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塞着耳机,放一些自己也不熟悉的声音,公交车从一个街道,奔流向另一个街道。 因是周日,路上有许多的行人。花朵一般的裙子,裸着白皙的大腿,年老或年轻的面容,都欢笑着从这一点,去往另一点。 看见有一个面容苍老的女子,大概五十,皮肤粗糙,穿一袭廉价的粉红紧身长裙,白色的纱质披肩,风姿绰约的正横穿马路,两只手上各举着两串油炸的烤肉,大口吞食,腰部的赘肉一圈一圈呈环形下叠,旁边傍着一还算是端庄的男子,目若无人,笑语欢欣。 我与友说:看,这也算是一奇葩了。 友一本正经的回头:嗯,若是十七八岁,穿上,又是另一番风味了。什么年纪,就应该穿什么年纪的衣服,没得生生怡笑了大家。 又觉得自己不厚道起来。 清晨与九聊天,兴匆匆地说:掐架悠着点,我慢慢围观。 不是爱好是非之人,却偏偏爱往是非的地方扎堆。 这沉闷已然如水,从四肢慢慢倾泄出来。 阿修罗里,那把痛苦而绝望的声音火山爆发一般的嘶叫: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 生的灾难已然绝顶,最后不过是安静的诵一声佛号。 很多时候都会置疑?爱生活么?不爱,生活爱你么?也不爱。 可还是得继续下去,面带欢容,像一棵开花的蔷薇,满墙的灿烂也不知道可以把脚步流浪到那里去? 会很想念一个人,想念到某一极处时,又觉得,卿并非红萝卜,少却你也能做一桌丰盛的菜肴出来,若不是力道相当,势均力敌,遗忘,应该是最快而最没有痕迹的。 我们共着一朵落花,慢慢埋藏记忆。 青春是好,或者,年少更好。 再向前走,做一个只懂得讨吃讨喝的婴孩,笑和哭的理由,都极为白痴,并不感到耻辱。 中午时,坐在路边摆的小摊之前,吃一碗没有滋味的凉面,辣,入喉,入心,入肺,竟也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有一年轻女子,显然智力有些问题,大着肚子,手里拎一塑料袋的空矿泉水瓶,站在阳光之下,呵呵的对着我们微笑,也不言语。 我愈伸手招她,被友拦截。 其实,也只不过是想请她吃一碗凉面而已,或者,说一句话。 这句话没有想出来,该说什么,总觉得自己想对她说。一个陌生的,徘徊在苦难里并不自知,腌脏的女子,说一句话。 友说:肯定是被什么人耍流氓了。 又说:自己都这样,还要孕育另一个生命,不是把灾难再加以延续么。我若是她,早跳河死了。 而她,或者并不知道跳河这件事有着什么不同?生的本能已若动物,还可微笑的站在阳光之下。 而微笑,或者,也依是若动物一般,张开两排安静的牙齿。 那一刻并无怜悯。 思及一句话,安静的坐在路边,看行人,看世间百态,面色多是漠然的女子,静静的坐在人群之外观望。 而我突然掩面,不敢观望。 观望微笑,或是观望卑微,更或者,观望一些坦荡的堂而皇之的高尚与自我。 都市在一瞬间离我很远。 而活着,却要在人群之中摩擦。 在内心问自己一些最简单的问题:可不可以爱你,只有你和我,又或者,可不可以离开,也仅仅是你和我? 都是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而我们,得依靠着这些问题,奇葩似的生存下去,温暖她人,欺骗自己。 如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