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痊愈了么
临睡前,收衣服,闩门关窗
再次打扫地面,掩埋那些细小的垃圾
就着手电筒,让你剔除
簸箕纹里的暗刺
新添一灶膛的烟煤
火焰会挤干夜里的雾气,新晒的被褥
贮满软腾腾的词语。摁下一段时光
就有透支的幸福,逆流而上
次第浮起
然而当鼾声渐起,我分明听到风
四处打探消息,它不由分说,它不放过
任何蛛丝马迹,正如这夜半
误把加湿器的噪音
当作风声鹤唳
麦苗
今日小雪 目送最后一棵白菜回家 如释重负。你把自己播撒在工地,忍住瑟缩 专注于一块砖的摆放角度,专注于 水泥和沙子的比例,是否有足够的粘性 将巢筑的保暖,结实
地上,小北风把你削成 枯草的样子,地下,积攒阳光 蛋白和麦芽糖。又一场雪至 东墙根儿的煤泥见底了吧,想着想着 病菌就仓皇遁去,就有汗滴 热腾腾的渗出
就这样行走在冰碴上 虎口一再被震裂,化脓。然而你抱紧绿 背对来时的路,从一九数到九九 数到大雁北归,就快马加鞭 向着炊烟,结出粒粒相思 捧出垄垄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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