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泉湖·梦呓 于 2010-10-27 21:38 编辑
那是在我上初二那年,有一天要上体育课,同学来家里约我上学,我刚换好蓝网球鞋,老爸却偏要我穿大道汽(美国造的汽车,在这里比喻是一种又笨又重半绑皮鞋)。我跟他解释要上体育课,他反而说我嘴狡,当到同学的面莫名的把我暴打一顿。(我爸是遗腹子,两岁母亲改嫁,六岁离家出走,吃了不少苦,儿时悲惨的经历使他多少有点变态。所以脾气特爆,特犟,是我们大院出了名的牛板筋。)我万分委屈的把眼望向妈,妈在旁边沉默着,不敢说一句话,从她的身体里,我看到的是,多么深的悲伤、委屈、顺命和眼泪。
这天我没有去上学,便是将我的委屈道给了我家隔壁的浪,浪比我小五个月,在上初一,我俩好似一人。她在家是从来不挨打的,每次我挨打她就陪我伤心,陪我流泪。哭着,伤心着两个小脑袋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了离家的念头。浪说她有个表姐在云南当知青,她向往那里的橡胶林。我也觉得云南四季如春,有好多好多能歌善舞的民族还有他们的漂亮衣裳。
晚上,我躺在床上,等爸妈睡熟,偷偷的溜出家门。欢快的朝院里那棵桃树跑去,浪早以在那里跳着给我招手。明月挂在深夜的天空,把我们和大院爱抚得更是快乐温柔。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毛主席领导革命的队伍,披荆斩棘走向远方......”出了大院我们一路唱着,跳着,前进再前进。
不觉中红黄红黄的太阳也从东方升起,月亮还挂在天的另一边。我们疯狂的走着,就像飞出牢笼的小鸟!太阳越爬越高,我们的身影浓缩着被踩在脚下。饥饿慢慢的袭上身来,拖住了我们的步伐。我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山还是山,虽然出门时浪带了些钱,可现在已经没有用它的地方。我们只好继续一步一步的向前拖着疲惫的步伐。
懒懒洋(蝉,又叫知了)扯着嗓子在歌唱,太阳在天上燃烧,柏油马路烤出了油;我们汗出如雨,狂渴、饥饿一次一次的袭了上来。疲惫的双腿酸胀酸胀,肉体上实实在在的焦渴和饥饿使我昏眩了过去......
睁开眼,我已躺在家里的床上。妈坐在床边,她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我不敢看她,拿着惶惶的眼四处搜索老爸的身影。
“你爸和叶孃(浪的妈妈)找你们去咯。”
“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爸车队的驾驶员,在观化的路边把你们捡回来的。”
原来我们走后,老爸就通知了单位所有的驾驶员。三天后,老爸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我的两个姨妈。在姨妈的劝导下老爸没有打我,并向姨妈保证以后不再打我。
一时间,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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