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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诗意天涯 于 2013-3-2 20:27 编辑
那年,我刚刚参加工作,在体委饭堂,工资一个月75快,福利补贴7,5元,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就100元一个月。好在午餐和早餐都免费吃,早餐的领班每天额外分一份核桃酥、猪肉包,面包、油条之类的给我们带走,当时我住亲戚家。
工作的地方离我家30多公里,来回一次要花几块钱,可我念家,一到星期天,就攒了一堆核桃酥回家了。 我年龄小,领班和副领班阿姨是快五十的本市人。还有一个小我一岁的姐妹,时不时晚上下了班,还跑来跟我睡。一听我要回家,她们都会把当天那份早餐送我。
体委的伙食很好,运动员都是分等级吃的。比如举重的、长跑的、足球仔一般吃一等餐,4元标准。三个肉,一个汤,两到三个青菜还另配其他。羽毛球和体操类二等餐,3元标准,三个肉,青菜、汤同上。一般没赛事的运动员三等餐:2员标准二个肉,两青菜、一汤。当时的鸡蛋也就一角钱一个,赛事如果他们拿到名次,三等奖可拿到2万左右奖金,还有市、镇、乡的奖金不算。
在体委,工资不高,可过得很快乐,年龄关系。下班都是跟运动员混一起,如果她们有赛事就免费住体委招待所,不在回几里外的体校。自然也拉上我一起住,管招待所的人认识我们 所以就任由我们胡闹。去羽毛球馆 游泳池之类从不花钱,看门的都认识我们。
运动员在我的印象里是四肢发达 头脑简单的主,她们的学习成绩都是不合格的。当然也因为训练的劳累和玩心重,我虽然做点心,可我当时有点傲,她们什么也不懂,挂名是中专,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个空壳。
我们是管早餐的,早上我跟领班阿姨三人要包五十斤面粉的包子,然后去体委门口定面包叫人送来。顺叫油条。另一阿姨二四六要烫汤粉。核桃酥一般下午炕好,发好五十斤面粉,第二天包包子用。二个小妹洗蒸笼。搞好我们自已的准备工作,就帮中餐的切切菜和打饭。女人是非多,厨房除了那个采购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还一个小年轻阿伟,其余清一色全是女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厨房 的总务叫周小兰是个黑瘦干练的衰女人,大厨师阿潘是个刚刚新婚的胖女人,脾气好,三凤是个脾气坏而且是非闲话特多的少妇,阿睇是个小我好几岁的老实厚道的主。她们指那干那。其它人我基本忘了。
周小兰是个看高攀见底踩的衰人,她每天要大厨阿潘割下一些好的猪肉或者牛肉鸡肉什么的带回家,自已去食品柜自装一大包核桃酥,送人好自吃好,搞不清,她隔天就拿。她家的菜常年累月是不花一分钱的,都是从运动员口里抠的。我们就那一点工资,还跟我们要这要那,说小钟呀,你回乡下带点红薯糯米给我。我跟家里的嫂子不对付,所以没带,她就记恨在心。
有二次借口找我茬。最后一次,我愤然离开体委,后来,我还应该感激她,没有她的刁难,我会不会一辈子干饭堂也未可知。饭堂的稍水(剩饭菜)是一个本郊区的人按时来倒走,当时饭堂还是烧煤,所以出煤灰就那个倒稍水的人包了,周为了捞点钱,就要那人交稍水费,因这原因,那人就不出煤灰了。
这个衰人就想到我们二个班的人轮换出,早餐最年轻是我,中餐是老实阿睇,这一光荣任务无疑就落我们二人身上。出煤灰,虽然煤灰推出体委门口垃圾箱也就六十多米左右。可尘灰特大,三天一次,每出一次,虽然洒了水,人总是弄得黑头土脸的。
出灰一个星期左右,冤家路窄,刚刚把煤灰倒进垃圾箱,抬头,我初恋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我,我头嗡的一声,感觉背凉嗖嗖的,一身冷汗冒了出来,魂飞了。我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看到的是,用厨房的脏围裙包着头,脸东一抹,西一抹的黑。那狼狈劲,他会开心死吧,想着我跟他分手的恨,此时定会好心情绽放,一切释然。狼狈,一展无余的狼狈,不知道我为什么,当时心里恨的却是总务周小兰 ,恨她安排这样的活我们干。当时杀她的心都有。
第二天去教堂礼拜,仰望着上帝,仰望着耶和华,怎么祷告,心,无济于事,依然恨心满满,火气冲天。恋人、周小兰,两头影不断在我脑中回放。三天后休息,回到乡下小路,那心中腾起的怒火才慢慢消散。从那时起,一有烦心就回家。再也不去教堂,不做礼拜了。
一个人,落魄时,最不想见到的,必是我们最熟悉,心里最放不下的人,比如同事,恋人。或者一件令自已很丢面子的事中的关联人。最想见的是, 关爱和最在乎我们的人-----父母及熟悉的环境。
那里是心灵的港湾,伤口愈合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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