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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般若山人 于 2013-1-28 19:45 编辑
刚才晨跑,被一个十分俗套问题搅得心绪不宁:我从哪里来?将往哪里去?
原本一切正常,只因那股难闻的汽车尾气,让我恶心不已,险些呕吐。
凌晨5时20分左右,当我穿过沈阳市委附近的十字路口并途径已经开门迎客的地铁站时,远远地看见一辆轻型卡车启动了,并顺着我跑步的方向开去,留下一股白烟,久久不能散去。
很不幸,这是一辆柴油车,尾气的味道让我熟悉而又恐惧,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咽喉里一阵干呕,奔跑的步履也跟着踉跄起来。
强忍着往前猛冲,以最快速度逃离了柴油废气的侵袭。
之后,却无法继续专注于跑步和听歌,思绪不可避免地回到了重庆开县老家,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被柴油客车尾气折磨的岁月里。
1991年8月底的某一天,当大我6岁的二哥把我送进开县正坝职业中学的学生宿舍时,在来时路上吐了又吐的我头晕脑胀,面色苍白,四肢酸软,全然没有新生入学应有的新奇或忐忑。
是的,我晕车了,晕得一塌糊涂,也吐得一无所有。
非常不幸的是,从那以后,只要坐柴油车,只要闻到柴油废气的味道,我就会无比难受,继而强烈晕车,几乎成为至今仍然有效的条件反射。
更加不幸的是,上职高那三年,我坐的小中巴全是柴油车。于是,无论是从镇里到县城,还是从县城到正坝,只要一上车,我就迅速进入晕车和呕吐状态,苦不堪言,鲜有例外。
高中毕业后,加大了锻炼强度,身体强壮了些,晕车的毛病基本根治,但依然害怕柴油车,更怕闻到柴油废气的味道,一闻就迷糊,一闻就干呕,痛苦异常。
瞧瞧,记忆这个东西就是这么顽固,尤其是那些痛苦的经历或感受,总会被有意无意地唤醒或激活,让你猝不及防,继而浮想联翩,甚至感慨万千。
比如今天早上,当我被那股柴油尾气侵袭之后,我不仅再次咀嚼了痛苦,也再次感受了迷茫:人活于世,究竟为了什么?
是为了逃离吗?
十月怀胎之后,我们逃离了母体,却无法逃出对母亲的深深依恋。
长大成人后,我们逃离了故乡,却无法逃出对故土的挂牵和思念。
待到生命终结时,我们逃离了责任,却无法逃出后人的怀念或是责难。
是为了证明吗?
再好的青春,也有悄然逝去的那一天。
再好的前程,也有嘎然而止的那一天。
再好的事业,也有被人取代的那一天。
再好的家庭,也有天各一方的那一天。
再好的夫妻,也有阴阳两隔的那一天。
是为了回归吗?
一心想脱离父母爱的包围寻求独立,最终却要循着父母的足迹前行。
一心想远离故土寻求另一片天地,最终却笃信落叶总要归根。
一心想走出乡村融入城市,最终却迷失于喧哗而渴望重归平静。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也如此简单:今天追求的,或是明天摒弃的;如今在意的,却是他日厌倦的。
最好的人生态度,也许只有珍惜当下了。
天高云淡2013年1月28日07:25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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