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我是来打酱油的 于 2012-4-26 11:53 编辑
春江是个阳光大男孩
我第一眼看到春江,隔着天津一条车水马龙的大道。
春江在那头,我在这头。
其实,我先看到的是墓歌。墓歌穿一西服,敞着怀,露一白衬衫,斜着身子冲我挥手,他的手像汽车的雨刷器,刷完左面刷右面。
春江像一根罗马柱,矗立在墓歌的身旁。他的鞋拔子一样宽大圆润的下巴,像路口的红灯一样惹人注目。
放眼望去,春江穿一便装,露一T恤,挎一背包,扎一皮带,像德国兵,也像前苏联的战士。
一辆辆汽车从我眼前穿过,墓歌、春江时隐时现。等了约莫两分钟,我整了整夹克衫,像温家宝一样健步朝他俩走去。
墓歌和春江,一个三步、一个两步地迎了过来,春江把腰弯成了虾米抢先和我握手,他用黑龙江的苞米、大豆、马哈鱼混合俄罗斯的烤肉、面包、鱼子酱的新式东北口音对我说:“二哥,咱终于见面了哈!”
我、春江、墓歌三个人呈凸字形并排朝《扭秧歌》编辑部走去。进了编辑部,两眼一黑,以为进了1949年国民党逃亡前的指挥部。
墓歌从几堆杂志旁边的一个破箱子里抽出三罐细长的饮料,一手拿一个,咯吱窝夹一个,把我和春江引到了一处封闭的阳台,这才弃暗投明。
我和墓歌坐到里面的沙发上,墓歌戴一眼镜,表情依旧苦瓜。
笑容灿烂的春江,端坐在我俩的对面,两只局部地区毛茸茸的大手攥在一起,悬在了两个膝盖正前方的正中央。
春江很健谈,声音柔和、悦耳、动听,可能是借鉴了俄语的发声方法。
春江很斯文,像个画家、收藏家、鉴赏家。他要是从古铜色的皮套里抽出一把带有花纹的刀,谁也想不到他会杀人。
春江很有礼貌,墓歌说话时,春江看着墓歌;我说话时,春江看着我;我和墓歌说话时,春江同时看着我们俩。
这时候的春江,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高大魁梧、举止端庄、谈吐文雅、厚道谦和的阳光大男孩。 而那个六星杂谈里的炮筒子春江、黑社会春江、搅屎棍春江,则仿佛是不相干的另外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