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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暮色
傍晚归家,在小区路口下了车,一个人悠哉悠哉漫步,猛抬头,天空竟然出现异彩。
震慑间止步,定定向东看去,远远的海面呈现一片青灰,海与天的边界线上涌动着团团云朵,乳色岫玉一般连绵着毗邻的笔架山。其实那笔架山不叫笔架山,人们称它为架子山,可是在我看来,特别是从我家东阳台看出去,绝对正点的一个天然大笔架嵌满窗口,好像随时地都能任我挥毫之后落笔。
衔接着笔架山与云团的是差不多相同宽度的青蓝,有些明亮又有些浓重,若是扯来做衣裳的话,当是适合长衫儒生的。青蓝之上铺排着大面积的紫色,影影绰绰透着纱质的浪漫。这紫色说来有些笼统,细细地分,又找不出太恰当的对照,就算把作画用的所有颜料都拿来调配,恐怕也调不出如此的色调。它几乎让我的视线一度眩晕其中,心中生出探究的冲动,掀开这幽雅的纱幔会看到什么呢?可惜,它看似近在眼前,实质遥不可及……
忽地从脑海里蹿出一个成语——“紫气东来”,那个有关的典故也自然地浮现,既然如此,就当圣人来了吧,我自静静等待聆听教诲。
举头正上方,稀薄的淡蓝,仿佛不擅丹青的人用错了笔墨,淡蓝中夹杂着灰白,灰白中似乎还有黑色的基调。也许,这正是夜之暮色?可又不尽然吧!再看西天,分明亮着浅浅的明黄,像镶嵌着皇冠一样罩着黛绿色的青山,离开青山稍远一点,浅浅的明黄过渡成了浅浅的蛋青色,浅浅的蛋青色又浅浅地渲染了周边的淡蓝,淡蓝因此生动了许多。如此技法的渗透,非天成而不能为。我沉浸在这幅巨大的画卷中,忘记了冬日的寒凉,兴奋得恨不得手中有支擎天画笔,取那画卷中间部位留下龙飞凤舞的天书……
自知此举只能是幻想,还是应该快速进屋拿笔记录下这难得的景致,才登上楼梯开门,放眼东阳台之外,街灯亮起来了,此前一刻所看到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夜铺泻起一床幽蓝色的被子,引着思绪慢慢向星星靠拢,向温暖靠拢。
天,真的黑了,一些美好的留恋轻轻装起来入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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