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欣赏超然 于 2012-12-31 10:15 编辑
那一汪清水之后 秋阳艳丽,直直地挂在枝头,如秋老虎一般,热煞人了。这难不倒喜欢出行的人。车子七转八拐地上了京沪高速,顿时宽敞起来,我终于松口气,心情好起来,车速提起来,一路的绿树、野花竞相后退,纷纷让路,大有君临天下的感觉。 转上沪宁高速了,车子多起来,一眼望去,如蚂蚁搬家一般,密密麻麻的。我握住方向盘,手心沁出了汗。假日是休息的,不是排队检阅的。幸好很快转上S9省道,车子少了,眼界开阔,车子跟着欢悦起来。心情就这样起起伏伏,奔向目的地东山。 这是苏州的东山,曾经的影像中极其深刻的。大二时时去东山,还是自行车时代,一路飞奔,风在耳边呼呼直响,掀起衣角大有飞天之感觉。从学院到东山30公里,也不知道累。汗顺着鼻梁蠕动着,有时一个急刹车,能把汗珠摔成八瓣。汗流了,体内极其虚脱,年轻的胃急需增加营养。可惜当年囊肿羞涩,路边河水吹着浪花,轻吻着芦苇。芦苇花白白点点的,成为湖边忠实的卫士。芦苇荡里鲫鱼穿梭,真想转世成为鸬鹚,跃下河饱餐一顿。曹操曾鼓励士兵望梅止渴,我们只能望鱼兴叹。车子慢慢向前滑行,我们见到了一片果林,满树挂满桔子。同伴一使眼色,马上心领神会,停好车,溜进桔子园,顷刻兜满了桔子,迅速撤回来,如野猫一样灵敏。几人坐在太湖边,桔子皮如梅花状撒落一地,而满口酸甜味,打着嗝都能闻出来…… 这一切似乎都远了。前面有一片桔子园,我们停下了。女儿兴奋地叫道:“爸爸,好多桔子啊,像一盏盏金色的灯。”“是啊!它们真像一盏盏灯!”老婆插了一句,“冰心先生就写过一篇《小桔灯》,能照明前方的路,好像是小学时候学过的。”我点点头,很多事情过去了,愈来愈远。可风一拂面,尘封的记忆就会扑面而来。我不知道今天还能否吃出当年桔子的味道。 当我想走进桔子园的时候,女儿催促道:“爸爸,我已经饿了,我们找个吃饭地方。”我很想告诉女儿:桔子能解渴,又能填饱肚皮,可又怕她不相信,只好发动车子前行。我们到了镇上,进入开发区,见到了风味小厨。窄窄的店面,很有家的味道。远处望去有点清寂。女儿迫不及待地指指对面的聚丰园:“这家宽敞干净,我们去吧。”我随母女俩进去,点菜吃饭。 一顿饭后,我接到一个电话,陌生而又熟悉的一个人。她是网上朋友,第一次通话有点忐忑。我告诉她:“我在吃饭!”她则笑语盈盈站在马路对面,我真是愧意顿生,大有对不住人家之意。在来行前,曾约好到她家用餐,竟成负约之人。 轻叹一声,招来家里人与之相见。明晃晃的阳光,映衬几个单薄的影子。也许,人与人之间,应该如影子一般,都是统一浅色调,而不去多想,简单而又明了,心里的墙自然就不会再有了。 我们一起聊了几句,看到朋友家生意尚好,不便打扰,就向她道别。她匆匆回去,我摇摇头,只是网友而已。忽然,有人敲打车窗户,我连忙摇下来。她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热情提了一大包桔子,塞到车里:“家里采的,尝尝吧。”我感谢一番,语言贫乏无力。车行远了,她才转身回店里。 老婆拨了一瓣,塞到我嘴里,确如十几年前的一样甘甜。我望着一望无垠的河堤,而不迷茫,知晓那汪清水之后,有一片甘甜的桔子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