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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感于《上海印象》(原创)
开心,今夜实在是开心。窗外风雨不停,眼前风光无限!
方看了一网上老友在上海的经历,文章不算太短,却写得诙谐生动,笔笔帐目都和你点得详细;这下可叫我真见着温州人生意经的习惯深入人心了。不由得大笑不止,从出门算计日子,到进上海坐汽车、老年人的社会保障,政府的搬迁费用,城隍庙的小摊零杂,十和二十决不含糊,笔笔帐明细。看来和温州人在一起很有好处,不容易吃亏,即便吃了亏也知道死在何处?再不如大老粗哈尔滨人一般被人算计都不知葬身地。温州人好,会做生意就是好,头脑清楚,死得明白。
朋友开笔就说她出门晕船晕车,末了还跟上俩字“晕山”,瞧得我这个乐啊,这都哪跟哪啊,怎么会晕山呢?可想是如她自己讲的“我是个很懒散的人,骨子里却渴望走动”,实在是恐惧路程对两条胖腿儿的搬动次数、运动时间、精力消耗,不是懒是什么?可也终究说了实在话,越懒的人越希望动动,懒到极致也许就不懒了。瞧她这不是动起来了么,生从温州坐上车赶到了大上海去。
只不过她这人不仅懒,还不太识相。从她的叙述上来端详——“老天不太做美,竟以暴雨的形式来欢迎我们。”上海是什么地方,虽比不上四大火炉,可也决不是凉爽宜人的清凉城市,怎么比得了今年的避暑胜地之胜地哈尔滨(平均气温23、4度)呢。坐了六个小时的车,颠簸得屁股疼、肚子饿,下来车就送阵冰凉的雨,没有感恩的心竟还傻头傻脑呆站在车站里自以为“只剩下我们这一拨陌生客啦”,大见局促,再不如我这号人可以自得其乐,管它身在何方,随便走哪是哪的豁达呢。
上海,一个城市而已。可想就是蹲个监狱,犯人也不必想得太多,蹲哪是哪,总不成挨哪发呆的工夫窜出来个人捅你八刀。
我一边读她的字,一边是如上想着的,是按着我这个人行为的逻辑来看问题了。可上海人还真不随我的态度走,我的老友也没有。所以她被上海司机连抄了几小手,多掠走几张票子。而她本想占上海人个面子上的便宜阴下一张“免费”小地图,没想到能算计的上海人比会做生意的温州人更仔细,毫不计较面子问题,伸手又把地图给夺回去了,倒叫老友吃瘪。瞧得我憋不住的乐——温州人果然不是上海人的对手。
关于上海司机与老友的故事她写得不算短,先是出站坐车挨宰,被一个貌似文雅、公务员模样的自备车主一路算计了个明白——谈妥当的八十元车费上车就变成一百元,坐不上三分钟又被宰了十块钱的停车费。可见上海人能节俭,不但自己节俭,也能叫别人破费来替自己节俭。实在是本事!我们哈尔滨人可要好好学习,再不能为了面子装大花瓣,硬充腰里鼓了,哪辈子才能家家小康,人人开车到处拉客呢?
说到哈尔滨人,似乎有得一拼,从机场路或火车站拉到你想去的地方,如是外地人多刮你一百也是兴许的。上海人是能算计,可仍是舞小飞刀的,手劲弱,抡不上斧头生砍。
然而老友被“公务员”司机宰了几刀居然再敢坐上海人的车,这份胆识和魄力于常人仍不可以道里计。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以高素质著称的南方人(包括上海人)居然也张口闭口他妈的?!这第二个上海司机真叫我一吃惊!不但面对我的老友做出一番痛心疾首的表情,一句话还带了三次“他妈的”,都来瞧瞧他说的“你们被宰了呀!‘他妈的’打表最多不超过六十元钱啊!你们‘他妈的’看我们打表的就以为会宰你。你们温州人‘他妈的’不都是坐飞机的吗?怎么坐汽车了呢?”这一番教训说得老友心里蛮不是滋味,直披露在文前。可想换到谁身上也受不了这指名道姓的三句脏话口头禅。再想就坦然了,上海人也是人,总说乡土话外地人怎么能懂得,骂着不得实在痛快,还是这“他妈的”好,老少咸宜,全国通用啊。
如此见,上海人也不都是会算计,也不都是文明人儿;看来看去,我宁可挨着三句“他妈的”死得轻松坦白,也不想挨软刀子捅,那个总出小花枪的上海“公务员”真不是个好玩应儿(方言,不是好人)!
我这里很见上海人不是东西,老友那文却做起深刻的自我检讨来,居然就原谅了上海人。再看来,怪不得温州人生意做得好,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先把自己的气儿平了,和谁做生意不是做呢,腰里鼓才是正当,走哪不胆怯。我这等粗鲁人就比不得,只是秉承了东北人性格里直来直去死教条的主儿,也要自我检讨呀,检讨明白了才好做生意,去掏他人的钱包哩。
上海人究竟是整体素质很高的,老友问个路,人家既热情又细致,使她如沐春风啊。
多少年前,就有邻居夸赞上海人素质完整不做面子活儿,大早起来散步,就见多人自发提水拿布奔上街头去擦果皮箱什么的。哈尔滨人哪有这个习惯?不弄个镐头刨俩坑儿就不错了。你就见那搁在室外的公用电话吧,就没几架是守身如一的,缺鼻子、少眼睛,玻璃防护板被砸裂掰断的情况随处可见,就是电话没有听筒的事也是见过一回。每每路过,心下颇多叹息,就更别提穿得人样随口吐痰、丢水瓶的了。不过这个事也发生在来哈尔滨旅游的外地人身上过,我就在十八日松花江畔亲眼瞧见一南方口音的小伙儿趁人不注意丢个瓶子在我脚前。可想,全民素质都该整体提高呀,而不仅限于某一地。
不分说,咱还扯回老友那去,继续跟她一起扯上海的事儿。
全文她分了两节,第一节谈初到上海,讲讲坐车的小事情。第二节就深入生活了,我继续和大家扯下去。
第二节就谈到上海市的福利政策了,老年人早七点前和晚下班后时间坐车不要钱,而周六日全天免费。这么看似乎不如哈尔滨更善待老年人,到七十岁就彻底免费坐车了,全天候。
然而回过头来看上海的搬迁事宜,老友姑父二十几平米的小房子政府竟给了七十五万搬迁费!上海政府真是不错啊。要是哈尔滨也这样可就太好了,大伙都得乐得直蹦高,背过气去也很有可能,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么。民生路头上六栋楼动迁住户还被开发商狠狠算计了一票,居然先交钱买房,连图纸都不得见,不知道上海动迁户是否也遇有这种情况?如有,真恨不得宁可搬迁了。
忘了问一句,温州怎么样呢?
温州人有钱,多少年前就靠皮鞋发财了,一向财大气粗得很,连风水坟茔都要讲究排场,全国哪也比不得。是以我这老友到上海见上海人人人挎包而不担忧如在温州一般被人拉链割包就很奇怪。孰不知上海人习惯用卡,包里根本没钱,本地小偷小摸早已明白道理,谁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然也就照老友讲的“吃饭刷卡购物刷卡,坐公交车刷公交卡。一来方便,二来不会有假钞的争执。无形中,治安就跟上去了。”读到此,就有一种体会,老友这篇的文风有些与陈平仿佛。若是从此满江山各世界的晃悠,多出几本书定是没商量。
老友体态较为丰满,她说自己懒,懒人多爱吃,不胖除非是身子有病,是以老友颇为富态,珠圆玉润的讨人欢喜!既如此,就可见老友在上海的诸般吃相了......
瞧老友自己写的,谈到吃步态都变了样了——“地方大了,找吃的就很困难,那天,我们从博物馆跑到新世界,从楼下窜到十二楼,又窜了下来,竟然找不到一处吃中餐的,只好在七楼的意式餐厅随便点了些拌面披萨果腹。”竟用到“窜”这个字,再不见慵懒的心理,大有恨不得一个箭步就窜到食物跟前的程度,想见是极馋的一个人。而吃不到中餐竟也可以食西餐,想见老友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不会轻易减肥。
终于找到中餐馆子可以吃了,老友又郁闷,原因上海与温州上菜方式不同,先上酒菜后上饭食,叫她好不扫兴,干瞪着眼睛和最后上来已吃不下去的“煎馄饨、阳春面和小汤圆”告别,嘀咕了一路上海人不科学。说起来哈尔滨也是先上酒菜后来主食,偏是温州人怪哉,先塞实撑肚子再吃菜,肚子里哪还有地方诶。
吃得了酒足饭饱,人就必得游逛一番。天底下人再没有二样的,都得找个消食的地方舒散一番。老友也是常人,自不能免俗。这不,她跑到城隍庙去了......
老友在这里有一番思量,且先介绍介绍——“与东方明珠塔相比,我更喜欢城隍庙一些。前者只让我仰视,望而却步。后者则能让我融入其中,让我成为自已又不是自已。穿行在这些宏伟的古建筑中,仿佛置身于永乐年间的繁华盛世,我是一枚倘徉于历史河流的沙石,聆听刀光剑影中的悲歌壮语。”
看了她这番心里话,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也是个平眼望人,既不肯低头做人,也不愿仰首视上的人,真是个平凡之人,有平等心,更求常俗乐。不居人下,不以人上,惜我众生,无日同等啊。怪不得这家伙会晕山,眼里是既懒又懒呀,懒出一付平常心来。
懒友多爱玩,老友把城隍庙上摆卖的小物件如数家珍般一一道上,有心买之,无奈上海人在这里埋下了黑刀子,要的价高,叫老友不得不强忍心。偏只自家嘀咕得一句“好象蛮贵的哦”,就被卖家听个真切,“立马拿了回去摆好。”不由得哀叹“唉,真势利啊!”却叫我好笑,忍不住大笑。
老友爱吃,决不是我撇讽她,你瞧她又奔当地特产五香豆去了——“上海的特产就是五香豆,于是豆店的豆堆得跟人差不多高。我当然也不客气,一抓就是一大袋。哼哧哼哧地提回家之后才发现,有红有绿有黄好几种颜色,味道也各不一样,也不怎么好吃。杏仁饼却很好吃,可惜就只拿了两盒。”她还吭哧吭哧的用词儿,实实是个顽皮活泼的人,又为了吃再不怕辛苦了。怎么能叫我忍了嘴不乐?瞧她七七八八的摆布真心话真使人禁不住的乐。老友谈吃很可喜,以后还希望多多谈吃,我可多读多乐,健康身心。
原想她的吃路总该到头儿了罢?不成想,文章到最后竟还是猛谈“吃吃吃”,她又吃到糕饼店去了。上海人又极懂得样式的精美,工艺品般的吃食馋得老友“猴急”地把包包往身前一拉,说“你们找个位置坐好,我来点!”可见吃家到吃地原是更不能免俗,真有“恨不得吃爆肚囊也要遍食天下美味”的不归心了。至此,我已要笑得发狂。
这文写得美妙动心,我再三阅读仍是不足,于是也挥上一笔,权当陪同老友畅游一番“金牌上海”了。
今日虽然从早晨至午夜落雨不停、寒潮大至,我心却有风光无限,尽在老友这篇《上海印象》的文间了。
2009年7月20日23:41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读秋色文友“冷云笺”文《上海印象》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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