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般若山人 于 2013-5-10 19:0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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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当年黄河山东段拐角处有一周家庄,方圆十里皆是巨富周正至所有,其中佃户皆姓周,无一杂姓。
无奈如此巨富人丁却极不兴旺,虽有妻妾无数但历代都是一脉单传。
有道是“富不过三代”,到了周德武这一辈正值八路闹革命,周德武的家业惨被共产,好在他还算是识时务,主动交出地契留得了一条性命。
后来喜得一子,自知从此恐怕再无子嗣,当地有个风俗,小孩取得名字越贱越好养活,周德武便给他这儿子取名“周二锤”。希望这孩子能在这乱世凑合着传宗接代,可别让这周氏断了香火。
也怨这周德武生不逢时,解放后没等着安生几日,轰轰烈烈的文革便来了,那帮红卫兵哪能放过这现行的老地主?于是天天游街日日作报告,家里祖上留下来的一些基业也被洗劫一空,那处大宅子也被征做了革委会,周德武夫妻被逼得无法,老两口双双找了一颗歪脖树上吊自尽而去。
当时周二锤才十几岁,无奈自己举目无亲,想学父母一死了之却又没有那份决心,只好草草将父母尸体收敛,连个坟头都没敢立。
好在周二锤从小随母亲学得一些识文断字的本事,尤其毛笔字写的甚好,那些红卫兵便经常找周二锤写些大字报,一来二去那些红卫兵便很少找二锤麻烦。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周二锤却依然是独自一人过活,虽说早已没了成分一说,但家徒四壁哪家姑娘肯跟个穷的叮当响的老光棍过日子?
好在周二锤经人介绍弄了辆马车往城里纸厂送麦秆,在回来时捡到了一个逃难过来一个叫秀儿的河北姑娘,终于算是把那终身大事解决了。
这天二锤早早送下麦秆,赶着马车往家赶,嘴里哼着小曲儿,手里拿着给秀儿买的纱巾心想,当年把秀儿领回家的时候黑瘦黑瘦,没想到这几年竟然出落的越发漂亮起来,就是那肚子依然平平,难不成是个不生蛋小鸡仔?唉——二锤一声长叹,又想起了那冤死的父母,忍不住心中一阵失落。
忽然闻得车后一人“哎呀”一声。
二锤赶忙“驭——”一声,将马车停下,跳下车辕,见一长须老汉躺在路边的草丛中痛苦呻吟不止,二锤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是磕着人了!赶紧小跑过去正欲说话,突然草丛中黑影一闪,一毛茸茸的物件便跳上二锤肩头又撕又咬,二锤吃痛不得,再加上事出突然竟吓得蹲在了地上。
耳边听见那受伤老汉喊了声“你这猴儿,休得放肆,快快下来。”二锤觉得头上一松肩膀一轻,看见一只黄毛猴子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冲他一咧嘴,便跑回了那老汉身边。
周二锤惊魂未定,愣愣的看着老汉,不知该如何计较。
老汉想坐起身来,却怎奈腿上吃痛,皱了皱眉。没想到那黄毛恶猴甚通人性,呲牙咧嘴冲二锤zhizhi乱叫,竟是提醒二锤赶紧过来扶起那老汉。
二锤面带惊奇赶紧将那老汉扶起,看见他一条腿已经不能着地,心里忍不住叫苦不迭,这个月的钱算是给这老汉挣得了。正不知该如何回去跟秀儿交待。
那老汉像是看出了二锤心中所想,示意二锤将他抚到车上,对二锤操着外地口音说:小哥莫慌,老夫自幼学医,略微懂得一些接骨化瘀之术,你只要给我一处容身之所,老夫绝不花你一分一文。
二锤一听忍不住喜上眉梢,但也为被老汉看破心事有点不好意思,自从二锤爹娘去世以后,二锤便忍辱偷生说话做事皆是谨小慎微生怕的罪什么人,不犯错都有人找茬何况是先把人家磕了呢。见老汉并没有责怪之意,心里竟然觉得有些愧疚了。当下将那老汉安置到车上,在老汉的指导下找了两块木板拿绳子绑在断腿之上。
那黄毛顽猴也不客气,竟趁二锤不注意跑到马车上拿起鞭子在空中一甩“啪”的一声竟也是干净利落,二锤正心中惊异于这顽猴的灵异,那猴子第二鞭便抽在了马屁股上,那畜牲咝溜溜一声长啸,扬蹄狂奔起来——
来时路上长须老汉让二锤在路边采了一些野草闲花,正值炎夏,草丛中蚊蝇滋生,钉的二锤痛痒难耐,老汉从随身包中取出一个玻璃瓶子,倒出来一些粉末,让二锤擦拭在身上,那蚊蝇像是避之不及一般纷纷远离二锤,却又舍不得那生人鲜血围着二锤打转却不敢近身。二锤心里惊奇,忍不住偷眼观瞧车上老汉,只见那雪白胡须在微风中飘舞,双目炯炯有神,竟然像极了那书上所说的得道仙人。
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回到周家庄时天已经黑了。除了几只村狗乱吠几声,路上并没有行人,想必都回家做饭去了。
秀儿手里掐着一把香菜,站在门口,看见二锤的马车,便放下手里的香菜过来接二锤,没想到走近一看车上除了二锤之外竟然还多了一个老头和一只猴子。那猴子好不客气,一个鱼跃龙门跳上马头,骑在马脖之上,两只抓子抓着马耳不放,回头冲秀儿一阵傻笑。
秀儿再看那老者,忍不住退后一步,扑通一声跪到在地“爹阿,您让女儿找的好苦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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