后来他叫她陪他喝酒,乔鹿儿说她不会喝酒。
  “那你看我喝。”他说。脸上木木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来。乔鹿儿小心的看着他,他庄凝的神情里有许多他的尊严。
  一点点的郁闷围袭而来,像拨不开的深水澡,随着水波要紧紧的勒住他的脖颈,喉的干裂,眼意的模糊,一阵深的乌黑,他掉进了一个豁深的渊底,他醉倒了。
  夜已经很深了。 
  “你回去吧,我能照顾我自己。”熊小鱼对乔鹿儿说。
  她幽幽的说:“为什么要赶我走呢?”她的声音很轻而缓,像一声低低的叹息。她把脸偏过去看窗外。是城市夜的浅睡期,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夜灯眼睛一样扑烁着,静静的等待着什么,这些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
  熊小鱼看着乔鹿儿,一绺拂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见她眼里的世界。她白皙的下颌悠悠的裸露着,明了可晰的幽怨啊!
  她回过头来对熊小鱼说:“今晚我是没有打算走的了。”
  熊小鱼有几分钟是沉默的。
  乔鹿儿轻轻的说:“我是自愿的,不会怪到你。”她慢慢的褪掉衣物,莲花落瓣一般露在熊小鱼面前。光洁修长的身体在柔和的灯光下仍有一种衣袂飘飘的美丽。一种婉转的柔情,那是无形的,她的肉体确是真实的、温暖的、炽烈的。熊小鱼也许需要这种真实,他能停在乔鹿儿的眼里。她满眼满眼的看住他,能包裹得住他心的破裂。
  熊小鱼诚恳的说:“你留下吧。”


  乔鹿儿的日子是特别快乐的,她也研究熊小鱼是否快乐。她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快。他总是温文尔雅的,谦逊的对她笑着。她有时希望他的笑更热烈一些,像他少年足球场上的激烈,他仿佛已是不能够了。让她总觉得不够啊!她又为他辩解:他那时太年轻了,有足够的血气,而这一腔热血早已历练成熟,他不可能那样了,她若有所失,暗自心问:他不爱吧,他的爱呢?不能拿出来了吗?她的心沉沉浮浮的,郁闷狂思。

  然而她还是满足的,他毕竟在她身边,和她说着话,和她笑着…。
  她看着窗旁桌子上他们的合影,很灿烂的笑着。是她刻意摆在那儿的。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总是很轻巧的落在他们的笑里,绚烂而笑。她要这样的感觉——那天他们去了白鹤山,春暖花开,人心沸腾。白鹤山其实一只白鹤也没看到,倒是成遍成遍的的映山红火海似的烧得漫山遍野都狂了,一山一山的烈焰连绵起伏,红浪翻滚直烧到天际。云霞吞蔚,那壮丽的气势直压得人心初狂。
  他们登上山顶,一遍遍雾气飘过来,时浓时淡的雾女人的裙摆一样拂来拂去。站在半云端里,她的心也会升得很高,她遥遥的望着雾气中的熊小鱼。乳白的雾纱把他笼络住了,渗了许多白在他身体上,他身体上的线段时隐时现,淡墨画一样,他的脸对着她是笑着的,却只是一遍模糊的快意。轻飘飘的欲要抓不住,要化到云端才好。乔鹿儿一时呆住了。
  下到山脚,乔鹿儿叫人替他们照了相,一定得真实的看他们真实的呆在一起才罢。然而,那雾气蒸腾,笑意飘渺的感觉还是要到她梦里来,让她的梦也不安实。
  门豁然开了,熊小鱼走进来。

  “鹿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熊小鱼高兴的对她说。
  “什么好消息?”她问。乔鹿儿喜欢熊小鱼这样眼神兴亮的对她说话,她有一种被宠爱了的感觉。然而,这样的时候总是很少很少。
  原来,由于熊小鱼才能和业绩,公司奖励了他一套大房子。
  他们俩都很高兴。在新房子里,乔鹿儿静静的看着熊小鱼,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她想起母亲的一句话:“鹿儿,你和熊小鱼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结婚呢?”

   她替他遮掩说:“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过二年吧。”
  “再过二年,你们都老了。”母亲有几分生气,她心疼的看一看女儿的脸说:“吓,都要有皱纹了。”
  “哪能那么快呢?”她笑。她伸手去抱住母亲,想哄她开心。她的前面是一面柜衣镜,镜面蒙蒙的有一层灰沫,像铺上去的薄塑料膜,让她的笑不能在里面开展了。她忽然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要她不停的哄他们开心,谁又来哄她开心呢?是因为什么都是她要来的吗?她的头倚在母亲的肩上,只想哭。累的沉叠啊!
  她真的很有一种疲惫,她淡淡的问:“我上次回老家母亲问我们为什么还不结婚。”
  熊小鱼想起他母亲问过他同样的话,是的,是该给她婚姻了,这些年了。“好啊!”他笑着说,“今年年底吧,还有好几个月,来得及准备。”
  她摇摇头说:“还要这么久吗?我知道,你是越久越好。”
  熊小鱼看她一眼,知道她这一句话是含着怨气的,他自觉理亏也不去辩解。
  乔鹿儿幽怨的看着他,见他只是沉默,并没有说一些歉疚的话来,她是失望的。她说:“你是不能说真话的,因为你心中根本没有结婚的热情,热情是自然的热情,做不来的。一切对于你来说太平实了吧,没有多大意义吧。”乔鹿儿那时尖刻得像一把刀,一定得劈出一些心灵的伤痕来,尤其是她这些年在熊小鱼那里受到的委屈。
  熊小鱼默默的看着乔鹿儿,他以为她是懂他的,然而她也要索取。
  他诚恳的说:“鹿儿,我是真心要答应你的。”
  乔鹿儿说:“答应我,多少年了。”她忍一忍嗓子里的嘶哑说:“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有和我说过这样的话,而结婚对于男女之间的游戏规则是男人向女人请求,你连这个简单的游戏都没有进入,我的心真的很失望。”
  熊小鱼说:“为什么要用世俗的东西来衡量我们自己的思想、我们的生活。”
  乔鹿儿淡淡一笑,说:“我也许是俗了点,但是,我的爱让我敏感而脆弱,我爱你,但你不爱我,我的爱不过是孤怜怜的,因为你的心被另外的占据着,它只能寒碜了。”
  熊小鱼说:“鹿儿,你也许误会了。”
  乔鹿儿说:“我看得很清楚,一次次向你乞求一点点爱,真的很辛苦,我活得太累了,真的。”
  熊小鱼歉疚的看着她说:“对不起。”
  乔鹿儿轻轻的叹息一声:“这里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们彼此都很尊重。”
  良久,她淡淡的说:“也许我们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正好我公司里有一个出国名额,我想…”
  乔鹿儿是年底离开的,那时他们本来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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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3-7-20 18:2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00 编辑

   范子岭是v联公司的老总。v联公司计划在黄市建立分公司,这日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筹备宴会。在宴会上熊小鱼意外的见到了他大学同学方正,范子岭正要把方正介绍给熊小鱼,没想他们早拥抱在一起了。见范子岭疑惑,熊小鱼忙做了解释。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一声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三人兴意正隆,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脸上没有化妆,简单明亮。
  范子岭说:“喽,我的宝贝女儿。范丽丽。”

  范丽丽娇气的说:“爸爸,你把我介绍给了他们,还没把他们介绍给我呢。”
  范子岭哈哈笑道:“对,对,这是黄市大学校长方正。这是我们公司的熊小鱼。”
  熊小鱼微微一惊,他知道怡奇正是在黄市大学任教。正思想间,范子岭有事走开了,方正也去了洗手间。剩下范丽丽和熊小鱼。
  范丽丽说:“你东张西望的是不是也计划逃掉。”
  熊小鱼看她一团娇气,说:“我为什么要逃?”
  范丽丽笑:“我有时会像猎人的逼迫,就像你现在的惴惴不安。”
  熊小鱼笑道:“我并没有感觉到你的危险性。”
  范丽丽有几分失望,她不甘失败,说:“你有没有女友,这样的场合为什么不带她来。”
  熊小鱼淡淡的说:“没有。”
  范丽丽兴奋起来:“不可能吧,你这样的人会没有女友,别赶时髦了。”
  熊小鱼糊涂了:“赶什么时髦?”
  “当着人把自己弄成单身贵族,背地里抓着大把大把的女友,你们这些人最会玩世界。”范丽丽不屑的说,仿佛她最懂。
  熊小鱼也不去辩解,待要走开又不可能,正彷徨间,方正过来了。范丽丽鼻子哼息一声走开了。


  熊小鱼和方正交谈着,方正是一个健谈的人,熊小鱼一半在听,听的空闲里,有一个疑问压不住要昂起头来,使他去问——关于怡奇,他有了一些勇气,才要开口
。  方正问道:“小鱼,乔鹿儿呢,问什么没随你来。”
  熊小鱼要问的话被“乔鹿儿”噎住了,掩饰着低下头去拿桌上的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酒辛辣辣的横扫着他的喉管。
  方正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的问:“乔鹿儿呢?”
  熊小鱼说:“我们分手了,她去了国外。” 
   方正有几分惊异,不愿相信似的。他疑惑的问:“你现在……一个人?”
  熊小鱼没回答,只管面色沉静的去喝酒,他也放弃了他要问关于怡奇的话。
  范子岭分公司地址的结果出来了,正式定在黄市。
  晚上,范子岭用家宴宴请了熊小鱼和方正。
  熊小鱼又见到了范丽丽。不知怎的,熊小鱼总觉得晚宴的气氛怪怪的。方正也感觉到了,不时用暧昧的眼光调侃熊小鱼。
  第二天,范子岭把熊小鱼叫到他的办公室,问他:“愿不愿意就任黄市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熊小鱼说,能力他有,但是他不符合招聘条件最后一款,已婚。
  范子岭说:“这个也可以在筹备之中。”熊小鱼楞住了。
  范子岭说:“你喜欢范丽丽吗?”
  熊小鱼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说这话时,他有几分紧张,他知道范子岭的下文。
  范子岭说:“她做你的妻子呢?”他目光凛凛,强光拧成一束——是威严。熊小鱼不怕他的威严,他怕他要的答案。
  范子岭看熊小鱼态度平淡,更加有几分欣赏他,说:“当然,这是一个大问题,你可以慎重考虑。”
  熊小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今天的事很意外,他和范丽丽不过见了两面,说不上喜欢也不至于讨厌。范丽丽呢?是对他一见钟情还是老范的一手谋划,他纷繁复杂的想一通。商业婚姻并不少见,想到商业婚姻他有几分钟是嘲笑自己的,他自信是个有能力的人,然而有一天他也要沦落,像一个落亡人。在爱情和婚姻上他真的是一个乞人了吗?像今天,范子岭就要施赠与他婚姻了。婚姻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相爱吗?不是,远远不是,它仿佛只是偶然加契机。至于婚姻的内容,幸福与否?婚姻它是管不到了,它只要完成一个形式,只是一个落结,一个年龄的落结。一个人生过程里的落结。他是要接受它吗?接受范丽丽以及她的家族和她家族的的巨大财富吗?

  再往前走仿佛是没有路了。他的前面全是范丽丽。她赌住了他的人生。他的烦恼膨胀着:他的从前,他的三十几岁的从前。…他的小小的办公室装不下他膨胀的烦恼,他需要走出去呼吸大量的新鲜的空气。散落掉它们啊!零零絮絮的,像一片片黄的秋叶。他想到打电话给在黄市的方正,问他,然而问他什么呢?像幼稚园的儿童睁大眼睛问老师:1+1=?他知道他问的问题很简单,大的道理谁都会说,正确的答案似乎永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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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3-7-20 18: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3 19:39 编辑

   不过,有时1+1=?也会有很多答案啊。全是由着人想出来的,他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他苦恼着。
  正思想着,电话响了,是方正。方正在电话里问:"你在想一个答案吗?"
  熊小鱼问:"你怎么知道?"
  方正说:"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问题的答案。"
  熊小鱼说:"是什么?" 
   方正肯定的说:"1+1=2啊!很简单的答案,你不要想得太复杂。"
  熊小鱼就沉默了,他知道范子岭给方正打了电话,并请他做说客。他想,好吧。他的心里有了答案,有了答案他倒坦然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拥有爱情,爱情也不是唯一的幸福。他在强加给自己这些慨念时他想哭,他毕竟是一个有爱情理想的人,然而他要放弃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念,这些算什么呢?一切都可以砸碎,一次次的砸碎,一次次的重建,结茧的心什么都可以忘记。




  这个夏天,怡奇回了一趟老家,她遇到了丽菊。旧时那个偏爱红色的女孩。衣服还是从前的鲜艳,人却暗淡了许多。一晃过去了十多年啊!俩人执手相看慨叹着,仿佛时间才从她们指缝尖流过,她们又抓不住。

  丽菊叹道:"那时多热闹啊!你们纷纷的回来,又纷纷的走了。"
  "还有谁回来了。"怡奇问。 
   "羔羊羊、罗果果,还有熊小鱼啊。"丽菊说。"熊小鱼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好像还没有成家"。
  "不可能吧?"怡奇惊问。丽菊唠唠叨叨的还说了许多话,怡奇一句也记不住了,就这一句“熊小鱼还没成家”的话在那里荡,像个旧时钟摆,来来回回敲得她的头都痛了。
  朗逸爱上了打牌。要么看《还珠格格》看小燕子一团傻气,看里面乌烟瘴气的热闹而在一旁笑得小孩子一样没骨气。
  怡奇问他:"你笑得那么开心,笑得这世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似的,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是爱情还是热闹?"
  朗逸说:"我在看时间,看时间怎样从我空闲里流过。"
  怡奇说:"我也不能堵住你那些空闲么?"
  朗逸说:"你堵住的是我的爱好。"
  怡奇说:"你的爱好无非是打牌。"
  是的,朗逸爱打牌。怡奇孩子般的闹让他无法安静,他是完整的,不需要剖开他自己,七零八落的,他喜欢牌场,喜欢那一个四方的小阵,能让他成为他自己。即使危机四伏,风声鹤唳,他一样能从容作战,凭他睿智的头脑,娴熟的技法,镇定自若的作风取得辉煌战果。那时,他是开心的,绝对的。他爱上那一遍废墟中的热闹,在一片喧赫声中他做得了他自己。
  怡奇是不满的,但是她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像一块被遗弃的荒漠,没有了开垦就没有了热闹的生气。总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人生总是无法预知未来的,很多的时候以为一切就这个样子了,答案甚至可以放在抽屉里,落上锁,却被一个偶然全盘打乱。
  那天早晨,怡奇是没有预感的,她和往常一样走进大厅。然而她看见了熊小鱼,熊小鱼和方正走在一起,笑谈着。一抬眼的刹那目光相溶,彼此兀自一惊。表面风平浪静,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神情,那神情既不肯定他们的认识也不否定他们的认识。
  方正不知道他们的旧事,热情的替他们介绍。原来熊小鱼已到黄市任职。
  熊小鱼对怡奇淡淡一笑,那笑轻飘飘的,仿佛他自己都不很确定。怡奇看着他的脸,他的笑原本很熟悉,此时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隔了很厚的堆砌,不那么清晰。
  怡奇亦对他微微一笑,说:"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老同学。"

   熊小鱼打一个哈哈说:"是的,这就是世界原本很大又原本很小吧。"方正却很稀奇的样子。
  熊小鱼走了,他的笑轻飘飘的荡在空气中,蛛丝网一样要结到怡奇的内心里去。有一种浅浅的热闹漫延而出热闹聚集着。怡奇像一个翻旧箱子的人,翻出许多旧的记忆和旧的喜悦来,一点点的清算一点点的堆积,要聚集一个大的喜欢才好呢,激动欢舞起来了。
  然而这种欢喜是无来由的,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她又有这个权利么,她像一个踌躇着要走出栅栏的人,忽然害怕这一厢风景不是她的,不过她的视线是不受约束的,她大可以满眼饱看,嗟叹一回。况且在她日记的虚拟世界里终究容得下他,亦可以和他交心而谈,但他总是沉闷的,像一个藏了心事远古的人。
  朗逸又出去打牌了,她不能阻止他,他也不能阻止他自己,他已经是走在这条道上的人,走得远了,只有一味的走下去。小的时候我们走路,一条灰天大道长得像一个圆筒子,前方有一块小的光亮,总以为那就是尽头,只有不停的走过去,,那块光亮镜子似的立在那儿,进不去啊!走不完的路永远延伸着。朗逸满以为走到尽头就可以换一条道,重振旗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牌隐了他戒不掉了。

  夜,深深的沉浸在黑幕中,像蛰伏不动的蝙蝠,一双浑浊的眼无法辨别是非真伪,它的听力却异常敏锐。怡奇忽然想到朗逸打牌的地方去看看。
  一桌人不知道说了怎样的笑话,赫啦啦一阵喧哗的笑浪,这个笑话也许是朗逸说的,有人直点朗逸朗逸的笑着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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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3-7-20 18:3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05 编辑

     站在窗外,怡奇看见朗逸含着烟扑哧哧的笑看他身旁的女子。刚才就是她的娇呼。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平字,又生得一张苹果一样的圆脸,别人就叫她苹果。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不惯寂寞,不愿呆在家里,要守到见得到热闹的牌场来。苹果没有打牌,却不时用她的纤纤手指点到朗逸的牌上,轻轻的和他咕哝一声,然后一笑,斜斜的拿眼看他。朗逸喷着烟雾,在虚烟袅袅中对着她的脸含含糊糊的笑,他内质里的飘飘忽忽便凸现在他脸上,那是一种叫做男人的醉啊!
  怡奇只觉得一阵心的震裂,她第一次发现她忠实的朗逸也会和人调情,暧昧的,混合着烟卷的味道。一种辛辣的东西直冲脑顶,让她羞愤、激烈、不能自已。
  她疾步回到家中,愤怒激放出来,她抓起他厚厚的白得可爱的烟灰缸狠狠的砸到墙上,玻璃碎裂了,哗的垮塌下来摔成两半,像她的心,她的心月亮般方欠了,一点点的减少,露出镰刀般最初的锋利来。墙上也裂开一个口子,露出一只大眼睛一般的惊愕来,流着泪。
  朗逸回家时家里一遍狼藉。“怎么了?”他问。
  怡奇冷冷的说:“我去过你的牌场了。”
  朗逸抽了几口冷烟,说:“其实我和她没什么。”
  怡奇冷笑道:“哪个她,我可什么都没说,她就急不可待的跳了出来,是你心中的她吧。”
  朗逸狠狠的抽几口烟,说:“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我除了爱打牌,男人别的毛病我一点也没有。”

  “那男人的毛病又是什么呢?”
  “无非是好色吧。”朗逸说。
  “那你为什么不好色呢?”
  “美丽的女子往往和金钱密不可分,看穿了这一层女子再美也没什么可爱的了。”
  怡奇冷笑道:“她也许是倚仗了她的姿色拿来要给你爱的,要知道你这样看她一定心疼得要死,她再也想不到这样漫长的一个夜,她居然是白坐了。”
  朗逸听了她这样的言语分析,惊奇的拿眼看她,陌生人似的。
  一连几个晚上朗逸都没有出去打牌。这天傍晚朗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话忽然响了,朗逸接住电话。

    “喂,朗逸……”一个女子甜蜜的声音。是那果盘中的女子,妞平。仿佛是看见她在空气中和他面对面说了话,招了手,朗逸的脸一下僵住了。他看着怡奇,好像她是他此时的审判官。
 “去吧,心的空隙太大,总的得有人呆着,不然闷也得闷死。”怡奇说。脸拉长了严整而尖利。
  朗逸说:“不是我叫她打的电话。”
  怡奇好笑道:“那是我叫她打的电话。”
  铃铃铃……放下的电话又响了。朗逸示意怡奇去接,怡奇笑:“叫我和她在电话里火拼我才不干呢,我只要消灭你就好了。”

     朗逸也笑。接了电话却是他的战友秦君打来的。秦君是他公司的上司,叫他去打牌。朗逸对怡奇说:“秦君的电话,不能不去。”说罢朝怡奇亲切的看一看推门出去了。
  门,静静的关上了。夜的寂寞卷没过来,淹住怡奇。
  怡奇轻轻的叹息一声,熄灭了灯将自己融到夜色中去。许多思想跳跃出来,纷纷乱乱的,点点滴滴有如凝珠,竟有一种格外的忧伤和美丽。,她想到要写日记,在笔的尖端也许遇得到她要遇到的人,纷纷扰扰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倦了,僵在黑夜的沉寂中无思维了。夜,轻飘飘的又起起伏伏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荡在无边无际的空旷里要化开了,散成无形的空气飘散而去。
  一到晚上,催朗逸打牌的电话就来了。朗逸的几分犹豫怡奇全没看见,她端坐在她的思维里,朗逸毫无底气的对她笑笑说:“我出去了。”然后贼步而出。
  朗逸走下楼去,楼下花池里栽着几株夜来香,团团簇簇的拥在那儿发出浓郁的芳香,乳白的月色下,立着一团浮浮飘飘的光影,是妞平。她修整风韵的身材,着了一件白色的薄纱连衣裙,光华如练,在月色清风中鬼魅迷人。不知怎的,朗逸总觉得那些芳香是她发出的,淡淡的又浓浓的。一阵夜风包裹住她的身体,她太新鲜的肉体便挣出她薄薄的裙纱,挣出月色赤生生的扑到他的面前来,让他满眼都是她裸体了的样子。朗逸的心中不由燃起一阵热辣撩人的气息。使他一阵烦恼。
  他语气干干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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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3-7-20 18:34 |只看该作者
      妞平并不计较,她有她的把握:是秦君叫我来喊你的,他们等你很久了。
  她迎风飘飘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一同走进月色。俩人的影子也一同跃扑进月色。那条路并不是很长,几分钟的路程而已,路旁是长青植物,才下过一场雨,它们便瓢泼似的疯长起来,挺腰撩枝的直拦人去路。,连密紧促得城墙一般,两人走在苍隆之间月华之下,窒息抑人,彼此吞吐的气息皆如耳闻。朗逸觉得他今晚是走不出这月色了。妞平一脸的浑然不知。一起走过这漫漫之路,两人像得到许多契约似的忽然觉得亲近起来,一种暧昧的气息在他们心中荡漾着。
  进了牌场,朗逸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他坐到空位子上,妞平坐到他旁边的凳子。朗逸觉得那月色又来了。幸而别人码着牌没注意他们。
  朗逸偷偷的拿眼看她,她的脸早已是红透的苹果,华艳整洁,香昵可人。朗逸只觉得一阵心的快跳,跑过了几匹快马似的,得得的要起一阵惑人的烟雾。朗逸想,我明天是不能再来了。但是,到了明天他又止不住脚步来了,他想:牌的诱惑力太大,不打牌,他空虚。要鸦片似的饱吸。至于另外的,那是他不敢正视的男人野性的东西。
  朗逸凝神看着眼前的秦君,这是一个成功感十足的男人,他并不刻意矫饰自己,但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他做男人的圆满。而在十年前,他们还在部队里,一样的懵懂无知,热血意气。十年是一个反写的字呢,正面写着成功,反面呢,反面就是自己吧。哎,赚了钱发了财也许真的有很多好处,虽然人生从此糊涂失掉许多原始真实的质朴,那些都是虚无的。秦君虽然讲战友意气,很是照顾自己,但是这些微小怎么也掩藏不了他太多的失落。
 “我想自己开公司”朗逸对秦君说。
   秦君有几分诧异的看着朗义,沉静的抽烟。然后问:“需要我帮助吗”
  “我需要贷款”朗逸说。
  “哈哈,跟我说话还转弯,直说吧,要多少,哥借你”秦君朗笑道。
  朗逸也笑:“哥鼎力相助就是”秦君会意的点点头:“人力财力都归我出,你坐享其成。好吧,这点力量我还是有的”。
  朗逸自然不会怀疑他战友的力量,但是他自己的力量呢,他的怡奇会支持他么,他们现在闹得可有点僵呢,他决定回家时一定拿出男人的大气量来,小心的给怡奇道歉,赔礼,求得她的宽容和谅解。虽然他回家时怡奇仍僵硬着脸,他一点也不计较,他逗乐着儿子,让他们的笑声荡漾着整个屋子,他不时对怡奇笑着,偏怡奇没看见似的。朗逸并不气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对她说:“我准备自己开公司了。秦君答应帮我,他要肯帮忙,一切会很顺利”。见怡奇并不理会,他又说:“怎么,你不高兴吗,我们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改变”。
  朗逸看看怡奇一脸漠然,说:“怎么你真的一点也不开心吗,这件事不好吗?”
  怡奇淡淡的说:“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
  “那你在意什么?你的日记吗。为什么你总要泼我的冷水”朗逸忍住气说。
  “这与我的日记有什么关系?”怡奇说。
  “他好像在你的日记里一天天长大了”朗逸拉长脸,冷言讥讽道。
  “你看过我的日记,你有什么权力”怡奇气愤的说。
  “我唯一的权力是你的丈夫”。朗逸语气强硬,没有打算让步。
  怡奇冷冷的看了一阵朗逸,说:“不可以吗,日记本里也不可以吗?”
  “可他好像也来到了这座城市”。朗逸面色阴冷的说。
  “不是我叫他来的,这座城市也不是我的”。怡奇态度平静的看着朗逸。
  “但是,你的思想里全是他,你内心的那座城市也占满了他,这个是你主动的吧”。朗逸说。
  “我有这个思想权力,就像你拥有你的思想权力,这一点外人是无法干涉的”。怡奇口气里尽是淡然。

  “你终归是我法定的妻子,你这样做叫我无可置身,让我感到羞辱,而且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那你的作为呢?你对我的羞辱呢?你忘记了吗?”怡奇永远是尖利的,剖刺着朗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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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3-7-20 18:3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0 18:37 编辑

      朗逸喃喃的说:“怡奇,你太强大了,你的思想,你的行为,它们从来都是一座座山脉压着我,让我不能自由的呼吸、思想。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样,我需要一种方式,一种温暖的方式。”
  “于是,你找到一个女人,也许这种方式会很合适。”怡奇面无表情的说。
  “你在暗示我什么吗?”朗逸大声说,呆一阵,他又说:“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
  怡奇并不愿就此相信他,撒谎是男人的天性。:“你们古怪的言行又说明了说么?”
  “也许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吧。”
  你心里就没有想法?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你不觉得龌龊了她吗?”
  怡奇站起身来撇下朗逸走到阳台去了,一方斜阳稳稳地占住了整个阳台,阳台上一盆太阳花正欣欣然开着,它们撇得开一切世俗纷扰,洁净艳丽的忘我开着,悄悄儿的又是热热闹闹的,怡奇觉得自己是挤进它们热闹里的人,完全是多余的。
  朗逸软泥一样倚睡在沙发上,珠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漂移进来一些阳光的影子,虚虚实实横横斜斜的交织到他内心里去了,一点点的移动,纷乱无序,像踩上去的一只只脚,无数的脚踩在他的心坎上,让他气闷意软,而空气中嚅嚅移动的话题是他们刚才的争论,一点点的辩白,一点点的争吵,互不相让,无休无止。这样的烦恼是没有尽头了。
  这次争吵没有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们似乎都对对方失望起来。失望加剧着他们之间的隔阂,想要回到以前的无猜忌,他们都会有些懦怯。
  朗逸的公司毕竟开了起来。因为有秦君的帮衬,公司倒也开得红红火火。朗义要怡奇辞职了管理公司,怡奇说喜欢自己的事业,朗义也不计较。
  怡奇有时会遇到妞平,她像果盘里的果子总是那么新鲜,富于润泽而惹人口滴,她的视线有些逃避怡奇审视般的目光,怡奇想,她不是逃避我,她是在躲她自己那颗心,那颗心是无法坦然面对我的。她是真的喜欢朗义吧,对于朗逸也许真的很好,怡奇很惊奇自己这样的想法。
  秋天渐朦诗意,徐徐而来,像一首拓写在金边纸笺里的长诗,是入境的梦,遥遥的,深寐的拿出来则是晃着金光的小故事,有的才开了头,有的早结了尾。
  这天,怡奇下班走出大厅门口,一抬头,她看见熊小鱼,正站在灿烂阳光下,朗朗风中。着了一件雪白的衫褂,白衣飘飘的等待她的出现。等了许多年似的,静静的,长久的。怡奇知道他是在刻意制造一种光环,别人可以不看见,但是,他一定要她看得见。
  他对她灿烂一笑,传递着无比的温暖和膨胀的快意。
  怡奇也和着他笑了。笑是此时极致的语言,在金碧辉煌的空气中,灿烂阳光的风中。
  快乐晕眩了,怡奇侧一侧脸,阳光横泼似的到她脸上,让她整个人都金碧辉煌起来。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在熊小鱼看来是那么的熟悉,在许多年前,他们在校园里不经意遇到的时候,怡奇都会这样,悄悄地侧一侧脸,羞怯怯的对着空气中笑……他痴痴的看着,少年一般,久久的凝看他收藏了许多年的画卷。一种很远的温暖拉近了。
  听不到熊小鱼说话,怡奇回过头来,她看见他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澈,盈亮,穿过无数岁月的荒凉和冷漠,无数的期待和责怨,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蹉跎,停在这里,洪流一般,温馨而幸福。

  没有想到你会来!怡奇说。
  我也没有想到。熊小鱼笑着说。二人一起笑了。
  怡奇犹豫了一下,她想问:“他们说你没有成家,是吗?”她更想问:“乔鹿儿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然而,她没有这个勇气。
  熊小鱼默默的看怡奇一眼,嘴唇微微的动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出声。
  怡奇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熊小鱼浅浅一笑,掩饰过去。
  熊小鱼指着前方说;你看,学校。一所中学。
  怡奇说:是的,是一所中学呢,此时把心放进去,又是少年时光了。
  为什么不把身体放进去。熊小鱼故意问。
  心还是从前的心,身体却老了。怡奇说。
  不要这样吧,见了我就忙着暗示我已经老了。熊小鱼不无幽默。
  怡奇笑起来,说:以前你是这个样子,我们就不会……她忽然停住了要说的话。
  熊小鱼自然知道她的话,但是,他也不能帮她说下去。
  朗朗逸这晚没有出门,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怡奇。
  怡奇很奇怪:“看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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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0 18:35 |只看该作者
“你和平日不同。”
  “有什么不同?能有什么不同?”怡奇心里有虚的小鬼。
  “你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兴奋剂吧,心潮起伏意难平啊!遇见他了么,这么多年了,兴奋是难免的。”朗逸一个人自说自唱。
  “我是见过他,他和方正是同学。他到学校去过,就这样简单。” 
 “哦,看来我一点也没有猜错。”朗义冷言一笑:“很巧合的是我今天早上也遇见了他,很荣幸的和他打了招呼握了手。但是,我不像你那么兴奋,有些东西掩也掩不住要蹦出来才好吧。”
  “你装腔作势拿捏什么,要打仗冲过来就是了。”
  “我是不会和你打仗的,我早就是你的高级俘虏,你可以任意侮辱。”朗逸的语气里充满了懈怠的哀伤,他把头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受了重伤一般。
  怡奇看得心软软的痛,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好一点,也许我管得住自己的心不至于跑太远。”她眼意怜怜的看着她的丈夫,这让她的丈夫更绝望。
  朗义摇摇头说:“我对你还不好吗?算了吧,全不是那么回事,许多年前我就不是他的对手。到现在不过是给我一个更肯定的答案。”
  “朗逸,我不是要有意伤害你的,我是管不住我的思想,有时冷静下来想一想,也许我们真的不该在一起,我们之间那么大的差异,我们之间的喜欢也许就能够维持那几年。而我们之间的空隙总的有另外的东西来填补。于是,你会去打牌,会……”怡奇很想说妞平,但是又忍住了。
  朗逸早红了脸,说:“我并不这样认为。” 
 “那是你不敢面对,但是你又做了。”
  “多疑。这是你多疑。”朗逸不耐烦的说。 
 “是你太虚伪吧。男人的通病,你为什么就不敢正视你内心里的那个小贼呢?”
  朗逸冷笑道:“你对我倒认识得挺清楚你对你自己的认识呢?你真的打算一辈子记住他一个人。”  怡奇没吱声。朗逸打一个空哈哈,说:“你愧疚了吗?你不要愧疚了,现在法律都不管这一类事情了,我们这些旁人又能怎样呢?”
  怡奇忍一忍,说:“你要相信我并不想伤害你。”
  “你要得到我的谅解吗?你要得到这个家庭的谅解吗?你感到良心的不安了吗?”  “也许时间能解决一切。”怡奇倦倦的坐到沙发里。
  “时间是傻子,它只会让你等上十多年,只为能和那人走上一段路,说上一段话。”朗逸一激愤,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甩步走到窗前。
  夜幕已经来临,一只炬亮的路灯当头照射过来,朗逸巨大的影子蝙蝠一样张开巨大的翅膀飞进房间,影沉沉的蛰伏不动,室内被他的影子笼罩着,怡奇也被挡在阴暗里要看不到光明,怡奇的心跟着沉堕下去。怡奇站起身来,踌躇着走到朗逸身边。朗逸的脸被锡白的光亮包围着银铸一般,凛然正气。他因穿了一件深色的上衣站在光亮中更衬的他的脸白生生的凉冰冰的,像半悬在空中就义战士的头颅,精神意志早去了,只剩下一双不合瞑的眼悲恨的看着这个世界。怡奇只觉一阵寒意,她想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现实如此,罢了吧……但是,熊小鱼呢?他等了她那么多年,想到熊小鱼,时间巨流一般冲泄而过洗劫着她的思想,她的灵魂,她的小小的心脏昂站了二个巨大善战的斗士,她只能流血忍痛了。她想到辞职。
  第二天,怡奇走在上班的路上,辞职的念头像漩在涡流的漂浮物,漩不出去也沉不下去。
  她走到学校门口,却看见熊小鱼站在昨天的位置,定定的,一动不动。仿佛他就一直站在那儿,没有离开过。他笑得有点浅,仿佛不自信似的,全不像掌控一家大公司的权要人物。怡奇只觉一阵痛的甜蜜:“我是管不住我自己了,我爱眼前这个人。”
  他们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熊小鱼几次欲言又止,怡奇笑道:“你要说什么,让你那么为难?”
  熊小鱼终于说:“她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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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3-7-20 18:41 |只看该作者
怡奇凝住气问:“她是谁?”她可怕的预感要来了。
  来这个城市之前我是结了婚的。熊小鱼小心的看着怡奇,声音极低的说。怡奇却听得十分清楚,仿佛它们是一只只灵巧的小钉子要钉到她的耳朵里来。
  结婚。怡奇喃喃的念着,她好像一时还弄不清这二个字的含义,她的脸色却渐渐苍白。熊小鱼呆呆的看着怡奇,一时无话。
  怡奇淡淡一声冷笑:“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主动陪着我笑,那些年我牺牲掉一次次自尊,一个个小小的自我,傻傻的,傻傻的笑着想要和你和好,仅仅是一个笑而已,你都不肯给。你那样的冷漠那样绝情,那么多年了,你都不肯原谅我,如今你结婚了,心理平衡了,你就来找我,以此来奚落我,耻笑我。现在,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的遂了心愿了。”
  “怡奇,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怡奇望一眼熊小鱼,不屑的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有意义吗?算了,如果你用结婚来打击我粉碎我,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你达到如期的目的了。”
  熊小鱼说:“用这样迟的婚姻来打击你,不是很幼稚吗?”
  怡奇冷笑道:“会有二样吗?”她是尖刻的。
  熊小鱼激动的说:“我们是因误会错过了这么多年,我只想让你知道真相。”
  “什么是真相,一个乔鹿儿还少了吗?”怡奇说出了她最想说的,抽动她最痛的神经。
  “是的,你以为我有一个乔鹿儿,我以为你有一个苏里基,一个‘以为’隔断了我们这么多年。”熊小鱼喃喃自语。
  “难道会没有乔鹿儿吗?你们都在一起那么多年。”

  熊小鱼没有答话,沉默的站着。他站的前方的一池喷泉,无数的白水珠泡沫似的飞向空中终因没有方向又无力而返,太阳尽情的曝晒着它们,水光交错汪汪的瀑到他脸上,他的脸便也像流动了无数条水波,弯弯折折,凹凸起伏,他的精神意志被怡奇的话打弯了,折折叠叠,伤痕不已。
  怡奇看他不说话,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虚伪,你一样是虚伪的。她转过身去,要撇下他走掉。”
  “怡奇,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熊小鱼绝望的说。
  “那又会怎样?”
  “我和乔鹿儿是在一起过,那是在你和朗义成家之后的事,那时我对你完全绝望了”
  “在我成家之后?这可能吗?他们一直传言……”
  “后来,我和乔鹿儿走到了一起,是她提出的分手,她觉得你的影子一直在我和她之间,她无法走出这种感觉,她说她太痛苦,所以她提出分手……后来,在一次商业聚会上我认识了我公司老板的女儿。我们交往起来,那时公司准备开分公司公开招聘人才,有一个条件必须是已婚。”
  “哦,我知道了,你用婚姻交换社会地位,金钱,它们真的是很好啊,你看你什么名车、别墅都有了,还有一个董事长的女儿,人生里该有的东西你用婚姻一次交换就成了,对,很成功很彻底的交换。”怡奇说完不再看熊小鱼,甩下他走了。
  熊小鱼已经听不清怡奇在说什么,他只觉得怡奇的话把他置身于十字路口的人,被来往如梭的飞速行驶的车流撞来撞去,他一点闪避的机会,他早已是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没有一个完整的尸身了。

  朗义看见怡奇坐在沙发里,蜗牛一样蜷缩着身体,奇怪的问:你怎么了?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吗?他更想问你受了熊小鱼什么委屈吗?但是,他又忍住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辞职。怡奇淡淡的说。
  真的吗?决定了?朗义满脸疑色,但是他看见她点点头,他沉默良久终于不能判断出什么来,只得说:好。
  经过了一次次寒风的抽打,浓艳之秋终于褪尽铅华,隆隆的冬天踏着沉冷的步伐来了,世间万物被浓缩了水分一样,都向后大大的退了一步,让出许多空间来,道路变得更加宽阔,天地变得更加辽远,视野之内更加干净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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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3-7-20 18: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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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3-7-20 19:24 |只看该作者
看了两节。有点《致青春》的路线。还是看完再说吧。
富锦亲苦了{: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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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3-7-20 19:55 |只看该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发表于 2013-7-20 19:24
看了两节。有点《致青春》的路线。还是看完再说吧。
富锦亲苦了

你是小说高手,你的来访让我很高兴!{:soso_e163:}{:soso_e176:}
小说是断断续续写的,人物和情节不衔接处还请指出!敬茶啦!{:soso_e160:}{: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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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1 20:1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40 编辑

      半年过去了,怡奇觉得是过去了半个世纪。有半年时间可以不看见熊小鱼了,欢喜的忧郁的爱的倦的痛的恨的都过去了。对于怡奇来说过去的一切都是死过去了,结局了,要来的全是新的。
  这个周末,怡奇准备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家。在路口,她看见了熊小鱼。
  他,站在冬日的风中,像站过了许多年,萎谢的、无力的,像一座临时堆垒的泥塑,随时都有可能垮塌掉。头发被风无情的吹刮着蓬乱得如一堆野草,脸色苍白,站姿僵硬,像一个饱含苦难的战士,他苍茫衰老的样子浓缩成僵硬的一团,硬生生的印到怡奇的脑海里来,镶上铁框子,拿不出来。
    怡奇犹豫着,走上前去,熊小鱼望住她,“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再也管不住自己,我不得不来找你。”熊小鱼低低地说。
  “你为什么要来,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这样没什么不好。”怡奇冷冷的说。
    熊小鱼说:“我知道你是下决心要躲掉我。”他不能更多的言语,只沉沉的看着她,眼睛渐渐晶莹潮润。

  “算了吧,你是要看到我不高兴你才愉快吗,这么多年了……不欠你的了,你可以走了。”怡奇的眼睛也湿潮潮的,但是她的声音坚冷的说:“我对你的心已经死了,早在半年前就死了,拿不出什么给你了,你白来了。” 
 “你来这个城市之前,也许我活在一种爱的虚幻中,要等到你来我才甘心啊,等了你那么多年,其实我什么也不要,我早没有这个资格,我有了丈夫、孩子,但是我不愿面对现实,我想忽略掉这个事实,你把这个梦打破了,再拼凑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现实……梦没有,总得活下去。”
  熊小鱼的脸颤微微的抽动着,说:“你的话我听懂了,明白了,我不会再来了。”他勉强的笑一笑,很吃力的样子,然后决绝的转过身去,走了。
  那时,天阴阴欲雪,天际四周黑沉沉的,像不严谨的白色纱布渗进了许多浓黑的墨泽。熊小鱼的身影渐渐模糊,一笔一笔涂抹着黑泽,越陷越深,陷入豁深的深潭,沉重的要捞不出来。怡奇一阵绝望的窒息,她怔一怔,醒悟了似的,喊一声熊小鱼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街道上车往如流,人声鼎沸。怡奇看见熊小鱼的身体深深的溶入人流车往中不见了,仿佛被刚才飞驰而往的车流无声无息带走了一般,怡奇脑里不由得一阵混乱,正恐惧着,她突然看见对面街道熊小鱼的背影,像泅渡已久的遇难者湿淋淋的靠上岸。他踌躇着回了一下头,看见遥遥相望的怡奇。他飞奔着跑过来。
  那时,朗逸驾车正准备出去,车驶出不远他就看见他娇小的妻和她的初恋情人相拥着走在一起,如梭的车流衬着他们的似水年华,让朗义觉得他们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只为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精彩绝伦,即使他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终究有他做男人的一腔愤怒,他停住车冲向他们,巨人一般站到他们面前。二人怫然失色,熊小鱼向前跨一步拦住怡奇,他这个本能的动作更加激怒了朗逸,他挥起他巨大的轮掌打到熊小鱼的脸上。熊小鱼没有躲让,一副甘愿领罪的样子。
  怡奇大喊:“朗逸,不要打。小鱼你快走。”
  熊小鱼并未走,炯炯的盯着朗逸。朗逸见此时此景绝望了似的,掉头冲向他的车里,一阵喇叭的狂鸣后呼啸着去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个样子。”熊小鱼满脸忧色。
  怡奇摇摇头,说:“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
  夜幕降临了,朗逸一直没有回来。
  杰杰早已熟寐在五彩的童话中,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偶有梦呓“妈妈,玩。”“爸爸,纸飞机——”儿子的梦语是偶尔的铃鸣,漾漾荡微的涟漪在静祥的夜晚的空气里,让怡奇感觉她的家还没有破碎,还是一个能画好的圆。但是,今天她和熊小鱼联袂出演砸坏了圆的完整,它要缺口了,而缺口的两端是尖锐的,一端是她,一端是朗逸。面对面的尖锐了。下午的一幕重重的伤到朗逸,他像一匹烈马狂作而去。那时,他开车出去找秦君去的,他接到一个好的项目,打算在找秦君借一笔资金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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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3-7-21 20:1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45 编辑

    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秦君会面了,他们都太忙,偶尔闲暇通通电话,秦君会问,怎样什么时候去‘风一格’茶楼,会面安可知啊,哈哈哈。朗逸当然听的懂他会面安可知的含义,但是他不愿提到这个话题,他吱吱唔唔说到另外的话题上去了,秦君自然明白,也就不再提了。
  朗逸很久没有见到妞平了,他觉得她像他寂寞闲暇中的插曲,偶尔穿插是愉悦的甚至会有美妙的感受,但是她只能是插曲,主题曲还得由怡奇来唱。但是,今天怡奇……正想着,电话铃声响了,是秦君。秦君没有和平日一样客套,直奔了话题:“朗逸,这一阵子,你知道的金融危机……大家都不好过,我想…… ”

    朗逸便明白了,他也不能再开口借钱的事。他不由得一阵烦闷。
  似乎有人在车窗外喊他,是一个熟识的牌友,原来他不知不觉把车开到茶楼来了。车窗外的人还在热烈的招手,朗逸心一动,走下车去。
  朗逸是一个人缘极好的人。何况他现在是一个和平又有钱的人,更是受人前吹后捧,朗逸的心绪变得莫名好起来。和他的牌友应酬吆喝着,只有一个人不理他似的,他知道那是妞平。她坐在室内的一角,正低头按着手机的键盘,滴哆滴哆的键盘声很有节奏,她纤纤十指涂了鲜红的指甲油,亮汪汪的一遍,鲜明齐整。她认真的在键盘上按来按去,一按一个血印子,那些血印子全打到朗逸心里去了。朗逸心里不踏实,他故意大声说:怎么,苹果,好久不见,就贵人似的不理人。  妞平也不抬头,语气淡淡的说:你才贵人呢,到有时间到这地方来。
  朗逸知道她是生了他的气,她这样子倒让他喜欢,他大方的坐到妞平旁边的位子,她忍不住笑起来,露出她的娇气。
  一到牌桌,朗逸原来那些难度的时光流水似的过去了。他看一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他站起身歉疚的说:“对不起,我得走了,各位失陪了。”他望一眼妞平起身走开。
  妞平得到某种答案,跟着走了出来。朗逸停在车旁问:“要不要我请你吃夜宵。”
  妞平吃吃一笑:“我要吃你。”一闪身,上车了。

      朗逸心头撞一撞也上了车。在离家只有几步之遥的朗逸带着妞平驾车驶向离家更远的地方。他的内心有一种狭窄的快乐,报复了的快乐,报复了他心中的那个不快,肿瘤似的割不尽,针锥似的锉得他血肉生庝。
  朗逸驾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他有一种要涉险的无名的小的兴奋。妞平的眼神让他有一种为所欲为的冲动,但是,他终究只敢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就不干涉越了。 
   他回家时怡奇并没有睡,还在等他。见他头上有晶莹的雪花,问:“下雪了吧,外面冷不冷。”朗逸不理她,直往屋里走。
   怡奇忍着气问:“你要怎样?”
  “我能怎样,你是有人守护的人,我能怎样?我又敢怎样?”
  “朗逸,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我们需要解决问题。”

  “我还有能力解决你们的问题吗?我的任务是守着答案。”  
   第二天一清早,朗逸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只是模糊的打了一个盹,他还得赶到他公司去,秦君已经催债几次了。他得想办法筹集资金,一边还债一边筹备他的新项目。但是事情办得并不顺利,一天的打磨求揖只是白忙乎一场,一切都没有了希望。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觉得自己的失意破败,像一个灰色的生活里的跳梁小丑,滑稽可笑的在生活中上串下跳却毫无用处,他甚至不能管好自己的家。想到家,他有一种刻骨的痛楚,悲哀和愤恨。他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他看见他的妻安静的坐在沙发中,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得失,这个家的得失。他忽然燃起无名的怒火,指着她的鼻子喊道:“我知道,你迟早是要到别人的公司里去的。因为你有了去处,所以你全不担心。”

      怡奇淡淡的说:“那是你的思想不代表我。”
 “那你的思想是什么?”朗逸愤怒得像一只狮子,怡奇太沉得住气了,她这样子激怒了他。他几乎是捏紧了拳头,他要拿出一个做男人的尊严,狠狠的打到她身上,让她痛让她痛哭流涕,让她断了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想。他看到怡奇在她激烈的言语中全身颤抖着,流着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被他击碎了,他感到满足又感到痛苦,他想撕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息,撕烂这密密麻麻痛苦的日子。他像一只受伤的猛兽有吞噬一切痛恨,大喊着:“离婚吧,离婚吧。”
  怡奇看着朗逸的脸,因为过于愤怒的脸白惨惨的有几分变形,仿佛就要撕裂开来变成二个尖利得恶鬼扑打到她身上来,她心中一阵骇然,说:“如果你心中有了人,而那个人也是心中有你的,我同意离婚。”

  “同意离婚,嘿,你是早就等着这二个字吧,你筹谋好了一切,逼着我说出这二个字来,再把过错归结给我,你这样既可以达到目的又可以不担当罪名,你聪明,真是绝顶的聪明。”
  “你总得让我活下去吧。怡奇说。”
  “那我又怎样活下去呢?你是那么的自私,你不允许我有一点点的感情外溢,你又不肯拿出你的感情给我,因为你早已给了别人,没有了,我得像乞丐一样的向你乞讨,你高兴了给我一点,不高兴了我就一无所有。你真公平,你要我贞洁的守着一所空房子,一个没有生气和希望的空房子,而你在另一处炊火生烟,你真是一个好女人……当然,我是最无用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侵占着我婚姻里的一切,而我只能守住一个婚姻的空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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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3-7-21 20:1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1:01 编辑

      “其实,我是知道有一个妞平的。”怡奇盯着朗逸说。
  朗逸本能的有些惊诧,他没想到怡奇会这样直接,他觉得在妞平这件事上他是有委屈的,他又懒怠解释。
  朗逸知道他是打不过这场战争了,怡奇是那么强大,但是,他可以走,他有他的去处,可以有很多另外的快乐,他站起身来,摔门而去。妞平仿佛知道朗逸会来似的,早在茶楼门口等着。一眼窥见到朗逸魁梧的身体,她又赶紧躲了进去。朗逸早看见了,他内心不由一阵热的感动:有人是在乎我的。他以为。
  朗逸一上桌妞平就紧紧的挨着他坐下了,她偏着头看他打牌。她柔媚的发丝几乎触到他的脸颊,让他的脸风飕飕的刮过一阵痒意,软绵绵的他避不开,他是决心要做一次情感的放浪了,舒适的快意的窃窃的怨恨的满足的,各种各样的兴奋交织着,他什么都有了,再也不是一个赤贫的人。他甚至故意回过头去,面对面的和她交融。她的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在这一晚都是新的,衬着他的快乐,妞平也是快乐的,他们的快乐汇合着,心明如镜。
  玩到凌晨,朗逸觉得内心焦躁,他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在路口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果然,妞平跟着出来了,她故意问:“怎么好好的不玩了。”

  朗逸笑:“我还没有吃晚饭呢,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夜宵。”
  妞平也笑:“这北风潇潇的,往哪儿去,不如到我家,我做夜宵给你吃。” 
  妞平的家比他想象的还豪华。朗逸知道妞平的前夫是个有钱的商人。他们离婚时她分到一笔很大的财产。
  室内很温暖,妞平进去就脱了大衣,显出苗条的身材,她对他说:“你先坐,我给你做夜宵。”她进到里间,换了一件白纺绸的裙子,那衣料服贴轻盈,每走一步都像迎在一阵风里,她白皙的皮肤和她的白裙是没有界限的,混在一遍白浪中,一波波白浪传递着,让她风情而轻盈。然而她又是丰满的,一钵一钵的纯净水,粼粼漾漾的全要泼出来了,那是她一浪一浪风情。朗逸还觉得不自然,她全不在意。
  妞平挂好了围裙,小妇人似的忙起来。朗逸看着她在眼前转来转去,可以转过许多年似的,他想,这样的女人是可以拿来爱的。他为自己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惊出一身热汗。浸得他的思想松弛,软塌塌的没有意志力。妞平仿佛还是完全的小孩,一脸的浑然不知。她端过一碗热腾腾的汤圆递给朗逸,然后支着手臂看着他吃,朗逸看着碗里一个个白的汤圆,光洁柔滑的可爱,微微的垂着脸,是熟睡的婴孩呢。
  “怎么只管看,不吃。怕我在碗里下了毒。”妞平吃吃的笑。
  “怎么会只有一碗,你不吃?”他傻乎乎的问。
  妞平忍不住要逗引他:“你可以舀着给我吃,省下一只碗和勺来。”说着她扬起脸,微微的垂着眼帘,黑莹莹的眼睫水雾一般,樱红的嘴要吮吸一样张着,朗逸再有自持力也经不得她这样百般挑逗,他猛的一低头吻到那张嘴。 
   妞平从朗逸怀里探出头来,问:“你爱我么,是真的爱么?”
  朗逸嗯嗯含含糊糊的回答,他紧紧的搂住妞平,她的皮肤像她的白纺绸衣料那样光华柔顺,弄得他的心也柔柔的,缠结着,他想起书上一句话,爱分肉体的爱和精神的爱。现在他们的肉体相爱了,难分难舍。然而他们的精神呢?他不知道他们的精神隔多远。他和怡奇呢?他想起怡奇时很遥远,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他想到他的公司,不由得重重的叹息一声。在黑暗里,他们彼此紧紧的搂抱着,却看不见对方的脸。

  “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妞平问。她有一种疑惑,好像肉体还是满的,人却不在了。她不由得一阵胆慑,更加的身体往前挣,却不能溶进他的身体里去。朗逸感觉到她的恐惧,他也有这样的恐惧。仿佛是要被抛弃掉,幸而他还有她。她是他现在唯一的真实。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更加抱紧她。二人在黑暗的深渊里紧紧拥抱着,彼此抓住对方,不至于沉堕下去。
  妞平感觉到朗逸的脸潮湿湿的,却久久的沉默无声,她忍不住冷冷的说:“你后悔了吗?胆怯了吗?我不会要挟到你的,你尽可放心。”她松开了抱他的手。
  “是另外的事。”朗逸起身扭开床头的灯。他点燃了一支烟。
  “是什么?”妞平在晕黄的灯光里看着他,他的很男人的脸,健康的身体,甚至他抽烟的姿势,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
  如果是钱的事,也许我可以帮你。妞平说。
  朗逸疑惑的看她一眼,他知道她有钱,而且她是方正的表妹,他知道方正早不在学校,已经投身商海。他是一个在圈子里很有人力网的人,或许她真能帮他,但是这种先失身,后拿钱的做法仿佛是妓女的技法,是为他所不齿的,他摇头一笑:“这样不合适。男人怎么能拿女人的钱。我有另外的法子。”

  “但凡你有别的法子,你也不会愁成这样。你是怕拿了我的钱,从此便是在卖身契上按了血印子,要卖予我一生为奴了吧。”妞平娇笑着:“你放心,我们可以公事公办,你写个条子,如果你愿意还可以付息,这样我坐在家里也可以成倍赚钱了。”妞平的轻媚之态又来了,娥翼一样翩翩的飞,让他止不住要感动、迷惑、堕落。
  朗逸的一夜未归让怡奇很是不安,电话也不接,她设想了许多不堪的结果,压得她整个夜都是恐惧着的。 
 第二天早晨,怡奇早早的赶到公司,整个上午要过去的时候,朗逸来了。精神爽朗,神采翩然。见到怡奇微微一惊。
  怡奇问:“你昨晚去了哪里,让人担心。”
  朗逸吱吱唔唔一时找不到借文,他看见她眼里很深的疑惑,忽然作色道:“我能去哪里,还不是为公司资金的事奔忙,我为此焦头烂额,累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怡奇知道他的愤怒全然不像昨天的真实,是搭了架子的夸张,她能感受到其中的纤维,至于昨晚事情的真相她也不要去明白。她不能责怨到他,他是她逼的,他们毕竟有过很真实过去,真实的婚姻,在婚姻里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彼此是那么珍贵。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的婚姻将转向哪里,她无法知道。

  朗逸看见办公桌上有一个请柬,问:“那是谁送来的?”
  怡奇淡淡的说:“是方正生日宴帖。” 
  这天,是方正生日宴会。商业上一些枝节木叶的朋友都悉尽而来。可谓宾客盈门,场面之盛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朗逸和怡奇准时的应邀而至,进得大厅门口,朗逸远远的看见方正夫妇在门口盛迎宾客。而他漂亮的表妹妞平做了女招待。朗逸携着怡奇走上前和方正寒暄祝福。妞平含笑过来打招呼。朗逸本能的有一种紧张,他表情僵硬,偷偷的斜看一眼怡奇,怡奇仿佛全不在意。 
 妞平看着朗逸牵手怡奇的恩爱样子,不由内生酸意。怡奇的外表气质是那么的典雅端庄,神情闲逸,她看了又看,一副痴痴怨怨,呆呆傻傻的样子,仿佛就要失去礼仪。怡奇不由得回头看一眼朗逸,朗逸本来心虚,被她这样炯炯一看慌乱了,他无事自笑:“怡奇,你今天这礼服很漂亮呢。”然而,他很久不对怡奇说这样的话了,怡奇看他一眼没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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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3-7-21 20: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55 编辑

     大厅门口忽然一阵热闹,他们看过去,是熊小鱼夫妇到了。熊小鱼和方正是多年好友自然要比别人更亲热一些。他的妻子婷婷的站在一边。范丽丽显然是工于服饰的人,高挑身材,面容娇美,盛装威仪,为她自己赚得不少虚荣。她挽着丈夫的胳膊站在那里,一副天长地久的模样。怡奇淡淡的看一眼熊小鱼,他正凝神看她。 
 那时朗逸也目光凛凛的看着他们,见他们目光相凝又各自淡开,不由内心冷哼一声。正觉无趣,忽然看见秦君走了进来,一边和方正夫妇打招呼一边看到这边,他的眼光本来是泛泛的,看到朗逸便停留了,那眼睛里仿佛全是还钱二个字。他内心一拧。
  看见朗逸和怡奇并不相和,妞平快乐起来。她小铜铃一样快活的穿梭在人群里,灵活优雅宛若游鱼。朗逸那时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旁发呆,妞平走过去悄悄的用胳膊肘他,朗逸回头看见她笑容流溢的脸,不由内心一阵温暖的感激。
  “怎么不理我?”她娇俏俏的问。
  朗义笑道:“我见你忙来着。”他朝怡奇的方向看一眼,看见她正和一女子说话。
  妞平也跟着他的眼光遥遥看到怡奇的方向。嗔道:“怎么,那么怕她?” 
   朗义笑一笑,说:“哪能呢!”
  妞平笑:“晚上来不来?钱准备好了。”说完斜斜的看他一眼,盈盈一笑,走开了。
  妞平虽然走了,但是她温暖的娇媚还在,是朗义吸着的另一支烟,令人长久回味。  
  一到晚上,朗逸早按耐不住了,找了一个借口出了门。怡奇自然是管不到他了。在白天的宴会上,其实怡奇早看见朗逸和妞平在一边俏语娇笑了。简直就是一种暧昧的亲密。她想,朗逸这样有他的理由,婚姻的路似乎走到了尽头,再往前仿佛是没有路的了。
  夜晚,对于要约会的情人,总是充满神秘和诱惑。
  妞平才一开门,朗逸就拥了过去。妞平边笑边推开他说:怎么你昨晚还羞羞答答,今天就老虎似的。

  朗义想,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他笑着吻她:“男人面对喜欢的女人,羞涩是一个可爱的缺点。”
  妞平一边躲一边笑:“那今天为何又修正缺点了呢?”
  昏了头,男人面对喜欢的女人昏了头也是一个可爱的缺点。朗逸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躲。
  算你会说。妞平自己也把持不住,把脸迎过去,两人热烈的拥吻着。
  朗逸想,这是一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在她面前我找得到我自己。我得抓住她,他不由得一阵沉醉。
  朗逸很关心钱的事,但是他又不能问,他躺在沙发里微微的笑着问:“今天有没有夜宵吃?” 
   妞平笑着说:“别说饿,我知道你关心钱。钱早准备好了。”
  妞平起身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说:“不够再说。”
  朗逸感激流涕,很忠厚的说:“还是公事公办,写张条子吧,这样对你公平。”
  妞平笑:“不用,我信你。” 
  朗逸反倒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怕从此就要娶我。”妞平侧着头,一脸小孩子的天真,到看得朗逸心荡神摇:女人都是冰雪聪明的,但是他们太相信爱情,爱情一完什么也完了。
      再说熊小鱼和范丽丽从方正生日宴回家时,天要擦黑了。
     一进门,范丽丽就问:“她是谁?你整个宴会上都在看她。”
     你神经过敏了吧。熊小鱼说:“怎么可能呢?”说着他走到卧室里更换衣服去了。
     “不会,我看得很清楚。判断应该是很正确的。”范丽丽跟着他走进去。
     熊小鱼在挂衣架前沉默一会儿,想一想说:“一个过去的老同学,高中时的,是老乡。”他看她一眼,走到客厅去倒茶。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吧。应该是有内容的。”范丽丽又跟着他到客厅,她实在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
     “会有什么内容,一个旧同学隔久了见了面感觉亲切,这很自然。”他的口气淡淡的,就像他手中的白开水,喝下去就无际无痕了。
     “不对,你没有说真话。”范丽丽加重了语气。
     “算了吧,别为这个问题纠缠了,我累了,要睡觉。”熊小鱼走进卫生间,把自来水管开得大大的。
     “你想逃避话题!”她听见里间水声横泼,听不见她的问话,可以不回答。
     熊小鱼走出来,勉强笑道:“我真的很累了,需要休息。”


     熊小鱼躺在床上闭着眼沉沉的,好像睡着了。她推一推他问:“怎么不说话。”
     他微微睁一睁眼,说:“没有理由这么晚了还要陪你说话吧。”他看她要哭出来了似的又不忍,说:“不要生气了,生气会老的。”
    “她那么老了,你不照样喜欢她。”范丽丽恨恨的说。
    熊小鱼微微的变了脸色,有几分讨厌她的纠缠,他闭上眼,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范丽丽听着他均匀的鼾声,觉得她的骄傲和彪悍全用不上了,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败和挫折感。她恨,恨熊小鱼彬彬有礼,书孺,礼仪,她要和他闹,和他吵,但是,他用他这些盾牌全挡回去了。她更恨他这些盾牌。
     她刚才说:她那么老,他仿佛是恼了,可是他仍然用他的沉稳挡过去,他是怎样的男人,又怎样的喜好,怎样的厌憎,她全然不知。结婚快一年了,好像只过了一天,什么内容也没有。像一杯纯净的白开水。她是一个女人,渴望男人的爱,但是他好像给不了她,他是不爱她的。而他为什么和她结婚,是为了她的家世,不像……他是那么优秀充满活力,可是他的活力不是给她的,她想到宴会上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满满的凝重的又是热情的,这些他对她都没有过,她做女人的敏感让她感觉他是爱那个女人的,她因此觉得婚姻的恐慌,她不想输,而且是输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女人,她要什么从来都是有的,这一次更是。她忽然想到方正的表妹妞平,她想也许她能够帮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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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3-7-21 20: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35 编辑

    范丽丽不认识妞平,她通过方正请妞平到家做客。
    “方正。”范丽丽在电话里说:“我想和你表妹见过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方正哈哈笑道:你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范丽丽也笑。
    因为你们都是无事一簇,有大把的时间,也有大把的金钱,但是这些需要一些途径把它们虚耗掉。你看,这些条件还不够吗。
    你讽刺我们。范丽丽故意生气说。
    没有,没有,开过玩笑。方正说,我马上打她的电话。


    妞平应约而来。二个女人见面时彼此夸赞一番。
    妞平的身材丰满而苗条,活泼的妩媚,自然的妖娆。可惜它只是浮在表面的虚荣,用一种精美绝伦的虚像装衬着,像技法高超的装裱匠精心裱糊了一幅赝品,糊弄着世人的眼睛。
    客厅里的空气静静流动着,一股一股的,一丝一丝的,清楚的明白。二人一时无话可说。
    妞平忽然笑着说:其实,我是知道你的。
    范丽丽似乎被这句话钉住了,怔一怔才说:是吗?
    妞平点点头。范丽丽说:是因为怡奇吗?
    妞平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范丽丽说:这样似乎很不公平,我像电视剧一样给你们看了一场又一场,而我自己却一无所知。
    妞平说:其实你本来就是主角,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范丽丽说:我应该和她见上一面。




    范丽丽决定和怡奇见一面。
    在某一个预定的地点,她们见面了。
    你比我想象的还好一些,不过终究是小家碧玉。范丽丽看怡奇几秒后说。她轻盈一笑,露出白的齿,她的眼睛并不大,却显示着她的暗算计谋,一头波浪翻滚的长发,是带着傲人的气势来的。
    怡奇淡淡一笑,你可以说到正题了。
    我已经在谈正题了,你没有听出来吗?
    也许你还可以说得直接点。如果你想知道我和熊小鱼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他是同学,很多年了的事。是时间定下来的,这有什么过错吗?
    不对,你们应该发生一些事。
    你如果知道你也不会来问,你如果不知道又何必来问。
    但是,我是熊小鱼的妻子,我有一个做妻子的权利,包括现在坐在这里问你的权力。
    怡奇冷冷一笑:可笑,你应该问他,问你的丈夫。
    可是,你是第三者。
    我认识他快要二十年了,你才出现,说到第三者真的很可笑。
    我手上握着法律上的婚姻,你有什么?
    怡奇脸上露出一丝丝痛苦的神情,她冷静的说:你还想说什么?
    范丽丽知道她此时已经打了一出小小的胜仗,她还要乘胜追击。她笑一笑说:我不会幼稚到说请你离开我的丈夫,但是我也绝不容许我的丈夫去爱别的女人。范丽丽忽然停住了,满脸的骄矜挑衅。
    怡奇静静的凝视着她,良久,她淡淡的说:你有什么决定,用不着告诉我。她站起身来也不看范丽丽,径直走了。
    范丽丽看着怡奇远去的背影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像冰天雪地里的逗号,冻在那里。
     一连几天都是晴日,温度跟着也上升很快。江边的风光带成了人们趋之若鹤的好去处。无事的人们花团镜簇的聚集在江边,下棋、说书、打牌、唱戏……热闹非凡。快乐在这里是永远的。
    熊小鱼和怡奇漫步走在江边,他说:等我们老了,就像他们一样在这里度过晚年最美好的时光。
    怡奇说:是吗?
    熊小鱼肯定的点点头,他看着怡奇,眼光温柔。
    怡奇说: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促。
    熊小鱼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怡奇犹豫了一下,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
    熊小鱼停住脚,问:为什么?
    她来找过我。怡奇低下头说。
    真的?熊小鱼沉着问。
    怡奇点点头,说:小鱼,我感到不安,总觉得是我们打乱了一切,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但是谁又对我们失去的时光负责呢?他撇开怡奇,一个人向前冲去,好像是生了气。
    怡奇看着熊小鱼的背影,怜惜的想,他是那么认真的一个人啊,自己这样说伤害他了吗?哎,为什么会这样呢?然而,把一切打乱了重来,会有许多新的伤痕,无法愈合的伤痕……一切不会那么容易的啊。
    怡奇追上他,要逗他笑,他又忍不住笑了。
    怡奇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这样说着,她的眼睛生涩了。
    熊小鱼说: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以为什么都抓得住。而命运常喜欢捉弄人。怡奇,是我对不起你。
    怡奇摇摇头,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喃喃的说:也许这一小会儿就可以天长地久。
    熊小鱼默默的看着怡奇的脸,这个他爱了二十年的女人。眼角微微的有了皱纹,他抚摸着它们。



     夜晚,儿子杰杰在卧室里睡着了。朗义在客厅的沙发里抽着烟,静幽幽的一直用一种之态坐着,像一个灵魂出窍的人。
    我们离婚吧,朗义说。
    怡奇看一眼朗义,说:这符合故事的结尾。其实你们早在一起了对吧。也许会有一点良心不安。
    朗义无声的看着怡奇,他看见怡奇的眼睛聚集了很多光亮,晶莹闪烁,凝结起来成一滴大的泪珠,更多的泪珠聚拢来,亮敞敞的一遍……
    冬天的夜里风加紧了它的冷,一层层的冷包围过来,一点点的进逼到他们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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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1 20:2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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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1 20:2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27 编辑



  有人说,一个人想情敌的时间比情人还要多。范丽丽不能去想怡奇,但是她会想到妞平,一个和怡奇有暧昧关联的人。那日天气晴好,她闲着无事,便把妞平约到家里来。
  范丽丽见妞平脱了大衣,里面穿得紧俏膨胀,风情跌宕。身材是极苗条的又是极丰满的。像个瘦身的花瓶插满鲜艳的花朵。插得是瓶口 爆溢,活泼的妖娆,自然的妩媚,是一种刻意彰显的风流,“她是不会注意流言的”。范丽丽想:“如果是别的女人我就不问了,但是,她这个样子……不过,她离婚了这好些年才闹出一些绯闻来,或许她是真的爱那个男人也未可知。”她们本想坐到后花园里去晒晒太阳,但是,冬天的太阳总是那么的金贵,只得作罢。
“我们喝点什么?”范丽丽问妞平。
  妞平说:“咖啡吧。”
范丽丽说:“我也爱喝咖啡。”
范丽丽说话的语气淡淡的,让妞平觉得她的矜持。她想:“这个女人平日骄傲的很,这时摆出一幅公主的架子来,我却做不了她的奴仆。”她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轻蔑之色。范丽丽也看出来了,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你看我们好好的约了来,竟然又不说话。”
  妞平只好笑着赞美了他们新家的豪华,赞美他们挂在墙上的巨幅新婚照拍得温馨幸福。范丽丽虽然知道她全是客套话,但是,每一句都是她爱听的,她不由得说:“妞平,你真漂亮。”
  妞平说:“我艳羡了你的新家,你倒嘲笑起我来了。”
  范丽丽说:“我是由衷之词。”
  妞平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人总得拥有些,不然,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女人对于美总是舍得花时间去调弄,好让时间轻巧的溜过去。女人对于虚荣的东西也总是舍得花本钱。”
  范丽丽听了有几分共识,点头笑道:“你这样说得女人毫无用处,你好像在说自己,旁人听了就要生出疑心病来,受了冷嘲的不自在,幸亏我的自持力好,不然我可要哭鼻子了。”
  妞平很奇怪范丽丽会说俏皮话,但是,她说俏皮话的样子像大人拿着小孩子的玩具,不像小孩子拿着那样活泼自在。
咖啡在慢慢熬制着,一股清香流溢出来,充满这个屋子。在这样豪华的屋子里,闻着这样曼妙的香气,言讨着一些时髦的话题,无论怎样对于这两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咖啡弄好了,范丽丽倒了一杯递给妞平,妞平接过咖啡很自然的在杯子里放了一块糖。
  范丽丽说:“有些本来很苦的东西,主动的放些糖它也就甜了。”
  妞平脸一红,觉得她仿佛是影射了自己和朗义。她回道:“有的人喝咖啡,却什么都不放,甘愿吃苦,到最后满口苦味倒替她真不值。”
  范丽丽才要开口,一想,她这话不对,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在嘲笑她偷情别人的丈夫。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她要敏感。她笑一笑,没有回话。
  二人正无话,门推开了,熊小鱼回来了。范丽丽笑着问:“怎么回来了。”
  熊小鱼说:“忘拿了一个文件”他看见妞平,有几分惊奇,他笑一笑,说:“来了”说着匆匆朝书房走去。
  范丽丽俏娇娇的对妞平说:“看,年纪不老,记性到没有了。”
妞平看她有几分自我沉醉的样子,想,看来她是极爱自己的丈夫的。
熊小鱼拿着文件从书房出来,范丽丽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拿拿他的衣襟说:“看,外面那么冷,穿得这样少。”
   熊小鱼显然不习惯她在外人面前卖弄亲腻,拿开她的手说:“我每天都这样穿的。”又对妞平笑一笑,走了。
  范丽丽站在那里,有几分怅恨又不能表现出来,她自嘲的说:“看,他就是我放糖也不甜的苦咖啡”
妞平也觉得范丽丽委屈。不过她仍假惺惺的说:“你们真的是一对完美的夫妻,像我这样的外人看了,内心里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嫉妒心,我也因此会无端的生出烦恼来。”
范丽丽说:“像你这样漂亮又开朗的人也会有烦恼么?”
妞平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生活里漂着,终究是不开心的。”
范丽丽低叹一声,说:“也是”她那样低声叹息,好像是可怜她自己。
妞平也跟着叹息着,二个女人都不由垂首自怜。过了一会,范丽丽忽然低声问:“妞平,你知道怡奇么?”
妞平有几分惊讶,她喃喃不安的说:“这个……”
范丽丽微微一笑,说:“我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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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3-7-21 20:2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3-7-21 20:30 编辑

   妞平便不好回话了。只是拿眼看她,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范丽丽却不往下说,也拿眼睛静静的看妞平。
   妞平早告辞走了,范丽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以一种深陷的姿势。偌大的屋子像极了一种巧妙而坚实的包围,一层层的逼近着,一种莫名的痛围袭而来。“熊小鱼,我恨你!”范丽丽在心里低喊一声。恨久了,又渐渐怜惜起来,她爱熊小鱼,她不想失去他。范丽丽忽然有一种迫切的欲望,了解怡奇,了解熊小鱼,了解 二十年前那个爱情故事,然而,谁又知道呢?她忽然大胆的想到一个人,朗逸。
  对于范丽丽的电话相约,朗逸觉得有点突然,出于礼貌他还是如约相见了。
  范丽丽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相约有点唐突。其实,我也这样觉得。”
  朗逸笑一笑,说:“对于女人,我总是很有绅士。”
  范丽丽说:“ 你的生意最近好像有点受挫。你最需要的不是绅士的态度,是资金的周转。”
  朗逸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花了一些时间,刻意的去了解你。”范丽丽说。
  “你这样是有求于我了。”朗逸冷静的说。
  范丽丽静默了几秒钟,才淡淡的说:“我想了解怡奇。”
  朗逸有几秒是呆怔住了,范丽丽说:“怎么?舍不得!”
  朗朗逸说:“我还没有落魄到卖妻子的地步!”
“你言重了,我只是了解她,很平常的了解。”范丽丽说。
  朗逸哈哈一笑说:“你又何必这样慎重其事,你完全可以和她正常交往。”
  范丽丽说:“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我太爱我的丈夫了,你懂吗?”
  朗逸想,我何尝不懂得这些,我爱过怡奇,也痴过,傻过,但是,一份爱是完整的,被劈成二半的爱总是很辛苦。他看着对面的范丽丽,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完全是一个可以拥有幸福生活的人,然而,她也仿佛在受着苦。
   范丽丽见他沉默,认为是没有希望了,心里一苦,眼泪流出来。“朗逸,我并不是要窥探你妻子的隐私,我只是想了解他们,了解二十年前那些没有我的些岁月。 ”
“那些岁月都是由人一步步走过来的,你了解了又能怎样?”朗义说。
“ 我也不知道能怎样,我就是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范丽丽说。“朗逸,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对于你来说毫无理由,但是我希望我的真诚能打动你,而且,我也会给你一个公平的交换条件。”
“ 你的条件是什么?”朗逸说。“ 你知道,我们在黄市的分公司准备找一个合作公司,如果……你可以,这样既可以解决你们公司资金的燃眉之急,又可以带动你公司的生意发展。
朗逸说:“你的条件很诱惑人,但是,你是否有代言权。”
范丽丽说:“这个你不要管,你只管结果就好。”
“你想知道什么?”朗逸拿出一支烟,点燃了。在烟雾里袅袅的看着范丽丽。
“很简单,把那个故事告诉我。”
“ 那个故事对我来说只是一杯白开水”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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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3-7-21 20:42 |只看该作者
{:soso_e160:}    歇会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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