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3-4 09:55 编辑
世间再无刘先生 ——读心朴如简的《春节返乡小记》有感
人的一生如不出意外,总要经历几位老师的教诲,不管你是否喜爱他们,都会给你留下足以策动一生的某些气质。你还别不信,想想看是不是这样?那种潜移默化如滴水穿石,是一种非常的力量,在你不知不觉间已经开花结果、变化万千。我曾写过几篇文字记录我的几位老师,也许是出于感恩,也许是出于感悟,这种情结一直难以释怀。
我的初中老师挺神的,语文老师名曰赵朝汉,数学老师名曰樊泰来,单闻其名足以令人肃然起敬。赵老师矮胖,衣冠不整,我们时常会从粘在他衣服上的饭渍知道他今天吃的什么,他是我的班主任。上课时腋下夹着一本教案,可从没见他打开过,我始终怀疑那里有没有写着字的东西。一次,赵老师嫁女,上午的课被移到下午,他来时已经步履蹒跚,大概自己也知道酒力上涌,就拿把椅子坐在讲台案子(不知现在有没有)后面开讲。讲着讲着声没了,人也不见了,我等起身一看,他已经缩在椅子上熏熏睡去。
赵老师讲课爱跑题,讲着讲着就离题万里,但却令我们兴趣盎然。他的知识储备是惊人的,记忆力也十分好,不论讲到谁,与之相关的年代背景、整段的文字脱口而出,绝无谬误。他讲课时手也不闲着,时常随手一甩,一截粉笔会准确击中溜号或打瞌睡的同学额头,而他的语速竟然没有丝毫停顿。这一招被我们称之为“画龙点睛”。他要是一手捧着课本读着,一手拎着教鞭满屋走着,我们就倍加警醒,他会在走过某个倒霉蛋儿一步之后,返身手起鞭落敲中那位的脑袋,然后一边继续抑扬顿挫地读着,一边悠闲地踱回讲台。这一招叫“醍醐灌顶”。当然,他如此招呼的只是男生。
樊老师瘦高,是位白俄。高鼻深目,发如亚麻。樊老师是慈祥的,从没见他发怒过,但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总是给我们冰冷的误导,不怒自威,课堂也是秩序井然。我们班中考是全班抬,无一人落榜。送走我们这一届学生,两位老师先后调离,赵老师返籍去了成都师范学院,樊老师去了广东佛山。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安在?但愿平安吧。
我曾在《坚韧,生命的本色》中提到一位史老师,她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我的小学老师;在《我的1978年》中提到的路老师,也是我的小学代课老师;在《像春天一样告别》中的石老师,是位日本战争遗孤,我的高中老师。史老师、石老师已经故去,她们命运多舛,令人唏嘘,但对于学生的感情令我们终生难忘。可惜,这样的老师现已不多见,正如心朴如简感叹:世间再无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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