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文章发表在8月4号的滨海时报上。当然,也要表下自己的汗马功劳,屁股定在椅子上1小时通改此稿~~~
我呢,因为忙,无暇顾及和察看发表日期,报喜晚了,鉴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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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定情表
傍晚回去,正要开门,身后窜出一邻居大爷,笑呵呵地叫:“终于等到你回来啦,刚切的西瓜,来我家吃一块。”说着,就拉我去他家。
我正犹豫,他又说:“来吧,我家没别人,就我和你大娘在,今天大爷有一事非常郁闷,你来陪我喝两口吧。”
大爷摆出新鲜西瓜叫我吃,大娘赶紧摆出晚饭倒上酒。这位大爷和我不太熟,不过偶尔出入见面,无事何须殷勤?于是我赶紧摆出“我很忙”能不能先办事再吃饭的样子。
大爷“嘿”的一声笑说出原由。大爷今早蹲马桶时,不小心把一块戴了几十年的老式手表从身上滑入下水道去了,说是大娘当年给他的定情物,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意义珍贵……大爷折腾了一下午就是取不出,打电话叫他儿子回来帮取,可儿子说一块老表,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再买两块新表送二老,他才不去掏马桶。大爷又去找物业管理员,人家也不爱给你摸马桶,不得不再找外人帮助,我这个小邻居就被他们逮着了。
进门了,人家饭和瓜也上了,真不好推却,我唯有一试身手。
看一下马桶我就有点晕了,马桶里面任何物品掉下去,若不被卡住,就可能转入公共下水道永久消失。掉表后,为了不被冲入下水道,大爷一整天解手后都不敢冲水,虽然他下午自己打捞过,大娘还把女儿的香水倒了半瓶进去,可面对那只香喷喷的马桶,那一汪黄黄的水坑,我真的“无语凝噎”啊。
看老两口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只好拼命撑住。任何外物什么勾绳弯管都难取表,最好是亲自用手掏表,大爷说,他把手伸进马桶入摸过,那个老手表还在其中,还没滑到公共排泄管内,还在属于他家的马桶弯管中,只是那马桶转弯管太长,就差一点没抓到,平时看我人高马大,手长腿长的样子,所以指望我掏得出手表。
娘啊,我手长就是为了掏马桶吗?好吧,开始进马桶掏宝。
我趴到马桶边,把短袖T恤翻到肩膀上,深吸一口混着香水和屎尿味的五味杂陈气体,缓缓把右手伸进马桶内,心里默念着:我这是为他们的那个颇有姿色的二女儿掏钻戒……
马桶口光滑,我的手臂刚好伸得进弯口,可是到里面弯口就不好动了,一怕让手表滑远,二怕溅出水花扑脸,三是手肘顶卡到马桶弯口,我的前手臂是可以伸到底的,但可能硬伸下去后就会卡住手肘退不出来,那就惨了。
还好,我努力伸得最长的中指真触碰到了手表链,那深水中冷硬的一点金属质感让我心里大喜,但那弯管道内壁尽是软烂积苔又让我心头大呕……郁闷的是手表滑,能摸到,就是不给你抓住,这下还真进退不得了,没一下急得我额头冒汗,手臂发酸,而且半趴到马桶上,气喘吁吁,非常狼狈。大爷在旁边还不停给我打气:“再进去一点……行不行呀,不行先出来休息一下……”
为了证明我行,给他一唠叨,我心浮气躁地猛一加力,整个手肘全挤到马桶弯口,挤得马桶内脏水直涌上来,带着某种难闻气体冲在脸上,我心里惨叫一声,又惊叫一声,竟然抓到手表了。我像摸到千万福彩一样兴奋,转脸对紧张状态中的老两口笑道:“抓到了。”
大爷大娘立即笑容满面,连连表扬“小伙子真棒”,我豪情满怀要把宝贝手表拉出来,可是手肘卡在马桶口退不出,因抓手表握住手掌成拳头,也卡住了内壁,前后卡死,我连连向他们求救。
大爷还笑着说:“别急别急,先抓稳手表啊,我马上救你出马桶。”他和大娘忙忙碌碌去翻他们女儿的沐浴液和儿子的香皂泡水撮出一盆泡沫来倒入马桶中,希望这些水可以当润滑油使我的手臂轻松滑出,可是我转动来去,依然退不出,因为一但要用力挤退手臂,就会牵动手臂肌肉胀大,反正更挤压马桶口的手。
这岂不又成了我要退出手臂就需要放弃手表吗?
三个人一下大眼瞪小眼,我已趴得腿麻,直坐地上,满头大汗,卡在马桶内的手抓着那块手表,真有捏碎它的冲动,却又不好对俩老人生气,他们也满心愧疚,着急不已,商量着要再去叫外人来帮我,又要报警找消防员来解救。
我可不同意,让别人来见我被一马桶卡死,岂不是很丢脸?大爷又说找铁锤把马桶砸烂算了,大娘则说怕马桶烂了割伤我手臂。
两老都急得成没头苍蝇了,觉得对不起我,我也折磨得头昏眼花了。他们还拿个小板凳到马桶边陪我坐,又是递饮料又是送水果,大娘恨不得到饭桌搬着马桶边开餐了……这样绑定在马桶中吃喝拉撒倒不要紧,但是我总不能今晚在这睡觉吧。于是我建议先放弃手表退出手臂再想别的办法取表。他们也同意,毕竟我已抓到过这定情物就不怕它冲到下水道的可能。
于是他们又倒沐浴液,我放开手表放松手臂拼命挣扎一阵,终于退出手臂,已然一身湿脏,不知是汗水还是脏水,反正一身怪味,整条手臂都青红酸痛了。大爷见我艰辛,自告奋勇轮他上阵,而我已经把手表挤回来一点,他手短也抓能到,于是他也摸啊摸啊,忽而一声惨叫,说是又把手表动滑到深处了。
三人又大眼瞪小眼一阵,郁闷不已,大爷都被激出血气了,叫嚷着要把马桶砸碎也要取表。这岂不损失更大了吗,没准砸了马桶手表也取不出,把公共排水管道内的脏水砸到家里更不值。
我也不敢再伸手入马桶了,建议试着把马桶拆出来看看。他们觉得是好办法,同意。他们家没有扳手,我自己有一把,跑回去取来,一试大了,于是大爷又自告奋勇去买一把,一拭,扳手竟买错了,又大。我自认自己懂螺栓规格就亲自跑去买,回来一拭,天啊,买小了。大娘受不了了,她出去了,不一会儿,大娘得意洋洋回来,拎着一个修理工的工具箱,敢情她豪气地把几种大小规格扳手都买回来了。
我拆马桶的能力就比掏马桶强多了,没几分钟就拆出来,小心翼翼拖开,忍着难受倒空一马桶脏水,那块千辛万苦掏不出的手表终于轻松摸到手。我这边刚装好马桶,正洗手呢,他们的儿子儿媳妇回家了,老两口笑没有孝顺的儿子帮助,他们照样有办法找回手表,还夸我人好,比儿子强。
我还没来得及得瑟,儿子听完他们吹嘘,到马桶前转了一圈,看一地大小不一扳手,嘿嘿一笑道:“怎么这么笨呀,买那么多型号扳手才有一把合适,直接买一把活动扳手不就行了吗?”
大娘还不明所以,我和大爷听了脸都拉长了,不顾一身脏乱臭,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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