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2-18 12:12 编辑
我的城市 ——美刀
在一个小雨淅淅沥沥不停下着的去年夏天的某个上午——这样的时日如果你细心在北京的年鉴里去查找,你可能会把某个具体的时刻找出来,因为是北京这个天时与北京这个地理,这样的日子与时间比较少见。所以当那个时候,我坐在一个舞蹈教室的门口贪婪地呼吸空气里面的湿润,望着门口停着的一辆小奔一辆小奥,还有一辆不认识牌子的溜光水滑的车子,还有那些车子后面的挽花的铁艺栅栏的时候,的确有点恍惚,我疑心自己在北方某个或南方某个可以在夏天经常细雨迷蒙婉约不已能抒发小情小绪的角落。
那个时候,一个没有涂蔻丹也没有扎小辫也没有扭着水蛇腰的,打扮就像一个普通写字间小白领的男孩正走上门口的石级,如果你有一双那样的眼睛,你就能看见这男孩的脚步是不同的,是轻如风弱如柳的,是里面有很多过程的。他说:为什么不进去坐?我不用看身边也知道那是对我说的,因为外面只有我一个人。只是这男孩的声音,柔软得像一双舞蹈鞋,全部是布和缎子和绸带那种。我告诉他,我想吹吹风。他说:恩,难得空气好。
那个时间我没法忘记,是因为当一两滴雨点越过房檐,触到我的脸颊跟皮肤的时候,我想起来某次西楼征文的名字,叫做我的城市。我跟自己轻轻说:喔,北京。内心涌起的温情竟然让自己吃惊,是的,很多年很多年,很多过程很多过程。我忽然意识到在这方圆几多多的古都新城和沧海一粟的某之间已经长了肉连了骨头。那是心里跟生理上共同出现的东西。 那天我被自己的感受感动了,也被这个城市的某些让我喜悦的东西又感动了。这是一个人的动作只能一个人消受,消受不起,我就一如既往地去做一点只跟自己有关的小事给自己消解。我在半眩晕状态下,找到了一条小裙子,像欧洲三十年代女性穿的一条小裙子,那种在保守中活跃的款式,那个款式也让我眩晕。
我知道自己一年中也就会穿一两次这个长小褂,因为通常找到那样的场合也是不多的,那是一个小妇人在看斗牛舞时应该穿着的,充满空气和水的,戴着花冠却站在狂躁的牛背上跳舞的,脸上有泥水有伤痕有血却呼哨着的。在衣橱里面每次看到,就像看到这城市,被我搞个小动作给收藏起来了,有隐隐的喜悦,仿佛自己对自己微笑一样,知道在这个城市,自己跟自己在一起。
是的是的,我忽然对自己忍不住笑,我发现那个最搭最简单最不唠叨的词应该叫做快感。喔,京都,给我很多快感。 比如南方的某处,那是我算熟悉的,青山不老的模样,绿水常在的模样,我的家人在那里生息着渐渐忘记来处。比如北方的某处,那也算我熟悉的,我闭上眼睛,会看到一副未经剪辑时断时续的电影胶片,有的地方清晰,有的地方模糊。可是我都没办法在这些地方停留太久,超过两天,就会有种无根浮萍的漂泊感,就会疑惑,问自己:身在哪里?今夕何夕?你是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